窩在柔軟的不可思議的沙發上,猶豫再三,江燃還是打開了原主的光腦,選擇了購物選項,在隨即彈出的全息投影上搜索起廚房用具來。


    很快,她發現,雖然現在的人不怎麽使用廚房,但是在市麵上,廚房用具是齊全的,不隻是有從前江燃見慣、用慣的用具,也有許多新奇的發明,其中有一款全自動切菜機,從視頻來看,大到塊、小到餡,隻要設置了參數,這款切菜機就能迅速將放進去的菜切割的一絲不差.......此外還有很多種從前隻存在於人們的設想的機器。


    匆匆將常用廚具瀏覽了一遍,白皙手指點在虛空半晌,江燃終究還是按了關閉。不是江燃買不起這些,隻是......也許她還有希望回去呢?


    目光從室內泛著高科技味道的陌生陳設掃過,江燃的情緒再次低落下來。這裏不是她的真正的家,也不是她從小長大的地方,她莫名其妙地來到這裏,即便已經接收了原主的記憶,卻依然不將自己當做這裏的人。


    “也許......明天睜開眼......就回去了呢?”


    蜷在沙發裏,纖細的身體縮成小小的一團,麵頰粉嫩的如同玫瑰花苞的少女低聲地呢喃道。


    ......


    置辦廚房的事情被暫時擱置了,仿佛自虐一般,明明有一千種烹飪的方法,江燃卻每天喝著仿佛越發的難喝的營養液,待在這座她來到星際時代第一眼所見到的房子裏,不出門、不上學,對這裏的一切都排斥著,卻又偏偏不敢把自己餓死——她不是以死亡的形式來到這裏的,她擔心一旦在這裏死亡,便是真的生命的終結。


    她這樣把自己關了兩周,學校方麵終於察覺出不對,先是通過光腦給她發了詢問郵件,而後,因為沒有得到回複又直接地給她來電,她敷衍了兩句,因為視頻裏呈現的精神狀態的確不太好的關係,對方相信了她生病的說辭,給她又批了一周的假期。


    江燃又混了一周,那些時日,她每夜都在祈禱回家,然而每天早上睜開眼來,仍然全是屬於星際時代的元素。


    家?隻有在睡夢中才偶爾得見。


    曠課第四周,江燃回到了學校。


    還是有不少人將目光落在她身上的,她才上了一節大課,便在去下一節課的路上被一個小姑娘堵住了。這姑娘和她穿著聯邦大學的製服,打眼一看,與她生的有三分相似,隻是周身的飾品卻是江燃難以企及的富貴。


    江燃不缺錢,但也隻是不缺而已,像這樣隨便一條手鏈都抵得上普通人數年收入的花銷,不在她的承受範圍之內。


    “江燃,你怎麽曠課這麽久?”小姑娘盛氣淩人地問她,理所當然的語氣令江燃皺了皺眉。


    她自然記得這個人是誰,原主大伯的小女兒江熒,按照年齡,算是她的堂妹。原主也隻是在回主星的那一天和這人說過話,也隻是互相問候而已,後來原主入學以後,倒也遠遠地和江熒遇上過幾次,隻是即便原主有心想要和江熒處好關係,江熒也總是避開,弄的原主更加卑怯了。


    不隻是江熒,江家的其他人也不見得對她有多熱情,很有意思的一件事情是,原主入學兩年,和所有的江家人在學校說的話加起來,可能還不及她的任意一個普通朋友。


    由此可見,雖然有著血緣上的聯係,江家對她也是抱持疏遠的態度的。什麽?那隻是小輩間的事情?江燃是不信的,如果沒有大人的授意或是影響,他們有什麽理由對她一個剛剛回來的江家人如此冷漠?


    記憶中,她回主星後沒得罪過家裏人,所以問題是出在她爸身上嗎?她爸當年的確是和江家鬧的很僵,由此一想,似乎也很合理。隻是,既然江家人不喜歡她,又為什麽要把她接到主星來呢?這豈不是立了牌坊還要當□□嗎?


    “我生病了,自然來不了。我請過假的。”


    江燃平靜道,順便將手腕上的光腦點開,給她看了學校的批複。江熒掃了一眼,嘟囔道:“果真是精神力e級的廢物,竟然還會生病,還生病那麽久!”


    她的這番話全落到了江燃的耳中,江燃看她一眼,沒做反駁。


    這個時代的人們普遍具有精神力,也有著很精確的一套分級係統,精神力越高,戰鬥力便越強,據說ss級的精神力能夠輕鬆殺人於無形。不過很遺憾,雖然穿越了,命運的金手指似乎也並沒有眷顧江燃,原主的精神力是e級,最低的那個等級。


    因為等級低,對於精神力,江燃也沒有太多的感覺。


    她沒有再多想,也懶得與江熒爭辯,疾步往教室走去。隻是一會兒的功夫,江燃越走越快,江熒急了,一把拽住她胳膊,將她扯了個踉蹌,差點撞上一旁的合金牆壁。


    “欸,你——”


    “江熒,我上課要遲到了。”


    江燃甩了一下手臂,然而並不能甩脫她,江熒的力氣比她大多了,捏的她胳膊生疼。江燃壓著火讓她鬆開。


    江熒卻並沒有鬆手:“你病好了嗎?你說話怎麽怪怪的?學外語學傻了,連聯邦話都不會說了?”


