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之後, 龐豐才驀然聽見龐煜語聲淡淡道:“水頭都涼了, 你還不扶爺起來,是準備讓爺染病麽?”


    龐豐回過神,連忙扶龐煜起身,然後低著頭給服侍他穿衣服, 期間也偷看了一眼自家侯爺的臉色,卻並未從那張出色的臉上看出任何端倪。


    於是心下不由得歎息,難道,侯爺這算是徹底死心了?


    不過也是,雖然侯爺靠著在賭坊酒樓妓院的變相消費實則投錢,如今攢了些許家本, 可惜要脫離龐家,脫離龐夫人的掌控, 實在是太難了。


    想到龐家,龐豐忽然記起一件事, 小聲開口道:“爺, 上午府裏來人了,說是明日府裏要出門祭掃,讓您今天務必得回去。”


    清明祭掃, 這是每家每戶每年的大事,龐夫人要繼續維持在龐太師麵前的形象, 那她就是再“寵“”龐煜, 這方麵也得嚴肅。


    而從來大節不虧的龐煜聽了這話, 也明白不能馬虎, 龐家說到底還是他的根,於是懶懶的應道:“知道了,咱們待會兒先去吃飯,吃完飯回去。”


    龐豐手上一頓,然後小心翼翼的說:“爺想去哪裏吃?”


    屋子裏再次安靜了一會兒,就在龐豐絞盡腦汁想著如果主子非要去會仙樓吃飯他該如何勸解時,龐煜的一句話讓他鬆了口氣。


    “爺今天想吃李七家的玉板鮓。”


    唔,上李七家正店啊,還好還好……個屁啊,不是會仙樓,那也是會仙樓的對麵好麽?龐豐內心裏幾乎要崩潰了。


    可惜他心裏如何活動,他家主子自然不會在乎,於是他隻能跟著主子離開了歡宜閣,兩人一路走來,自然是人身退避。


    然而直至到了會仙樓和李七家正店和會仙樓的門口附近,見龐煜抬頭去看會仙樓二樓的雅間窗戶,龐豐這才後知後覺的想起來,如果不知道王大小姐在哪個雅間,他們這就是在李七家的雅間裏也沒用啊。


    但他並不知道,被丁定派來的小廝夠機靈,他見龐煜許久不出來,自己沒人理,於是靈機一動,留下了具體的雅間位置後,便飛快跑回去複命了。


    而龐煜出門的時候,二樓第三個雅間這個具體位置便被塞進了他的手裏。


    主仆二人進了了李七家正店,大廳人滿為患,掌櫃和小二見了龐煜如臨大敵,生怕這小侯爺一個不如意抬腳毀生意。


    眼看著龐煜抬腳上了樓,掌櫃的帶著一個小二趕緊跟上去,一邊跟一邊打哈哈客氣說店裏客滿了。


    然而龐煜並不理他,而是信步往前走,最終走到一間臨街的雅間門前,抬手大喇喇的打開屋門,無視雅間裏正在吃飯喝酒的客人走了進去。


    雅間裏是兩個富商模樣的客人,正推杯換盞間忽然發生這樣的事不由得都愣住了,直到見龐煜走到將窗戶打開一下隨即又半合上,然後轉過頭來對他們說這雅間他現在要用時,其中一個富商鼻子一歪拍案而起正要說話,胳膊卻被掌櫃的拉住了。


    “客官,客官,您先消消氣,您看這樣好不好,這雅間您讓給小侯爺,您兩位今天的飯錢,小店給您免了,如何?”


    故意加重了小侯爺三個字,掌櫃的成功的讓那富商和他的朋友講準備出口的惡言咽了回去,他們狐疑的看了徑自坐下來,目光看向窗外的龐煜,心裏琢磨了一下小侯爺的稱呼和這人的樣貌年紀,回頭小聲問掌櫃:“安樂侯?”


