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用罷早膳,西陵射便讓人去請了司琴,司琴身邊依然跟著四名侍衛,其中二人便是水滄海與花緣君易容的。


    西陵射果然是帶司琴去營地,雲泓前頭帶路,他們一路過了很多崗哨,其中更有機關陣法無數,如果不是雲泓帶路,這迷宮似的路線,他們定然會走錯喪命。


    這片深山老林的營地,建造的比帝都西山營還嚴謹牢固,完全就像是邊塞的營地,眺望台上還有兩名士兵在巡視,高度比邊關眺望台還高,一眼望去,方圓,數十丈開外都盡收眼底。


    “六公子,這位是鐵將軍,如今這些兵,王爺都一直是交給他訓練的。”雲泓向西陵射介紹了一名高大威猛的大胡子將軍,又向這位鐵將軍介紹道:“鐵將軍,這位是王爺的六公子,是奉王爺之命,來接管你們的。”


    “拜見六公子!”鐵將軍抱拳行了一禮,粗獷的臉上沒有任何被人奪權的不悅,眼神透著銳利殺氣,好似一頭野性難馴的猛獸。


    西陵射極滿意看到的這一切,他這次倒算客氣,伸手虛扶這位鐵將軍一下,爽朗笑說:“鐵將軍不必多禮,我此次奉父王命令而來,除了接管這裏的眾人,還有,便是想看看你們這些年的訓練如何了。”


    “六公子請入內,末將這就明他們演示給六公子您看看。”鐵將軍是個比較直的人,他直接請了他們進去,讓他們親眼見識一下他們的本事。


    西陵射隨著鐵將軍去了演武場,坐下來後,果然看到整齊規整的士兵訓練,那握槍的手法一看就是充滿了力量,也比一般士兵靈活了不知多少。


    雲泓與司琴坐在西陵射左右兩邊,雲泓身邊站著兩名老者,司琴身邊伺候著四名侍衛。


    水滄海不戴眼鏡,是看不到一丈開外的東西的,完全就是模糊一片,啥也分不清楚。


    花緣君偷眼看的清楚,這些兵何止是精,簡直就是一群下山猛虎,除非是青龍軍與之對上,否則,絕無可能有阻攔其前進之勢。


    王爺的擔憂,是對的。


    西陵射的確挺滿意這些兵的,不過,他還得讓人試一下這些兵。於是,他扭頭笑看向司琴道:“你下去陪他們練一下,小心點,點到為止。”


    “是。”司琴起身淡冷領命,展臂飛下去,從兵器架上取出了一把槍。


    鐵將軍和大多數男人一樣,那就是看不起女人。


    更何況,他一開始就以為司琴是西陵射帶著身邊的玩物,心下便是更輕視司琴了。


    一名身高九尺的高大威猛出列,他是剛才帶頭練兵之人。


    司琴身量並不是很高,人又纖瘦,與對方對麵而立,完全就像是美女與野獸之戰。


    這名男子也沒瞧得起司琴,在他看來,司琴這細胳膊細腿的,在床上都沒勁兒,更不要說與他們這些五大三粗的男人交手了。


    這群人在深山裏太久,早就成了自視過高的井底之蛙了。


    他們的桀驁不馴,也隻是如同野獸一般,認為自己很強大罷了。


    司琴手中的槍出手了,對方豎槍於側一擋,眼底滿是對司琴不屑與譏笑,就這樣軟綿綿的女子,也敢來挑釁他嗎?


    西陵射望著司琴與人對戰的身影,勾唇一笑問了句:“鐵將軍,你覺得這一戰,誰會贏?”


