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萇軍營。


    軍醫很是認真的為趙堅清理了傷口,將箭矢拔了出來,好在,箭頭無毒。


    隻需修養些時日就好。


    但戰敗的消息,如春風過境般,在秦軍軍隊間飛速傳播。


    大軍一敗,就要商討如何撤退。


    現在的趙堅,真的是被晉軍嚇怕了,他差一點就死在晉軍手中。


    此次撤退,一定要找一個穩妥些的人護送。


    這時,容世淳和趙睿正巧趕來,一同商量撤退事宜。


    趙睿畢竟是巨鹿侯,對秦國十分的了解,趙堅命他留下處理後續事宜。


    而容世淳本是趙睿的部下,正常應當與趙睿一同。


    但容世淳卻主動請纓,率軍護送趙堅回國。


    趙堅對此,也十分的差異,但想到容世淳的驍勇,還是一口同意了。


    他的性命最為重要。


    況且,容世淳放在自己身邊,他也落得安心,免得他趁亂惹出些什麽事端來。


    但容世淳是如何想的,為何要護送趙堅回國,就值得深究了。


    現在雖然有些舊部在軍隊,但他的上麵有趙睿。


    大秦的士兵數量眾多,到處提防於他,他完全沒有機會。


    既然如此,還不如退而求其次,贏得趙堅的信任,再徐徐圖之。


    趙堅也對容世淳的做法很滿意。


    能在這個時候,舍棄軍隊,來護送他回京,可見容世淳的忠心。


    而姚萇則被派去清理戰場。


    容豫親自領命,要尋找並護送五皇子趙酆的屍體回京。


    不管怎樣,趙酆都是皇子,就這樣和一群士兵一起,埋骨他鄉,有損帝王顏麵。


    但和容豫一同的容德卻持相反的態度,認為此時正是起義的好機會。


    趁亂東逃,定然能夠離開牢籠。


    借著前燕皇帝的名號,還可能拉起一支軍隊,自立為王。


    但容豫心中卻另有其他打算。


    當時亡國,他就聽了群臣的意見,隻身逃跑。


    後來他每每麵對家人,都愧疚不已。


    他本已經是籠中之人,若此時就走,軟禁在京中的親人,定是無一例外,會全部被屠殺。


    燕國皇室本就血脈不多,他不能這麽自私,他已經丟下過他們一次,不要再有第二次了。


    回京,贏得趙堅的信任,可能還能為皇弟的計劃出一分力。


    趙堅此次對容世一族的表現,格外的滿意。


    他率軍大敗,本還擔心可能有人接機反叛,尤其是容豫,這些年來,他一直就沒放下過心。


    沒想到的是,這次他卻主動站出來,要護送趙酆回京,看起來是個安心的人。


    趙堅經此沉重的打擊,見容世一族不但沒有落井下石,反倒鼎力相助,對自己以往的種種也有反思。


    可能以前是他疑心太重,錯怪了他們。


    都說鮮卑重情義,看來所言不假。


    而此時平陽城,容徹剛剛回到王府。


    楚牧之很是擔心的迎了上來,“可有遇到什麽麻煩?”


    他自是詢問容徹此次,在秦晉前線,可還順利。


    趙堅和劉玄都不是等閑之輩,萬一事有紕漏,定會引來禍患。


    容徹此時卻一臉輕鬆,“無事,進行的格外順利。”


    他都不曉得,原因為何。


    總覺得好似有人在暗中助他,或者有人與他有著同樣的目的。


    “那就好。”


    楚牧之一顆心全係在容徹身上,從他口中得到確定答案,才放下心來。


    “可能有人暗中相助。”


    容徹幽幽的開口。


    楚牧之聽此,卻一臉的嬉笑,“那好不好。”


    他這幾日倒還真沒收到什麽有關消息。


    卻不想,容徹忽然問了句,“清染,可有消息了?”


    楚牧之一聽,臉瞬間耷拉了下來,“沒有。”


    這人一點消息也沒有,仿佛人間蒸發了一般。


    “三個月,一點消息也沒有?”


