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句話說明購買比例不夠哦。  難道這就是係統460說的分叉點嗎?


    一猜想自己今晚沒有去學編竹筐而學習時間不夠, 竹筐的技術學得不夠好, 最後竹器廠不招他……瑞和一下子從床上跳下來!


    此時的他還不知道, 因為他“暈”在路邊,張家嫂子臨時起意, 已經頂替他去勇哥家學習了。


    “小山?你醒了?”張大山聽到動靜推門出來, 上前來去摸他的頭, 問:“你怎麽暈在路邊了?哪裏不舒服啊?”


    瑞和著急去找李大水,他不知道勇哥家在哪裏, 現在天色這麽黑也不知道幾點了。於是趕緊敷衍過張大山:“大哥我沒事, 我現在要去找大水, 他肯定等我好久了。”


    張大山笑了:“別著急, 就是大水發現你暈在牆邊才送你回來的。”


    “那我現在就去找他。”瑞和稍微放心了一些,不管怎麽樣和別人約好了就要守時,李大水知道自己暈了也好, 不會空等自己耽誤正事。“哥, 你知道勇哥家在哪裏嗎?”如果張大哥不知道,瑞和就打算去李家看看,如果李大水家人還沒睡的話再請對方幫忙帶個路。


    “你就別去了,你嫂子已經去學了。”張大哥說,“剛剛你暈著也不知道是什麽毛病,你嫂子就替你去了。我想了想你嫂子去和你去也沒差別, 等再過幾年你也能做滿工分了, 你嫂子也能歇一歇。”


    瑞和的心一跳, 下意識搖頭。張大山皺眉:“你不願意?小山, 咱們家誰能進廠都一樣,既然你嫂子去了你就別去了。快去睡吧,你剛剛才暈過還是要多休息。”


    “不,我要去。”瑞和繼續搖頭看著張大山,“我和大水說好了的。”


    “小山!”張大山嚴厲起來,“你大了,不能這麽任性!”


    “反正我要去。”瑞和看了看,“番薯也被嫂子拿走了是不是?那我再去拿一份。”他下意識地摸了摸身上,那張糖票已經不在了。


    張大山拽住瑞和的手,臉上是難得的嚴厲:“小山!別任性!我們家不能兩個人進廠,工分不夠,一年到頭分的糧食家裏是不夠吃的!你嫂子是個女人,心細手細,就讓她去吧!趕緊睡覺去!”


    瑞和想不到原主的記憶裏沒有的這一茬倒被他遇上了,想來想去竟然是自己“暈倒”在路邊引發了這個意外,他有些生氣,氣自己膽子太小,係統460為了讓自己冷靜才讓自己暈過去。如果自己勇敢一點就好了!


    不過事情已經發生隻能找方法補救,他對張大山的敬畏已經淡了很多,這種底氣來自於他對這個世界不再是一無所知,也來自於張小山的記憶。


    他堅持:“我要去,一定要去。”說著跑到廚房裏去裝紅薯。


    既然張大哥不願意,肯定不會再給自己一張糖票,他趕緊裝了五十斤紅薯,隻希望明勇哥能接受。


    張大山真的是大吃一驚,怎麽這小山今天晚上性子這麽軸,怎麽說都說不聽?以前他不是最聽自己的話了?特別是這兩個月,更是十分老實。他忙跟上去,左勸右勸就是不能拉住瑞和,一氣之下說:“好我不管了!反正你大了翅膀硬了,幹脆分家好,我也不管你了!”


    分家?


    瑞和的耳朵豎起來,他想起原主後來也是和張大哥分家的,張小山三十歲時要結婚了,問張大山要放在他那裏的錢,前前後後張小山放家裏的錢有兩千多,結果張大山隻拿出兩百塊。不承認收過兩千三百塊錢。


    於是兩兄弟分家。


    他覺得現在分家也好,即使自己進不了廠也可以繼續下地賺工分,他自己能養得活自己的。於是瑞和點頭:“好,分家!不過我現在沒空,等我回來再和大家說分家的事情吧。”他想了想又加上一句,“咱們分糧食和分房子。”


    張大山不可置信地看著弟弟扛著紅薯跑出家門,隻覺得今晚遇到的事情都跟做夢一樣。分家?他竟然同意了?張大山的臉色黑得像鍋底,覺得自己的當家威嚴遭到了打擊,又氣又惱又羞。


    瑞和飛奔到李大水家,在李大水的大哥幫忙下來到明勇哥家。明勇在他自己的屋子教他們,點著的油燈亮度有限,李大水和張大嫂學得認真,見瑞和過來都有些吃驚。


    明勇說:“別說話了趕緊學,我家裏人都睡了。”他將袋子顛了顛估摸重量,同意收下瑞和這個學生。


    張大嫂隻好閉嘴,視線忍不住飄到牆角處多出來的一袋子紅薯,那袋子鼓囊囊的看著就有五六十斤,心疼得要命,埋怨丈夫怎麽放小叔子過來,這多出來的紅薯多浪費啊!這個月煮的粥要更稀了!可是她不敢在外人麵前攆小叔子回去,這對她的名聲不好,聽了明勇的話隻好悻悻地低頭繼續繞竹片。


    學習紮竹筐的機會來之不易,瑞和盤腿坐著的時候還會不由得想起剛剛頂撞張大山的場景,心中還有些後怕。他深深呼出一口氣,忍不住悄悄問:“係統460,你覺得我剛剛那麽做對嗎?”