    “沒好我能來上課嗎?”江燃斜了她一眼,避開了有關於語言的話題。她終究不是土生土長的星際人,雖然腦海中的記憶足夠讓她應對日常,但是因為從前從來沒有真切地說過這裏的話,因此說出來總是有些繞口,這是一時半會兒所不能改變的事情。


    “好了就好,不然傳出去很丟人的……話說你真的好了嗎?看過醫生嗎?你這人,身體這麽差勁就別逞強。”


    小姑娘的話令江燃有些驚訝,原主和她除了有血緣關係,真沒什麽交情,沒想到她還會問這麽多。不過很快,她又聽見江熒嘀咕:“不然傳出去還是丟家裏的臉。”


    看吧,就說沒有這麽好心。


    “我真的好了,你扯著我是有什麽事情嗎?”


    “啊對,你今天記得回主宅一趟。”


    回主宅?江燃心裏一緊,想也不想的拒絕:“我還有很多課要補呢……”


    她生了一張極漂亮的臉蛋兒,即便此刻在蹙眉,也比常人做起來要多了幾分撓人心肝的風情,隻是她自己不自知而已。


    江熒就差點看呆了去,她知道江燃在姐妹裏是長的最好看的,但是以前也沒這麽讓人移不開眼啊,怎麽生病一次還更能唬人了呢?


    看著江燃那張臉,江熒原本已到嘴邊的重話硬生生變成了:“總之你今天不回去也會有人來接你回去的”。


    然後她就逃也似的走了。


    留下江燃一臉迷茫地看著她。


    第二節課是帝國語,江燃原本隻是漫不經心地在聽,但是一會兒以後,她的表情忽然變得震驚起來。


    這帝國語怎麽那麽像是華夏語?


    江燃驚訝之下,努力地回憶起腦海中關於帝國語的部分,然而原主是個學渣,接觸帝國語也不過一年多的時間,還經常上課神遊,關於帝國語的知識少得可憐,這也是一開始江燃沒有發現這一點的原因。


    聚精會神地聽了半節課,江燃確定了,所謂的帝國語便是華夏語,隻是在細微處有些改動而已。帝國和華夏有什麽關係嗎?原本她發現聯邦語和她所知道的任何一種語言都不一樣時,是以為自己不僅來到了未來,而是是來到了陌生的空間,但是帝國語的出現卻又給她的推斷蒙上了一層看不清的濃霧。


    無論如何,既然語言如此相似,那麽帝國那裏應該還有更多與華夏相似的地方,想到這裏,江燃突然精神起來。


    既然是有聯係的,那麽也許在帝國,她能找到回去的辦法呢?


    “燃燃,燃燃。”


    正想的入神,有人扯了扯江燃的袖子。江燃轉頭一看,一個十分高大的男生不知道什麽時候坐到了她的身邊,正一臉溫柔地看著她。


    哦,原主留下的爛攤子之一,她的現任男友吳橙。


    “燃燃,你這段時間去哪了,我跟你視頻你也不接,快要急死我了。”


    教授在上麵講課,吳橙歪著腦袋悄悄地與她說話,惹的文質彬彬的教授看了這裏好幾眼。


    “我之前生病了。”


    “什麽,你居然生病了?你怎麽不和我說呢?我該去照顧你的。”吳橙一聽,表現的很焦急一般,隻是他眼裏並不是那麽的誠心。原主那樣的小姑娘看不出來,但是江燃是能看出來的,因此她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想著怎麽才能擺脫這個虛偽的“男朋友”。


    江燃的冷淡引起了吳橙的注意,他覺得很不對勁,往日裏他隻要主動和江燃說說話,江燃就會高興的小臉憋紅了,什麽時候竟然也會對他愛答不理了?是不是江燃生病他沒有照顧,所以江燃生氣了?可他是真不知道呀,否則即便隻是做做樣子,他也是會去看一看江燃的。


    對了,他可不能讓朋友們知道江燃還會生病的這件事,精神力e級......丟他的臉。如果不是欠了江煥人情,他才不會和江燃在一起。


    吳橙心中盤算著找機會與江燃分手,但是又覺得可惜,畢竟江燃至少還有一張臉能看。


    她真的長的很好看。有時候吳橙也會想,如果江燃的精神力高一點就好了,那樣,他不至於這樣看待她。


    吳橙心裏怎麽想的江燃不知道,但她至少知道吳橙不是個好的戀愛對象,至少她才剛剛“接替”原主,忽然和吳橙分手的話,恐怕容易被人懷疑,因此她還是按捺著,打算過段時間再找個理由分了。


    忍了一節課,終於可以擺脫吳橙,江燃將課本收進包裏,拎著才走了幾步,便有個西裝革履的男人對她鞠躬:“燃小姐。”


    是江家的一個管家。看來江熒說的沒錯,她今天非得回主宅一趟不可了。江燃無奈,朝著那人走去。


    天陰欲雨,坐上小型飛盤回到江家老宅,穿過停放飛盤的廣場進門時,江燃瞥見裏邊似乎很熱鬧。


    很熱鬧,卻也很安靜,熱鬧是因為人多,安靜是因為,雖然有那麽多的人共處一室,卻隻有一兩個人在說話而已。其中一人是她的爺爺江權,另一位卻是個陌生人。


    一個年輕的過分的陌生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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