    掌櫃悄悄給他比了個拇指,意思是他說對了。


    那富商想了想,搖搖頭,朝自己的朋友拱拱手,做出了個請的手勢,他那朋友也是個精明勢力的,也不氣惱,率先走了出去。


    就這樣,惡霸小侯爺輕鬆占領了自己想要的包間。


    小二快手將桌上的杯盤收拾幹淨,聽龐豐給他報了菜品名字,應答一聲,出了雅間帶上門,走到樓下看到將客人送走的掌櫃,兩個人對視之後齊齊歎了口氣,心中暗暗祈禱那位爺不要再出什麽幺蛾子。


    樓上,龐煜則是透過半開的窗戶,靜靜的看著正坐在會仙樓雅間裏跟白玉堂和展昭說話的秦無歌。


    看她時而認真,時而開懷,時而擰眉,內心的情緒也隨著上下起伏。


    菜飯上桌之後,見沒有酒,龐煜也沒介意,看對麵的時間也比剛開始的時候少了,隻是龐豐卻覺得他依舊是食不知味的。


    已經悄悄的透過主子的視線方向看過對麵,知道秦無歌正在對麵和展昭以及一個極為出色的男子吃飯的龐豐,更覺心酸。


    而對麵,展昭與秦無歌說話說到一半的時候,忽然聽本來就很少開口插話的白玉堂道:“秦姑娘最近可有得罪什麽人?”


    秦無歌聞言驚訝道:“白兄注意到了?”


    三人中獨展昭有些迷糊,下意識的轉頭看了一眼窗外,卻見對麵酒樓的窗戶基本上都是關著的,除了有一扇是半開半閉的狀態,而從他的方向看進去,隻能看見那邊屋子的一角並沒有其他人。


    至於秦無歌,因為視線幾乎是在自己身上纏著的,身為習武之人如何會不察覺?


    隻是她看過去,卻也看不到什麽,卻能感覺到,這視線沒有任何的惡意。


    而白玉堂因為幾乎可以說是貼窗而坐的,而且跟他方向也不同,能看到的肯定跟另外幾人是不一樣的,也許看到了對麵的人,隻是他能發現那人的注意力在秦無歌身上,也確實是夠敏銳的。


    白玉堂聽見秦無歌的話,點點頭道:“是安樂侯。”不是說他認識龐煜,而是龐煜實在是在開封城太有名了。


    秦無歌先是怔了一下,隨即歎口氣,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來,白玉堂卻仿佛明白了她的心思,一揮袖兩道氣勁彈出,原本敞開的窗戶咯吱一聲關了起來。


    阿實驚得張大了嘴,內心尖叫:“太太太太厲害了!”忽聽身邊自家小姐問道:“阿實,吃飽了麽?”


    於是趕緊對著秦無歌點頭,秦無歌便站起身對著兩人,對著挑眉的白玉堂和剛才聽到盯著自己的人是龐煜後就想說什麽的展昭頷首道:“今日叨擾了,明日要家裏出城祭掃,我得回去收拾一下,改日有機會,我請你們吃飯。”


    又一笑道:“但我可請不起會仙樓這樣的店,請你們二位到時候不要見怪啊。”


    知道不好留她,於是展白二人便站起身,白玉堂道:“無妨。”不知道是說請不起也沒關係,還是說這頓飯其實她不會請也沒關係,展昭則是道:“秦姑娘,珍重。”他雖然人稱南俠,然而在秦無歌身上的諸多事情,他身為朋友,實在是幫不上任何的忙。


