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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氏張口正要反駁, 屋外已經鋪天蓋地地響起了哭聲。


    “主子,小主子……小主子他沒氣了。”


    馬佳氏瞪得眼珠子都要凸出來了:“你胡說八道什麽, 當心我打爛你的嘴!”


    乳母癱在地上嚎哭道:“奴才不敢胡說, 小主子,小主子是真沒氣了。”


    馬佳氏臉色煞白立刻往東配殿去, 長生還躺在炕上雙目緊閉, 兩頰紅潤,看著和熟睡無疑。馬佳氏鬆了口氣一把將孩子抱到了懷裏卻立馬發現不對了她難以相信,忍不住摸了摸孩子的鼻息,觸手可及卻是一片冰冷。馬佳氏眼前一黑人立馬就昏倒在了地上兩個宮女忙猛掐人中,好一會兒她才幽幽醒了過來, 一看見炕上孩子僵硬的身體她頓時大哭了起來。


    “兒啊, 你怎麽了啊,好好的怎麽突然就沒了啊!”


    她這一喊合宮的宮女都跪下也跟著“嗚嗚”地哭了起來。


    納蘭氏和佟氏一邊一個將她扶了起來, 佟氏也跟著眼淚直落:“好姐姐,事出突然你千萬別太傷心要自己保重。”


    綺佳也沒想到一場喜事會成了喪事,眼見這鍾粹宮裏情形益發混亂她當機立斷同蓁蓁道:“你待在這, 我去乾清宮見皇上。”


    蓁蓁嚇得臉色發白忙點了點頭。綺佳又回頭看了一眼哭倒在炕上的馬佳氏便出去招徠已經看傻眼了的鍾粹宮總管太監讓他們備轎。


    綺佳這前腳剛走,那邊炕上的馬佳氏突然撕聲力竭地喊了一聲:“把樸氏那個賤人拖過來!”


    長生的乳母早就嚇癱了, 這會兒是被兩個力氣大的宮女架著過來的。馬佳氏瞧見那樸氏不知哪生了力氣一下撲了過去對著她的臉啪啪啪地就打了十幾個巴掌, 馬佳氏是下了狠手的, 這一下樸氏的臉就腫得半山高, 臉也被馬佳氏的指甲扣破了鮮血直流。


    “說,是不是你害死我兒子的,快說!”


    納蘭氏和佟氏嚇壞了忙去拉她,樸氏也已經是嚇得三魂六魄去了一半這會兒隻會嚷嚷“主子饒命,不是奴才啊,奴才不敢啊!”


    “不是你還能是誰?還不承認,看我不打死你替我兒子償命。”


    佟氏也怒瞪那樸氏:“你這惡仆,小阿哥一直同你在一起不是你還能是誰,你還不快點招了!”


    樸氏一愣,突然喊道:“主子饒命,不是奴才,是,是張答應!”


    她手一斜指向了一旁的張氏,張氏害怕得倒退了好幾步,連連擺手。


    “不,不是我,不是我。”


    樸氏涕淚俱下喊道:“是你,就是你,我方才肚子痛去了趟茅廁,回來的時候就你在屋子裏,我記得你……你那時候懷裏還抱著小阿哥!”


    這一下所有人都朝張氏看,張氏臉色發白囁嚅著:“我……我是有抱小阿哥,但是我沒有害他,我……我是不會害他的。”


    納蘭氏一聽臉色一變暗叫不好,馬佳氏目露凶光一腳就踹上了張氏的肚子。張氏悶哼一聲抱著肚子倒在了地上,馬佳氏沒了兒子是極痛極怒的,這一腳讓張氏立馬就倒在地上起不來了。納蘭氏慌忙抱住了她的腰。


    “好妹妹,我知道你心裏痛,但你冷靜些,凡事都要問清楚。”


    馬佳氏轉過身雙眼赤紅:“納蘭玦卿,少在這兒說風涼話,改日若你兒子保清被人這樣不明不白地害死了,我發誓我一定不攔你!”


    納蘭氏臉色慘白倒坐在身後的梨花木椅子上再沒說一句話。


    “來人,將這賤人拖到院子裏給我打,打到她招了為止!”