    鐵將軍仔細觀賞這場比武,皺下眉頭,還是自以為是直說道:“末將相信,自己帶的兵,不會輸給一個弱質纖纖的女人。”


    “哦?是嗎?”西陵射合扇擊掌一笑,勾唇眼神冰冷道:“那咱們就拭目以待,看看是鐵將軍你帶的兵厲害,還是司琴厲害。”


    雲泓很少與這些人打交道,也就沒見識過這些人的自視過高。唉!井底之蛙,果然是目光短淺,活該被西陵射派司琴出去搓搓他們的銳氣。


    司琴根本沒湧幾招,最後一招回馬槍,非是槍頭對準對方的心口,而是槍杆點在對方胸口,這也算是點到即止,彼此未傷分毫了。


    “不錯!能在司琴手下走三十五招,這些年的訓練總算是沒白費。”西陵射尚算滿意,給司琴一個眼神,他又扭頭對鐵將軍笑說:“鐵將軍,讓本公子瞧瞧你們的陣法吧?還是讓司琴來,她可是父王最得意的屬下,比你們更早接受……更為嚴苛要命的訓練。來,試試吧。”


    “是。”鐵將軍這下子可不敢再輕視這個小女子了,他抱拳對西陵射行一禮,便走過去接了彩旗,喊了一對人出列,指揮他們排兵布陣,圍困司琴這名小女子。


    司琴一人一槍在陣中,冷若冰霜的她依然很從容淡定,她這次連輕功都沒用,隻是憑借一些戰場上將軍會用的利落殺敵招數,衝擊著陣法的薄弱之處。


    水滄海暗中拉了花緣君的手一下,提醒他要鎮定,不可以衝動露出馬腳。


    花緣君表麵上還算鎮定,可心裏卻是為司琴擔憂的,這可不是普通的士兵,他們的武功都不錯,布下的陣法,自然也會比普通士兵的陣法更厲害。


    可司琴卻連輕功和她學的精妙招數都不用了,隻把自己當成一個普通人的將軍入陣,破陣。


    鐵將軍的臉色已是很不好看,這個女子的強悍,讓他覺得自己帶的兵就是一群廢物。


    一炷香後,司琴勝了。


    這群平日裏自視過高都兵,被打擊的,一個的都臊的臉都紅了。


    因為他們太黑,不近距離看,倒也看不出他們的羞臊。


    司琴走過去,把槍放回兵器架上,展臂飛身而起,又回到了觀賞台上,落座後,接下西陵射遞給他的帕子,擦了下臉上的汗水,紅唇輕啟給出四個字:“驕兵必敗。”


    西陵射當然也看出來這些兵最大的缺陷了,那就是太自傲了,根本就是不知天高地厚。


    因此,他才會讓司琴給他們一個響亮的巴掌,讓鐵將軍和他的兵都給他清醒一點,他們不是天下無敵的一支兵,就他們這些人的心態,別說遇上西陵灩帶兵了,就是遇上風齊冀帶兵,他們也隻會必敗無疑。


    父王耗費巨資養的這些兵,若是隻是些有勇無謀的野獸,那還是不要拉出去丟人現眼的好。


    “末將知錯!從今日起,定會好好訓練他們,讓他們成為真正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軍隊。”鐵將軍抱拳單膝跪地請罪,是他們太目光短淺了,根本就不明白何為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今日,不過是一個小女子,便打的他們的臉都火辣辣的疼了。


    “鐵將軍知錯就改便好,那從即日起,便讓司琴給他們當些日子的教頭,好好磨磨他們菱角,搓搓他們一個個桀驁不馴的銳氣。”西陵射合扇輕拍掌下了決定,不容任何人反駁,起身便踩著木質樓梯走下去,並丟給司琴一塊令牌笑說道:“好好訓練他們,讓他們也嚐一遍你當初所受的苦,讓他們一個個都明白下,何為真正堅不可摧的兵。”


    “是。”司琴接下了這塊令牌,緊緊的握在手心裏,低頭遵命。


    鐵將軍的臉色更是臊紅了,六公子這是怪罪他訓練這些兵不利,要讓一個小女子來代替他了嗎?


    雲泓瞧出鐵將軍的不甘心了,他走到他身邊,低聲對他笑說:“鐵將軍,王爺若是不滿意你們,你們的結局,便會如同你們擊敗的那四萬五千人一樣,懂嗎?”