    秦無歌笑笑點頭,帶著阿實離開了雅間。


    待她走後,展昭歎道:“白兄你可以把窗戶重新打開了,莫要辜負了秦姑娘的心意。”白玉堂看了他一眼,抬手將窗戶重新打開,看向對麵,就見對麵的窗戶已經全然合上了。


    回到家裏之後的秦無歌,不免又少不得因為今日龐煜之事,又想起自己那個夢。


    其實她今日急匆匆離開,一來是因為自己的確打擾了展昭和白玉堂,二來,是因為她不想不小心真的看見龐煜。


    因為她自從那日賞雪宴再次見過龐煜,晚上又做了夢之後,漸漸得出了一個推測,那就是,如果她不對夢裏的事做出任何應對的話,但凡隻要她看見龐煜,她就會重複那個夢。


    秦無歌實在不想再重溫了。


    她之前想了很久,覺得自己到時候唯一能做的,就是在龐煜接下欽差事宜的時候,想辦法阻止他去,甚至於,想辦法不讓趙禎下旨派龐煜做欽差。


    而做起來的話,前者容易些,比如讓龐煜生病什麽的,其實她本來考慮自己上手把他揍得不能下床,後來考慮到這個代價有點大,想想還是覺得弄生病比較妥當。


    而後者,還真是,不大容易……


    不過,事情還不知什麽時候發生,如今多想也無用,目前最緊要的,是王老夫人已經發下話來的明日祭掃。


    身為“女兒”,秦無歌已經十多年沒有給“生母”向氏正經的祭掃過了,說來奇怪,先前在洛陽之時,每年清明,高嬤嬤雖然會做一些應景的麥糕、乳酪、乳餅等吃食,卻也從不提起祭掃之事,反是秦無歌自己會悄悄跑到天策府的遺址之處,擺上兩盤點心,點上一柱清香,默默祭告。


    前兩年因為覺得自己占了王妤的身體,秦無歌也提及要遙祭向氏然而,高嬤嬤卻說,夫人希望你過得好,而不是拘泥於那些禮數,最終事情就會不了了之。


    此事一直弄得秦無歌非常的迷惑,後來她幹脆也不再提及此事了。


    今年王老夫人卻刻意說起,她今年一定要好好的祭拜一下向氏,秦無歌不想多問,就順勢而為了。


    第二日一大早,穿戴好素淨衣衫的王家人坐在馬車裏,隨著同樣出城祭掃的人流緩緩的往開封城外而去了。


    清明祭掃自古就是上至皇宮,下至百姓的盛事,朝臣們也會放假,於是祭掃之後,便免不了會有飲宴玩樂,而在這一次的世家圈子的聚會之上,秦無歌認識了楊文廣的妹妹楊絲絲,了解到了近來楊文廣一直沒什麽消息的原因。


    更從一些與她性格較為相投的女兒家,如晏殊的女兒晏沁兒等人口中聽說了龐煜近來放縱之事,回去之後便不免被龐煜這個人占去了不少的心思,一方麵恨不能把沉迷酒色的龐煜拉出來揍一頓,看他能不能改邪歸正,一方麵又憂心他再如此下去,會難逃陳州之劫。


    秦大姑娘表示,她絕對是因為不想龐煜娶禍害百姓而讓這家夥占據了自己大部分的心思,而不是另外什麽別的原因,絕對沒有!


    清明節過後不多久,城郊的金明池開放了。


    這日,開封城郊金明池中,時而絲竹悅耳,時而鑼鼓喧天,皇帝趙禎今日駕臨金明池臨水殿,正與眾大臣們一通觀看禁軍表演的百戲。


    而隔壁的殿中,劉太後正領著皇後妃嬪以及皇親們也一起觀看。


    神龜雜劇,水傀儡,水秋千,最好看最激動人心的自然是龍船爭標賽,每每到這時候,官員百姓皆高呼口號並手舞足蹈,整個一幅官民同樂的美好畫卷。


    但其實說到底,女人對兒女八卦以及衣衫首飾的興趣自然是大大高於這些的。


    再者那些個老百姓們看來十分稀罕的景致表演,於她們是手到擒來的,所以眾妃嬪皇親的焦點,就多偏於在場的八卦對象們了。


    今年更是如此,不是因為別人,正是再次直接被叫到劉太後跟前的秦無歌。


    秦無歌本來在官員彩棚區跟閨秀們說說笑笑大家挺開心,一聽見劉太後宣召,心裏雖然不願意,然而該去還是得去,少不得聽了幾句酸話,她也沒在意。


    到了劉太後身邊,行禮問安之後,頂著一幹各有含義的目光,她走到了劉太後身邊。


    劉太後笑著拉著她的手道:“好孩子,哀家擾了你看戲的興致吧?”