    佟氏一聽花容失色,拉著馬佳氏道:“馬佳姐姐不可!宮裏嚴禁動私刑,有什麽事我們好好問千萬不要一時衝動冤枉了好人。”


    “冤枉?”馬佳氏一把甩開佟氏,指著趴在地上的張氏,“她就住在我這鍾粹宮中,我日日看著她我還能不知道她心裏多恨我奪了皇上的寵愛嗎?”


    兩個太監把張氏拖到院子裏當張氏第一聲慘叫響起眾人才知馬佳氏這是真要把人打死了。偏此時鈕鈷祿氏不在,納蘭氏又被嗆得不說話了,佟氏雖有心救人,但卻被馬佳氏指使人死死困著不許出屋子,佟氏曆來是個好性子此刻毫無還手之力,餘下的人或位分低插不上話,或抱著看好戲的心態想:合著就算打出了人命也不是我打的關我何事?


    張氏一聲聲地慘叫著“不是我……我沒有害小阿哥……”混合著板子打到皮肉上的“啪啪”聲,異常的刺耳。


    這一幕幕讓蓁蓁想起了那日她被李氏毒打的情形,她不由自主地去看李氏,隻見她站在角落裏,半張美豔的臉埋在陰影裏,紅豔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陰惻惻的笑。


    這一抹豔麗卻狠毒的笑容讓蓁蓁渾身發抖,音秀慢慢靠了過來把她拉到身邊握緊了她的手。


    “別怕,沒我們的事。”


    蓁蓁靠著她感激地看了她一眼。


    張氏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徹底沒了聲音。突然簾子一動顧問行鑽了進來,神色複雜地看了眾人一眼道:“各位主子快接駕吧,皇上來了。”


    此話一時激起千層浪,眾人顧不得其他忙到殿外跪迎,一出門又被院子裏的情形嚇了一跳,那張佳氏一動不動趴在地上生死不知,從腰往下的下半身全被血浸透了。這些宮妃幾時見過這樣血淋淋的場麵,好幾個人捂著嘴到一旁吐了起來,佟氏更是腿一軟直接就昏倒了。


    皇帝和綺佳一前一後穿過小門快步走來,才一露麵卻也被院子中這一幕震撼到了。還清醒的人忙都跪下了,皇帝氣得發抖,“快去看看張氏。”


    顧問行跑到張氏身旁探了探鼻息:“皇上,還有氣兒。”


    綺佳指著一個太監道:“去太醫院找一個擅治風寒的太醫,再找一個擅治跌打的蒙古大夫來!”


    又衝著剛才那兩個行刑的太監道:“還不把張答應抬到後殿去!”


    皇帝感激地看了一眼綺佳,走到馬佳氏跟前怒罵道:“在宮裏動用私刑你是不是瘋了!”


    馬佳氏一聽到張氏還有氣,再見皇帝一來對她和長生不聞不問,開口反倒先責罵她,心底的委屈鋪天蓋地湧了上來,“皇上是那張氏害死了我們的長生,臣妾就是要打死她給我們的孩子報仇。皇上你看看長生啊,他還那麽小,他還那麽小啊!”


    樸氏嗚嗚哭著抱著長生跪到皇帝跟前,皇帝看了一眼,他曾心愛地抱在懷裏的孩子四肢僵硬已然早沒氣了,可那皮膚偏偏還妖異地泛著一片粉紅色,這一幕簡直是觸目驚心。


    皇帝素來寵愛馬佳氏,長生又是他親生兒子他心中如何不痛?此時見那馬佳氏哭得肝腸寸斷一時心就軟了幾分,原本想說的那些話這會兒也說不出口了。


    “皇上……”


    方才暈過去的佟氏幽幽醒轉,兩個宮女攙著她來行禮,她腳上沒力氣身子直往下滑,皇帝扶了她一把隻覺得她手腳冰涼人軟綿無力。


    再看其他人或是在低頭抽泣抹眼淚,或是一臉驚恐,或麵無表情,皇帝心中重重歎了口氣,他突然明白祖母說的那些都是對的,後宮終不可一日無後,若是有皇後坐鎮坤寧宮,今日怕是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


    皇帝一慣是個殺伐果決之人,既然想明白了便也不再猶豫。


    “綺佳,朕送佟妃回去,此處的事都交給你了,不管是張氏、馬佳氏或是後宮裏任何牽扯到這件事裏人全交由你來發落處置。”


