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禮樂齊鳴,宮人忙於穿梭,時間緊張,可忙壞了禮部的人。


    文武百官穿戴整齊,跪拜新帝,趕上盛況的軒轅使臣也表示賀意。


    “小姐,咱們不下去嗎?”


    “讓你送去東西,送去了嗎?”


    “送去了。”


    玄淩站在宮牆之上,遙望那一片喧囂,“就是來看看熱鬧,既然熱鬧看完了,那便走吧。”而今,他已是九黎之主了。


    這就走了?大殿方向,好像特別熱鬧。帝簡眼巴巴看了一眼,乖巧跟上玄淩。


    大殿之上,朝拜禮儀都已結束,意味著新帝正式接掌九黎開始執政了。


    這一場登基大殿,去繁從簡,按著納蘭胤燁的意思,該有的有了就行,其他的排場就不必了,正在置喪期間,歌舞卻是可以免了。


    大殿上,朝臣兩旁分坐,軒轅國使臣在燕飄零的帶領下,安坐一旁,都在打量著這位年輕的九黎新君。


    “諸位使臣遠道而來,若有找招待不周之處,望見諒,不知貴國此次出使我九黎,相談何事?”納蘭胤燁一如既往的直接。


    一身金色龍袍高坐龍椅,金冠上東珠閃爍,臉上,去了幾分昔日的溫和,盡顯帝王之氣,舉手投足之間,讓人望而生畏。


    一連串的變故,本就能改變一個人的心境。


    這九黎新帝確實人中之龍,天機坐在使團席中,正大光明的打量著納蘭胤燁。葛布粗紗,卻是不染一縷塵埃,與這朝堂格格不入,卻又相得益彰。


    “聖帝,我軒轅此次出使九黎,乃為鞏固兩國邦交,這民間鄰舍,常有走動,兩國之間,更是應該。”隻字不提和親之事。


    軒轅使臣們紛紛看向燕飄零,這六皇子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不是說好了,借口和親用雲夢像九黎提出引水嗎?


    使臣們心裏著急,卻不好在這場合開口提醒,好歹,六皇子是使團的代表,他們隻是隨行。


    “六皇子言之甚是,禮部,軒轅國使團攜誠而來,為兩國邦交著實辛苦,好生款待,切莫怠慢。”不提提親與城池之事了?


    你來往往之間,到也幹脆利落,你不開口,我便不問。


    一場熱鬧,三個時辰後才落下帷幕。


    離宮路上,行至宮門口,燕飄零忍不住回首看了一眼,九黎新帝,會讓九黎煥然一新。


    “天機,這天下越來越有意思了,如今九黎新帝已立,怕是對東離的態度不會再軟和了,東離的儲位之爭,也到了白熱化階段,東離…可也會有一位這樣的新君?”


    見天機沒有理會,燕飄零胳膊撞了對方一下。


    沒見過某人這般一本正經的樣子,一時間,有些沒回過神來,“…恩,據屬下所知,東離的皇子中,並無合適儲君,不過,東離天象有異…會有什麽變故,不好說。”明明從各方麵來看,九黎都應該是如日中天,可為何東離的氣數,比之九黎,還長穩一些?怪事。


    “是嗎?且看看唄。”燕飄零摸著下巴,笑的像隻狐狸。


    “皇子怎不問問軒轅的儲位之爭,屬下看出什麽?”他到是有時間關心別人的爛攤子,豈不知,軒轅就是個最大的爛攤子。


    側頭,眯著眼打量,“天機都與我談天下了,豈不是早就告訴本皇子,軒轅歸屬了?”


    ……。天機愣了下,好像到是他愚鈍了。


    此時帝都城外,一黑衣人站在官道涼亭處,兜帽中,一雙眼睛遙望帝都皇宮方向。而他身旁站著的,便是那晚持責天杖進入大殿的慕容雪村。


    “九黎的這盤棋算是下完了,聖子…不,少主如今已是九黎之君,慕容家該入朝了。”


    “這下九黎之事,你可安心了!”慕容雪村麵色寡淡,眼中隱又困意。


    “我離開之後,不可鬆懈,在家裏玩玩就算了,切記,不可出去胡來。”這話,聽上去頗為古怪,到像是叮囑一個孩子,可慕容雪村已經一把年紀了。


    “看來,你這是打算久離。”


    “這邊事了,若無大事,暫時應該不會過來了,好好輔佐少主。”黑袍人好似很不放心慕容雪村,這兩人說話的方式也是古怪。


    而慕容雪村更是古怪之極,慕容家家主,九黎的老國公,能用這種口吻對他說話的人,能是誰?


