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


    陸晨暉已經掛斷電話, 顧想容略微有些慌張,但人還算鎮定, 她剛要報警時,手機又來條短信。


    “我隻是想和你談談, 你應該也不想把事情鬧大,不然對你們顧家也沒有好處。”


    顧想容咬著牙呼了兩口氣,立馬給顧想宴打電話,隻是顧想宴電話一直沒有通, 她又怕陸晨暉那個喪心病狂的真的對江佩做什麽, 咬著指甲在陽台踱步,思前想後一番後, 回到客廳,把裝修的工人頭頭叫到一邊說了幾句話。


    工人頭頭聽了顧想容的話,義憤填膺的拍著胸脯道:“放心吧顧小姐。”說完就去把工人們召集起來,嘀嘀咕咕了幾句後, 四五個身強體壯的工人們就跟著顧想容氣勢洶洶的出門了。


    顧想容在路上又給顧泰恒打電話, 顧泰恒估計也在忙,都是無人接聽,她也不知道家裏公司的電話。


    給顧想宴留了言後,怕死的顧想容想了想,又去買了瓶防狼噴霧,和一把水果刀。


    按照模糊的記憶, 費了點時間, 終於到了原來顧想容的出租屋, 這裏離天恒路很近,但是這個小區環境卻很不好。


    工人們一直跟在顧想容身後,腳步踏在樓梯上都帶起了一陣灰塵。到了門口,顧想容打開手機的錄音功能,按下門鈴,開門的是捂著臉的江佩。


    顧想容連忙問:“你的臉怎麽回事?他打你了?”


    江佩甩開顧想容的手,抬頭突然看到顧想容身後一字排開站著的健壯大漢,不由捂著臉倒退了幾步,這時陸晨暉走了出來。


    “你來了?”


    他看到那幾個男人是也是一愣,臉部肌肉神經跳了跳。


    顧想容沒有進門,站在門口防備的看著陸晨暉,陸晨暉臉色很快恢複如常,如謙謙君子遭人誤解般的苦笑一聲,“容容你誤會我了……”


    顧想容打斷他:“對不起我們不熟,陸先生請你還是我的名字吧。”


    陸晨暉眸光微閃,流露出受傷的神色,對顧想容說道:“想容,你誤會了,我沒有打江佩,是…是小甲見到你們今天見麵,然後兩個人起了爭執……”


    他話未說盡,先是心疼的看了眼江佩,視線轉到顧想容身上時,顧想容見他眉心鬱結,仿若人間無值得。以前的顧想容見到他這個樣子,總是會泛起強烈的母愛,會原諒和理解甚至試著去認同他做的一切。


    “江佩,你來說,是這樣嗎?”顧想容目光隻在陸晨暉身上停留了一秒,拉了江佩到身邊。


    江佩在陸晨暉的目光下把手從臉上挪開,露出傷了的額頭和眼角,點點頭。


    顧想容雖然仍然存疑,卻也不好多問。


    陸晨暉又掃了眼顧想容身後抱臂站著的幾個男人,強壓下不悅對顧想容說:“我們能單獨談談嗎?”


    顧想容堅定搖頭。


    陸晨暉猜想這些人肯定是顧家請的保鏢,來監視顧想容的,顧想容也定是受了顧家人的挑撥離間,這才對他的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陸晨暉隻好在門口說:“想容,你不需要通過江佩知道我的生活的,你隻要回來,不都能知道。”


    顧想容不屑的冷笑一聲,“陸晨暉別自作多情了,我是看江佩在你那過得可憐,才借著名頭給她送點吃的。當然,想要知道你的動態不就就是要防著你哪次又惹了什麽人,再賴到我頭上啊!”


    陸晨暉的臉並沒有一陣紅一陣白,他的臉色如常,隻是稍稍陰沉,“我不知道你從哪裏得知這些子虛烏有的話,想容你變了,以前的你不是這個樣子的。”


    顧家人,都是顧家人讓她變成這樣的!陸晨暉握緊拳頭。


    顧想容哈哈大笑完,完了後說:“以前的顧想容被你招來的流氓嚇死了!現在是全新的顧想容,人都會變的,你也一樣。再說你敢說你沒找過我哥?”


