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騷狐狸,你不得好死!”小四嫂見唐文文出來,雖然形容憔悴,可是怎麽都比自己出彩,當時就醋意大發,扔下秦小魚撲過來。


    屋子裏被四嫂媽砸了個遍,地上很多碎玻璃,還有水漬。她本來就身子沉重,走得又急,腳下一滑,人攸的一下向後仰去,結結實實摔在地上。


    四嫂媽一見可傻了,忙過去瞧女兒。


    秦小魚恨她們還來不及,多一眼都沒瞧,和姚梅架著唐文文往樓下去。


    看熱鬧的人還算有良心,自動讓出路來,還有人幫著搭把手。


    剛下一層樓,後麵傳來一聲慘叫,是四嫂媽。


    “我閨女也見紅了!救命啊!”


    秦小魚有心不管,可是一想到齊四,把唐文文交到堂嫂手裏,壓著怒火回來看。


    小四嫂倒在地上,手上被碎玻璃紮了,血跡斑斑。


    “讓她自己作吧,皮外傷,叫什麽叫!”秦小魚扭身要去追唐文文。


    “別走!救救她!”四嫂媽已經慌了,膝行過來拉住秦小魚。


    “肚子疼。”小四嫂吃力地說出一句,秦小魚這才發現,她滿臉的汗。


    好容易把兩個人送到二輕醫院,秦小魚又跑去給鄧緘言打了電話,讓他馬上過來。


    唐文文有驚無險,雖然不足月,可是差的時間也不多,勝在胎位正,隻是胎兒大,隻怕一時生不下來,有助產士陪著,秦小魚鬆了一口氣。


    她跑到手術室外時,正鬧得不可開交。


    齊四已經來了,四嫂媽哭得像個淚人,逢人就哀求,要救救她女兒,可是又不肯讓做剖宮產,醫生也無奈了。


    “這事要家屬決定,產婦的骨盆太窄,根本生不下來。”


    “剖宮產有沒有風險?”四嫂媽一直追問。


    “什麽手術都是有風險的。”


    “有風險我們不做!”四嫂媽堅決搖頭。


    “可是不做,產婦和孩子都危險。”


    “那你們做保證,保證我女兒平安,我就讓你們做!”四嫂媽拿出潑婦架勢,拖著醫生不放。


    “快點,產婦出現大量失血,要輸血,家屬快簽字!胎兒也出現異常,如果出現問題,保大保小?”


    秦小魚被雷個外焦裏嫩,原來真的可以這樣問,這不是廢話嗎?


    “保小。”齊四麵無表情地說。


    “你瘋了!我女兒怎麽辦?保大,醫生,保大!”


    “快簽字啊,家屬不簽字,不能上手術台。”醫生一直在催促。


    “保小,不然我不簽字。”


    “哥,你渾蛋!”秦小魚衝過去,一巴掌甩在齊四的臉上。


    “妹子,我家的事,你別管。這娘們我不要了。”


    齊四巍然不動。


    “你胡說什麽!”秦小魚氣得渾身發抖。


    四嫂媽呆呆聽著,忽然反應過勁兒來,全身發涼,這個姑爺可是殺人不眨眼的齊四啊,她是忘了本了嗎?現在女兒的生死握在齊四的手裏,她怎麽敢繼續作妖?


    “姑爺,姑爺,快求我閨女,我不鬧了,以後都不再鬧了,不拿你一分錢,你把我閨女救了,救活了離婚都行,求你了!”四嫂媽走到齊四麵前,扯著他的衣袖苦苦哀求。


    齊四厭惡地看了她一眼,甩開她的手。


    “姑爺,四哥!四爺!求你,求你!”四嫂媽已經哭得涕淚橫流了,撲嗵跪在地上。


    秦小魚長歎一聲,早知現在,何必當初。因為齊四忍讓太久了,她們忘了打交待這個是誰,如果他狠起來,一條血路也能殺出來。


    “哥,我求你了,救嫂子吧,來簽字。”秦小魚拉過齊四的手。


    “我說了,我的家事你不要管了,你走吧。”齊四看也不看她,把手甩開。


    “哥,這是你說的!好,以後你別認我這個妹子,我也沒你這個哥!”秦小魚幾時受過這委屈,齊四拿她是捧在手心的,現在敢甩她的手。


    她一跺腳,轉身就走。


    “你,你回來!我簽字還不行嗎。”齊四隻有在秦小魚的麵前才會慫,這妮子說一不二,她真做得出來。


    接下來的一個小時,就是煎熬。雖然齊四的臉上看不出什麽擔心,可是他緊攥的拳頭出賣了他。


    四嫂媽一直癱在椅子上,目光呆滯。秦小魚惦記著唐文文那邊,隻能來回跑。


    醫生連著下了兩次病危通知。齊四都是接過來順手一簽,看都不看,還是秦小魚追著囑咐:“不要管費用,有什麽措施隻管用,救人要緊,一定要保大人。”


    這邊唐文文的情況也不太妙,醫生讓家屬簽字,秦小魚一狠心,決定去接含含奶奶來。


    說是女人生孩子是生死關,如果真是出了意外,含含奶奶連女兒最後一麵都見不到,她不能再瞞下去了。


    臨出醫院時,她又跑了一趟手術室。


    正好燈熄了,齊四不由自主站起身。四嫂媽先是一怔,接著也一轆轤爬起身。


    小四嫂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好像身上的血都流光了。


    她慢慢睜開眼睛,看著齊四,用微弱的聲音說:“四哥,我給你生了一個兒子。”


    齊四的眼睛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他用力點點頭說:“好。”


    看著這邊沒事了,秦小魚也算鬆口氣,她那邊打護士打好招呼了,現在又囑咐了四嫂媽一遍:“病房在走廊最裏麵的一間,我都包下來了,你們住外間,裏間屋留給我妹妹。”


    “小魚啊,我這人是牲口,你別跟我計較!”四嫂媽突然死死抓住秦小魚的手。


    “行了,我有急事,還得去接人,你去安置四嫂吧。”秦小魚懶得跟她說話。


    “我就說一句,我這閨女的命是你給的,以後你說啥是啥,我們再也不鬧了,要是再犯,就讓天打雷劈!”四嫂媽發了毒誓。


    秦小魚知道她是真心的,可實再沒工夫糾纏,匆匆出了醫院。


    進唐家院子,就見含含奶奶在曬被子,聽到門響,回頭看過來。


    “小魚,怎麽有時間回來?有事?”


    “有點事兒,媽,你得幫我看半天孩子,你跟我來一趟吧。”秦小魚隻能說謊誑含含奶奶出來,怕太太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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