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派是修真者的門派,國家是修真者的國家,不同的形態卻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借助自己的勢力壟斷一部分資源。天昌國的當代皇帝稱號為順帝,修為是渡劫前期,大多時候都在閉關,壓製修為,等待下一位繼承人的出現。


    隻有國家受到滅頂之災的時候,才會出手。若是在下一位繼承人出現之前,引發了天劫,等待天昌國的可能就是國土分裂,整個國家被周圍虎視眈眈的勢力瓜分好處,國家名存實亡。


    雖然對外稱有散仙長老坐鎮,但世人都知道,散仙,幾乎都是半截身子入土的人,能不能撐過下一次的天劫還說不定。隻要不是威脅到散仙的性命,散仙是不會出關的。


    修者組成的國家,強者為帝,不存在世襲製,修為到合體期便可成為帝候選人。再經過一段時間的培訓和篩選,挑出最合適的人選,進行禪位。


    豐城作為天昌國的都城,有曆代皇帝布下的陣法,進入城區之後,合體期修為以下的修者,修為都會被壓製成金丹期。並不是強製性的,不開心的話,可以不進都城,別的城都沒有這個陣法。


    蕭天望帶著紀子萱一路禦劍,不眠不休花了四天時間,才到的天昌國都城外。無聊得唐澄,都快把自己身上有多少鱗片給數清楚了,目前為止,僅尾巴那一節,細密的鱗片足足有一萬兩千三百二十二片。


    因為通體純黑,沒有顯眼的記號,極易數錯,他就反反複複數了好幾遍。紀子萱倒是很舒服,盤腿坐在劍上,有蕭天望用靈力托著,絲毫不怕掉下去。眼睛一閉,就開始修煉,一點都不無聊。


    到了豐城,紀子萱帶著蕭天望在城外較遠的一處野地,從乾坤戒裏取出早就準備好的衣物,立了個衣冠塚。那是須彌芥子裏,她母親留下來的東西,在出門之前先轉移到了乾坤戒中。


    那時候的紀子萱年紀太小,甚至連父親和母親的姓名都不知道,準備好的墓碑上,也隻刻了父親、母親之墓。放上祭品,點燃了一炷香,紀子萱結結實實地磕了三個響頭。


    唐澄左看右看,蕭天望的臉也一副很嚴肅的樣子向墓碑鞠了個躬。他一條蛇要是學紀子萱磕頭,或者跟蕭天望一樣鞠躬那就太奇怪了,便把頭低了下來,伏在了紀子萱身邊,貼在了地上,隻剩兩隻眼睛還在眨啊眨的。


    花旦節就是天昌國的新年,不同的是,新年人人都在家裏吃年夜飯,而花旦節大家都出門玩耍。七天七夜,豐城燈火通明,可謂是‘寶馬雕車香滿路,鳳簫聲動,玉壺光轉,夜夜魚龍舞’。


    住在附近的百姓,有時間了就排隊進城玩耍,隻要交進城費5文錢,就可以開心地玩一晚上。運氣好的話,還會遇見達官貴族在發賀歲禮,差一點的有紅包,好一點的有靈食,靈食能增長一個人的力氣,那可是大家可遇不可求的東西。


    雖然這些人種的都是這個東西,但是每一粒靈米都得交上去,自己是不能留的。


    唐澄他們也在這排隊。紀子萱跟蕭天望說想重新感受一下家鄉的節日,蕭天望毫不懷疑地帶她進了城。修者進城不用交入城費,但是會有一個登記的木牌,以免有人鬧事。


    有的修者脾氣古怪,穿得奇葩不說,還帶有各種各樣的東西。像紀子萱這樣帶條蛇的太常見了,誰還沒養個靈獸呢?雖說有靈獸袋,但是那是禦獸宗的特產,一般不對外出售,所以除了禦獸宗的人,大家大部分都是將靈獸帶在身邊的。


    一進城,一股喜洋洋的氣氛撲麵而來。家家店鋪掛紅綢,街上來來往往的人們都穿得十分喜慶。每年隻有這幾天,大家都不做事,敞開了心在街上玩。總有那麽幾個倒黴蛋在花旦節值班,但是關他們什麽事呢?


    “糖葫蘆,糖葫蘆。”


    “糖人兒,賣糖人兒了,公子,給姑娘來個糖人兒嗎?”