    陸晨暉深深的望著顧想容,眼中隱隱帶著水光,柔情似水,那眼神勾勾的看著人,隻教多情人奮不顧身的跳入其中,淹死也甘願。


    “想容,你信我,還是信你哥?”


    “我當然信我哥啦。”


    此刻陸晨暉的臉色才有些裂痕,他不是石頭,對於顧想容的默默付出,他怎麽不感動,隻是那是感動不是愛。而他有更重要的事去做,他要去報複讓他從小備受嘲笑,備受淩/辱的那家人,他要做的事太多,而她恰好是一枚重要棋子,他投了感情的棋子。


    可突然有一天棋子不聽話的自己越界走了。


    ***


    顧想容的出租屋樓下角落裏,停著一輛全黑的車,車裏司機正在給電話:“老板,顧小姐進去二十分鍾了,還沒有出來。”


    “她帶過去的人呢?”


    “也沒有下來。”


    電話裏的人頓了兩秒道:“要是再過十分鍾還沒有下來,你就帶人上去看看。”


    “好…好的,老板。”司機開始計時。


    門口的氣氛很僵,連空氣都不流暢。


    顧想容和陸晨暉麵對麵直視,顧想容眼神絲毫不閃躲,隻是眼中早已沒有早前的愛慕,陸晨暉想不通,一個人十來年的感情怎麽會說變就變。


    陸晨暉醞釀了會,紅了眼眶對顧想容說道:“我們這麽多年的情誼,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顧想容歎了口氣,更多的是為原主不值。


    “別說的我跟你有過什麽似的,我還是個清清白白的黃花大閨女呢,你都不知道過了幾手了,我呢,我現在不稀罕你了,一點都不稀罕你陸晨暉了,你聽明白了嗎?”


    “就因為顧家給了你房子和店鋪,所以你就要離開我?”陸晨暉站在哪裏,臉上布滿陰翳。


    那個女人不就是沒有尊嚴的收了那家的錢和房子,生下他,又嫌棄他,讓他前世過的窩窩囊囊,到死才知道自己的身世。


    更可笑的是,流著同樣的血,別人高高在上,是天之驕子,他就如爛泥地裏的螻蟻,任人踐踏。他不服,重來一世,無論如何他也要做人上人。


    江佩聽到陸晨暉的話,站在牆根處縮了縮肩膀。


    顧想容看了眼江佩,上下唇動了動,到底沒說什麽,轉頭專心懟陸晨暉:“這位陸先生,我顧想容是顧家人,回我自己家堂堂正正,你是嫉妒我嗎?還是想入我顧家門,做顧陸晨暉?”


    陸晨暉臉黑了下來,“你不是顧想容,你到底是誰?”


    顧想容心口漏跳一拍,但很快鎮定,故作談諷笑:“我建議看看心理醫生後再看看眼科。”


    說完不再理陸晨暉,對著裏麵的江佩道:“咱們說的話就不作數了,是我對不住你,如果你過得不好,可以……不,還是希望你過得好吧。”


    顧想容覺得自己以前太天真,總想著拯救跟她一樣鬼迷心竅的小白菜,如今才發現也許也會害了人家,但更多是對方可能並不要拯救,還樂在其中。


    顧想容不想再和陸晨暉浪費口舌了,直接撂下狠話:“陸晨暉,你不要再來打擾我的家人,如果我發現你傷害到我的家人,我不會放過你的。”說完對身後的工人擺了個手勢,準備回去。


    陸晨暉:“如果,我說…我說我心裏有你呢?”


    “這裏我租過來了,會一直給你留著。”


    顧想容轉身的腳步微頓,但沒有做停留,毫不留情的離開了,那幾個工人也跟了上去。


    下樓過程中,一個往上走的男人看到顧想容愣了一下,顧想容沒有多想,覺得應該是這裏住戶,以前見過她吧。


    等顧想容下去後,男人摸了下耳朵,“老板,顧小姐出來了。”


    “嗯,你繼續盯陸晨暉。”


    和盯梢的人通完電話,溫柏澤躺到身後的椅背上,轉了轉,他一時有些看不懂顧想容和陸晨暉這一係列的迷之操作。


    不過,顧小姐的手藝真是好啊,他家看果園的老管家收到了她送的小吃,舍不得吃,特地拿給了他吃,害得現在他每晚做夢都是這位顧小姐在做菜。


    好東西,包括人,當然是占為己有最好了。


    溫柏澤指尖在辦公桌麵上敲了敲,在電腦的搜索裏打下字:


    [如何安慰失戀的女生?或者怎麽才能趁虛而入?]


