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重華見她又是一副狐狸笑,隱約覺得心底不太安穩,但還是護著她的肚子將人攬到自己懷裏,眉宇間是化不開的繾綣柔情,“夫人不生氣了就好。”


    卿千璣捏了捏他白玉似的臉,覺得肌膚的觸感貌似比自己的皮膚還好,有點不服氣:“能有什麽辦法呢,你有這樣一副得天獨厚的相貌,若是讓你皺眉頭,那我可真是罪孽深重了。”


    “雖說皮囊之下皆為白骨,但為夫的相貌能入夫人的眼,便覺得滿心歡喜,日後一定格外愛惜自己這張臉。”


    卿千璣沒忍住翻了個白眼,捧著他的臉頰鄭重開口:“你能不能不要總是夫人夫人的,你這樣實在有損形象。”


    這家夥怎麽變得比上輩子還粘人了呢,嗯,婚後比婚前更粘,還把她當小姑娘哄,盡說這些哄人開心的話。


    上輩子他好歹克己守禮,連坐姿也是規規矩矩的,哪會像現在這樣和她不分你我的纏在一起?


    “夫人說的是,確實有辱斯文。”墨重華湊過去輕輕啄了下她淺粉色的唇瓣,像吃了蜜一樣甜,“所以還請夫人以後不要在外人麵前就我的耳朵。”


    卿千璣勾著他的脖子,就著他溫涼的嘴唇啃了好一會兒,吃幹抹淨後大發慈悲地點了點頭,“成吧,你既然已經完婚了,不日也該承襲爵位,行封王大典了,隻是——”


    “別擔心,司風是個正直到不能再正直的人,隻要我們不惹事,他不會對我們動手。”


    “我就是擔心這個啊,他太注重仁義道德,一心隻想學開國皇帝創清明盛世,可是大梁如今的局勢,哪能隨著他的心意做事啊?”


    “太平盛世才要明君,亂世則要雷厲風行的嚴君。”卿千璣依靠在他懷裏幽幽地歎了口氣:“我本想著與他成婚後,他做他的開明皇帝,我做我的狠辣皇後,也能製衡前朝,現在看來他一個人孤助無援,怕是不太好過。”


    餘光瞥見麵前的男人瞬間冷下了臉色,卿千璣縮了縮脖子,極力挽回剛才脫口而出的話語:“自然了,我與風哥哥隻做那麵上的夫妻,昨日就算你不把我搶去,我也會用為大哥守孝的借口不與他——”


    “不與他什麽?”語氣聽不出喜怒,但莫名讓人心慌。


    “不與他做那夫妻之事的。”說著說著,又冷不丁回憶起昨夜兩人的火熱纏綿,聞著他身上的清冷藥香,她覺得自己的心頭上有隻小貓在撓癢癢。


    他做那事的時候,總能讓她感受到極致的愉悅,兩人又都是血氣方剛的年紀,一點就燃。


    抬頭對上墨重華的眼神,見他臉上也是晦暗難明,卿千璣突然就傻傻地紅了臉。


    “我記得我和你說過,不要這樣子看著我。”墨重華俯身咬上她雪白的脖子,大手探進她內裳裏,熟練地解開了她係著的肚兜。


    細膩柔軟的觸感讓他的身體立馬緊繃,沒有了貼身小衣的束縛,紗衣上就顯露出了她姣好的胸型。墨重華隔著紗衣落下細密的輕吻,在她慌亂無措地抓著他胳膊的時候,抬眸讚了一句:“夫人,你好甜啊,我都舍不得把你讓給孩子了。”


    卿千璣一手撐著自己的身子,一隻手托著他的後腦勺,看著眼前吃得津津有味的男人,忍不住凶了一句:“你還要不要臉了,和你孩子搶吃的。”


    墨重華起身,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自己的薄唇,聲音暗啞低沉,帶著致命的誘惑:“夫人,今天還騎馬嗎?”


    美眸一橫,卿千璣想也沒想就瞪著他道:“不騎!”


    言罷,她匆匆披了外裳落荒而逃。


    墨重華撿起她落在地上的那件貼身肚兜,放在鼻尖嗅了嗅,萬分可惜地歎道:“看來要自己解決了呢。”


    一場秋雨一場寒,日子過得飛快,這些日子京城炸開了鍋,所有權貴都像熱鍋上的螞蟻一樣急得團團轉,到處拉幫結派壯大自己的隊伍。因為他們發現現在的這個皇帝耳根子軟的很,不管你是對的還是錯的,隻要為你說話的人多,皇帝就會聽見去。


    連帶著長安街上的商鋪攤販們也都是人心惶惶,感覺日子比先帝在時難過了不少,他們的感覺就是,這個新皇帝不管事!