    鐵將軍高大的身軀微微一顫,低頭抱拳道:“多謝雲莊主提醒。”


    憑王爺的心狠手辣,對於無用之人,的確可能會全部毀滅。


    雲泓陪著西陵射離開了,司琴與她的侍衛並沒有離開,而是留下來,住進了鐵將軍給他們安排的大帳。


    鐵將軍可不敢輕視這位司琴姑娘了,這女子能得王爺與六公子如此看重,必然是有非常過人之處。


    司琴獨坐大帳裏,把玩著手裏的令牌,她沒想到事情會進行的這樣的順利,順利到,讓她接下來必須要更加小心翼翼了。


    ……


    雲泓陪著西陵射回程途中,還很是不解的問:“六公子為何要把這些兵交給司琴姑娘訓練?是真的看重司琴姑娘的手腕本事嗎?”


    “雲莊主,司琴的心不靜了,這一次我隻想試試看,她是否還是那個對父王忠心不二的司琴,罷了。”西陵射若是隻是個懂得拈酸吃醋,為了兒女情長把自己折磨的不人不鬼的男人,他也不會這麽多年,一直如此得他父王重用了。


    雲泓明白了,西陵射這是在試探司琴,看看司琴會不會因為一個花緣君,而背叛自己的主子。


    “雲莊主,我希望司琴不要讓我失望,更不希望有一日,我會親手了結了她,你明白嗎?”西陵射這些話也不知是說給雲泓聽的,還是說給自己聽的。


    雲泓回頭看向那茂密叢林間的小道,他也不希望司琴選上一條死路。唉!希望司琴更看重西陵業對她的養育之恩吧!


    “莊主,不好了,陽炎公子不見了!”一名長老急匆匆飛奔而來,田伯夷正鬧著要下山去找他那個孫子呢。


    “到底是怎麽回事?”雲泓之所以能讓田伯夷隨他一起回雲海山莊,正是因為雲海山莊奇珍異寶無數,可以供給田伯夷醫治他那個孫兒。


    如今陽炎走了,田伯夷豈不是也要走了?


    這位長老把之前發生的事說了一遍,原來是管家安排了幾名婢女去伺候陽炎,其中一個婢女不知道是哪裏得罪陽炎了,陽炎一見到她,就要掐死她,好在被人救下來了。


    昨日也是因為莊主剛回來,這也不是什麽大事,也就沒有及時將這事稟報到莊主麵前。


    誰知道,今兒一早,陽炎便不見人了。


    “陽炎應該還沒離開雲海山莊,雲莊主可以派人去找下。”西陵射也不想田伯夷離開,田伯夷是玄天子的後人,在他的身上,有太多有價值的東西了。


    雲泓立即吩咐他們,帶人去搜莊找人,務必要找到陽炎。


    至於那個惹陽炎發怒要殺人的婢女?他有必要去見一下。


    西陵射回到山莊,也就去休息了。


    靖南王府與雲海山莊是合作夥伴,他不可能把雲泓當屬下一樣對待,必然是要給予對方一些尊重。


    雲泓也不想西陵射去幹涉他雲海山莊的事,畢竟,西陵射隻是一個客人而已。


    可等見到這名婢女後,雲泓才明白,陽炎為何會發瘋要殺人了。


    這名婢女的眉眼之間,有些相似顧相思,而陽炎之所以變成如今這樣的廢人,可說是顧相思一手造成的。


    當初若不是田伯夷傾盡一切救治陽炎,陽炎早就被顧相思那個女人給毒死了。


    這麽大的仇,陽炎見到與顧相思相似的人,不發瘋發狂才怪。


    可這也不能怪管家,管家又沒離開過雲海山莊,也沒見過顧相思,他如何知道自己安排的婢女裏,竟然有個相似陽炎仇人的存在呢?


