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莫沒想到有朝一日“太漂亮”也會成為障礙。
其實也不是很完美啦,艾琳就說她長得雖然可愛漂亮,但有些硬朗,短發像男孩。
蘇珊娜給薩莫剪了短發,給她穿上男孩衣服,要她學男孩的走路、說話方式,然後給她做了男孩的簡曆,讓她用男孩的身份去參加試鏡,還把她的名字從“summer”改成“sam”。後來幹脆給她轉了學,以男孩子的身份去了新的小學。
這對薩莫來說也是非常新鮮的體驗:變成薩姆也沒有什麽不好適應的,8歲的孩子還是童聲,隻憑嗓音的話很難分辨性別,學著用男孩子的步伐走路也不很難,隻要小心不要在遊泳課上讓人看出來就好。
跟蘇珊娜在家裏學著怎麽用卷起來的襪子偽裝男孩非常好玩,母女倆開始有點窘,但後來就嘻嘻哈哈了。雖然隻是家庭主婦,但蘇珊娜也是大學畢業生,接受過高等教育,覺得這沒什麽,薩莫就當在學校時刻“表演”如何當一個男孩。
她跟女兒長談了一次,要她確定是喜歡表演。
“這一行很不容易,”蘇珊娜憂心忡忡,“先不說你需要學習的技能——爸爸有錢支付你的學費,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就是你去試鏡,遇到的那些競爭,就夠瞧的,你必須非常非常確定你想成為演員。”
得到了薩莫的肯定回答後,她又說:“還有,不管做什麽職業選擇,最好都要全力以赴,這樣,即使最後失敗了,也可以說,我努力過了,我不後悔。你能聽懂媽媽在說什麽嗎?”
薩莫的神情有點奇怪,“能聽懂。”
“好了,現在你還不用知道的太多,我的寶貝這麽聰明漂亮,一定會成功的。”蘇珊娜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爸爸媽媽都會盡量滿足你的願望。”
“謝謝媽媽。”薩莫抱著蘇珊娜的脖子,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
她現在在校外上現代舞、表演、音樂課,蘇珊娜下午3點接她放學,就要送她去上課,一個課時2小時,下課回家就6點多了。家庭主婦的工作實際很辛苦,大部分時候要圍繞著女兒轉。
丹尼斯突然發現,他要是晚上6、7點回家不能很快就吃上晚飯,這對於五好居家男人來說有點可怕。銀行高管的應酬很多,但他一般都能在晚上12點之前回家;要是一下班就回家,他希望能在7點左右吃晚飯,然後看看電視,給女兒讀睡前故事,9點就讓她睡覺;然後跟妻子睡前小酌一杯,10點上床睡覺。
但現在因為薩莫的緣故,蘇珊娜忙碌起來,沒法在6點之前回家,7點吃晚飯的時間表無法穩定保持。在自己做飯和找保姆做飯之間搖擺了幾天,丹尼斯被逼改變自己甩手掌櫃的習慣,蘇珊娜要他學著做一點家務事,給她打打下手,這樣才能趕在7點左右吃上晚飯。
混亂了幾個月之後,布雷克家現在的晚飯時間終於可以穩定在7點半了。
薩莫覺得自己的父母大概能算是美國典型中產夫婦了。丈夫英俊瀟灑,身高6英尺1英寸,為人風趣,當然能算的上聰明,36歲就升到銀行高管的職位,住在安全係數很高的白人高檔小區;妻子麵容姣好,受過高等教育,家務事井井有條,將丈夫女兒照顧的十分周到,還能偷偷瞞著丈夫用家裏的積蓄做一點小投資,而且居然從沒有賠過。
