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裏給他接風,順便請了鄧緘言一家人。含含和帶著鄧立生和小錦,樓上樓下玩得正歡。


    鄧緘言和周行坐在沙發上聊天。鄧大嫂坐在一邊,局促不安,手都不知放哪了。


    “鄧大嫂,別坐這裏看他們聊了,無趣。”秦小魚把她救了出來,帶進飯廳。


    周行媽正指揮警衛員和阿姨做飯,見她回來,忙問道:“怎麽樣?”


    “我馮姨答應幫忙了。”


    “那就好,他鄧嫂,你坐著,不用幫忙。”


    “媽,鄧嫂坐著也無聊,過來跟咱們說說話。”秦小魚又給她解了圍。


    “這屋真大。”鄧大嫂憋了半天才說了一句。


    “慢慢來,你家的屋子,也會越來越大的,我鄧大哥有能耐,你就擎好吧。”


    “他有啥能耐,除了看病啥也不會,連個饅頭都蒸不好。”


    “會看病就是大本事呀。小魚,我讓鄧醫生給看了手腕,他輕輕拉著轉幾圈,就不疼了,你說怪不怪?”周行媽獻寶一般把白玉似的手腕伸給秦小魚看。


    “看我媽這小胳膊,像一段藕,真好看。”


    “你這孩子貧的,又拿我逗是不是?”周行媽假意要打她,秦小魚咯咯笑著往門口跑,正撞到周月的懷裏。


    “快看,我又畫了幾張圖,明天你給徐師傅送去吧。”周月蓬頭垢麵,一天就知道趴到桌上畫圖,人都快傻了。


    “你讓小魚休息一下吧,都像你呢。”周行媽埋怨道。


    “我怎麽了?對了媽,不許再倒我屋的垃圾了,上次畫一半的圖紙都讓你給扔了!”周月還有氣呢。


    “停!別吵了!小事,小事!”秦小魚見周行媽要過來接茬兒,忙阻止戰火的蔓延。


    “小魚,你讓我改的風衣弄好了,夠肥的,孕婦穿的?”周月說著下下打量了秦小魚一下,她這腰多說一尺七,怎麽也不像孕婦。


    “不是,一個同學,有點胖。”秦小魚不想說這事,她感覺到周行媽的目光。


    “小魚,我有事跟你說。”鄧緘言在飯廳門口打了個招呼。秦小魚忙帶他去了陽台。


    “我去了一趟,文文最近體重漲得太快,我已經讓她限製飲食了,胎兒太大,出生時會有風險的,要控製。”鄧緘言板著臉說。


    “好的,鄧大哥放心吧。還有什麽要注意的?”


    “她的預產期快到了,你給聯係醫院沒有?雖然我能接生,可最好還是去醫院,家裏的衛生條件不好,萬一引起感染,那就得不償失了。”鄧緘言是醫生,很慎重。


    “那我得想想,軍區醫院不能去,雖然你在那裏很方便,可離我婆婆家太近了,萬一遇到鄰居就完了。”


    秦小魚想了半天,最後給二輕醫院的護士長打了個電話,她一口答應下。


    “我知道他們走廊最裏麵有個包間,很少人往那邊走,安靜,人少,隻是費用貴。”護士長說道。


    “行,別管費用,我包了。”


    “那是包間,你都包了?”


    “對,姐幫我辦吧。”秦小魚安排好,一身輕鬆。


    這桌菜很豐盛,一張桌上十幾人,瞧著就比平時熱鬧,周司令和鄧緘言喝了一杯酒。


    “吃,別隻看著。”周行媽拿著公筷,不停給鄧大嫂和兩個孩子布菜。


    鄧大嫂隻會紅著臉道謝,兩個孩子可不管那麽多,悶頭大吃起來。


    “小太陽的事談怎麽樣了?”這兩天周行沒見到秦小魚,很關心這事。


    “還說呢,你的情報不到位,要批評。”秦小魚不客氣地說。


    “怎麽說?”周行放下筷子。


    “謝蘭花和費廠長的丈夫都是已故,你隻寫上這兩個字,裏麵的詳情沒有呀。”秦小魚沒理他,隻顧大吃大喝。


    “已故,還要什麽詳情。”周行委屈地說。


    “看,小魚批評的對,你這情報工作做得真是不到位,含含。”


    “到!”含含站起身,敬了一個軍禮。


    “給你周叔叔講講怎麽收集情報。”


    “是!要全麵觀察,不放過任何細節,主動細致,理性分析。”


    “看,你都不如含含。”周司令揮手示意含含坐下。


    “唉,爸,在你的眼中,我什麽時候比含含強了?你們聽過一個詞吧,姥姥不疼,舅舅不愛,說我呢。”周行趁機向鄧緘言訴苦。


    “還有我。”周月不失時機加了一句,“我媽天天找我茬,人家小魚怎麽怎麽樣……”周月扁扁嘴。


    “你做得就是不好,還怪我說,小魚沒做好,我一樣說她,你不想聽我說你,別讓我挑出毛病來。”周行媽怒了。


    “咱吃飯唄,都涼了。”秦小魚隻能出來和稀泥了。


    “我說爸,含含這麽小,學這些有用嗎?”


    “有沒有用,你問他自己。”周司令得意地說。


    “有用的。我被拐到山裏時,就用到了。”含含放下筷子,認真的說。


    “你說說看。”秦小魚還真沒想過,含含小腦袋裏裝了什麽鬼點子。


    “剛到農場時,我想自己逃。可是研究一下發現,我自己出山是不可能的,不是凍死就是讓狼吃了。所以我進行第二步計劃,就是麻痹他們,讓他們以為我老實了。”


    “看看多聰明,知道不魯莽行事!”周司令馬上搶著點評一句。


    “那你身上的傷怎麽回事?”


    “那不是他們打的,是我和那些孩子玩碰到的。他們很喜歡我,喜歡我講城裏的新鮮事,有好東西給我玩,還給我烤土豆吃。隻是他們的行為很粗魯,可能是從小的環境造成的吧,他們不會溫柔細膩的對待別人。”說到這裏,含含的大眼睛裏有些憂鬱。


    “你很喜歡他們?”秦小魚見過那些孩子,一個個髒兮兮的,脖子都被泥給糊上了,哪裏討人喜歡。


    “對,他們是好孩子,隻是生活的環境不好,等我長大了,有能力去幫助他們,我會帶他們走出大山的。”含含一本正經的說,像個大人。


    “含含真棒!”周月忍不住叫出來。


    “確實,這孩子有格局。”鄧緘言也讚賞地點頭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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