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普森保持著將要起身的姿勢, 一隻手正準備把外套給白棠, 另外一隻手的手腕則被那修長柔軟的手指握住, 白棠那句話好像一個錘子, 把他敲得眼冒金星。


    不會穿衣服?


    這幾個字拆開來看, 辛普森每個字都認得, 可是一旦組合在一起, 他卻突然不明白這個意思了。


    不是不明白,是不敢明白, 害怕自己解讀錯了。


    他吃力地低下頭, 屏住呼吸看向貓薄荷叢中橫臥著的人,那位美人墨綠色的眼眸澄澈無暇,好似剔透的寶石, 在仰起頭看向辛普森的瞬間, 就像一位誤入凡間的天使, 那一刹, 辛普森忽然覺得自己是很邪惡的存在。


    因為他對這麽美好、純潔、無暇的人起了褻瀆之心。


    他應該得去悔改的, 把那些見不得人的羞恥東西拖出來, 丟得一幹二淨。可是那些越想丟掉的惱人的心思, 就越是在他的腦海中叫囂。


    血液在沸騰, 欲望翻屍搗骨而來,他想要深呼吸冷靜一下, 可是深深吸入口鼻的全是甜到膩人, 甜到險惡的香味, 這些勾魂蝕骨香灌入他的五髒六腑, 湧入他的四肢百骸,使他鬼迷心竅般開口道:“我……來幫你。”


    聲音沙啞。


    白棠學著小狐狸裝純的模樣,眉頭微微抬高,眼眸略微張大,這樣可以顯得很無辜,他柔聲道:“好。”


    辛普森半蹲了下來,因為不以這樣的姿勢,失去了外套遮掩的小帳篷就無處可藏。


    細細密密的汗珠在辛普森的皮膚上冒出,他吸了吸鼻子,心裏的想法是流汗不要緊,千萬別流鼻血了。


    心中的大白虎捂住鼻子,想要惡狠狠地警告,然而說出來的實際效果卻是甕聲甕氣:“敢把鼻血放出來你就死定了!”


    大爪子也跟著說:“哼哼死定了,剁了你!”


    粉鼻子:“……”


    做完心理建設的辛普森為了不看到不該看的東西,緊張地閉上了眼,而後舉起了外套,結結巴巴道:“把、把你的手……伸出來。”


    本來準備給辛普森一點福利的白棠差點笑出聲,他慢悠悠地打量著辛普森這沒出息的蠢樣,目光落在對方沁出汗水的鼻頭上,以及那因為不安微微抖動著的虎耳。


    出息。


    白棠掩唇無聲地笑了,他直起身來,坐在貓薄荷叢中,而後特地將唇湊到辛普森的頸側,“哪隻手呀?”呼出的熱氣如翎羽般撫過那一小處肌膚。


    辛普森的耳垂瞬間充血,紅如瑪瑙,他神魂具丟,呼吸不穩,思考了許久才低啞道:“都、都可以。”


    這副模樣讓白棠更想逗弄對方了,他還從未見過“蘇先生”這樣束手無策任人擺布的可憐模樣,之前無論是樹懶先生還是狐狸崽子,撩白棠都像是天賦技能,白棠還以為每個蘇先生都格外撩人,萬萬沒想到呀……


    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白棠摩拳擦掌準備一洗前恥,他看著辛普森雙眸緊閉,睫毛瘋狂抖動的模樣,意味深長地笑了起來。


    辛普森因為閉上了眼,所以其他的感官都格外敏感,他能聞到更加濃鬱的香味浮動在空氣中,他正懷疑這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唇珠忽然被翎羽般輕柔的事物蜻蜓點水般碰過。


    一陣電流般的酥麻感從脊椎躥到天靈蓋。


    棕色的眼眸瞬間睜開,辛普森瞪大眼睛看向白棠,傻了吧唧的模樣透出一絲不可置信,“你、你、你……”他磕磕碰碰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


    反倒是做了壞事的白棠麵不改色地看著他,自然道:“我在想,是用左手——”左手的指尖微微擦過辛普森的唇瓣,激起熟悉的酥麻感。


    “還是用右手——”柔軟的右手像撫摸情人的臉頰般溫柔地摸過辛普森的下頜。


    對方的態度實在是太過坦然自若,讓辛普森覺得是自己太大驚小怪。


    “你覺得我該伸出哪隻手呢?”淡粉色的唇微微揚起,勾出讓貓貓坐立難安的誘人弧度。


    於是大貓目光呆滯地看向白棠,連話都說不出來。


    恍惚間白棠有了一種錯覺,他是河神,在問掉了東西的大貓貓道:“誠實的大貓貓呀,請你告訴我,你掉的是這隻金棠棠呢,還是這隻銀棠棠嗎?”