    從他口吻中不難聽出,他還能左右慕容家的一切。


    慕容雪村又應付了幾句,目送對方離開,或許是因為如今大事已成,所以慕容雪村今日沒有遮掩,就這般來了。


    “走吧。”人走了,還給他留下一雙眼睛,哼!慕容雪村瞥了身邊人一眼,心中冷笑。


    折騰了一天,連著幾天晚上沒睡好,下了朝,納蘭胤燁一身疲憊。


    琉璃離開迎上去,招呼宮人伺候。如今琉璃,也順理成章的成了這皇宮的一品女內官,管著宮裏的宮婢宮人。


    “主…聖上,這是帝小姐讓帝簡姑娘送來的。”琉璃一時間還有些改不口來,這一切確實來的太快。


    “她進宮了?”有些疲累的任由宮人去掉腰帶,換上常服,輕問了句。


    從登基大典開始,他便一直在人群中搜尋,始終沒有看到她的影子,沒想到,她進宮了,卻未曾露麵。


    “恩,去了一趟…混元宮,隨後便出宮了。”琉璃據實以報,手裏還捧著一個托盤,上麵蓋著一層絹布,不知帝小姐送來什麽,該是恭賀主子登基,心下一笑,不管是什麽,主子都會高興的。


    果然,某人揮了揮手,讓宮人散去,抬手迫不及待揭開琉璃手中的托盤,入眼,卻是一套朝服,伯爵服,盯著那套朝服看了許久,納蘭胤燁伸手在朝服上撫過,“收好。”


    “是!”帝小姐這是什麽意思?怎送了一身自己的朝服來。


    納蘭胤燁轉身坐下,心中百感交集,他明白她送朝服的用意,可是,他卻無話可說,從今以後,九黎再無帝家。


    是她的行事風格,走在陽光底下,“琉璃,端還有幾天回來?”


    “昨天才收到消息,說是這兩天就回來了。”


    “恩,函穀關的情況,也該到了吧?”是時候,給她一個說法。可是,一個說法,卻不是結束。


    “林公子正在整理,一會就給聖上送過來。”


    納蘭胤燁點了點頭,閉上眼假寐,送去東離的國書,應該也到了,很快就會有回複,他有一種很強烈的感覺,她要走。


    要離開帝都,他必須盡快,他知道,留不住,可不想她就這麽走。


    她一定知道的比他多,她送這朝服來便說明了一切,天家當年,到底做到何等程度他也要一個明白,也讓九黎上下都明白,這樣,即便將來她對九黎做什麽,誰也不能說什麽。


    他知道,她可能根本不在乎,可他在意,就算兩人前麵的路已是絕境,他也不想放手。


    她會去往何處?緊是離開帝都城嗎?天下之大,她想在何處安身?


    想著想著,納蘭胤燁便想的入了神。


    玄淩已從皇宮回到帝府好一會了,宮變那天晚上,她讓帝隱帝緋去蹲守,可對方還是沒有動,這讓玄淩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從種種跡象來看,暗中那隻手,對付帝家,也是在對付九黎,沒有理由這麽好讓九黎生亂的時機不出來,為什麽?


    “天家的暗勢力可查出端倪了?”那日大殿上,她見到的那些黑衣人,與帝家隱給她的感覺很像,但是更尖銳。


    “天家確實有一股暗勢力,他們似乎是隻聽命於曆代聖帝,應該與我們差不多,上次在皇宮接觸的時候可以感覺出,那些人訓練有素,身上都不弱,隻是說來有些奇怪,那日在皇宮見到的那些人,與宮變那天晚上帝都出現的人有些不太一樣。”明明是一個山頭出來的,帝色很是迷惑。


    帝色正說著,金如放一臉急色闖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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