    容徹臉上的表情陰沉的駭人。


    這段時間,他一直忙於前線的布置,多少忽略了蘇清染的消息,本以為這麽長時間,楚牧之定是已經找到了準確的位置。


    楚牧之見容徹黑臉,忙開口說道:“禦千機那裏說她最近有要事要辦,可能會離開一段時間,可能……”離開了。


    話還沒說完,撞到容徹沒有絲毫溫度的眸子,楚牧之生生的將後麵的話咽了下去。


    “那個,兵器準備好了。”


    容徹聽到兵器,忽然想到,記得前段時間,楚牧之傳信來說,這兵器是在禦千機手上買的,還算了個五成的價格。


    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他與禦千機說不上友好,甚至還有些敵對,以禦千機的脾氣,應當借此抬價才對,怎還會同意給他們一個低價呢。


    “禦千機他為何算我們五成?”


    楚牧之一聽容徹的問題,瞬間來了精神,一副我很有魅力的模樣。


    “還不是看在我們往日的情分上,才與他上頭商量,算了個五成。”


    楚牧之一副臭美的模樣,手上的扇子也搖的分外的生風。


    卻不料,容徹來了句,“你們往日有情分,何時有的?”


    楚牧之一口老血卡在喉嚨,差點嗆到。


    他們是一直關係不錯,好吧。


    但具體什麽時候有的,他還真說不清楚。


    可能是在他纏著禦千機學習機關術時,也可能是第一次見麵就有了。


    “一直有。”


    容徹一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楚牧之。


    楚牧之被看到的一頭霧水,正欲發問,就見容徹別有深意的眼神,心裏一沉,他不會想偏了吧。


    “哎哎哎,可不是你想的那樣。”


    見楚牧之一副被踩了尾巴的炸毛模樣,容徹眼中的笑意更深了。


    “你別笑,沒有的事。”


    楚牧之怕容徹真的想偏了,他的一世英明就真的完了。


    容徹很是聽話的點頭,“嗯嗯,沒有的事。”


    但語氣中的敷衍,隔著幾層門都聽得出來。


    楚牧之見容徹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懶得在和他計較,選了個距離他最遠的椅子,坐了下來。


    喝了幾口茶,才讓自己平靜下來。


    “今年平陽的收成不錯。”


    楚牧之主要留守平陽,自然要說說平陽的情況。


    “嗯,禦千機的水車的確難得。”


    容徹隨口說道。


    禦千機這個人他不喜歡,但他的才能倒是值得肯定的。


    楚牧之本來還沒覺得什麽,但被容徹這麽一打趣,現在提到禦千機,總覺得有些不自在。


    隻是小聲的附和了句,“嗯。”


    容徹見此,也不再開他玩笑,轉而說起了正事。


    “若現在征兵,有多少壯年能參軍?”


    現在秦晉前線大敗,趙堅對各部的控製定然有些鬆動。


    別人他不敢保證,但容世淳絕對不會放過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


    隻要有人一扯反旗,那麽定然各地烽煙四起。


    那時,平陽城就是一塊兵家必爭之地。


    他就可以利用此天險,一舉粉碎大秦的腹地守衛。


    “五萬人,應該會有的。”


    平陽城本就人數不多,但現在以容徹在平陽城的威望,和受愛戴的程度,五萬人應該不成問題。


    “那就準備一下,隻要反旗一起,就征兵入伍,糧草要準備充足。”


    容徹嚴肅的說道。


    楚牧之聽到,卻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


    “沒問題。”


    今年平陽的收成,是前幾年的兩倍不止,所以,這糧草,幾乎不費什麽力氣。


    另一方的趙堅,已經回到京城,將京城發生事情的來龍去脈,了解了個大概。


    趙堅正欲追究此事,卻傳來加急堂報,鄴城騷亂。


    趙堅本就吃了敗仗,對軍隊的控製力大大減弱,生怕出現什麽騷亂。


    一聽鄴城有動亂,忙著人前去平叛。


    鄴城乃前燕的都城,現在這時候卻來了動亂。


    容世淳聽此,忙站了出來。


    “陛下,鄴城乃前燕舊地,燕民迂腐,不曉得陛下的仁政。


    臣願隨大軍前往,曉之以理動之以情,定能使其心悅誠服,不再生反心。”


    容世淳一番話說的情真意切,也頗有幾分道理。


    軍隊現在剛剛戰敗,軍心不穩,能少戰盡量不戰。


    趙堅不會完全相信容世淳,但不得不說,此法可試上一試。


    “好,愛卿願為朕分憂,朕深感欣慰。”


    略作停頓,說道:“命長樂公趙丕為將軍,容世淳為先鋒,前去剿匪。”


    ------題外話------


    戰爭終於寫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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