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財產方麵囑咐完畢之後,戴遇城又補充了一句:“麻煩你幫我約一下蘇煥,抽個時間我和蘇煥要去民政局辦理一下離婚手續。”


    律師驟然抬頭看著戴遇城。


    他的表情詫異極了。


    “怎麽?”躺在床上不能動的戴遇城淺笑了一下問自己的律師:“找律師你是不是覺得很奇怪?”


    律師搖搖頭,語調出奇的平緩:“不覺得奇怪,戴總。”


    戴遇城:“……”


    律師這才說道:“戴總,我隻見過您的夫人一麵,她給我的感覺總體的就是溫婉,老實,有點土,我也算是閱人無數了,我能看得出來,夫人是個沒什麽壞心眼的人,講心裏話我覺得這樣的女人挺適合您的,因為您也是從最底層一步步艱辛的走上來的,有些名門閨秀看著鍾靈毓秀知書達理,其不知私底下也是臭毛病一堆,還不如蘇小姐那樣的,隻是我一直都不知道您為什麽不喜歡蘇小姐,而執意要把您的財產都給傅馨兒小姐?直到今您把您的財產重新分配了我才覺得這才是應該的,可我沒想到您為什麽要跟夫人離婚呢?夫人她是個難得一遇的好女人。”


    戴遇城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那個蘇煥已經被我傷害致死,如今的蘇煥,是涅槃重生後的蘇煥。我和她是否離婚,不取決我,取決於她,她已經不想再和我有任何關係了。”


    律師:“……”


    心裏暗自歎息,戴總為了一個自己收養的白眼狼,毀了自己一生。


    還好,他做出了正確的決定,將自己的名下資產都給了蘇小姐。


    律師是戴遇城交代他的第二天約見蘇煥的。


    此時的蘇煥正和藍憶蕎一起在林韜的律師事務所談事情。


    談的是謝氏集團繼任人的事情。


    因為戴遇城的癱瘓,謝氏集團隨之也跟著陷入了半癱瘓狀態,據聽說戴遇城剛從手術室裏出來,剛能說話的時候,謝氏集團的高層便在戴遇城的病房內開高層會議。


    由此足見


    謝氏集團要是離開戴遇城而隻靠謝氏老爺子和老太太的話,簡直就是距倒閉不遠了。


    正因為戴遇城的傷重,藍憶蕎擔心楚慕寒趁謝氏集團群龍無首的時機在乘虛而入,提前執掌了謝氏。


    同樣都是謝老爺子謝老太太的血親,要論血緣關係的話,藍憶蕎跟蘇煥沒任何關係,倒是跟楚慕寒同父異母。可她卻一點也不希望謝氏集團被楚慕寒攥在手中。


    尤其是蘇煥受到戴遇城和謝老太太那麽不公平的待遇之後。


    所以藍憶蕎特意和蘇煥一起來到林韜的律師事務所商議這件事,之所以選擇在林韜的事務所,是因為不想讓母親聽到。


    不想讓母親為難。


    “姐,我跟你說,不是我教你壞,我知道你不稀罕謝氏集團的錢,你也不想沾老太太便宜,可你有沒有想過,如果老頭老太的資產被楚慕寒繼承了,那媽媽的處境會更難過,楚慕寒不會給媽媽好臉色的,我親眼看到他罵媽媽,有好幾次深甚至都要打媽媽。”藍憶蕎握著蘇煥的手說道。


    蘇煥看著妹妹,她的眼神堅定多了:“我知道蕎蕎,我都知道,我不會愚蠢到不要謝氏集團的資產,可是我更心疼媽媽,謝家二老對媽媽的所作所為讓我對他們二老沒有一點好感,如果我去和老二和好,媽媽會傷心的……”


    藍憶蕎:“……”


    就連林韜也是無語:“……”


    梅媽媽的態度雖然很淡然,可淡然中顯示一種堅決,她就是不想在跟親生父母有任何的瓜葛,也不想繼承父母偌大的家產。


    作為梅小斜的女兒,又怎麽好違抗母親的意思呢?


    三人正愁眉間,蘇煥接到了一個陌生號碼,她立即接通:“喂,您哪位?”


    “蘇小姐是嗎?”電話那一端是一個陌生男人的聲音。


    “您是……”


    那一端的語氣很恭敬:“蘇小姐,我是戴遇城戴先生的私人律師趙鐵鎖,我這裏有一份戴先生的囑托,關於他財產分配方麵的,我能和您見一麵嗎?”


    蘇煥立即說道:“在哪裏?”


    繼而問:“可以在戴遇城那裏嗎?”


    她是想著,如果戴遇城給她的財產不夠或者耍花招的話,她也可以當麵和戴遇城說清楚。


    那邊的趙律師立即說道:“當然可以,蘇小姐。您什麽時候有空?”