蘇珊娜大概覺得她是個孩子不懂這些,有時候去銀行會帶著薩莫,當然不是去自己丈夫的銀行。薩莫看到過她的銀行戶頭,居然有20多萬——這在1989年可以算是一筆不菲的巨款了,要知道這年頭普通大學畢業生的起薪不到5萬刀一年。薩莫覺得蘇珊娜這種偷偷存私房錢的行為還挺可愛的。
薩莫也有自己的銀行戶頭,丹尼斯把她拍廣告的收入都存起來了,還笑著說希望她能賺夠自己的大學費用。當然是開玩笑的,他們另有一個賬戶專門存了她的大學基金,每個月存1000刀進去。
*
電視劇的拍攝地點在伯班克的一家攝影棚。
劇組在規定的時間統一發放了通告,蘇珊娜去拿回了通告,按照上麵要求的時間準時送薩莫到了攝影棚。
第一天參加電視劇的拍攝工作,薩莫充滿好奇。跟拍攝廣告的布景差不多,這部家庭劇的布景大多就是木板做的牆壁,而且隻做會出現在鏡頭裏的那一部分,桌椅家具有些是真家具,有些就是紙板。一部電視劇總要有一兩個明星扛收視,在這部劇集裏就是扮演爸爸媽媽的演員。
拍攝流程的第一個環節是對台詞,今天有戲份的演員包括她這個兒子,都要排排坐在會議室裏先對對台詞。有經驗的演員很快就能找到自己的定位,該用什麽樣的語氣,是高興還是鬱悶,根據台詞和情景以及導演的要求來變換聲音的高低和語氣,和表演方式。
導演知道薩莫是第一次拍電視劇,但也不會對她特別照顧,就跟她提了一下,這裏需要你怎麽怎麽樣,就像個普通8歲男孩就行了,基本本色出演。
第一天的拍攝可以說進行的很順利,薩莫大部分時間都在等待。兩個主演在攝像機後麵有自己的專屬座椅,折疊椅上印著演員的名字和角色的名字,打醬油的她可沒有這個待遇,一個助理給她找了一張兒童座椅,讓她能坐著休息。
等助理叫到她的名字,她就趕緊走到布景裏。跟她有對手戲的主要是扮演媽媽的演員,也沒有什麽問題,誰會跟一個8歲的孩子過不去呢,不存在的。她也沒有怯場,很好的拍完了自己的戲份,拍的也不多,一共沒超過5條,就結束了這一場戲。
拍完以後,“媽媽”摸了摸她腦袋,要助理帶她去喝熱可可。
這是在拍試映集,試映集對一部劇集來說非常重要,將要決定劇集能不能賣給電視台、會預訂多少集,演員、編劇、導演、製片人對此都很重視,這將決定至少這一年的工作與收入,運氣好的話,劇集大火,那至少就是好幾年的工作不用發愁了。
對薩莫來說,當然也很重要,誰不盼著劇集大火呢。她雖然片酬很低,一集才1000刀,但工作也不累,比如試映集,她隻要來兩天就行了,算起來日薪500,要是劇集獲得預訂,那至少是10集或是20集,就是1萬刀到2萬刀的收入,而她頂多隻用工作20天或是40天,可以說是很輕鬆了。
而且,這部劇集的意義還在於,她現在就是個“演員”了,而不是廣告小模特。
第一份工作總是艱難的,但有了這個開端,她今後的試鏡就會順利不少。
*
按照行業規矩,兒童演員通常要有監護人在一旁,不是父母就是經紀人,蘇珊娜在攝影棚陪著她,期間差點被人當做工作人員。憑著她的外貌和口才和觀察力,居然短短一天之內就了解到不少攝影棚內不為外人知的隱秘內幕。
晚上回家跟丹尼斯提到這行潛規則有點多,害怕寶貝受到傷害。丹尼斯有點愁,“可你總不能現在就告訴她這些,那會嚇壞她。”
“我也擔心這一點。或者我應該去學一點相關的?比如,法律?或是製片人?”
丹尼斯完全沒有考慮過這個,“你要回去上學?那薩莫怎麽辦?”