    綺佳駭然,其他人也均是驚了,都是在這後宮熬了那麽些年的,皇帝這一番話誰不懂?之前立後的謠言傳了很久但皇帝一直沒鬆口,不想今兒皇帝在這擺明態度了。如今皇帝即已為鈕鈷祿氏立威,看來冊後一事必也不遠了。一時眾人神情各不相同,倒是納蘭氏頭一個跪下道:“臣妾聽從娘娘處置。”


    餘人見納蘭氏帶頭跪下了便也陸陸續續地跪了下來,最後隻剩李氏在眾目睽睽下心不甘情不願地跪下。


    “皇上……”佟氏臉如白紙,靠著皇帝猛咳了起來。她一貫身子弱又見了這樣血腥的一幕怕是被驚著了。皇帝見她麵色極差像是隨時搖搖欲墜,忙扶著她匆匆回承乾宮去了。


    綺佳看著這跪了一院子的人心中卻是一片茫然。


    皇帝終於開口了,她馬上就要得曾經錯過的一切,然而此時此刻她卻沒有半分的喜悅,這一切於她竟像是一場荒誕的鬧劇。


    “主子……”


    蓁蓁挨近綺佳輕喚了她一聲。綺佳回過神深深歎了口氣,是鬧劇又如何?戲已經開場了,由不得她這個身不由己的人不唱下去。


    蓁蓁一聽眼圈都紅了,無措地望向綺佳,綺佳知道皇帝是脾氣上來了拿她發作呢。她心裏歎了口氣,斟酌半晌道:“皇上平日常說她字寫得不好臣妾就督促她多練,今兒把她帶來也是因為她近日字練得頗有些樣子,想得皇上再指點幾句。”


    皇帝餘火未消,拽過秋華手裏的鬆江布擦手,擦完扔進蓁蓁端著的水盆斜著眼睛說:“那愣著幹嘛,去拿來給朕瞧。”


    隻見蓁蓁顫顫巍巍端著水盆跨出內殿,過了一會兒捧著一遝子紙進殿。


    皇帝一瞧她手裏一厚遝,反而是氣笑了:“看著機靈這時候倒犯蠢,朕是這麽遊手好閑能瞧你這一遝破字的人嗎?”


    蓁蓁忍著淚不敢接話,皇帝見她捧著紙的手都有些抖知道她是嚇到了,倒是有點唾棄自己欺負這麽個丫頭片子了,於是緩了緩語氣道:“那你挑三張最好的,朕來瞧吧。”


    蓁蓁忙抽了三張出來,恭恭敬敬想放在書桌上,但見桌上到處都是墨跡,一時間不知放在哪裏了,皇帝瞧著她慌亂之態反倒開懷,把蓁蓁手中一整遝紙都搶了過來轉身坐在炕上,又叫綺佳過來一並坐了,連翻了十幾張才道:“嗯,算是沒那麽醜了吧,總算能跟得上你那模樣了。”


    綺佳見皇帝神色略有緩和,悄悄鬆了口氣:“這是皇上指點得好,她練字比之前有些門道了。”


    皇帝看了眼蓁蓁低垂的後腦勺揶揄:“朕瞧著是這丫頭不琢磨不成器,平時都仗著你寵她就偷懶,還得朕來盯著她才知道用功。”


    皇帝這幾句話聽著已經沒那麽生氣了,蓁蓁受了這閑火心裏自然十分委屈,腦袋雖垂著但低聲囁嚅了一句:“奴才練了半個月本來還以為能得皇上一句半句誇,沒想今日成您出氣的了,早知道說什麽都不來……”


    皇帝被蓁蓁一噎,抬頭衝綺佳道:“你看看這丫頭被你慣的,伶牙俐齒!朕還說不得他了。”


    綺佳柔聲道:“蓁蓁,不能在皇上麵前沒規矩。皇上既然說她有長進了,也總得賞她一把吧。臣妾也是蓁蓁老師,能否跟著沾個光?”


    皇帝又瞧了眼蓁蓁的幾幅字,略沉吟了下:“龍抬頭,不負好春光。你是能文能武的,這些年宮裏也沒怎麽能騎馬吧?”