    蘇煥說道:“我現在就過去。”


    謝氏集團的繼承權暫且不說,但是戴遇城的財產,她是有權利分他五個月的淨收入的一半側。


    一個小時後,蘇煥在林韜的陪同下來到了戴遇城的病房內。這是戴遇城住院的第四天,看到已經恢複了健康,麵色越來越紅潤,整個人的精神狀態也很好的蘇煥,戴遇城淡淡的笑了一笑。


    蘇煥:“……”


    “我名下的財產盡數歸你,等再過幾天我能出院的時候,我在和你一起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戴遇城的語氣平和又溫緩。


    蘇換抿了下唇:“不好意思,不屬於我的東西我不會要,我隻要我們五個月的婚姻存續關係以內的。哦,現在的話,應該是六個月了。”


    戴遇城:“……”心裏有一種說不上來的沮喪。


    不過他原本也是個很理智的人,既然蘇煥不願意要,他也沒再一再勉強,而是淡然笑道:“也可以。”


    蘇煥轉頭看向律師:“趙律師,麻煩您幫忙算一下,戴總這六個月以來的淨收入是多少?”


    趙律師看了看戴遇城。


    戴遇城點頭。


    趙律師說道:“戴總在謝氏集團的工資加分紅在一起每年是一個億,戴總自己名下的產業過去十一個月產生的利潤是八千萬。也就等於戴總一年的淨收入應該是1.87億元,那麽半年的收入便是9300萬,蘇小姐您分的一半的財產的話應該是4700萬。”


    蘇煥的臉上浮現了一種劫後重生的笑意:“四千多萬!真是太好了。我蘇煥也終於有四千多萬了,四千多萬能做多少事情啊。謝謝你趙律師。”


    趙律師:“……”


    夫人真心不是個貪得無厭的女人,放著戴遇城十來億的資產她不要,她隻要她應得的那一份,其實她不僅僅是在要屬於她的那一份財產。還有更多的是要回了她的尊嚴和人格。


    這是我應得的。


    我既然和你有婚姻關係,我就必須得要!


    正在蘇煥高興的時候,楚慕寒來了。


    這是楚慕寒知道蘇煥是他同母異父的妹妹之後第二次見到蘇煥。


    “煥煥,阿城哥都已經這樣了,你忍心和他離婚?如果你不跟阿城離婚的話,我們就是親上加親了,以後謝氏集團有我們三個人來管理,主要是阿城管理,我們兩個做著大股東的清閑享受,不好嗎?”楚慕寒開口便對問蘇煥道。


    他是在戴遇城從手術室裏被推出來的時候知道戴遇城被車撞了,撞的渾身的骨頭都碎完了,就連尾椎骨都壞死了。


    戴遇城沒有遭受車禍這天,他已經和謝老爺子謝老太太以及戴遇城在一起好幾天了,每天都是商議由他接任謝氏集團的事宜。


    楚慕寒是謝氏老夫妻兩的外孫這件事讓戴遇城很欣慰,畢竟楚慕寒和他算是生死兄弟,替自己的生死兄弟托管一個大集團公司,戴遇城還是蠻樂意的。


    而且無論什麽事,公司的大事小事,他都願意親力親為的教楚慕寒。


    楚慕寒也謙虛好學,一點都不浮誇,這讓謝氏老爺子和老太太越看他越高興。


    就當楚慕寒以為自己總算抓住老兩口子的心,又有阿城哥給自己撐腰的時候,阿城哥竟然突遭橫禍。


    據戴遇城自己所說,他被車撞成了殘廢。


    這真是令楚慕寒沒想到的晴天霹靂,第二天,戴遇城剛從手術室內出來,能接電話的第一時間,他就打電話給戴遇城。


    然後親耳聽到了戴遇城告訴他事實情況。


    戴遇城真的癱瘓了。


    以後站起來的可能性已經不大了。


    這就意味著,接下來謝氏集團不是他楚慕寒掌管,就是蘇煥掌管。


    然而,一向十分討厭蘇煥的戴遇城,在支持他楚慕寒繼任謝氏集團的同時,戴遇城卻也非常力挺蘇煥。


    戴遇城的意思很明確,就是想讓蘇煥和楚慕寒兩人共同接任謝氏集團。


    楚慕寒不得不改變戰略方針,先接受蘇煥。


    看著楚慕寒這樣跟她說話,蘇煥不動聲色,隻臉色冷冷的:“你什麽意思?”


    楚慕寒一本正色的說道:“阿城哥掌管整個謝氏集團,他在病中的時候,謝氏集團的高層來到醫院裏阿城哥的病床前開高層會議,謝氏集團離不開阿城哥,我們兄妹倆以後接管謝氏集團的時候,也是要靠著阿城哥的,等於阿城哥就是我們兄妹來的托孤重臣。”


    “我們兄妹倆?”蘇煥反問。


    “煥煥,我知道你恨我,可你恨也罷,恨我入骨也罷,我終究都是你哥,這是改變不了的事實,而我們兩個人都是謝家的血脈,謝家由我們兄妹來接任這是不可更改的事實情況,我希望我們兩個齊心協力。我不希望你在這個時候和阿城離婚,阿城哥對謝氏集團公司非常忠心。作為謝氏集團的繼任人,又是他的妻子,煥煥你不該在這個時候涼了阿城哥的心。”楚慕寒依然正色的語氣說道。


    而且他很坦誠。


    他並沒有粉飾他以前對蘇煥的種種的惡行,他更沒有想要獨吞謝氏集團的意思,他非常直言說,謝氏集團是他和蘇煥兩個人的。


    這讓不了解楚慕寒的人猛一聽,楚慕寒既是個蘇煥的好哥哥,也還是戴遇城的好朋友。


    蘇煥都被楚慕寒的坦誠打動的笑了。


    笑完了,她平淡穩肅的語氣問道:“蕎蕎呢?”