“我可以去上夜校。”
丹尼斯愣了好一會兒,“以後再說吧。”
*
學校也挺有趣的,相對來說。
大概因為她現在不是女孩,而是男孩。
8歲還沒有開始發育,每周一次的遊泳課裸露上身也沒什麽關係。小學生麽,還是很好應付的,她個子又高,基本沒人敢欺負她。
艾琳·開普勒知道她現在是男孩了,也沒說什麽,給她找了一些需要男孩的試鏡。
“男孩的機會確實更多一點,”她這麽跟蘇珊娜說:“倒是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會有這個點子,居然還成功了。隻是你要想想,她開始發育後就不能再偽裝男孩了。”這事也有點頭疼,其實她還蠻好奇的,為什麽試鏡的那些人都沒發現。“等她成了少女,發現她沒法拿以前的經曆去尋找工作,可能還是得從新人捱起,她可能會受不了。”
蘇珊娜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個,“你錯了,艾琳,這個時代怕的是什麽?這個行業怕的是什麽?是沒有話題性。薩莫要是能做好幾年的男孩而沒有被人揭穿,不是好新聞嗎?”
艾琳無言以對,過了一會兒,她才笑著說:“你很適合這個行業,你該考慮做薩莫的公關,隻負責她一個人,這樣你也能參與她的事業。我見過很多童星的媽媽,你知道這些孩子的家庭構成最多的是什麽嗎?最多的不是那些父母就是從業人員的孩子,而是出生困苦的孩子。他們的父母恨不得能掌握他們的一切,為了錢大打出手,根本不關心他們是不是快樂。這一行不像你想的那麽光鮮,可能你了解多了之後就不會再讓她繼續下去。每年有多少孩子簽約成為兒童模特或是兒童演員,就有相同多的孩子退出,不是每個孩子都能堅持下去。”
蘇珊娜頗是心有戚戚,“我知道。”
*
萊昂納多知道了那天的試鏡簽了那個有一雙漂亮眼睛的男孩,他叫薩姆·布雷克。
那沒什麽,試鏡不成功太正常了,再說他確實也不適合,已經超出年齡要求。
他已經到了青春期,但身高和長相發育遲緩,以至於他現在最擔心的不是找不到下一個工作,而是自己會不會中了“童星魔咒”,永遠是一張娃娃臉,以及,身高不會超過5英尺7英寸(170cm)。
他把5英尺7英寸的身高看成一個坎,演員的身高確實對事業有所限製,當然不是絕對的,但高個子的男孩總是更討人喜歡,跟女演員配戲的限製也會更少一點,幾乎所有選角要求都會包括身高,大部分都是因為要跟其他演員的身高搭配,除非你是湯姆·克魯斯,就可以讓其他演員的身高配合你。
5歲的時候,他參與演出了一個兒童室內情景喜劇,但由於太皮了,就沒有下一次了。那時候他太小,隻知道淘氣,啥也不懂。直到9歲,他12歲的繼兄亞當拍了一個玉米片廣告,拿到了一張5萬美元的支票,這可把他驚呆了,他頭一次知道當演員很賺錢,而且來錢很快,亞當也就去拍了一周,拍了好幾條廣告,就賺到了比他們的父親一年薪水還多的錢。
伊爾梅林早就跟他的父親喬治·迪卡普裏奧離婚了,喬治幾年後跟亞當的母親結婚,於是亞當就成了他沒有血緣關係的繼兄。
萊昂納多跟繼兄的關係還挺不錯的。雖然離婚了,喬治對兒子也還算比較上心,但因為有了另一個家庭,在經濟方麵始終沒有辦法付出更多,伊爾梅林搬了好幾次家,最糟糕的時候他們住在差不多算是貧民窟的地方。
萊昂納多決心成為演員之後,伊爾梅林就送他到處去找願意簽他的經紀人。他們找了很多兒童演員經紀人,很多人都覺得他“不怎麽樣”,最後好不容易才有人簽了他,他開始拍一些廣告,收入不多,但已經足夠讓伊爾梅林下定決心送他去一所有名的私立藝術學校就讀。