    聽說原先被貶為庶人的三皇子司昱帶著舊部撤到了地勢險峻的蒼山以西,在那邊落地紮根了,建起了西梁王朝。


    乾清殿上,司風也正在為這事和朝臣們吵得不可開交,他的意思是要派兵征討那什麽所謂的西梁王朝,這世上隻能有一個大梁。


    然而朝中元老的意思卻是,當初是你自己念及舊情把人放走的,現在想讓人帶兵去攻打蒼山,那從哪裏調兵呢?烈風軍一個個傲得很,尤其是底下的那幾個小將,就認姓卿的,沒人帶的動!


    你要說鐵衣衛和禦林軍,把他們調走了誰來護衛皇城?


    邊疆的戍守兵馬就更別想了,北燕十萬大軍壓境,眼看著就要打過來了,哪還能把守軍調回來內鬥啊?


    欽天監這兩日也一直在觀天象測國運,得出來的結論就是——黑雲密布,紫微星微弱,有妖星即將禍世,天下必將大亂。


    卿千璣躺在水榭的長廊上吃著荔枝,聽完寒翎的稟報後輕哼了一聲:“欽天監這幫老頭子莫不是全是傻子吧?這秋雨季要來了,天上能不全是烏雲嗎?往年這個時候夜裏也是看不見星星,也沒見他們中有人去說這些啊?”


    末了,她又補充道:“不過前幾年先皇帝沉迷道術,覺得欽天監的一幫老頭子全是騙子,估摸著也不會聽。”


    墨重華坐在她身旁兢兢業業地剝著荔枝,聽她在吐槽朝廷之事,也連聲附和道:“夫人說的是,夫人說的在理,欽天監確實是一群妖言惑眾的傻子,上個月我行封王大典的時候,竟然說我是個孤煞命,會損了親人的命勢,你說他這話好笑不好笑?”


    卿千璣吞下他遞過來的去了核的荔枝肉,兩個腮幫子撐的鼓鼓的,也沒有往下咽的動作,隻是直勾勾地看著他,含糊不清地說道:“你別怕,我命硬著呢。”


    說著,她握住了他冰冷的手,發現他的手指在輕微地顫抖,她知道他信了那幫老匹夫的鬼話了。


    “可是我一出生,父母就接連去了——”


    “我一出生,我爹娘也沒了啊。”卿千璣說的坦然,絲毫沒有傷心之態,她吞下清甜爽口的荔枝肉後,抓著他的手放在自己圓滾滾的肚子上,“你看,咱們的孩子都這麽大了,你還有什麽好怕的。”


    這話說的她有些心虛,孩子已經七個月了,明月派人提醒了她好幾次,等八個月的時候要替她祛除體內寒冰丸,不然孩子生不下來。


    沒了寒冰丸的壓製,體內的蠱蟲就會蘇醒,那麽她必須和明月回北燕拿到新的雪蓮做藥引。


    該怎麽走,才能讓他不那麽痛,這是個難題。


    墨重華摸著她的肚子,心情緩和了一些,但依舊是悶悶不樂地開口:“不知道為什麽,我近日來總覺得心底不踏實,好像有什麽大事要發生。”


    “能有什麽大事啊,不就是我要生產了嗎?”卿千璣與他十指相扣,語氣輕鬆,“沒事啊,生孩子這種事每個女人都要經曆的,一回生二回熟,以後我再給你多生幾個兒子,造福日後的姑娘們。”


    墨重華卻抓緊了她的手,鳳眸染上了不可言說的痛楚,“我隻要這一個孩子,我不要第二個。”


    “怎麽了?”纖纖玉手撫上他的臉頰,卿千璣不解地蹙著秀眉,照她的想法是一年生一個,生的越多越好,然後對著一群小人說他們爹爹和娘親當年的故事。


    “我不要你再吃這苦頭。”他說的有些哽咽,更多的是自責和愧疚,“孩子已經會踢你了,你每晚都睡不好,白天也隻能側躺著,我心疼啊。”


    “卿卿,我真的心疼啊。”除去心疼之外,更多的就是讓人喘不過氣的恐懼,他的母親就是難產而死的,縱使他醫術再高,卿卿的脈象再穩,他無時無刻不在害怕那萬分之一的可能發生。


    “我討厭這個孩子,每天都多討厭他一點點。”墨重華恨恨地盯著她圓滾滾的肚子,要比其他的孕婦大出不少,那麽瘦瘦小小的一個人兒,每天要撐著這麽大的一個肚子,他看了就覺得有刀子在往他心口上刺。