    楚慕寒一開始沒聽懂:“蕎蕎?”


    “對呀,你說的隻是我們兩兄妹,我們兩兄妹齊心協力接任謝氏集團,我們兩個人不能把戴總給扔了,什麽都是我們兩個人,那麽蕎蕎呢?”蘇煥意有所指的問道。


    楚慕寒還是正色的語氣:“我知道蕎蕎和你沒血緣關係,你們既不同母,也不同父,但蕎蕎是我的同父異母的妹妹,我跟蕎蕎的關係和我跟你的關係是一樣的,蕎蕎的事情你就不用問了,她是我妹妹,我自然會照顧她。”


    “嗬嗬!”蘇煥一聲冷笑。


    繼而又問道:“你的意思,蕎蕎沒有權利繼承謝氏集團,是嗎?”


    楚慕寒歎息道:“我也心疼蕎蕎,可……我也不能昧著良心啊。”


    蘇煥突然笑的更開了:“明白了。”


    頓了頓,她說道:“你的意思我會考慮,我今天還有事先走一步,兄長,蘇煥失陪了。”


    語畢,蘇煥起身走出戴遇城的病房。


    戴遇城:“……”無限對蘇煥的留言近在眼神之中。


    但,他一句話沒說。


    隻眼睜睜看著蘇煥和一同前來的林韜出了病房。


    並肩而行的林韜問蘇煥道:“怎麽了蘇煥,你臉色不對?”


    蘇煥喟歎:“半年前,我和蕎蕎在一起合租那間小屋的時候,蕎蕎就跟楚慕寒有過節,當時我問蕎蕎那男的誰?長得那麽帥?蕎蕎不願意理我,我通過自己的觀察,跟蹤的方式找到了楚慕寒的手機號碼,主動打電話他告訴他我想和他做朋友……”


    “然後呢?”林韜不解的問道。


    “這事被蕎蕎知道了,蕎蕎百般阻撓我,說楚慕寒的心腸非常狠毒,那時候我並不了解蕎蕎為什麽要這樣說她哥哥,我覺得蕎蕎人小心眼多連同父異母的哥哥她都處心積慮的防備。背後說他壞話,可這時候我才真正切身體會到,當時的蕎蕎是多麽孤立無援,我這時候才真正體會到,楚家人是怎麽排擠蕎蕎的。楚慕寒情願和我聯手,都不願意讓蕎蕎沾謝氏集團半分錢。蕎蕎太可憐了。”


    林韜心中感慨:“從監獄裏撈她出來的時候,就知道她可憐,要不然我和譚韶川也不會花費那麽大的周折將她撈回來了,她和楚家的恩怨是一時半會解不開,好在她有你這個姐姐和母親疼愛她,又有韶川對她的愛,她的人生有沒有楚家已經不重要了。以後你們姐妹倆相親相愛就可以了。”


    蘇煥點頭:“嗯。”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點頭,剛走出戴遇城的病區正要往停車處走,蘇煥看到了謝氏集團老夫妻兩。


    本不想和兩人說話。


    因為蘇煥恨謝老太太,然而他們是自己的親外公親外婆,蘇煥又不能做那種違背人倫的事情,她就隻裝看不見。


    但是,謝老爺子大老遠卻叫住了她:“煥煥,煥煥!”與此同時,謝老太太也叫她道:“煥煥,你留步,姥姥,姥姥想和你說句話,就一句。”


    蘇煥語調冷淡:“什麽話?”


    謝老太太:“不管你認我們還是不認我們,我們都會把謝氏集團交給你和你哥,孩子。”


    蘇煥:“……”


    她到現在都還沒想好要怎樣和謝氏老爺子老太太兩人相處,她隻是十分好奇,在老兩口子的眼中,蕎蕎算什麽?


    她記得在她住醫院的一開始的那幾天裏,老兩口子還蕎蕎長,蕎蕎短的喊呢。


    怎麽才這幾天的功夫,他們就把蕎蕎給撇開了?


    她沒有回答是否接任謝氏集團,她隻開口反問謝氏集團老兩口:“蕎蕎呢?”


    老兩口:“……”一陣迷惑。


    繼而謝老太太好像明白了蘇煥的意思:“孩子,你和你哥才是你媽的親生孩子,你和你哥才是我們謝家親生骨肉,蕎蕎那孩子是可愛,她也很疼你媽媽,我們老兩口子不會虧待她的,可是就繼任謝氏集團這事兒,我們隻能讓你和你哥來繼任。”


    “這是楚慕寒的意思?”蘇煥反問道。


    戴遇城是可憐的點兒,可人生就是這樣,出來混總是要還的,戴遇城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壞人,他以後的結局也不會太壞,不用太擔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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