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係統之後,趙九福沒少花時間研究, 係統給出的數據雖然少, 但他觀察了六年也摸準了一些規則。


    比如說當初他還在娘肚子裏頭, 還不能說話的時候,萬亨能先預支的那些, 再比如平時比人提問回答所能獲得的積分。


    係統有一套自己的評定標準,每個人都有一個自己的等級,就比如村裏的大人, 基本都停留在最初級, 就算他們問了再多的問題,趙九福能拿到的也就是寥寥三個積分,也就是能把當天的生存消耗拿回來而已。


    這一點從趙九福會說話之後不斷測試,即使是村長也隻能給到一個積分,有一些年級不夠大,或者腦子不太靈光的,就算是問了問題也沒有積分可拿, 可見係統評分的標準十分嚴格,但現在偏偏溫柔的一次提問,他拿到了四個積分!


    四個積分是什麽概念, 這積分比鎮上的那位孫老爺還要多, 甚至比胡秀才隻略少了一個積分,要知道係統很看重功名, 溫柔是女子肯定是沒有功名的, 那一個積分的差值可能就是在功名這一塊, 那這麽一比較的話,溫柔的才學難道能比得過胡秀才?


    趙九福心中驚訝,不知道自家四叔是從哪裏娶回家一個才華出眾的女子,雖說她臉上有疤痕吧,但能養出這般女子的人家,也不該是普通人家才是。


    百思不得其解,趙九福倒是也沒有深究,畢竟趙老四不說,溫柔也從不提起,可見他們並不願意說起這件事來,他一個弟弟何必追著不放。


    趙九福卻不知道,在隔壁房間裏頭,溫柔進了屋子也一臉沉思的模樣,趙老四一看,還以為方才的事情讓她想起以前不開心的事兒,就安慰道:“柔柔,你沒事吧,都是我不好,提什麽讓你考一考阿福,以後你要是不樂意的話,別問他就是了。”


    溫柔卻搖了搖頭,笑著說道:“我若是介意的話,方才便不會問他,隻是沒想到阿福看著年紀小,讀書卻有幾分真本事在。”


    趙老四對這個把自己小了十幾歲的弟弟一直很疼愛,當年他還在家的時候還經常馱著人滿村跑,聽見這話沒有多想,開心說道:“可不是嗎,我們幾個兄弟裏頭就阿福最聰明,看他現在讀書的樣子,說不準以後真的能讀出一些名堂來。”


    溫柔眼神微微一動,低聲說道:“你說,我閑下來的時候再教一教阿福,他會樂意嗎?”


    趙老四聽見這話有些驚訝,低頭去看妻子的神色,卻見溫柔繼續說道:“你也知道的身體不太好,重活肯定是做不了的,隻是幹一些家務的話,難免落人口舌,再說了,當年花了多少苦功夫才讀了書,若是常年不用怕是會忘了,豈不是也浪費。”


    趙老四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抓了一把自己的發髻,訥訥說道:“你要是樂意自然沒事兒,當年你的才學也是被人稱道的,教一個小孩總沒有問題。”


    但猶豫了一下,他還是提醒了一句:“柔柔,阿福是老來子,我爹娘都疼他,尤其是我娘,你教阿福是沒事,我就怕萬一有事我娘說話不客氣。”


    進門這些天,溫柔也已經把家裏頭幾個人的性子都摸準了,老趙頭性子靈活,頗有幾分睿智大家長的意思在,老陳氏雖然潑辣,倒也不是不講道理的,老倆口都偏疼小兒子,但這可以理解,原本小兒子就是心頭寶,趙九福又是個分外聰明懂事的。


    趙老大性格憨厚,又有幾分老大哥的爽朗,小陳氏卻是個溫柔賢淑的,兩人日子過得和和美美,連帶著家裏頭的四個孩子也聽話懂事。


    趙老二她隻在成親的時候見過一次,但也大約知道人不壞,也孝順,相比起來他媳婦丁氏就差遠了,幾乎連明麵上的孝順都做不出來,頗有幾分看不上趙家的意思在。


    趙老三性格比趙老大還開朗一些,是個看起來憨厚,其實比趙老大要有主意的人,不過心思還算正,對家裏人也還算不錯。鄧氏就差一些,一門心思隻顧著自己的小家,又不會遮掩,在家裏頭就有些討人嫌,偏偏她自己還重男輕女,老陳氏還未如何,她先對兩個女兒淡淡的,有時候還是老陳氏和小陳氏看不過去,罵她一頓才好一些。


    溫柔摸準了家裏人性格之後,就知道如何應對了,她不太與家裏頭其他的男人打交道,對著老陳氏,她就是最為孝順聽話的兒媳婦,對著小陳氏,她就是貼心大方的妯娌,對著鄧氏,她就是有些清高不太好占便宜的那個人。