    綺佳見皇帝這麽說當真又驚又喜,她在家時蒙阿瑪親手□□,騎得一手好馬,進宮卻是騎得少了,隻在進宮頭兩年和皇帝及仁孝皇後一起去南苑時騎過。


    皇帝見綺佳驚喜,又添的一句:“朕記得那年去南苑,你騎在馬上半天都不下來,朕想遏必隆的女兒如何能不通騎馬射箭?”


    皇帝朝蓁蓁說,“你主子收你做學生,可不能光學這些筆墨上文縐縐的功夫,朕問你,你可會騎馬?”


    蓁蓁搖搖頭,卻是耐不住兩眼發光:“主子若能讓奴才學,奴才感恩戴德。”


    皇帝悶了一天的心這會子總算是雲開霧散:“朕和你們一塊兒去散散心吧,宮裏悶得慌。也就拿這當賞你了,過幾天朕就移駕去南苑,你跟著去跟你主子好好學學騎馬。”蓁蓁趕緊磕頭謝恩不提。


    在宮裏的迎春開第一枝後三日,皇帝便傳旨移駕南苑,並讓翊坤宮妃伴駕。別說仁孝皇後生故後,就是之前因著三藩的戰事,皇帝也已甚少移駕南苑,更別說讓人伴駕同去。這事比起皇上頻頻駕臨翊坤宮來得更為震撼,一時間連承乾宮那位也有些坐不住了,慈寧宮一日間多了好些個請安的人。


    太皇太後對此倒頗為淡然,蘇麻喇姑給她切茶的時候揶揄著自個兒的主子:“到底主子經過些大風大浪,不比那些個沒眼界的小女娃,多大點事,倒是把他們給驚的一個兩個盡來叨擾您。”


    太皇太後聞著茶香,歎了一句:“這個香,靠近些給我聞。”一邊撿了顆果子細細嚼著,“皇上是心裏有愧,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事,未來的中宮,總得有些不一樣。其實遏必隆也不是什麽輕浮的人,謹小慎微,看人眼色,當年四輔臣裏數他最會這些。據說鈕祜祿氏是他在家最喜愛的長女,從小養在跟前,是福晉親自教養的,我瞧著比遏必隆還謹慎幾分,哪裏會錯了故事。”


    “主子火眼金睛最會看人。”蘇麻喇姑把沏好的茶撇幹淨了沫子端給太皇太後,“今兒我瞧著,佟妃雖然也來打探消息,倒還算鎮定。”


    太皇太後精明的眼角閃了閃:“如果這就著急了,她可對不起他們佟家的好名聲。”


    蘇麻喇姑道:“奴才瞧著佟主子是個寬厚人。”


    “寬厚?”太皇太後擱下茶碗,瓷杯碰桌“哢噠”一聲,清脆一震,“寬不寬厚且看往後吧,後宮和睦,我老婆子自然比誰都樂意看見。日子還長,走著瞧吧。”


    雖是到了南苑,可皇帝還是依然忙於政務,才到南苑就進舊宮衙門召見大臣沒再出來。綺佳被車架儀仗折騰了一日也是疲累,稍稍整理後就先在寢殿歇息一會兒,又怕皇帝談完政事便要去遛馬,於是吩咐蓁蓁去皇帝處候著等消息。


    綺佳忙岔開話題:“皇上這是帶我們去哪兒,何故這般裝扮?”


    這問題乍然問出,皇帝卻沒興致多答,他指了指旁邊的兩頂軟轎說:“咱們去瞧瞧南堂的南懷仁師傅,他那兒有些西洋玩意兒讓你們開開眼界。”


    “是西洋的傳教士?”綺佳和蓁蓁交換了個驚詫的眼神,隻知道先帝極為器重西洋的湯若望師傅,連蓁蓁幼年在家中也聽過先帝微服南堂見一個叫“湯瑪法”的逸聞。而綺佳知道的更多,湯若望因新舊曆法之爭死於冤屈,而當時一意孤行定要廢除新曆法,以恢複舊曆法立威的正是她的義父鼇拜。皇帝一直到除鼇拜親政,且穩定朝局後,才又恢複新曆,為湯若望等人平反。


    由是如此,綺佳便有了三分不自在,蓁蓁不知其中緣由隻沉浸在歡欣鼓舞中。軟轎行了約一個時辰來到了一座不起眼的院門前,顧問行上前叩門說了兩句後,軟轎便徑直穿過大門和一座前院,停在一座由回廊環繞的大院落內。


