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


    此刻白氏和沈卿瞳也抵達了謝家,直接去謝老夫人的鬆鶴堂了。


    剛進了正房,就看到謝世安和沈卿雲還在親親我我的膩歪。


    沈卿瞳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還沒等開口呢,沈老夫人就嚎上了,:“你這個不孝的東西,竟然還敢出現在老身麵前,是不是想看著老身死,你才滿意啊!”沈老夫人氣呼呼的說道。


    “二妹妹。”沈卿雲也滿臉淚水,無限委屈的看著沈卿瞳,:“我知道你恨我,可是你也不該這樣對祖母啊,你快給祖母陪個罪吧。”


    沈卿瞳突然覺得很好笑,她進門,一句話都沒說,怎麽讓沈卿雲如此一說,她就像是犯了什麽滔天大罪一般呢?


    這顛倒黑白的工夫,也是醉了。


    “我好像一句話都沒說吧。”沈卿瞳笑眯眯的說道。


    沈卿瞳是一點兒也不生氣,她覺得和沈卿雲還有沈老夫人生氣,那是對自己的殘忍。


    “而且,沈卿雲,父親說過,你已經不是沈家的人,你沒資格叫我二妹妹。”沈卿瞳毫不留情麵的說道。


    沈卿雲委屈的不得了,求助一般的看向了謝世安。


    而謝世安正目不轉睛的看著沈卿瞳,眼神癡癡呆呆的。


    到了五月裏,天氣已經有些炎熱了,沈卿瞳隻穿了一件薄薄的月牙色織金粉色折紙牡丹紋的襦裙,兩掌寬的粉色雪緞束腰,將她原本纖細的腰肢襯的更是窈窕,仿佛輕輕一掐就能斷了一般。


    她隻是簡單的梳著流雲髻,發髻間差了一直八寶琉璃簪子,越發的襯的她一雙清澈透亮的眼睛,仿佛一汪泉水裏落入了繁星點點,格外的明亮。


    手腕上戴了一對絞絲鐲子,上麵鑲嵌著紅寶石,愈發的襯的一雙玉手猶如白瓷一般,讓人移不開眼眸。


    其實說起來,沈卿瞳的打扮是極為素淨的,可就是這麽光彩照人。


    她真的和從前太不一樣了。


    “安哥哥。”沈卿雲的嗓音微微帶了怒氣,沒想到謝世安竟然看著沈卿雲發起了呆,她心中更是恨死了沈卿瞳。


    謝世安連忙回神。


    他根本就沒注意剛才沈卿瞳和沈卿雲說了些什麽,他的心思全都在沈卿瞳身上了。


    沈卿瞳不單單是美了好多,而且周身的氣韻也是完全不同了,真的挺讓人著迷的。


    “安哥哥,你替我說句話啊。”沈卿雲哭訴道。


    見沈卿雲哭了,謝世安連忙把自己腦袋裏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都甩了出去。


    “瞳兒,你怎麽可以這樣說你姐姐呢,趕緊給你姐姐道歉。”謝世安板起臉來說道。


    沈卿瞳看著謝世安的樣子,她真的不知道到底是誰給了謝世安這麽大的勇氣,讓謝世安來對她說出這樣的話來。


    難道她臉上寫著包子兩個字嗎?能叫謝世安這樣毫無顧忌的來欺負她。


    “謝世安,你沒毛病吧。”沈卿瞳順帶著給了謝世安一個無比嘲諷的眼神,:“我們好像不太熟吧,你不要一個口一個瞳兒的叫我,你可以叫我沈二姑娘,或者直呼其名,我都不介意。”沈卿瞳無比冷淡的說道。


    謝世安被沈卿瞳給噎了一下,有些答不上來。


    “死丫頭,你怎麽說話呢?怎麽這麽沒家教,趕緊給世安道歉。”沈老夫人斥責道。


    沈卿瞳覺得很好笑,她從進門到現在,已經不停的有人叫她道歉,她好像什麽話都沒說吧。


    真是太搞笑了。


    “夠了,我今天來,隻是想來看看老夫人到底在謝家鬧什麽呢?”沈卿瞳懶得去搭理這些神經病,一個一個的都不正常。


    “老夫人,您在家裏怎麽鬧騰都無所謂,您現在跑到謝家來鬧自殺,並且幹涉沈卿雲和謝家的親事,你和是不是有點兒過分了啊。”沈卿瞳雖然是不讚成的口吻,但是卻十分的輕描淡寫。