    隻是今日考過趙九福之後,溫柔難免有些自己的想法,她原本已經認命,來到陳家村之後也覺得日子還算不錯,雖然清苦了一些,但勝在踏實。


    但現在一看趙九福的功課,心思便又有些靈活起來:“不試試怎麽知道,左右阿福主要還是聽胡秀才的,我不過是敲敲邊鼓罷了。”


    趙老四見她堅持也就沒有再說什麽,第二日,溫柔果然找老陳氏把這話說了,她可不會直接說教導趙九福,真這麽直接的話老陳氏肯定不能答應,估計誰也不會覺得一個女人能教好學生,所以隻說自己認得字,每天能花一些時間檢查趙九福的功課。


    老陳氏一聽果然沒有反對,雖說她是十分信任兒子,但家裏頭有人能問一問幫個忙也不錯,反正晚上吃完飯,大家夥兒閑著也是閑著。


    溫柔原本還擔心趙九福不樂意,畢竟許多讀書人看不起女子,更別提個女子來教導自己了,卻不料趙九福也是一口答應下來,竟是十分期待的樣子。


    趙九福自然是期待的,要知道多一個四嫂教導,他每日就能多得五個積分,就算是別看積分,溫柔對四書五經都十分熟悉,更難得的是解義與胡秀才截然不同,能讓他從另一種角度來看待經意,偶爾甚至有一種醍醐灌頂感覺。


    溫柔的教導方式與胡秀才截然不同,胡秀才講究一個刻苦,他秉持是讀書萬遍其義自見,但溫柔卻喜歡掰碎了給他慢慢講,偶爾還會讓他發表自己的意見。


    對於科舉來說,很難說哪一種教導方式是好的,但對於從現代到古代的趙九福而言,溫柔的方式顯然更加合適,畢竟他的思維都是成年人的,死記硬背不如靈活變通。


    兩個老師分別教導,趙九福這一年的進步果然飛快,甚至超過了胡秀才的預期,偶爾還怕這孩子基礎不夠紮實,故意緩一緩進度。


    趙九福卻像是進了糧倉的老鼠,他就像是一塊海綿一般,飛快的吸收著胡秀才和溫柔的教導,漸漸的,同窗已經跟不上他的進度了,胡秀才想了想還是給他換了一個班。


    一連三年,等趙九福八歲的時候,已經坐在胡秀才手底下年齡最大的那個班級裏頭了,這裏麵的學生大部分還是打算走科舉這條路的,那些隻打算認字的,到初級班畢業就不會再繼續了,所以相比較而言,這裏頭的同窗們才是真正的讀書人。


    趙九福是班裏頭年紀最小的一個,原本他進來之前,裏頭年紀最小的也得十二歲了,年齡最大的卻已經十九歲,若不是年滿二十之後,胡秀才就會讓他們離開私塾,恐怕這裏頭還有年齡更大的也說不定。


    胡秀才教書這麽多年以來,私塾裏頭真正走出來的秀才也寥寥無幾,舉人更是一個沒有,可見讀書的困難之處。


    趙九福以八歲稚齡進來,那些人自然是不服氣的,明裏暗裏的為難,卻發現這孩子年紀雖然小,做事情卻老道的很,絲毫不讓人抓住把柄,課堂上更是從未有回答不上來的事情。


    趙九福自然知道身邊同窗們的不服氣,但大大小小的為難,在他看來也不過是小孩兒的玩笑罷了,隻要不影響到他讀書就行了。


    這一日趙九福回到家中,想到上課時候胡秀才的話,眉頭忍不住擰到了一起,連吃飯的時候都有些不用心,一直到吃完飯回到房中還愁眉不解。


    趙家人早就發現了這一點,等收拾完碗筷,老陳氏就對四兒媳婦說道:“阿柔,你去問問阿福,是不是白日私塾裏頭有什麽事情,怎麽一直皺著眉頭呢。”


    溫柔應了一聲出去了,鄧氏心中冷哼一聲,靠著小陳氏說道:“怎麽又讓老四家的出去,她整日就幹點家務還累著不成。”


    小陳氏越發不喜歡搭理這個妯娌,隻是說道:“那四弟妹能認字,你難道也認字啊,你要是認識的話你出去跟娘說。”


    鄧氏被嗆了一句話不樂意了,但瞧了一眼外頭的老陳氏又不敢大小聲,隻是悶悶不樂的說道:“就你們稀罕,這都進門三年了,連個蛋都沒給老四下,娘居然也不急!”


    聽見這話,小陳氏倒是也有些發愁,當然不是跟鄧氏同一個心思,而是想到昨晚上當家的話,娘有心把他們家順榮過繼給四弟和四弟妹。


    作為親娘,小陳氏自然是舍不得的,但當家的說的也沒錯,二弟自家都沒兒子,三弟就一根獨苗苗,就他們家有三個兒子,要過繼的話不從裏頭挑怎麽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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