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徹還未在平陽呆上幾日,就傳來容世淳反叛的消息。


    容徹開始厲兵秣馬,廣征兵士。


    容徹本就在平陽聲望極高,又加之年後的瘟疫和興修水利,簡直是平陽百姓心中的神明。


    他振臂一呼,自是一呼百應。


    這日,容徹剛剛回到府中,就見下人匆匆來報,“王爺,外麵有人自稱是您四哥。”


    容徹微微凝眉,“四哥?容閎。”他不是應該在北地嗎?


    但畢竟是存世不多的親人,容徹十分的熱情。


    “快請!”


    容閎被下人引著進了王府,看著王府恢弘的建築,眼中神色不明。


    果然,嫡庶有別,同樣是降臣,容徹住的是王府,當的是王爺,而他,隻是北地郡的郡丞,上有郡守牽製,下有縣官為難,並無實權。


    而看容徹的狀況,明顯比他好太多。


    待下人將容閎引到了容徹的屋子,容閎已經換上了一臉的激動。


    房門打開,容閎就看到了,立在屋內的容徹。


    依舊風光霽月,俊美無濤,讓人望之不及。


    “幺弟!”


    “四哥!”


    幺弟這個稱呼,容徹許久未聽過。


    若是細細想來,還是在兒時,他們這般喚他。


    容徹頓時生出幾分感慨。


    畢竟兒時玩在一起,回想起來,頗多感慨。


    “四哥不是在北地嗎,怎到了平陽?”


    容徹還是有幾分疑惑,北地郡到平陽可是不遠的路途。


    一聽容徹問起,容閎頓時哀歎一聲。


    “其實,四哥是聽到叔父起義的消息,前去投奔他的。”


    “說來話長,卻不料我晚了兩日,他已經奔關東去了。”


    一口氣說了一大推的話,容閎渴得厲害。


    “可有茶水?”


    容徹見容閎當真是路途勞累,一身的風塵,忙拿過一旁桌上的茶水,遞了上去。


    “這有些茶水,恐有些涼了。”


    容閎此時,那還顧得上什麽涼不涼的,他匆忙趕路,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水米未打牙了。


    拿過茶杯,喝了個痛快,才堪堪放下。


    “你在平陽怎麽樣?”


    容徹見容閎問道,實話說道:“還算可以,曾如凜死後,日子好過許多。”


    “那就好,那就好。”


    “四哥從北地過來,一路上一定聽聽聞不少,說來聽聽。”


    容閎也覺得他們之間生分了許多,這不是好事,一定要親近些才行。


    想到此處,就將路上的所見所聞,事無巨細的一一挑撿起來。


    “叔父反了,聽說他殺了趙丕,康台掠走秦國數千馬匹,朝關東而去了。”


    說著還不忘補充,“一路上,追隨的士兵一日多過一日,不少鮮卑舊部,都隨他去了關東。”


    說道此處,很是認真的看向容徹,“幺弟,你是嫡子,身份尊貴,有沒有想過興複大燕?”


    說完,也不等容徹回答,自顧自的說道。


    “若這般下去,鮮卑舊部,盡數投了他們,我們就萬難翻身了。”


    容閎循循善誘。


    容徹自是聽出了他話中的意思,“四哥有何打算?”


    容閎見容徹問他,一臉的無奈的說道:“唉,我能有什麽想法,我就想著,若是你有意起兵,我願意給你當個先鋒。”


    容閎說的情真意切,“我現在,也就還有條命,若是能為幺弟大業出一分力,也算不虛此生。”


    容閎有些神色黯然的說道。


    他現在無兵,無錢,一無所有,可不隻剩賤命一條了嗎。


    現在鮮卑群雄逐起,他在北地郡也呆不消停,不如早些出來,尋個去處。


    容徹見容閎眼中的落寞不假,心中也有些動容。


    他記得,四哥從小對其他的不感興趣,隻對兵書兵法喜歡的緊,當時,他還說要成為像叔父一樣的戰神。


    想來,也的確是歲月弄人。


    但不管怎樣,兒時的情誼還在,現在既然找到他這裏,自然不會再讓他流落街頭。


    “四哥旅途一定勞累,就先在這好好歇歇,之後咱們再從長計議。”