他在這所藝術學校裏學習表演和舞蹈,學校會盡可能的推薦學生參與各種演出,除了拍攝廣告之外,他還有一些拍攝學校教育片的工作,這讓他在學校裏成了一個小小的風雲人物。假期他通常會去德國,跟伊爾梅林的父母待上幾個月,這也讓他在同學們中間有了一點談資。
但他還是遭遇了大部分瘦弱的孩子都有的經曆:在一次學校活動中,他被一些大孩子揍了一頓,原因大概是因為他們在打籃球,而他一心想帶球上分,沒有把球傳給他們。
其實也不是很完美啦,艾琳就說她長得雖然可愛漂亮,但有些硬朗,短發像男孩。
蘇珊娜給薩莫剪了短發,給她穿上男孩衣服,要她學男孩的走路、說話方式,然後給她做了男孩的簡曆,讓她用男孩的身份去參加試鏡,還把她的名字從“summer”改成“sam”。後來幹脆給她轉了學,以男孩子的身份去了新的小學。
這對薩莫來說也是非常新鮮的體驗:變成薩姆也沒有什麽不好適應的,8歲的孩子還是童聲,隻憑嗓音的話很難分辨性別,學著用男孩子的步伐走路也不很難,隻要小心不要在遊泳課上讓人看出來就好。
跟蘇珊娜在家裏學著怎麽用卷起來的襪子偽裝男孩非常好玩,母女倆開始有點窘,但後來就嘻嘻哈哈了。雖然隻是家庭主婦,但蘇珊娜也是大學畢業生,接受過高等教育,覺得這沒什麽,薩莫就當在學校時刻“表演”如何當一個男孩。
她跟女兒長談了一次,要她確定是喜歡表演。
“這一行很不容易,”蘇珊娜憂心忡忡,“先不說你需要學習的技能——爸爸有錢支付你的學費,這一點你不用擔心,就是你去試鏡,遇到的那些競爭,就夠瞧的,你必須非常非常確定你想成為演員。”
得到了薩莫的肯定回答後,她又說:“還有,不管做什麽職業選擇,最好都要全力以赴,這樣,即使最後失敗了,也可以說,我努力過了,我不後悔。你能聽懂媽媽在說什麽嗎?”
薩莫的神情有點奇怪,“能聽懂。”
“好了,現在你還不用知道的太多,我的寶貝這麽聰明漂亮,一定會成功的。”蘇珊娜伸手抬起她的下巴,“爸爸媽媽都會盡量滿足你的願望。”
“謝謝媽媽。”薩莫抱著蘇珊娜的脖子,在她臉上親了一下。
*
她現在在校外上現代舞、表演、音樂課,蘇珊娜下午3點接她放學,就要送她去上課,一個課時2小時,下課回家就6點多了。家庭主婦的工作實際很辛苦,大部分時候要圍繞著女兒轉。
丹尼斯突然發現,他要是晚上6、7點回家不能很快就吃上晚飯,這對於五好居家男人來說有點可怕。銀行高管的應酬很多,但他一般都能在晚上12點之前回家;要是一下班就回家,他希望能在7點左右吃晚飯,然後看看電視,給女兒讀睡前故事,9點就讓她睡覺;然後跟妻子睡前小酌一杯,10點上床睡覺。
但現在因為薩莫的緣故,蘇珊娜忙碌起來,沒法在6點之前回家,7點吃晚飯的時間表無法穩定保持。在自己做飯和找保姆做飯之間搖擺了幾天,丹尼斯被逼改變自己甩手掌櫃的習慣,蘇珊娜要他學著做一點家務事,給她打打下手,這樣才能趕在7點左右吃上晚飯。
混亂了幾個月之後,布雷克家現在的晚飯時間終於可以穩定在7點半了。
薩莫覺得自己的父母大概能算是美國典型中產夫婦了。丈夫英俊瀟灑,身高6英尺1英寸,為人風趣,當然能算的上聰明,36歲就升到銀行高管的職位,住在安全係數很高的白人高檔小區;妻子麵容姣好,受過高等教育,家務事井井有條,將丈夫女兒照顧的十分周到,還能偷偷瞞著丈夫用家裏的積蓄做一點小投資,而且居然從沒有賠過。
蘇珊娜大概覺得她是個孩子不懂這些,有時候去銀行會帶著薩莫,當然不是去自己丈夫的銀行。薩莫看到過她的銀行戶頭,居然有20多萬——這在1989年可以算是一筆不菲的巨款了,要知道這年頭普通大學畢業生的起薪不到5萬刀一年。薩莫覺得蘇珊娜這種偷偷存私房錢的行為還挺可愛的。
