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看到他,秦小魚才想起來那幾張畫稿的風格,跟他偷拍的相片是同樣風格的,那份性感,是一個對女性充滿了愛慕和渴望的人才能表達出來的,發自內心的驚豔,傾慕。


    “麒麟,你的三百元,不要了?”秦小魚一口咬定,讓許敬業沒有回絕的機會。


    “我,我,我還是不要了。”許敬業想逃。


    “我帶你去廣州吧。”秦小魚一句話,許敬業不走了。


    後來有機會,秦小魚跟許敬業深聊了一次,她好奇為什麽他不敢來領獎。


    “不知道哪來的傳言,說我專門拍不正經的圖片,如果我再畫出不正經的畫,那我的流氓罪就被坊間給定下了,以後別說討老婆,那就是千夫所指。”許敬業苦笑道。


    秦小魚理解,這是時代審美的局限性,人們的眼光還是受限的。就像到了二十一世界,女孩子穿著吊帶出現在街道上,是很正常的,八十年代在海邊穿細帶的泳衣,都會給人太風騷的印象。


    像許敬業這樣的人,確實不適合留在北方發展。


    得獎的這幾套時裝,秦小魚是交給高訂室趕工的,那四個人一直跟著製作過程走下來,就當是學習了,也現場發揮靈感,出來的成品很是驚豔。


    現在看來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秦小魚這東風,要找領導來吹。


    二輕局的孫局長,她看著就惡心,幹脆繞過去。還是王團長提醒,她想起宣傳部的洪部長。


    當初馮局長在位時,沒少帶洪部長過來,也算是老熟人了。


    聽秦小魚講了一遍計劃,洪部長就笑了:“你這腦子是真活。現在國家政策就是鼓勵發展經濟,開放搞活,發展正能量的新事物,你這也算一項,我們宣傳部一定支持。”


    “支持好啊,就幫我們解決一下場地吧。”


    “新劇院落成了,一場演出沒排,我安排了幾次,都沒執行下去,各種原因,我都懶得說了。要不你先挑個頭,一舉兩得怎麽樣?”洪部長主動提出來了。


    “那可太好了!”秦小魚樂不得的呢。


    晚餐時她把事情一說,王團長又反對了。


    “我找文工團的老人兒打聽了,他們本來元旦時就安排一場演出的,可是不知怎麽就接連出事兒,彩排時幕布掉下來了,砸傷一個美工。一個唱高音的演員,倒開水時,暖瓶炸了,手臉都有傷。後來有人說,是因為那場大火裏死了幾個人嗎,都沒投胎成冤魂了,這能讓順利嗎,要鬧上一陣子的。”


    “這都跟真事兒似的。沒事兒,有我幹娘呢,什麽冤魂她都收得了,是不是?”秦小魚把球踢過去。


    “你到真舍得我,明天我去看看吧。”王大娘得意地說。


    秦小魚還真不怕這個,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都是心裏有鬼的,才鬧出事兒來。


    尤其是那些擠走王團長和唐鳳琴的人,隻怕心裏都有鬼。


    秦小魚拿著洪部長的介紹信找上門,那跟聖旨差不多,劇院的方經理別提多熱情了。


    “反正沒演出,你想什麽時間彩排就過來。我讓人安排好,隨時給你開門。”


    “感謝您的支持,我還有一點事兒……”秦小魚走近她,低聲說,“聽說有點不消停,我想讓我幹娘進來看看。”


    方經理最近也在為流言發愁,建得好好的劇院,一直不能投入使用。這小城本來就小,什麽事都藏不住。如果劇院真的不能用了,怕以後她也就成了閑差。


    “你幹娘是?”方經理看了一眼門口,馬上就合不上嘴了,這不是傳說中請都請不到的王婆子嗎?


    “快進來,隨便你們怎麽做,我馬上把人都撤出去。”方經理是全力支持。


    王大娘拿著一個瓶子走進去,到處灑了點水。瓶子是好瓶子,瞧著怎麽也是清朝的,可這水就不是正經水了,就是臨出門時從自來水接出來的。


    秦小魚做也虔誠的樣子,憋住笑。王大娘在裏麵繞一圈,從正門走出去。


    她用水淋在地上畫了一個圈,回頭示意秦小魚過來。


    秦小魚早準備好了,拿出一遝黃紙在圈裏燒過,就算是做完法事了。


    她估計這麽一鬧騰,不知道晚上有幾個睡不好覺的呢。


    很快模特隊就進去彩排了,平平安安,什麽事兒都沒有。


    坊間馬上出來傳聞了,說秦小魚的八字清奇,小女子生了一個純陽的八字。


    這是一般人壓不住的,一但成了,就是人中龍鳳,她現在嘛,就是成了。


    不過有一點,純陽的女子克夫。


    “你怕不怕?”秦小魚鑽進阿雷的懷裏,問他。


    “怕,你嚇死我得了。”阿雷把手裏的書合上,專心對付秦小魚。


    “我就問你怕不怕,又沒讓你亂動。”秦小魚想跑,被他拎著睡袍的領子給拖回來,往床上一丟,就一動不能動了。


    “我們什麽時候生第一個寶寶,我記得某人跟我保證,三年兩個的。”阿雷貼在她的耳邊問。


    “隨時奉陪。”秦小魚吃吃笑著往被子裏鑽。


    “我在古書上讀到,有采陰補陽之說,那采陽補什麽?”阿雷又在發壞,也不知他都哪來的稀奇古怪問題。


    她現在真是無所畏懼,不知阿雷是怎麽做到的,讓她能什麽都不怕,隻要他在,她可以一直向前闖。


    過春節就是孩子的事兒,大人已經可有可無了,把孩子們的紅包發下去,打發他們開心,春節就過了一半兒。


    再加上齊四家新添了小公主,所有人都圍著她們娘倆轉,春節反倒不重要了。


    自從女兒出生,齊四是一天一個樣兒,變得快讓秦小魚認不出來了。


    那天她難得起個早,摸了一下身邊是空的,就知道阿雷又晨跑去了。


    她穿上睡袍到窗邊看,東北冬天的早晨是最冷的,空氣都是凝固的。遠遠見阿雷跑過來,身邊多一個人,是齊四?


    這個不是花天酒地的齊老大,四哥嗎?


    秦小魚實再忍不住了,跑下樓等他們進門,問個究竟。


    “我這42了,才生下小心心,她20歲時,我都已經62。要好好活著,活得越久越好,不然我的寶貝女兒誰照顧?”


    齊四一番話,又刷了秦小魚一臉,她看了看阿雷。


    “四哥說得對,所以我們要早點生。”阿雷竟然點頭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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