    [怎樣有效的撬牆角?]


    答案千奇百怪,溫柏澤覺得都太辣雞,不符合他的格調。他摸了摸下巴,想了想,撥通內線找周策。


    ***


    顧想容在樓下望了眼樓上的住處麵無表情的上車。老王擔憂的問道:“小姐,你沒事吧?”


    顧想容拍拍胸口:“嚇死寶寶了,這防狼噴霧和水果刀都白買了。”


    老王鬆了口氣。


    這時顧想宴和顧泰恒的電話來了,顧想容聽著他們焦急擔心的語氣,連忙告訴他們她已經沒事了,不過她依舊被兩個人教訓的腦袋都抬不起來。


    “罰你今晚給我們一人單獨做一樣菜!”


    顧想容立即答應,又被訓斥了幾句,這才逃離了轟炸。


    回程途中,顧想容又給工人們買了些下午茶後,就讓老王開車回家了,她有點心累。


    到家後,她媽沒有在家,顧想容直接進了廚房,如今廚房是最能讓她有安全感的地方。


    看了下時間,還沒有到做晚餐的點,顧想容便來做要做蛋黃醬的鹹蛋黃,要有鹹蛋黃那麽就得先醃漬鹹蛋。


    顧想容準備醃漬一些鹹雞蛋和鹹鴨蛋,她將前兩天雲嫂就備好的雞蛋和鴨蛋拿了出來,雞蛋是草雞蛋,個頭比較小,不過每一個顏色看著就很健康。鴨蛋青白色的都有,個頭均勻。


    她要用的是白酒醃漬法,找了兩個水桶,將雞蛋和鴨蛋放別放入其中,然後在兩個桶裏都倒入白酒,沒過雞蛋和鴨蛋即可。


    讓他們在其中浸泡一會。


    顧想容取出一雙一次性手套戴在手上,找了個小矮凳坐在上麵,伸手進桶小心的裏給雞蛋和鴨蛋翻身。


    泡上一會後,顧想容便將專門用來醃漬的鹽巴拖了出來,再將保鮮膜和用來裝蛋的壇子放在手邊。


    鹽巴倒在幹燥的盆裏,顧想容把蛋從酒裏撈出在鹽盆裏滾一滾,確保全身沾上鹽,不過具體沾多少就要看個人對食物甜鹹度的一個把握了。顧想容自從來了這裏後,她就發覺自己對食材感知度和燉煮燒製時的精確度非常高。


    她能感受到那食物在她手下無論煸炒還是燉煮、香煎或油炸時的發出的共鳴。


    她好像就是為食物而生。


    蘸上鹽巴的蛋上再給它們裹上一層保鮮膜,裹好後放入壇子裏。


    顧想容一個人慢悠悠的做著這些,時不時的哼上一兩句不成句的小調。


    “是他是他,就是他,上躥下跳,小人渣!我愛你,你是我的朱麗葉~我願意變成你的馬文才~”


    “我愛你不是兩三天,是四五天~分手快樂我很快樂,你一定找不到更好的~”


    等她來回循環顛三倒四哼完,就把雞蛋和鴨蛋都裹好了。其實還有一種醃漬法可以讓鴨蛋很出油,就是用米湯和入加鹽的黃泥巴裏,裹上蛋封存。


    將壇口封閉起來後,把裝著兩個蛋的壇子分別貼上標簽,裝入儲物櫃裏。


    現在顧家廚房有一麵儲物櫃裏都塞滿了顧想容做的各種瓶瓶罐罐,儲物櫃上了一把鑰匙,這是為了防她哥顧想宴的。


    等顧想容做完這些時,雲嫂和阿香她們也進了廚房。


    雲嫂:“小姐晚上做菜嗎?”