    秦無歌搖搖頭,微微一笑道:“太後娘娘哪裏的話。”


    多餘的話一句不肯多說,劉太後也沒顯出不悅,而是轉頭看著她左手邊一個五十多歲看起來慈眉善目的婦人道:“你瞧,這孩子就是話少,可哀家瞧著就是覺得喜歡。”


    那婦人笑道:“這也不奇怪,佛祖不是說過了麽,這人與人,就是講究個緣分,別說這孩子跟皇嫂你長得這麽像,這就是不像,如此率直的孩子,怎麽能不叫人歡喜。”


    聽見這婦人叫劉太後皇嫂,秦無歌心中一琢磨,猜想著這是不是就是八王爺的王妃,人稱狄太後的狄氏。


    也許有人覺得奇怪,八王爺的王妃為何會成為狄太後,究其原因,其實是因為,在大宋百姓看來,趙禎雖然是皇帝,但他的生身父母卻是八王爺夫婦,故而才有了這麽一個稱呼。


    果然,見她看向狄氏,劉太後便拉她介紹道:“本來今日是想你能盡情玩一玩的,不過八王妃今日提及你,說是隻聞你名,未見過人,哀家就想著,你見一見也是好的。”


    劉太後猜想到狄氏的這一行為是受到八王爺的指示,換子之事其實說白了也算得是八王爺和劉太後無形中達成的共識,劉太後如今如此態度坦然,其實說到底,還是因為劉美早前已經告訴過她秦無歌應該不是她女兒的可能性,因為他們實在是沒查出任何的根據。


    雖然如此,但心中不免遺憾的劉太後就決定將錯就錯,將思女之情寄托在了秦無歌的身上,左右秦無歌個性沉穩中帶著灑脫,也不愛做表麵功夫,劉太後還是挺欣賞的。


    她並不覺得八王爺能從容貌相似這方麵對她能做出些什麽。


    狄氏聽見劉太後對她的介紹之後,順勢伸手拉過秦無歌,秦無歌有些別扭,卻也莫名覺得她的手十分溫暖,平淡的回答了她幾句話之後,原本以為她會像其他婦人那樣很快會鬆開自己。


    卻沒想到,說了幾句話之後,原本單手拉著她的狄氏忽然抬起她擱在桌案上的另一隻手,大概也是準備要做些什麽,卻因為袖子抬得不夠高,桌上的一杯茶呼啦一下子就傾倒了,杯子裏溫熱的茶水順勢就潑濕了秦無歌的裙角和鞋子。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眾妃嬪們都是一靜,秦無歌則是看了看自己的衣服鞋子,抬眼看向了鬆開她手站起身向劉太後請罪的狄氏。


    其他人也許是被她當著視線看不到,可是秦無歌身為武人,加上正當麵,如何看不出,方才狄氏分明是故意把茶碗弄倒,讓茶水灑到她身上的。


    那麽,她的目的是什麽?


    見狄氏那麽鄭重的請罪,劉太後笑笑不在意的擺擺手道:“無妨。”說完看向秦無歌:“沒燙著你吧?”


    秦無歌搖頭,狄氏仿佛才注意到這一點,忙問:“哎呀,怎麽你的衣裳也給我弄濕了,快快快,彩鳳,趕緊扶小姐去殿後更衣。”


    話音落,便見狄氏那個正收拾殘局的丫頭忙躬身準備答應,秦無歌卻下意識的小退了一步張口道:“不必了,我等下回去換一下就好。”


    這些日子偶爾在閨秀圈子裏混的時候聽她們聊天,偶爾也會聽有人私下提起一些後宅秘辛,套路太深了,她不想不留神進陷阱。


    狄氏抬眼看了她一眼,眼神裏是了然,於是微笑道:“既然如此,那就讓彩鳳陪你回去一趟吧,也好代本宮與你長輩說一聲。”


    竟然這麽容易就鬆口了?秦無歌頗覺意外,卻不知道在場眾人對秦無歌的嫉妒之心更重了,因為在他們看來,狄娘娘雖然向來好說話的很,可是對著這個丫頭,姿態是不是未免放的太低了?


    難不成,這丫頭身上到底是有什麽,為何太後和王妃都如此善待她?


    因為是未出閣的姑娘,於是大家不約而同想到了婚事之上,話說,八王妃家,也確實有個兒子沒結婚呢。


    身為皇親而列席的龐夫人心中更不是滋味。


    這些日子,她聽到的關於秦無歌可能會進宮的傳言比任何人都多,而且有鼻子有眼的,這也讓她有了些許的危機感,雖然龐妃並非她親生,但她畢竟是龐家唯一的女兒,龐妃在宮裏受寵,對龐太師和龐元英的助益是很大的,這若是秦無歌進宮,那就相當於龐家多了個勁敵,別的不說,趙禎絕對會看在劉太後的麵子上對王妤好,何況聽龐妃說趙禎本身對秦無歌就有好感。