    宣武門旁的這座南堂,此時由門外經過還瞧不出半分是一座西洋教堂,隻有在內裏才能一睹乾坤。寬闊的庭院鋪滿了瓷片拚成的花紋,零星幾棵修剪得平整的鬆樹對稱而立,庭院兩邊還是中式的廂房圍合,但坐南朝北的正堂卻是由白石堆砌而成的兩層西洋立麵,每層都有三麵拱形門,一層是門,二層則每扇拱形中都放置了一座雕塑,二層上攥成尖頂,正中的尖頂上是一巨大的十字交叉鐵架。


    綺佳和蓁蓁從未見過如此稀奇古怪的建築,下轎後不由愣在原地,蓁蓁拉著綺佳的袖子問:“主子這是怎麽造的呀?”


    “這是大石堆砌而成,乃是西洋法門。”皇帝正遙望這那麵十字架,手中無意識地轉動著那柄竹扇,眼中流露出幾分哀愁。


    綺佳正覺得奇怪,恰好一名蓄長胡的洋人從正堂內疾步而出,正要行禮卻被皇帝攔住:“南神父無須多禮,朕乃微服前來,之前與神父說的東西,請神父帶路即可。”


    來人是欽天監監正南懷仁,湯若望下獄時正是南懷仁扶持年老體衰的湯神父,又竭力在鼇拜死後為新曆法正名,還說服了皇帝釋放被扣押流放的傳教士。皇帝在康熙八年後重新啟用南懷仁等人執掌欽天監,並頗為信任這些或工於書畫或精於算術的洋人,而他今日所來卻為私事。


    “綺佳,你帶蓁蓁在這院落內逛逛吧,朕與神父去去就來。”


    綺佳稱是,倒是南懷仁學得比朝中的大臣還精,仿佛沒瞧見沒認出有兩名女子一般,隻低頭恭敬地伺候在旁。皇帝一抬腳,就寸步不離地與顧問行一起跟隨皇帝而去。


    皇帝一走,蓁蓁立馬渾身都鬆泛開,興致昂揚地看著新鮮;“主子您瞧那個,刻得和真的一般,隻是濃眉大眼,我國朝哪有這樣的容貌。還有這地上的畫,這是碎石子還是瓷片拚的?他們洋人心思可正奇怪。”


    綺佳笑看蓁蓁像隻燕子一樣竄行在院落的角角落落,自己也東顧西盼,隻覺每樣都是萬分新奇。她一直走到正堂門口,水曲柳做的木門沉重,她用雙手才推開一條縫隙。


    她剛剛推開一點,蓁蓁就飛撲而來:“主子,奴才幫您。”


    兩人四手推開了一人身的門縫,於是先後而入,正堂內更是奇怪,盡頭有一個像佛龕又不是佛龕的圓龕,供奉著一位祥和的紅衣女子畫像,女子手中則懷抱著一名身著寶藍色衣物的嬰孩,畫麵栩栩如生,女子仿佛立馬就要穿畫而出。隻是嬰孩的衣衫半穿半褪,讓綺佳和蓁蓁看了都不由詫異。


    “這洋人,真敢畫啊。”綺佳搖搖頭,她眼神離開畫,見拱形圓頂的兩邊掛著兩塊牌匾,一為"欽崇天道",一為"通玄佳境",皆有先帝禦筆的印章。


    蓁蓁不由嘖嘖稱奇:“京師附近有先帝禦賜匾額的寺廟都少之又少,香山法海寺有塊先帝禦筆的敬佛,我進宮前和額娘一起去燒香,都是人山人海地圍著,這小小南堂竟然有兩塊。”


    “你瞧。”綺佳伸手輕點了西邊一塊牌匾,寫的是“通玄佳境”,綺佳拉著蓁蓁走近細瞧,“因為是先帝禦筆,所以都沒有避今上尊諱,當真是稀罕無比。”


    一邊感歎一邊綺佳不由心驚,鼇拜當年如此對待受先帝厚待的湯若望,究竟是存了怎樣的恨意?


    綺佳想著邊安靜下來,蓁蓁仍在獨自東張西望,一時正堂內悄然無聲,倒讓西間的人聲隱約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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