    田伯夷聽說他孫兒還在雲海山莊裏,他便又回來了。


    雲泓答應他,一定會盡快找到陽炎的。


    隻要人不出雲海山莊,他就能把人找出來。


    ……


    而此時的陽炎卻是極為快活的,他本來是想離開雲海山莊,去西蘭城找顧相思報仇的。


    可他卻迷路了,來到一個竹林深處,雲煙繚繞處,有一名女子在溫泉池中沐浴,他看到這名女子第一眼,便覺得自己是遇上妖精了。


    接下來,這個女子赤條條的出了水,真如個妖精一般纏上了他,讓他嚐到了無比銷魂蝕骨的快樂。


    雲泓派人到處尋找陽炎,陽炎卻在與這名女子水邊歡好後,又被女子帶回了住處,二人在房間裏纏綿不休,難舍難分。


    最後,得知陽炎在小姐房間裏的護院,便回去稟報了雲泓,人是找到了,可是卻……


    田伯夷聽到陽炎被找到了,便要求雲泓帶他去見陽炎,他必須要立刻確定他孫兒的平安。


    雲泓臉色有些不好看,略有些為難,可最終還是在田伯夷點催促下,不得已帶人去了一座花香襲人的院落。


    當然,事先,他也一早就讓人去通知他那個侄女,趕緊收拾一下,莫要讓田伯夷看到什麽不妥之處。


    田伯夷哪裏知道他孫兒在做什麽,一心焦急見他孫兒的他,一路上可沒少催促慢吞吞的雲泓,也不知道這人今日是怎麽了,怎地走的如此慢吞吞的。


    雲泓是有苦難言,他自己因為西陵流清至今未娶,他弟弟倒是老早就成親生子了,可卻在兒女沒幾歲的時候,便得病死了。


    他那個弟妹也是個不甘寂寞的,便勾搭山莊裏的護院成奸,被發現後,也就被他下令處死了。


    留下的這一個侄子一個侄女也是讓人頭疼,侄兒自幼性情孤僻,成親後,倒是和他妻子生下一子,可夫妻倆卻是真的相敬如“冰”,整日他這個侄媳婦就鬧,他侄兒沉默寡言的也不搭理他媳婦兒,弄得雲海山莊近年來真是雞飛狗跳,不得安寧。


    這個侄女更過,居然修煉媚術,他也識圖阻止過,可除非是把她關起來,否則,便阻止不了她的修煉。


    這媚術之術,也不知她是從何得來的,他查了很久,都沒查到是誰給她的,這可是真讓他憂心了。


    總覺得是有什麽人,在背後搗亂,似乎欲意要對方雲海山莊……


    田伯夷一到來,便看到他孫兒似乎和一個妖豔的女子很親密,他疾步走過去一把拉開了他孫兒,揮袖便是一掌拍向了那名綠衣妖嬈的女子。


    “田前輩手下留情!”雲泓忙出手阻攔,這丫頭再是近年胡鬧的夠過分,可她卻始終是他的侄女,他怎能眼睜睜看著她被人一掌打死。


    田伯夷一掌劈壞了哪張美人榻,轉身揚手一個刀手打暈了陽炎,抱起他孫兒便走了。


    別人看不出來他孫兒是怎麽回事,他眼睛可不瞎,這個該死的臭丫頭,竟敢對他孫兒用媚術,要不是他還願意給雲泓幾分薄麵,今日他便要取了這妖女的性命。


    雲泓見田伯夷可是氣的不輕,他忙吩咐人去跟上田伯夷,而他留下來,卻是極為無奈的頭疼歎氣道:“霓兒,你能不能不要再給我惹麻煩了?陽炎這樣的人,是你能動的嗎?”


    “大伯您說錯了,不是我動了他,而是他一直纏著我不放,我差點沒被他吸幹了。”雲霓也是剛才發現,她修煉多年的功力,竟然一下子少了那麽多,害她都沒能力躲開那老東西那一掌了。


    嗬!這回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了。


    “什麽?陽炎能吸你的內力?這怎麽……”雲泓這話說到一半,他忽然想起父親在世時提過一次,說玉麵閻羅一族似乎與玄天子一族淵源頗深,莫不是……


    “大伯,他到底是什麽人?明明都被我的媚術迷惑住了,為何到了最後,不是我把他吸幹,而是差點被他害得,損失是如此的嚴重啊?”雲霓長這麽大,她就沒吃過虧,就她這速度,隻要再給她一點時間,她就能湊夠兩百年功力,修煉《八應決》稱霸天下了。


    可偏在這時候被人害得功虧一簣,她能不火大的想殺人嗎?


    雲泓腦子裏亂哄哄的,他根本聽不到雲霓在他耳邊埋怨什麽,他隻是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大伯?大伯!”雲霓氣得跺腳也沒用,雲泓還是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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