    顧想容摘掉手套,在水龍頭下衝洗著手,聽到雲嫂問話,點了點頭,“晚上你們少做兩道,我要給我爸和哥哥單獨做一份。”


    雲嫂隻是點點頭,詢問了下顧想容需要的食材,她去準備。


    顧想容擺擺手,她一時還沒想好要做什麽,“我自己去食材庫裏翻一翻吧。”


    從顧想容回到顧家後,顧家的廚房食材庫裏不再像以前那樣一到晚上就空蕩蕩,而是塞了很多雜七雜八的食材,雲嫂出去采購,看到一些新奇食材總想著要給顧想容備下。


    顧想容扒拉了一下,翻出了一紮玉米子豆腐,還有白貝蝦類。地上還有一些菌菇,顧想容想了想,又拿出一些番茄排骨和豆腐、粉絲。


    她打算做三道菜,隻做她爸和哥哥的,豈不是要傷最疼她的媽媽的心。


    點了一下食材,顧想容發現家裏的沒什麽青椒,她擦了擦手,跑出廚房,來到別墅的院牆邊,爬上聯係兩家感情的梯子,站在上麵喊了聲:“周伯!”


    周伯就是溫家別墅裏的那個看院子的老管家。


    連著叫了好幾聲,周伯才出來,他走到牆邊,用手擋住日頭向上看了看,“顧小姐啊?有什麽事嗎?”


    顧想容:“跟你家借點菜唄!”她前兩天就趴在牆頭尋摸過溫家別墅邊緣的菜地裏的瓜果蔬菜了。


    周伯知道自己少爺愛吃這位顧小姐做的東西,所以並沒有為難,“你要哪個菜啊?”


    顧想容指了指肉眼可見的菜椒園那三種色彩靚麗的菜椒,“那紅黃綠各來一個吧。胡蘿卜和玉米棒也給我來一個。”


    “這麽多啊?我問下我家少爺。”周伯有點為難,一種還好,他還能做主,三種他做不了主的。


    “好吧,我等下燒好菜了給您送來一份,你看您能不能跟溫柏澤好好說一下?”顧想容雙手合十歪頭賣萌,“明天不是禮拜天了嘛,他明天來不來別墅?作為補償,我給他做個午茶點心,你看怎麽樣?”


    周伯麵上樂嗬嗬,心裏想著穩了,他趕緊去給少爺打電話。


    溫柏澤接了電話後,立馬讓周策替他去參加晚上的慈善晚宴,他要回溫家別墅去。


    周策:“老板我覺得林副總外形比我好,更適合參加晚宴,我適合陪您回家。”


    站在一旁匯報工作的林副總:“?”


    溫柏澤打發走林副總,留下周策對他說:“我覺得她應該對我有點意思。”


    周策:“老板,顧小姐見過您嗎?”


    溫柏澤暗搓搓有點小激動的心情逐漸安詳平和:“哦,我一個人回去就可以了。”


    然後周策就被趕出溫柏澤的辦公室了。


    得到自家少爺同意的周伯立即找了個籃子把顧想容想要的摘給她。


    接到籃子的顧想容連連謝過周伯後,挎著籃子回到了顧家廚房。


    現在基本材料備齊了,顧想容先將排骨浸泡在涼水裏吐血水,白貝也放入水裏吐沙。將鮮蝦撈出水裏,擺上兩個盤子,把去頭去尾去了蝦線的放在一個盤子裏,另一個盤子放上放兩三個蝦頭和去了頭尾的扒了皮的蝦仁。