    大貓貓回答:“都、都可以。”


    白棠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他伸出左手,放在辛普森的眼下,誘人的香味灌入鼻內,辛普森下意識吸了一口氣,下麵的小帳篷就更大了些,幸好白棠隻關注辛普森臉上的窘迫,沒有過多關注其他方麵的尷尬。


    辛普森小心翼翼地捧著白棠的左手,像是對待一件需要精心嗬護的易碎品,他把外套的左袖口找出,動作輕柔地將白棠的左手套進袖子裏。


    接著他緊張地站起身,繞到白棠的身後,把外衣右邊的部分展開,“把左手、不,是右手伸出來。”辛普森緊張到口誤,這不怪他的心理素質太差……好吧,一部分確實是要怪他的心理素質,然而更多的原因則是敵方太強大。


    哪怕墨色的發披在背上,遮住了大半的肌膚,依然可以看到那窈窕流暢的背部曲線,尤其是蝴蝶骨往下,是一條從背部轉向臀部的曲線,忽然的起伏,魅惑卻不顯輕佻,也許是因為眼前的一切都是黑白二色,黑的黑,白的白,幹淨到了極致,竟顯出旖旎的豔色來。


    在看到這一幕之前,辛普森從未想過黑白二色可以組成如此鮮豔的畫麵,鼻子一熱,他再次流出了鼻血。


    這一刻,辛普森真的是恨不得把自己的襪子脫下來,塞進鼻孔裏去!堵死了!讓它再流鼻血!!!


    啊!


    氣到想哭的大貓貓也不顧著臉紅害羞了,他飛快地幫白棠穿完衣服,捏住自己的鼻子,仰起頭,千方百計想要止血。


    在止鼻血的這段時間,辛普森有些自暴自棄地想,要不就這樣血流成河而死吧,他的臉都要丟盡了。


    動不動就流鼻血!會顯得他這個人特別沒見過世麵,或者特別的色中餓鬼!反正都不是什麽好形象!


    為什麽會這樣,明明他是最受歡迎的單身漢,上至財政大臣的女兒,下至普通人家裏說小貓咪,都想要嫁給他,成為帝後……


    不……也許嫁給他不是重點,成為帝後才是重點。


    在懷疑人生中忽然得到升華的辛普森生無可戀地想。


    “你還好嗎?”耳邊那輕柔的問候聲打斷了辛普森的內心活動,辛普森吸了吸鼻子,感覺沒什麽鼻血了,於是低頭看向白棠,這不看不要緊,一看簡直要命。


    最開始沒有衣服的白棠把辛普森撩得不要不要的,辛普森天真地以為,當白棠穿上他的外套時,就會停止發散魅力。


    然而事實證明他這個想法簡直大錯特錯!


    作為白虎獸人,辛普森的體型高大健壯,外套是定製的,也要和他的身材相匹配,於是在辛普森身上穿著剛剛好的外套,在白棠身上穿出了連衣裙的既視感。


    衣擺正好到白棠的大腿根部,堪堪遮住了要緊部位,因為辛普森之前暴力扯紐扣的緣故,這件外套現在是沒有扣子的,白棠隻能自己用手抓住衣服,將中間的縫隙手動遮住,然而兩隻手抓得再好,也比不過十顆紐扣的功能強大,於是胸口和腹部的雪白隱隱約約露了出來。


    辛普森的外套還是奢靡的紅底金邊,穿在辛普森身上悶騷又炫富,穿在白棠身上,幾乎讓人把命都給他了。


    那樣張揚豔麗的紅,那樣奢靡到銷魂蝕骨的金,那樣純白無暇又蒙著柔光的白。


    有句話叫猶抱琵琶半遮麵,有個詞叫“男友外套”,有個流鼻血狂魔叫辛普森。


    辛普森鼻子一熱,鮮血又歡快地從鼻子裏流了出來,他捂住鼻子故作鎮定道:“我沒事。”


    白棠憋笑憋到難受,他用盡全力做好自己的表情管理,擺出一副擔憂的模樣:“你流了那麽多的血,不像是沒事的樣子。”


    辛普森梗著脖子強撐道:“我真沒事,你、你累不累,我們去找一個位置坐著吧。”不然兩條白花花的長腿在他麵前晃來晃去,他可能真的要成為第一個因流鼻血過多而死的皇帝了。


    以後史書記載這段曆史,可以把好好的正史寫成一個笑話。


    大白虎有些委屈地吸了吸鼻子,一臉血地說:“那邊有椅子,不過你先別動,這個城堡裏設置了權限,隻有我才能在這裏自由走動,其他人隨時可能遭到攻擊。”


    知道一切的白棠裝作驚訝的模樣,詫異道:“這、這是怎麽回事?”表情特別小白花,柔弱可憐又無助,激起了辛普森滿滿的保護欲。


    辛普森趕緊安慰道:“你別怕,我是帝國的皇帝辛普森,這是我的城堡,我可以給你開啟權限,以後你就能在這裏進出自如了。”


    白棠繼續柔柔弱弱道:“真的嗎?實在是太感謝你了……”墨綠色的眼眸如同水洗過般清澈,他像是忽然意識到什麽,語氣微微上揚,“你是帝國的皇帝嗎?”聲音裏帶著一絲崇拜。


    這一絲崇拜簡直和糖果一樣,安慰了被“流鼻血”打擊到的辛普森陛下,辛普森陛下驕傲地挺起胸膛,在心裏想,對哦,我居然還是皇帝?這樣一想我在心上人麵前也不是一無是處啊?


    於是大貓貓心情舒暢,臉上的沮喪一掃而空,棕色的眼眸像是會發光一般。


    白棠目睹了辛普森變臉的全過程,他在心裏輕飄飄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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