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左瀾看著盒子裏的項鏈,禁不住感歎,“譚銳這是下血本了啊。這個牌子是奢侈品牌。淩寒,你猜這條項鏈多少錢?”


    淩寒對物質並沒有太高的要求,對奢侈品牌知之甚少。


    “我猜不出。但是鑲了鑽,一定不便宜。”


    左瀾伸出兩根手指,“兩萬?”淩寒驚呼道。


    “是基礎款。你這條我估計更貴一些。”


    “我的天。那我更不能收了。這項鏈我也不能保管。”淩寒說著突然想到一個方法,“左瀾,你幫我轉交給唐澤吧。讓唐澤替我還給譚銳。”


    “讓唐澤還給譚銳?不太合適吧?還是等譚銳回來你還給他吧。”


    “如果是我還給譚銳我怕太尷尬。讓唐澤還給他能比較委婉一些吧。”


    “譚銳一定很失望。”左瀾到淩寒麵前,“淩寒,你可以考慮一下譚銳嘛。不是因為他送你這麽貴的禮物,我是真的覺得他對你很有誠意的。”


    “唐澤對你不也很好,你怎麽不考慮他呢?”


    “我跟你的情況不一樣。我不是有,有喜歡的人嘛。”左瀾你有沒有喜歡的人,為什麽不考慮下一個喜歡你的人呢?”


    是啊,左瀾的話聽起來好像挺有道理,可淩寒也說上來為什麽她的內心是拒絕的。


    說實話,那次譚銳一番情真意切的話讓她很感動,甚至有那麽一瞬間她的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要不就試著和譚銳交往看看?


    不過,譚銳走後,她就冷靜了下來。她不能自欺欺人,這對譚銳不公平。因此,淩寒雖然同意譚銳先做朋友,可是她幾乎沒有主動跟譚銳聯係過,除了給梅天東要中藥方子那次。


    淩寒已經想好等找個機會請譚銳吃飯,把這個人情換了。可是人情還沒來得及還,譚銳就送她這麽貴重的禮物,難道是她發給了譚銳什麽錯誤的訊號?


    “左瀾,你就幫我把項鏈退回去吧。”淩寒不想多做解釋,把盒子推到左瀾麵前。


    “好,我幫你還回去。”左瀾把盒子放進包裏。


    “對了,還有幾天就高考了。梅天東準備得怎麽樣?”


    “他成績一直都很好,不會有什麽問題。而且我看他情緒也不錯,不是很緊張,應該是心裏有底吧。”


    隨著高考一天天臨近,緊張的反而是淩寒。但是她不能在梅天東麵前出來,也不好總是問長問短,所以她就盡量做好後勤保障工作。慶幸的是,譚銳爺爺的中藥方子很管用,梅天東的闌尾炎一直沒有再犯過。


    左瀾抬起手腕看了一下手表,說:“淩寒,我下午約了一個客戶。我得先走了。”


    “嗯,你去忙吧。”


    “電話聯係。”


    左瀾拿起包離開了餐廳,淩寒又坐了一會兒也離開返回學校。


    中午午休,梅天東跟班主任請了一會兒假,出了校門。


    他來到離學校最近的自動取款機,從校服口袋裏掏出一張銀行卡插進去,輸入六位密碼,選擇“查詢”一項,按下“確認”鍵。


    兩秒鍾後,屏幕上顯示出銀行卡餘額。


    梅天東盯著屏幕看了幾秒鍾,然後按下了“退出”鍵。取出銀行卡裝進口袋,梅天東轉身往學校的方向走去。


    母親病重的時候,偷偷交給梅天東一張銀行卡,告訴他裏麵的錢是給他上學用的。將來上大學如果錢不夠的話,就把房子賣掉吧。


    梅天東這幾年一直省吃儉用,節假日他還出去打工賺錢,可是學美術本身就是很費錢,因此母親留給他的銀行卡裏的錢已經所剩無幾了。


    那天,他看著淩寒手裏拿著譚銳送的項鏈,心裏特別不是滋味。雖然淩寒沒有收下,可項鏈上的鑽石依舊刺痛了他的心。


    從遇見淩寒起,一直都是淩寒為他出錢出力,他除了送過淩寒美術課上畫靜物用的一束洋桔梗外,什麽都沒有送過淩寒。


    淩寒要過生日了,他多想也能買一份那樣耀眼的禮物送給淩寒。可是,看了銀行卡的餘額,他有些傷自尊了。


    他現在真是明白了“一分錢難倒英雄漢”那句話的意思。


    回到學校,正好趕上午睡。梅天東一點睡意都沒有,他趴在桌子上,眼睛望著天花板。


    噗呲,噗呲。安靜的教室裏傳來奇怪的聲響。


    梅天東扭頭尋找聲音的源頭,看到隔壁桌的馮海在朝他擺手。


    馮海看到梅天東轉過頭後,張嘴做出“去外麵”的口型,怕梅天東沒看懂,同時又伸出手做了一個出去的手勢。


    馮海坐起來,貓著腰從過道悄悄地往教室外走,邊走邊回頭看梅天東。


    梅天東無奈地也站了起來,躡手躡腳地跟在馮海身後。


    走在前頭的馮海輕輕地將教室門打開,梅天東跟在他身後,兩人溜出了教室。


    經過長長的走廊,下了樓梯,走出教學口,來到操場上的主席台下麵。


    “馮海,你這鬼鬼祟祟的,是幹什麽呢?”兩人剛一站定,梅天東就迫不及待地問。


    “噓,你小點聲。”馮海將手指放在嘴唇上,同時向周圍望了望。


    這個時間,整個校園裏都極安靜,確實一點聲音會被格外放大。


    “到底什麽事啊?”梅天東壓低聲音問。


    “梅天東,跟你說件事。昨天放學後,我剛出校門,有個男的攔住我,問我是哪個年級的。我就如是說我是高三年級的。他又問我認不認識你。那個人看起來有點凶,態度也不是很和善。我就騙他說我不認識。然後我就走了。梅天東,你認識那個人嗎?”


    然後馮海將那個打聽梅天東的人的樣貌大致描述了一下。


    聽了馮海的描述,梅天東表示不認識。


    “你確定不是你的什麽親戚?”馮海提醒梅天東。


    梅天東搖了搖頭。


    他家親戚極少,父親出事後,僅有的幾個遠親也幾乎都因為父親的緣故躲得遠遠的,早就斷了來往。如果他真有什麽親戚,也不會從16歲起一個人生活。


    “那就奇怪了,會是什麽人呢?”馮海百思不得其解。


    梅天東隱約覺得來者不善,也許和上次在家門口堵他的那兩個人有關。如果他們是同一夥兒人的話,那就是父親的債主了。


    “別想了。可能是找錯人了。”梅天東對馮海說。


    他家裏的情況除了班主任沒有同學知情,為了不讓馮海再繼續追問下去,他隻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可他知道你在這兒上學,還知道你的名字。怎麽會認錯人了呢?”馮海的智商有時候還是在線的。


    “別管了,反正我不認識他。就這事嗎?趕緊回教室睡會兒吧,不然下午沒精神。”


    梅天東說著不顧馮海繼續追問,強行將他拖進了教學樓。


    梅天東不是對馮海的話毫不在意,可是他在明,對方在暗,他也隻能以不變應萬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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