    做好這些後,顧想容取了個個頭足足的番茄,將它剁成番茄汁泥,又將洋蔥、大蒜、三色菜椒切成丁,取三大塊嫩豆腐切成塊。


    把玉米剝皮後剝出一碗玉米粒,再掰幾片小白菜,和胡蘿卜一起剁成碎粒。


    油鍋微熱下洋蔥和蒜,加入蝦頭炒鮮,然後把白菜胡蘿卜和玉米粒一起放進鍋裏翻炒,炒兩下後放入番茄泥,加調味料進行各式花樣翻炒,當配料們完美的融合後,倒入開水開煮。


    顧想容去雲嫂的櫥櫃裏抓了一把她做的粉絲,放進水裏泡著。


    鍋裏很快就沸騰了,番茄微酸的香甜味道漸漸溢出,顧想容打開鍋蓋,放入蝦仁,等蝦仁煮的變紅後,再放入豆腐,她嚐了口湯汁後,又放了一小勺陳醋和一塊芝士條。


    攪拌後,等鍋再次沸騰後,一鍋墨西哥風味的燉豆腐就好了。


    各式蔬菜的濃濃湯汁裹著滑嫩的豆腐清香,彌漫在廚房裏。


    顧想容把它裝了一碗出來,其他的裝到砂鍋裏保溫,這是給她哥做的。


    她把碗找了個蓋子蓋上,裝到菜籃子裏,交給阿香,讓她拿去給隔壁的周伯。


    阿香聞著香味,咽著口水,她努力的不去看籃子,她怕自己忍不住偷吃了。


    顧想容看她這樣子,捂著嘴樂。等阿香離開後,她把排骨從水裏拿出來衝洗一下,快刀剁成了小塊,然後加入料酒薑末、糖油澱粉等調味品,再加一味她做的一款海鮮辣醬,攪拌均勻後,用碗蓋住醃製一刻鍾左右。


    周伯拿到顧想容送來的燉豆腐後,立馬又給溫柏澤打電話。


    “少爺,你到哪了?顧小姐做的菜已經送過來了,真香啊!”


    溫柏澤正被下班高峰期堵在車上呢,就在等紅綠燈間隙,他看見了顧想宴,兩個人相看一眼,秒數一到,一踩油門,兩人往同一個方向飛去,可惜沒飛兩步,卡住了。


    個中滋味,都不好說。


    將排骨醃下後,顧想容將菌菇切片,番茄切成小塊,再切點小米椒和青檸兩片。


    把無頭蝦放到鍋裏煎一下,倒入開水和還是雲嫂牌特製的冬陰功醬,攪拌後放入處理幹淨的白貝,香菇番茄和一點小米椒。


    用勺子攪了兩下,顧想容去窗台邊的薄荷盆栽那裏,摘兩片薄荷葉扔進湯鍋,調小火燉煮。


    排骨此時也醃製的差不多了,把玉米子豆腐切塊擺到白瓷碗裏,然後把排骨再放在上麵,稍微倒一點湯汁。抖一抖碗,把它放到蒸鍋裏開始蒸。


    顧想容開火煮一下粉絲,煮好後撈到碗裏,隨後把冬陰功湯鍋火關掉。


    “雲嫂,我爸媽和哥哥他們回來了嗎?”顧想容問。


    “夫人和先生已經回來了,少爺還沒有回來。”雲嫂邊做著手上的事邊回顧想容。


    顧想容看了下時間,時間也不早了。她便把冬陰功湯起鍋倒一些進入粉絲碗裏,再放兩片檸檬和薄荷味在上麵。


    “鍋裏還有一些湯,你們誰想吃就自己煮些麵條或者粉絲。”顧想容說著就把冬陰功粉絲湯端到了餐廳,然後去叫了在客廳的顧父顧母。


    “媽媽,這是我給你做的。”顧想容邀功道。


    林雅雖然很克製,但是顧想容知道她喜歡酸辣口味的。


    “哇,好香啊!”林雅聞著冬陰功湯的味,都覺得開胃,她連忙坐到餐桌旁,拿起湯勺舀了一口湯,鮮香酸爽。


    “咳咳。”顧泰恒聞著這味,也不能克製的口中分泌唾液,他不自在的咳嗽一聲,提醒顧想容趕緊把屬於他的那一份端上來。


    顧想容走到顧泰恒身後,推著他的背,把他按在餐椅上,“爸爸你的還沒有好,等一會。”


