在洗手間靜坐了很久,我走了出去,看到牆角岑辭摔壞的手機。


    我撿了起來想看看還能不能用,但是岑辭摔得太用力,連屏幕和機身都裂了。


    可想當時岑辭有多憤怒。


    我轉首看著床上岑辭,發現他已經坐了起來。


    岑辭看著我,雙眸裏早已經清醒。


    我不禁一愣,他醒了多久?剛才我在浴室通電話他聽到了多少?


    岑辭一言不發,衝著我招手,拍了拍身邊的位置。


    我小心的挪動著腳步坐在了他身邊,兩個人麵前是一麵窗,厚重的遮光布,隻有沒有合攏的地方留著一線光亮。


    這一線陽光剛好落在岑辭的臉頰上,照在他淺色瞳仁上,眼珠子像是淺褐色的玻璃珠子一樣透亮。


    岑辭重複了昨天的一句話,“你不能死。”


    “對不起,我再也不會這樣了。”我立即道歉,這次我真的錯了,不應該這樣讓別人擔心。


    我不知道岑辭是不是在關心我,隻當是一不小心的錯覺,或許心裏就能好受一點。


    “你不是要回去,走吧。”岑辭淡淡的開口,平靜的仿佛變了另一個人。


    我身上的衣服隻有半幹,外套要更加潮濕一點,但是至少不滴水了,我拉緊衣服準備離開。


    手剛握住門把,身後岑辭又開口,“許如塵……”


    我站定,緩緩回身看著岑辭,一線的陽光還在他的臉上,隻是像一道明顯的分界線,讓他整張臉的神色都開始斑駁,輪廓也變得模糊不清。


    我等待著他下一句話。


    他卻說,“你走吧。”


    我還是站著,始終覺得岑辭還有話對我沒有說完,但是等了一會兒見岑辭轉過臉頰看著床簾那一條縫似乎在思考什麽。


    我就走了,卻忘不了岑辭孤寂的背影。


    掀開旅館樓下的塑料門簾,一陣冷風吹來,直接把身上半幹的衣裳吹僵了,凍得人瑟縮了一下。


    我快步向學校跑去,想著運動一下或許不冷的。


    但是迎麵刮過來的風把陰濕的衣服吹得貼在肌膚上,更冷。


    好不容易跑回宿舍,我摟著雙肩站在蘇遇麵前。


    蘇遇齜牙,還沒來得及開口罵我,直接從陽台上扯下幹淨的衣服放在我懷裏。


    “快去換了。”


    實在是受不住這種濕冷,跺跺腳就衝進了衛生間。


    拖拖拉拉的換好衣服,我把半幹的衣服洗好才走出衛生間。


    蘇遇坐在自己的書桌前發呆,我從他身後走到了陽台。


    今天天氣好,陽光明媚,衣服一定會幹的很快,或許能趕得上下午回家。


    曬好衣服,我走到了蘇遇的身後。


    “蘇遇,對不起。”我的聲音很大,就怕蘇遇聽不到。


    蘇遇微微歎氣,站了起來,背靠著自己的書桌,上下打量了我一下。


    “岑辭……沒對你怎麽樣吧?他那麽討厭你。”


    “沒。”我立即否認,解釋道,“我喝了一點酒,掉河裏了,他救了我。”


    蘇遇噗嗤一笑,但是笑容卻有點苦澀,“沒事了,你通知別人了吧?你們班的人都找到我這來了,大家挺關心你的,別一驚一乍的。”


    “嗯,你別氣好嗎?我真的以後不會了。”我還是能察覺到蘇遇隱忍下去的怒氣。


    倒是希望蘇遇能在這個時候發泄出來,但是蘇遇發出來了就不是他了,他本身就是個悶悶的人,對任何人都不喜歡發脾氣,連交談都甚少。


    蘇遇沉默了很久,在我麵前站定,“許如塵,你回去了別……別忘了我。”


    我疑惑的仰頭看著他,他麥色的皮膚有些發紅,然後就把臉撇到別的地方。


    “不忘。”我立即點頭回應他。


    蘇遇輕輕一咳,“趕緊收拾東西,待會出去吃個飯,下午就放假回家了。”


    一想到回家,我的心情又開始沉重了起來。


    最近也不知道媽媽過得怎麽樣,我不敢去問,想著岑如雄給的錢應該夠的,她要是再亂來,我也幫不了她了。


    不知道媽媽回不回去過年?


    想了又想,還是決定不過問媽媽的事情,實在是太害怕從媽媽那聽到什麽駭人的消息。


    我沒有什麽東西要收拾,一共才幾件衣服衣服而已,但是打開箱子的時候,發現岑辭給我買的裙子在裏麵。


    我又想起了岑辭獨自一人坐在窗前的樣子,他回來嗎?


    晃了晃腦袋,把衣服疊好,又放了幾本書進箱子裏,聽說明年有個特別厲害的教授來講課,鄭老師還特意叮囑我們皮一定要繃緊。


    鄭老師說學校聘請這位教授很不容易,好多學校都爭著要,所以對我們而言更要珍惜機會。


    也不知道這個教授是不是和現在的教授一樣,特別的死板。


    沒多想,拉好行李箱,看了看時間,這一收拾居然已經到了十二點多。


    宿舍因為隻有我和蘇遇兩個人,所以一直挺幹淨的,隻需要簡單打掃一下。


    蘇遇抱著開心逗弄了一下,說道,“我和門衛打過招呼了,他們都是當地人,過年又要在這裏值班,所以開心托給他們,他們也有個伴,你放心吧。”


    “嗯,我把狗糧也給他們,這樣就不會讓他們覺得麻煩了。”我特別害怕自己給別人再帶去麻煩。


    我拎著狗窩,拉著箱子和蘇遇走了出去,整個走廊都覺得有些安靜,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


    沒想到我大學第一個學期這麽快就結束了。


    走出宿舍,聽到蔣鴿和舍友說笑的聲音,我盯著蔣鴿,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把話都咽回了肚子裏。


    蔣鴿似乎一眼就看穿了我的心思,“岑辭他早上就走了,她外婆來接的。”


    我點點頭。


    蔣鴿問了一下我們的車票時間,大家都差不多,就說一起去吃個飯。


    吃飯的時候,蔣鴿也沒有問我昨天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倒是蔣鴿和岑辭宿舍另外兩個舍友開始抱怨起來。


    “昨天那個在店裏唱歌的是你吧?唱得挺好聽的,我還以為是個女生的聲音,結果一去……”


    還沒說完,蔣鴿就在桌子底下踹了他一腳。


    他哎喲一聲,還非要說,“我看到杜清雅腦殼就疼,這女的這裏沒毛病吧?”


    他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好像在問杜清雅是不是腦子有病。


    我立即搖頭,“沒有,她很好的。”


    “我看也快有病了,一會兒正常,一會兒不正常,別到時候岑辭都跟著發神經。”


    “不會的,杜清雅不是故意的。”我繼續幫杜清雅解釋。


    那人恩恩兩聲就不再說下去了。


    但是蔣鴿卻自己開口,“如塵,你勸勸岑辭吧,別這麽累了,喜歡他的女生大把,非要杜清雅不可嗎?”


    我低下頭,輕聲道,“你們不懂。”


    岑辭和我都沒得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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