    係統460沉默了一會兒,想著要多給宿主鼓勵,於是回答:“我覺得宿主剛剛很勇敢。”對不對的,這要宿主自己判斷。


    瑞和卻很高興,露出大大的笑容。


    十二點的時候明勇看了下手表讓他們回去,李大水拉著瑞和出去之後羨慕地說起那隻手表:“足足要一百塊錢呢!說是二手貨,新的要一百五十多,勇哥說他這表準備結婚的時候做彩禮的,多體麵啊。我一定要進廠,以後也賺錢買手表。”


    瑞和也看見了,正想說什麽卻被張大嫂一把拉過去,一轉頭就對上張大嫂的黑臉:“你這是怎麽回事?你哥沒跟你說明白?”瑞和掙脫開她的手:“說了,還說要分家,改明兒就分。”


    這下子輪到張大嫂傻眼了。


    第二天下地的時候李大水還問呢:“怎麽無緣無故說要分家?”瑞和就把張大山拿分家來頂他的事情說了:“我想過了,我十六歲也大了,自己能照顧好自己。”


    李大水很是為他生氣:“你大哥那是什麽人啊,說分家好像你就怕了一樣。我見到你嫂子的時候都嚇一跳,她還跟我說你不來了。分家也好,你做工那麽賣力,回頭給隊長說一說看能不能給你記到九分,不能看你年紀不到就不認你做的活兒嘛。”


    瑞和讓他小聲些:“其實我大哥不是壞人,你別這麽說他了。我以前年紀小,後頭兩年我媽生病,家裏都是我哥哥嫂子在撐著。”這是原主的真實想法,他覺得嫂子確實有些刻薄,可這也是生活逼的,都能理解。


    至於說李大水之前說的,張大嫂給原主他媽吃的粥隻有粥水沒有米,那倒是真的。可是那時候滿家都要靠哥嫂支撐,他才能拿兩分三分工分,發的糧食幾乎都送給衛生所的醫生做診費,根本幫不上家裏多少。嫂子刻薄,大哥沉默,他和他媽根本沒有底氣。張小山隻好將自己粥裏的米和紅薯撈給他媽吃,別的是不敢說的。


    原主都不敢計較的事情,瑞和沒有親身經曆過更加不會多說。他來到這個世界兩個月,剛開始吃不飽,後麵都是吃個七八分飽的。他也看得出來,張大嫂就是看著凶,你要是敢撅回去,對方就縮了。而張大哥那是萬事不管的,除非事情到了他頭上。因此瑞和後頭才能吃飽,因為他發現隻要頂住張大嫂的白眼不理會她不懼怕她,多拿幾個紅薯多舀一碗粥,張大嫂也是不敢真的罵出來、真的劈手去搶的。


    別的不說,察言觀色瑞和有些微心得。


    昨晚,張大哥說要分家也不是真心的,可今天回想起來瑞和並不後悔自己當時的回答。其實他也有些擔心會被張大哥看出自己不是張小山,分開了接觸少,對他才是安全的。


    “那好吧。那你什麽時候分家啊?”


    “早上沒時間說這件事,中午吃飯再說吧。”


    “唉我好餓啊,離中午還好久。”李大水蔫蔫兒地拔草,瑞和也餓呢,這裏的人一天隻吃兩頓,午飯晚飯,早飯是不吃的。


    挨到中午回家,瑞和蹲著燒柴,張大嫂做飯,張大哥蹲在門口抽旱煙。廚房裏有不同往日的沉悶,柴火劈裏啪啦地跳著,在瑞和眼底映下紅色的火光。他的餘光看到張大嫂在和張大哥打眉眼官司,他暗暗猜著等下一次應該又是張大嫂開口。


    果然張大嫂咳嗽兩聲喊瑞和:“小山呐,我想著既然紅薯都送過去了再要回來不好聽,這麽著,我們兩個都去學,都去竹器廠報名,隻看誰能被招上,你看怎麽樣?”


    她難得這樣溫和地說話,瑞和將她的話拆開想了又想,最後點頭:“好。”分家的事情,張大哥應該是不想再提了,這才拿這樣的話來安撫他。多舍出去的五十斤紅薯就這麽被輕拿輕放,瑞和覺得張大山這麽不願意分家有些奇怪。不過他覺得這樣也好,目前最重要的不是分家,而是拿到進廠的工人名額。


    在得到張小山的記憶之後,他對這個迷霧一樣的世界有了初步的認知,可他到底是外來人,思維和認知帶著自己原世界的烙印,他對未來要走的路還是如同隔山看水不太真切。


    為了不犯錯,瑞和決定先踩著原主的人生軌跡走,那些原主錯過的、遺憾的東西,他盡力地去爭取。


    這樣,原主會滿意的吧?


    一九七二年春節快到了。


    瑞和來這裏已經半年,進竹器廠也有四個半月時間,在完成年前最後一批大訂單之後,雖然才是月中可春節將至,工廠決定先把這半個月的工錢加上過年錢一起發了。瑞和到財務辦公室領到當月的工資和過年錢,總共領了二十二塊四毛錢。走出財務辦公室的時候,他在一眾排隊的工友間第一眼就看到了盧培音。不過他隻是視線掠過去,徑直往外走。


    竹器廠裏的工人幾乎都擠在財會室門口等著領工錢了,別的地方都十分安靜,瑞和走出工廠之後在大門口的榕樹下揮手招呼李大水:“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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