    顧泰恒隻好叫了個傭人,給他倒杯水。


    顧想容扳了下顧泰恒的手腕,看了下他的手表上的時間,算算時間差不多了,便起身去了廚房,把海鮮辣醬玉米子豆腐蒸排骨拿出來,放在托盤上,和墨西哥燉豆腐一起端去了餐廳。


    雲嫂也將晚餐做好了,接著都搬上了桌。顧想容拿了個碗舀了點砂鍋裏的燉豆腐,又蹭了點她爸的排骨。


    夫妻兩人看了看獨屬於對方的菜肴,做了一番思想鬥爭後,達成交換協議。


    可憐的是因為堵車還沒歸來的兒子的燉豆腐又被舀走兩勺。


    顧想宴回來時,桌子上的飯菜已經吃掉一半了,當然顧想容做的兩道已經連湯汁都看不見了。


    “我的豆腐為什麽看起來怪怪的。”顧想宴掃視飯桌上的三人,嚴重懷疑有人偷吃了他的豆腐。


    “不知道啊!”母女倆異口同聲,顧泰恒隻是眼皮微抬,沒有理會顧想宴。


    而另外一個分得燉豆腐的,聞著香忍痛分了兩小勺出去後,拿著勺子優雅又不失風度的兩三下解決了。


    不是溫柏澤不想細細品味,他很肯定的知道一旦他細細品嚐了,跟在他身後,緊密關注他的周策一定會搶食。


    “你覺得你未來嫂子這手藝怎麽樣?”溫柏澤拿著餐巾點了點嘴角,一本正經的問周策。


    “顧小姐知道她被一個連長相都不知道的男人安了頭銜嗎?”周策淡定的回答溫柏澤。


    溫柏澤轉了下顧家的碗,摸著下巴道:“我要的,從來都沒失過手。”


    周策麵無表情:“哦,祝你好運。”


    ***


    顧想容吃完飯,和顧母在院子裏散步消食,突然阿香從她身後叫她,“小姐小姐。”


    她停下步伐回頭,“怎麽了阿香?”


    阿香搖了搖手上正在震動的手機,“小姐你的電話。”


    顧想容連忙接過手機,一看是江佩,她猶豫了一下,還是接了。


    “你好。”


    “我在你家門口,可以見你一麵嗎?”


    顧想容看了下還在等她的顧母,直接問道:“你有什麽事嗎?”


    “嗚嗚嗚……”電話裏的江佩嗚咽起來。


    顧想容歎了口氣,和林雅說了下情況,林雅雖然也不喜她再和陸晨暉那邊的人有來往,但是這麽晚了,留她一個小姑娘在門口,也不太好,隻得點了點頭說:“讓阿香跟你一起去。”


    顧想容沒意見,她和阿香一起去了門口。


    此時已是晚上,雖熱但也帶了些涼風,江佩站在路燈下,黃色的光暈裏清楚的可以看到蚊蟲在飛舞,江佩用手不停的在撓著身上,估計在這邊有一會兒了。


    “江佩。”顧想容讓阿香停下,她自己走到門邊叫了聲江佩。


    江佩聽見顧想容叫她,連忙站了起來,顧想容這會才發現她的腳邊有一個行李包。


    顧想容開玩笑道:“離家出走啦?”


    “嗯。”江佩低低地應了聲。


    “不是吧?你怎麽舍得你家晨暉哥?”顧想容有點兒不敢相信。


    江佩本來就是厚著臉皮來找顧想容的,這會兒聽她提起陸晨暉,心裏就跟針紮一樣,憋紅了臉,氣呼呼的道:“對!我不是離家出走,我是被趕出來的,這下你滿意了?!”


    顧想容被她吼的噴子一臉口水,她嫌棄的後退一步,“有話好好說,不要使用生化武器!”


    江佩被她一說都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了。


    “到底怎麽回事啊?還有你這傷到底是陸晨暉打的,還是女配甲打的啊?”顧想容問道。


    江佩啪死一隻蚊子後,告訴了顧想容今天事情的始末。


    原來那會顧想容走後,江佩在外麵把吃的給吃完了才進店裏,到了店裏後發現陸晨暉返回來了,臉色有點不好的在和女配甲說話。


    江佩沒想那麽多,就上去和陸晨暉打了個招呼,“晨暉哥。”結果陸晨暉看見她臉色更加不好了,而女配甲直接過來一把把她推開,她直接跌倒了,然而這個時候女配甲沒有放過她,又上去和她扭打起來。


    陸晨暉在一旁說了幾聲不要打了,但是人沒有上去拉架,還是傅瑛過來看到,把兩個人拉開的。


    接著就有了後來出租屋裏的事,從出租屋回去後,陸晨暉就出去了,一直沒有回來,又聯係不上他。


    江佩是和甲乙姐妹一起住的,所以晚上那兩姐妹就把她給掃地出門了,她打架又打不過她們,隻能流落街頭。


    最後,江佩哀怨的看著顧想容道:“就怪你!”