    “孩子,這回你可是聽清楚了啊,你這爹爹不喜歡你,所以你出來後就和我親,咱們母子一條心,不要搭理這個小氣鬼。”


    卿千璣是故意這麽逗他的,知道他心裏不好受,隻能盡力調整氣氛。


    墨重華抿著唇道:“咱們夫妻才是一條心的,你不能向著孩子。”


    “你這話讓別人聽見丟人不?多大的人啊,整天和個沒出世的孩子爭寵,以後這孩子跟我姓得了。”


    “你這話不對,他出世了我也是要和他爭寵的,我守了你這麽多年才等到你,憑什麽要讓給他這個後頭來的。”


    卿千璣被他這幼稚模樣氣笑了,對他招了招手,他人就眼巴巴地過來了,她貼著他的耳朵小聲說道:“小醋壇子,晚上我用嘴兒好好伺候你。”


    墨重華紅了耳朵,勉強接受這個甜蜜的誘惑,“讓他快點出來吧,出來我就把他丟給乳娘,咱們兩人睡一個屋。”


    “你可真舍得,我這個做娘親的是絕對舍不得的,你自己睡外室去。”


    墨重華聽了又不高興了,卿卿天天念叨著肚子裏的孩子,他每天都覺得孩子一出生世界就要毀滅了,他又要過回以前被無視和冷落的日子了。


    想到這,就捏著她的下巴霸道地吻了下去,纏著那丁香小舌狂熱地糾纏,帶著絲氣急敗壞的味道,等卿千璣眉眼含春的癱在他懷裏,墨重華這才覺得踏實了一點。


    哼,至少他還是很有魅力的,每次都能撩撥得她氣息奄奄。


    墨重華又鑽進她的小裳裏找那兩個又香又軟的雪團子嚐味道,因為懷著身子,所以嘴上稍稍用點力氣就吸出甜滋滋的水兒來,他覺得,在適當的時候不要臉也是無傷大雅的。


    卿千璣抓著他的肩膀,連聲道:“誒!你別鬧啊,這是在屋子外麵。”


    她現在挺著七個月的肚子,笨重得像隻烏龜,根本推不動他,隻能由著他無理取鬧地欺負自己,肆意地霸占著自己的甜美。


    秋日寂靜,四周除了簌簌的落葉聲外,就是他吞吐口水的嗚咽,卿千璣被他折騰得雲裏霧裏,整個人綿軟無力,隻能憑借著最後一絲力氣抓著圍欄。


    她現在唯一的想法時,趕緊卸掉這個肚子,她想把這個男人狠狠地壓在床上疼愛,教教他做人,把這些日子受的欺淩全都還給他。


    對,還要變本加厲地還,要讓他紅著臉用一副快斷氣的醉人樣子向自己求饒!


    心裏的想法很美好,但現實卻是她無助地拍著他的背脊,嬌聲討饒:“夫君君,人家受不住了。”


    墨重華不但沒停,還把她的求饒當做了鼓勵,嘴上和手上的動作愈發大膽,完全處於強勢的霸淩地位。


    “呀!”遠處匆匆來報的綠櫻見了糾纏在一起的兩人,紅著臉往回跑了,攔住了跟著過來的溫如安,充滿歉意地開口,“舅爺您稍等,王爺和王妃還未起身,奴婢去催催——”


    溫如安看了眼頭頂高懸的秋日,嘖了一聲:“都這點了還沒起啊,你家王妃這不對啊,怎麽能讓自己的丈夫睡懶覺呢?”


    他心裏打著算盤,一會兒要和外甥女好好說說,天亮了就要把男人叫醒伺候自己,女人當家就是要狠,你大舅媽這麽多年了都是他起床打的洗臉水。


    另一頭,卿千璣惱羞成怒地指著墨重華,低聲罵道:“你給我消停一點,你不要臉我還要呢,傳出去都說我是個狐狸精。”


    墨重華舔舔嘴,連連點頭:“夫人說的是,夫人就是勾人魂的狐狸精,一天天的折磨死人了。”


    “你說什麽?”


    “疼疼疼!夫人使不得——”


    綠櫻遲了好久才領著溫如安過來,遠遠地瞧見了自家王爺跪地求饒的模樣,訕訕開口:“大舅爺,其實我們王爺和王妃很恩愛,平時都相敬如賓的。”


    溫如安捋著胡須點點頭:“嗯,看得出來。”


    外甥女厲害啊!他還以為她京中無長輩,在墨王府會受委屈呢,特意過來給她撐腰的,現在看來用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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