薩莫也有自己的銀行戶頭,丹尼斯把她拍廣告的收入都存起來了,還笑著說希望她能賺夠自己的大學費用。當然是開玩笑的,他們另有一個賬戶專門存了她的大學基金,每個月存1000刀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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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視劇的拍攝地點在伯班克的一家攝影棚。
劇組在規定的時間統一發放了通告,蘇珊娜去拿回了通告,按照上麵要求的時間準時送薩莫到了攝影棚。
第一天參加電視劇的拍攝工作,薩莫充滿好奇。跟拍攝廣告的布景差不多,這部家庭劇的布景大多就是木板做的牆壁,而且隻做會出現在鏡頭裏的那一部分,桌椅家具有些是真家具,有些就是紙板。一部電視劇總要有一兩個明星扛收視,在這部劇集裏就是扮演爸爸媽媽的演員。
拍攝流程的第一個環節是對台詞,今天有戲份的演員包括她這個兒子,都要排排坐在會議室裏先對對台詞。有經驗的演員很快就能找到自己的定位,該用什麽樣的語氣,是高興還是鬱悶,根據台詞和情景以及導演的要求來變換聲音的高低和語氣,和表演方式。
導演知道薩莫是第一次拍電視劇,但也不會對她特別照顧,就跟她提了一下,這裏需要你怎麽怎麽樣,就像個普通8歲男孩就行了,基本本色出演。
第一天的拍攝可以說進行的很順利,薩莫大部分時間都在等待。兩個主演在攝像機後麵有自己的專屬座椅,折疊椅上印著演員的名字和角色的名字,打醬油的她可沒有這個待遇,一個助理給她找了一張兒童座椅,讓她能坐著休息。
等助理叫到她的名字,她就趕緊走到布景裏。跟她有對手戲的主要是扮演媽媽的演員,也沒有什麽問題,誰會跟一個8歲的孩子過不去呢,不存在的。她也沒有怯場,很好的拍完了自己的戲份,拍的也不多,一共沒超過5條,就結束了這一場戲。
拍完以後,“媽媽”摸了摸她腦袋,要助理帶她去喝熱可可。
這是在拍試映集,試映集對一部劇集來說非常重要,將要決定劇集能不能賣給電視台、會預訂多少集,演員、編劇、導演、製片人對此都很重視,這將決定至少這一年的工作與收入,運氣好的話,劇集大火,那至少就是好幾年的工作不用發愁了。
對薩莫來說,當然也很重要,誰不盼著劇集大火呢。她雖然片酬很低,一集才1000刀,但工作也不累,比如試映集,她隻要來兩天就行了,算起來日薪500,要是劇集獲得預訂,那至少是10集或是20集,就是1萬刀到2萬刀的收入,而她頂多隻用工作20天或是40天,可以說是很輕鬆了。
而且,這部劇集的意義還在於,她現在就是個“演員”了,而不是廣告小模特。
第一份工作總是艱難的,但有了這個開端,她今後的試鏡就會順利不少。
*
按照行業規矩,兒童演員通常要有監護人在一旁,不是父母就是經紀人,蘇珊娜在攝影棚陪著她,期間差點被人當做工作人員。憑著她的外貌和口才和觀察力,居然短短一天之內就了解到不少攝影棚內不為外人知的隱秘內幕。
晚上回家跟丹尼斯提到這行潛規則有點多,害怕寶貝受到傷害。丹尼斯有點愁,“可你總不能現在就告訴她這些,那會嚇壞她。”
“我也擔心這一點。或者我應該去學一點相關的?比如,法律?或是製片人?”
丹尼斯完全沒有考慮過這個,“你要回去上學?那薩莫怎麽辦?”