    紀子萱慢慢地走在街上,看著街上的景色,和來往的行人。在布攤邊挑花色的姑娘,在糖畫攤旁等糖畫的小孩,在猜燈謎處猜燈謎的才女才子……逐漸和她記憶中的樣子重合,一股氣血湧上頭顱,不知不覺紅了眼。


    蕭天望也不催她,由著她慢慢地看,唐澄則乖乖地掛在她的肩上,一動不動。觸景生情是真的,要借機溜走也是真的。


    “師兄,那邊有人發賀歲禮,我們也去領一個,討個彩頭吧?”走著走著,前邊擠了一群人,都是擠著領賀歲禮的,隻是不知道發的是什麽東西,這麽多人想要。蕭天望生性喜潔,這裏這麽多人,他是肯定不會同意的。


    “想去的話便去吧,我在這兒等你。”果然,蕭天望如紀子萱所想,拒絕了她的邀請。


    “好。”紀子萱話不多說,便擠進了人群。


    還不夠,這是在外圍蕭天望還能夠看見她。蕭天望的修為被壓製成金丹期,便不能使用神識鎖定她,隻要脫離了他的視線,再用自己準備的東西改頭換麵,便能重獲自由了。


    唐澄感覺身子一哆嗦,鱗片都豎了起來,居然有人膽大包天,趁亂擼了一把他的尾巴!死變態啊!這種時候難道不是應該揩姑娘家的油嗎?摸他的尾巴是個什麽情況阿喂!


    紀子萱沒發現唐澄的異常,唐澄都驚了,愣在那裏也沒跟紀子萱說有人摸他的事。就這麽抱著逃離蕭天望的信念,紀子萱憑著一擠之力,衝到了最裏邊領禮的位置。


    唐澄頭往前一伸,幫旁邊的人接過了快要到手上的紅包。叼著紅包搖了搖,裏邊有沙沙聲響,裏邊裝的是幾粒靈米,頓時索然無味。在天劍門裏,紀子萱天天吃靈米之類的東西,他雖然不吃,但看都快要看厭了。


    唐澄仰起脖子隨便一甩,又把紅包甩給了邊上還沒領到的人。


    “咦?”


    這裏是某家宅院的大門,從未閉緊的門縫內傳來一個聲音,緊接著一個毛發亂糟糟的老頭子從裏頭跑了出來。穿著倒是還能看得過去,這麵部形象是太糟糕了,唐澄默默吐槽道。


    誰知那老頭跳出來一把就抓住了紀子萱的手腕,道:“小丫頭,我看你骨骼清奇,不如跟我回去當徒弟吧?”


    紀子萱想也不想自然是拒絕的,這不知道哪冒出來的人,心裏打的什麽主意隻有他自己才知道。她才準備脫離天劍門,暫時還不想加入哪一方勢力,她的體質太敏感了,真的不能隨便相信別人。


    她所想過的最好的方法,就是找個地方閉關,一直修煉到元嬰期再出來,遇到什麽事也有一戰之力。陳衝給的長生訣是一部完整的功法,僅是修煉到元嬰的話,足夠了。


    老頭認真地想了想,又搖了搖頭道:“不行不行,老夫好不容易找到個體質這麽合適的人,你還是跟我回去吧,虧不了你的。”


    這次老頭沒等紀子萱回答,抓著就往房頂飛去,準備帶她離開。紀子萱從未經曆過如此粗魯的飛行,不由得抓緊了唐澄。


    因為老頭的原因,紀子萱沒來得及脫掉外麵一層衣物,也沒戴上準備好的換顏麵具。在被老頭帶走的一瞬間,等在人群外的蕭天望便發現了她的情況,起身追了上去。


    “你是誰?快放開我師妹。”


    老頭扭頭看了蕭天望一眼,加快了速度:“這丫頭我要了,你回去吧。”


    隻是說兩句話,蕭天望哪肯這麽罷休,一運靈力,身後的靈劍便出竅了,往老頭那邊刺去。不想以前屢試不爽的招數,到這就失靈了,老頭袖子一揮,他的靈劍便像凡人的鐵劍一般掉了下來。


    這邊有靈力波動,吸引了豐城巡邏的守衛。這裏的守衛,每一個都是金丹期,隊長更是元嬰期的修者,而且有著專門的令牌,城裏的陣法對他們的修為並不限製。


    蕭天望現在隻是金丹期修為,輕易地就被守衛攔下,而老頭子帶著紀子萱揚長而去。蕭天望是沒有追上,他要是追上去的話,可能會倒吸一口涼氣。


    老頭還沒離開豐城的範圍,便喚出了自己的飛行器,一個超大的紫金葫蘆,絲毫不把都城的陣法放在眼裏。紀子萱能夠感覺到這個人,可能比陳衝還要強,至少也是合體期的修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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