    容閎見容徹讓他留下來,眼中亮色一閃。


    果然,容徹還是小時候的性子,重感情,講情義。


    此時,他也沒什麽精力再想其他,先安心睡上一覺,養足精神,才能圖後麵的事情。


    “好,四哥先謝謝了。”


    容閎雙手抱拳,一副感激不盡的模樣。


    容徹見此,眼中一疼。


    “四哥嚴重了。”


    他與容閎這位四哥,其實也就相差兩歲而已。


    由於他是嫡子,又趕上大哥新喪,所以父皇就對他加倍的疼愛些。


    兄弟姐妹都因為他得父皇寵愛,而冷落他,隻有容閎不會,一直和他一起玩耍,還和他爭搶東西。


    這是他童年裏最多的回憶。


    但願一切還能如兒時一般,幹淨純粹。


    但人心易變,誰又說得準呢。


    楚牧之聽說容閎找過來,也十分的好奇,趕過來想要看個究竟。


    正巧與容閎擦肩而過,一個進一個出。


    但就是這一麵,楚牧之就十分的不喜歡。


    但究竟哪裏不喜歡,他也說不上來。


    “你來了?”


    容徹見楚牧之進來,心情很好的搭話。


    “剛才的就是你四哥?”


    “嗯,容閎。”


    容徹好心情的回到,還順便給楚牧之遞上了杯茶。


    楚牧之卻視線一直看著門的方向。


    “看什麽呢?”


    被容徹這麽一說,楚牧之才回過神來。


    “沒,就是看看你四哥。”


    “有什麽想說的?”


    容徹見楚牧之好像有話要說,才開口問道。


    但楚牧之見容徹心情很好,也就沒將自己的不喜說出口,畢竟是他的四哥。


    “脾氣應該不錯。”


    隨口扯道。


    “如何看出來的?”


    容閎的脾氣,還真不是很好。


    小的時候,沒少與他生氣。


    “脾氣不好,還不早就被你氣死了。”楚牧之打趣道。


    容徹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明顯臉上帶著笑意。


    “你不是活得好好的?”


    楚牧之見容徹說他,忙自己誇上兩句,“我是尋常人嗎,腹中可乘船,還容不下你個壞脾氣。”


    說著,還一臉的自豪。


    容徹見楚牧之一臉的洋洋自得,心中也有所感想,的確,他們相處的過程中,一直是楚牧之照顧他的脾氣。


    他脾氣什麽樣,自己清楚的很,又臭又硬。


    “我的確脾氣不好。”


    楚牧之打蛇隨棍上,“你還知道啊,我跟你說,你這得改,要不哪個女人受得了你。”


    說著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模樣。


    容徹卻幽幽開口,“我對清染沒脾氣。”


    本來還悠然喝茶的楚牧之,一聽容徹的話,立馬炸了。


    “你是不是就欺負我?”


    和他四哥也不錯,對女人還沒脾氣,就在他這脾氣臭的要命。


    容徹看著楚牧之要跳腳的樣子,不知怎的,就是想再欺負欺負。


    “誰讓你脾氣好呢。”


    楚牧之一聽,徹底炸了毛。


    “我脾氣好?我告訴你,我超凶的。”


    容徹看他橫眉瞪眼的模樣,勉強忍住笑意,“對對,超凶的。”


    說完,還不忘灌了口茶,容徹真怕自己一不小心沒忍住,笑出聲來。


    讓楚牧之受到打擊。


    見容徹認慫,楚牧之才放下凶神惡煞的架勢,又回到了平時的謙謙君子模樣。


    上輩子就是欠他的,受他的壞脾氣。


    更要命的是,他真的甘之如飴。


    不行,不能再往下想了,再想下去,他真的會懷疑,是不是自己哪裏有問題。


    ------題外話------


    奶凶奶凶的楚牧之,哈哈哈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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