“我可以去上夜校。”
丹尼斯愣了好一會兒,“以後再說吧。”
*
學校也挺有趣的,相對來說。
大概因為她現在不是女孩,而是男孩。
8歲還沒有開始發育,每周一次的遊泳課裸露上身也沒什麽關係。小學生麽,還是很好應付的,她個子又高,基本沒人敢欺負她。
艾琳·開普勒知道她現在是男孩了,也沒說什麽,給她找了一些需要男孩的試鏡。
“男孩的機會確實更多一點,”她這麽跟蘇珊娜說:“倒是我真沒想到,你居然會有這個點子,居然還成功了。隻是你要想想,她開始發育後就不能再偽裝男孩了。”這事也有點頭疼,其實她還蠻好奇的,為什麽試鏡的那些人都沒發現。“等她成了少女,發現她沒法拿以前的經曆去尋找工作,可能還是得從新人捱起,她可能會受不了。”
蘇珊娜根本就沒有考慮過這個,“你錯了,艾琳,這個時代怕的是什麽?這個行業怕的是什麽?是沒有話題性。薩莫要是能做好幾年的男孩而沒有被人揭穿,不是好新聞嗎?”
艾琳無言以對,過了一會兒,她才笑著說:“你很適合這個行業,你該考慮做薩莫的公關,隻負責她一個人,這樣你也能參與她的事業。我見過很多童星的媽媽,你知道這些孩子的家庭構成最多的是什麽嗎?最多的不是那些父母就是從業人員的孩子,而是出生困苦的孩子。他們的父母恨不得能掌握他們的一切,為了錢大打出手,根本不關心他們是不是快樂。這一行不像你想的那麽光鮮,可能你了解多了之後就不會再讓她繼續下去。每年有多少孩子簽約成為兒童模特或是兒童演員,就有相同多的孩子退出,不是每個孩子都能堅持下去。”
蘇珊娜頗是心有戚戚,“我知道。”
*
萊昂納多知道了那天的試鏡簽了那個有一雙漂亮眼睛的男孩,他叫薩姆·布雷克。
那沒什麽,試鏡不成功太正常了,再說他確實也不適合,已經超出年齡要求。
他已經到了青春期,但身高和長相發育遲緩,以至於他現在最擔心的不是找不到下一個工作,而是自己會不會中了“童星魔咒”,永遠是一張娃娃臉,以及,身高不會超過5英尺7英寸(170cm)。
他把5英尺7英寸的身高看成一個坎,演員的身高確實對事業有所限製,當然不是絕對的,但高個子的男孩總是更討人喜歡,跟女演員配戲的限製也會更少一點,幾乎所有選角要求都會包括身高,大部分都是因為要跟其他演員的身高搭配,除非你是湯姆·克魯斯,就可以讓其他演員的身高配合你。
5歲的時候,他參與演出了一個兒童室內情景喜劇,但由於太皮了,就沒有下一次了。那時候他太小,隻知道淘氣,啥也不懂。直到9歲,他12歲的繼兄亞當拍了一個玉米片廣告,拿到了一張5萬美元的支票,這可把他驚呆了,他頭一次知道當演員很賺錢,而且來錢很快,亞當也就去拍了一周,拍了好幾條廣告,就賺到了比他們的父親一年薪水還多的錢。
伊爾梅林早就跟他的父親喬治·迪卡普裏奧離婚了,喬治幾年後跟亞當的母親結婚,於是亞當就成了他沒有血緣關係的繼兄。
萊昂納多跟繼兄的關係還挺不錯的。雖然離婚了,喬治對兒子也還算比較上心,但因為有了另一個家庭,在經濟方麵始終沒有辦法付出更多,伊爾梅林搬了好幾次家,最糟糕的時候他們住在差不多算是貧民窟的地方。
萊昂納多決心成為演員之後,伊爾梅林就送他到處去找願意簽他的經紀人。他們找了很多兒童演員經紀人,很多人都覺得他“不怎麽樣”,最後好不容易才有人簽了他,他開始拍一些廣告,收入不多,但已經足夠讓伊爾梅林下定決心送他去一所有名的私立藝術學校就讀。
他在這所藝術學校裏學習表演和舞蹈,學校會盡可能的推薦學生參與各種演出,除了拍攝廣告之外,他還有一些拍攝學校教育片的工作,這讓他在學校裏成了一個小小的風雲人物。假期他通常會去德國,跟伊爾梅林的父母待上幾個月,這也讓他在同學們中間有了一點談資。
但他還是遭遇了大部分瘦弱的孩子都有的經曆:在一次學校活動中,他被一些大孩子揍了一頓,原因大概是因為他們在打籃球,而他一心想帶球上分,沒有把球傳給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