    顧想容:“……”聽起來好像是跟她有點關係哈。


    “那你怎麽想的?”


    “我就是過來賣個慘,順便要點吃的。”江佩直言道。


    顧想容盯著月亮望了會,覺得自己不應該跟智障兒童計較,她讓江佩進她家,她拿點吃的給她。


    江佩拒絕了,“我要是踏進你家,不就是和你一個陣營的,就是真的背叛晨暉哥?我不去。”


    顧想容覺得她說的很有道理,把門一關準備回家,江佩連忙拉住她,“大姐行行好,給口吃的吧。”


    顧想容:“……”


    最後江佩如願以償的再次蹲在顧家門口吃了頓飯,吃完後她拎起小包,給自己叫了輛出租,就準備走。


    這位大老遠的跑過來就是為了一口吃到?!


    “對了,你的店什麽時候開?我到時候給你去捧場,還有萬一我出事了,你要記得給我報警,就說是那姐妹倆幹的。”江佩臨走時又吧啦吧啦一通。


    “哎,你今晚住哪?”顧想容連忙問道。


    “酒店。”


    顧想容盯著出租車的方向發了會呆,搖頭笑了笑自己,不知道操的哪門子的心。


    回去睡覺去。


    溫柏澤站在自家樓上,搖晃著紅酒杯看著顧想容往回走的背影,勾起一抹不明笑意。


    “這個叫陸晨暉的有點意思,聽說他最近和餘高達的那個小情兒走的挺近。”


    周策點頭,“確實。”


    溫柏澤想著,要不是這位顧小姐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想搞清楚他們想玩什麽把戲,不然他也不會把陸晨暉這個無名小輩放心上。


    接觸後,才發現這個人的經曆多叫人驚歎,是個寶藏,需要好好挖掘。


    原本他對城南地皮勢在必得,現在看來要重新布局了。


    ***


    一覺夢醒,昨日已是昨日。


    顧想容早早起床,給家裏人煮了鍋皮蛋瘦肉粥,感覺好久沒吃餅了,看了看家裏最近在鹵牛肉和做牛肉醬,牛肉比較多,決定烙一些牛肉餅。


    把麵粉加溫水調和放置一邊,將牛肉和薑蔥剁碎,加入醬油料酒胡椒粉等調料攪拌均勻後,把在盆裏的麵粉揪出一個個大小等同的麵團,用擀麵杖攤薄,把餡放入其中包起捏花封口。


    就像包子一樣,不過餅就要把它捏花那一麵放在掌心上,然後用另一隻手壓一下,壓成餅狀。


    將一個個圓圓扁扁的餅放烙鍋上烙製,當麵香烙出時,顧想容給它們翻了個身,兩邊都呈金黃色後,這一鍋餅子就烙好了,繼續下一鍋。


    等皮蛋瘦肉粥熬好,牛肉餅都烙好後,顧家人也都陸續起床了。


    顧想容找了個小籃筐,包裏幾個牛肉餅進去,她帶著籃子又跑去了院牆那邊,站在梯子上喊著周伯。


    顧家傭人已經習慣了顧想容的每天這般了。


    還沒起床的溫柏澤也聽到了聲響,在被子裏滾了下,擼了把頭發,打開窗戶,隻見院牆另一邊有顆腦袋趴在那,而周伯也正爬在自家院牆梯子上,和對方說些什麽。


    過了會,周伯提了個籃子下了梯子,溫柏澤轉身就往樓下走。


    這位顧小姐就是看上他了,不然平白無故的,她三天兩頭送周伯吃的,周伯一個老頭子有什麽可圖的,肯定就是圖他!


    溫柏澤越想越覺得就是這樣的,但是他不能讓顧小姐就此愛上虛幻中的自己,他要讓她愛上真實的自己。


    溫柏澤咬了一口薄脆的麵皮,隻是輕輕一口就咬到了餡,餡肉香鮮,入口脆中帶軟,軟中生香。


    吃完一本滿足的溫柏澤親自摘了幾串他親手種下的早熟葡萄,他試吃了一個,皮薄肉多,汁水足,最重要的是甜。


    當然,又摘了些黃桃和香瓜,放在了果籃裏,溫柏澤還騷包的係了個蝴蝶結,寫了張卡片。


    「顧小姐:


    早安,綿薄回禮,請小姐笑納。


    ——溫柏澤。」


    顧想容收到水果的當然很開心,至於那張卡片,她看完隨口道了句字還挺好看的,就扔一邊了。


    就在溫柏澤以為今天一天都有投喂的時,一直到晚上,隔壁都沒有再來過院牆邊送過食物。溫柏澤嚼著如咽糠菜的晚餐,時不時的用銳利的眼神掃過周策和周伯兩人。


    周伯再三言說自己肯定沒有私吞那頓說好的下午茶。周策都懶得說了。


    其實是顧想容吃過午餐,就跟著林雅出去做美容逛街嗨皮了,等到下晚回來的時候,她壓根忘記這茬了。


    隔天一大早,顧想容是被電話打醒了的,是傅瑛的電話。


    電話裏傅瑛急切的問顧想容知不知道江佩的下落。


    顧想容也不知道江佩願不願意被找到,她需要和她對下台本,這個時候她隻好不回答,反問了傅瑛一句,“出什麽事了嗎?”


    傅瑛告訴顧想容,江佩昨天上班的時候,和甲乙姐妹又吵了起來,後來人就不見了。


    顧想容一聽不對啊,江佩是前天來找她的,昨天又“離家出走”了,那她就是不知情的了。


    “這次又是因為什麽事啊?”


    “晨…晨暉說了她兩句,大家都是好朋友,何必這樣鬧呢。”傅瑛說陸晨暉的時候支支吾吾的。


    顧想容鬱悶的直接道:“昨天那麽晚了還把人家趕出家門了,現在又論起來好朋友了?”


    傅瑛沉默,她其實從心裏也認為晨暉的做法有不妥,明顯偏袒了甲乙姐妹。


    “好了,我知道了,如果我見到她,她又願意讓你們知道下落,我會告訴你們的。”顧想容掛斷電話前說道。


    她的心情略複雜,江佩現在這樣與她也有一定的關係,她不能不管她。


    顧想容沒有給江佩打電話,隻是發了幾張她這兩天做的菜的圖片。


    果然,沒過一會兒,小饞蟲上鉤了。


    小豬佩奇:“顧想容!我要吃好吃的!”


    容少女:“來我家。”


    ***


    江佩是下午到的顧家,雲嫂把她領進門時,顧想容正在做下午茶點心。


    她中午看到廚房裏剩餘的黃桃時才想起來欠溫家少爺一頓下午茶點心,她想了會就用昨天溫家送來的黃桃做些黃桃口袋派。


    江佩到廚房來時,顧想容已經用黃油和麵粉做好了派皮,正在削黃桃皮。顧想容看了她一眼,給了她一把水果刀,稀鬆平常道:“來了啊,幫我一起削黃桃皮,再把核去掉。”


    江佩還沒回神,手裏就多了個水果刀,“顧想容你是把我當你家傭人了?”


    顧想容頭都沒抬道:“誰說的,我家傭人還要給工資的好吧?”


    江佩無言以對,隻好削出一個又一個醜醜的黃桃。


    處理好黃桃,顧想容把它們切成小塊,開火熱鍋,用一塊黃油擦一下鍋底,直至融化,然後把黃桃倒進去加糖和水翻炒。


    顧想容又給江佩派任務,讓她用吃西餐的叉子尖擠壓已經切割好的派皮四周邊緣。


    黃桃炒軟後就可以出鍋了,江佩壓皮,顧想容用勺子將黃桃放到派皮裏,折成三角形,收緊收口,用刀在派皮麵上劃三道口子,再用刷子在派皮表麵刷一層蛋黃液。


    兩個人出乎意料的竟然配合的十分有默契,很快一大盤黃桃派就好了。顧想容把先做好的一批放進烤箱。


    “我剛剛問了顧家的阿香,說顧小姐已經在做點心了。”周策午睡睡醒,下樓就看到躺在搖搖椅上一直搖搖晃晃的打著遊戲坑著隊友的溫柏澤。


    “還有顧小姐隔壁房子的主人同意賣房了。”


    溫柏澤原本沉著的臉色,終於好上了三分,連接連被舉報封號都沒破壞突然好起來的心情一下。


    “打聽到那個江佩什麽情況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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