    龐夫人頗有種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感覺,倒是有些希望狄氏跟劉太後杠上,就是覺得如此一來,其他命婦以後聽說,指不定會在背後如何編排她,那她之前一直苦心經營之事,怕就是要大白於天下。


    劉太後聽了狄氏所言,心中卻是一凜,她摸不清楚八王夫婦的意思,但她覺得彩鳳一個丫頭,雖然聽說很得八王妃的寵,但卻並不能做得了什麽,自己阻止怕再出枝節,於是笑笑道:“便讓彩鳳與你去吧,免得你回去被你祖母念叨。”


    秦無歌也知道,如果她就這麽回去,給王老夫人知道不好,而且等回了王家的彩棚,別人也不可能做什麽手腳,於是便點點頭,帶著彩鳳回到了王家的彩棚裏。


    阿實一見秦無歌濕了裙子和鞋子,又見上麵還帶著顏色,一邊連連念叨著還好帶了衣裳一邊拉著秦無歌去隔間裏換衣服,換好衣服之後,主仆二人與彩鳳一起到了臨水邊的看台上跟王老夫人說了一會兒話,知道不是秦無歌自己失禮之後,王老夫人態度好了很多。


    之後,秦無歌被留在了看台處,阿實在彩鳳的要求下送她出了彩棚。


    待阿實回來,見她臉上滿是笑容,秦無歌不由奇怪道:“幹什麽這麽高興啊?”


    嘻嘻一笑,阿實感慨道:“彩鳳姐姐不愧是王妃的貼身侍女,懂得事情可真多啊,三言兩句就教了我好多東西呢。”


    秦無歌眉毛一挑:“你也漏了我不少東西出去吧?”


    阿實一噎,先是大驚失色,隨後皺著眉毛想了半天,最終神情略有些期期艾艾地道:“其實,也沒說什麽話啊,都是些小事,應該不會有事吧……”


    抬手賞了她一個腦崩,秦無歌搖搖頭,轉過頭繼續看節目,心裏默默盤算回頭要好好問問她到底說了自己些什麽消息,也好考慮一下如果真出事的對策。


    但是後來她卻發現,阿實被套出去的話中,真的隻是一些小事而已,基本上都是些日常,愛吃的,不能吃的,喜歡幹什麽之類的,唯一比較私密的,大概是自己肩背處有一塊鳥型的紅色胎記,也不知會做些什麽文章。


    而當晚,八王府卻因為這一個胎記起了軒然大波。


    “你當真聽她的丫頭說,她身上有一塊鳥型的胎記,而且在肩背處的位置?”八王爺話中難掩微顫。


    彩鳳卻回答得沉穩:“是,王小姐的丫頭是如此跟婢子說的,她還跟婢子說,王小姐吃不得茭白,吃了就起疹子,喘不過氣。”


    八王爺點點頭,眼神亮堂堂的看著自己的狄氏道:“茭白,是了,皇兄也吃不得這個。”


    狄氏有些訝異:“為何從沒聽說過?”


    趙德芳是私下親自交代彩鳳要探知之事的,所以狄氏也並不清楚他要什麽消息,而今天的事,一開始執行的主角就是彩鳳。


    “那是幼年時本王和皇兄有一次出宮時發生的事,後來父皇知道後,叮囑我們不可泄露,隻交代皇兄說聞不得見不得茭白,為的是防範有心人。”


    點點頭,狄氏道:“實該如此。”


    趙德芳又歎息道:“隻是可惜了彩鳳沒能親自看一看那胎記,若本王猜的不錯,那胎記並不是鳥型,而是鳳型,這是每個趙家女兒必有的。”


    這事兒狄氏可真是聞所未聞了,她沒有生過女兒,全是兒子,而兒子們身上,是都有細長彎曲的青色胎記的。


    沒想到女兒竟然是紅色的鳳型,她不由問道:“但是王爺,我今日觀娘娘的顏色,總覺她雖待那丫頭十分親近,卻並沒有真如自己兒女疼愛的感覺,莫不是她還未確認過胎記?”


    八王冷笑道:“依本王看,她是壓根就不知道我趙家人身上會有如此記號。”


    嗯?這話是什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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