    “放肆,老身的事情輪得到你來管嗎?”沈老夫人毫不留情的斥責道,:“你是不是來破壞世安和雲姐兒的好姻緣的,你就是想要看著死是不是?”沈老夫人無比怨毒的看著沈卿瞳,仿佛沈卿瞳就是毒蛇猛獸一般。


    沈卿瞳翻了翻白眼,她真沒那個閑工夫。


    “瞳,沈二姑娘,在下知道你對在下一往情深,可我心中所愛之人,隻有雲兒,終究是辜負二姑娘了。”謝世安微微抱拳,十分抱歉的說道。


    如果是在從前,謝世安真的是懶得跟沈卿瞳說一句話的,可是現在,他卻覺得應該對沈卿瞳說清楚。


    沈卿瞳笑了出來,:“謝世安,上次咱們不是都已經說清楚了嗎?你怎麽還這麽自以為是啊,我對你和沈卿雲的事情,不感興趣,你們是不是要在一起,也和我沒有半分關係,我來,隻是想要奉勸老夫人幾句,畢竟老夫人跑到謝家來要死要活,實在是丟了沈家的臉麵。”沈卿瞳直接說道。


    “混賬!你算個什麽東西,也敢來指責老身,滾,馬上滾!”沈老夫人快氣的跳腳了。


    “母親,瞳姐兒說的沒錯,您這樣的確不好,您還是跟我們回侯府吧。”白氏也忍不住開口說道,她也不忍心讓沈卿瞳一個人麵對這樣的局麵。


    “你也來指責老身,你也滾,不孝的東西合該讓老二休了你這個不會下蛋的母雞,進門這麽多年,就生了一個丫頭片子,到現在老二連個嫡子都沒有,你算什麽東西啊,趕緊滾!”沈老夫人對著白氏罵道。


    沈老夫人罵白氏無非也就是這幾句,說白氏不會下蛋,生不出兒子來。


    “二嬸娘,我瞧著老夫人也挺好的,那不如咱們回去吧,讓老夫人在這兒繼續折騰吧,反正老夫人也不聽我們的,再說,一個人非得要尋死,隻怕是也攔不住的,對嗎?”沈卿瞳略為嘲諷的看了沈老夫人一眼,然後對白氏說道。


    白氏雖然氣的心肝脾肺腎都擠到一起了,但到底還是不敢太忤逆沈老夫人。


    沈卿瞳和深老夫人的矛盾從來都是放在明麵上的,沈卿瞳對沈老夫人說什麽話都是可以的。


    畢竟沈卿瞳背後有沈之信撐腰,她可是什麽都沒有啊。


    “瞳姐兒,這合適嗎?”白氏試探性的問道。


    “沈卿瞳,你這個不孝不悌的東西,整日裏挑唆著老大對老身不孝順,你就是個賤人!”沈老夫人口不擇言的罵道。


    一旁的謝老夫人都驚住了,這當祖母的罵自己孫女是賤人,好像不大合適吧,一般這種話罵罵兒媳婦也就算了,怎麽能罵自己的親孫女兒啊。


    而且沈老夫人這話說的怎麽也不大順耳,怎麽孫女兒挑唆兒子不孝順呢,這不都是罵兒媳婦兒的話嗎?


    沈卿瞳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如果不是礙於身份,她真想給這個老婆子幾個大嘴巴。


    這邊正熱鬧呢,謝謙進來了。


    謝謙回府,哪裏都沒去,直奔鬆鶴堂來了。


    他既然跟沈之信達成了協議,自然先要來處理這件事啊。


    謝謙一進門就感覺到了劍拔弩張的氣氛。


    他連忙勸道,:“沈老夫人切莫動氣,方才晚輩已經與沈侯爺達成協議了,答應替世安聘娶沈大小姐為妻,如今先口頭約定,不日在商量婚事的細節可好?”


    沈老夫人一臉吃驚的看著謝謙,沒想到謝謙會這樣說。


    沈卿雲和謝世安也是呆住了,萬萬沒想到謝謙竟然會答應了。


    要知道,當初謝謙可是寧可把謝世安逐出家門,也不同意謝世安娶沈卿雲啊,這怎麽好好的就答應了呢?


    難道真的是把沈老夫人死在謝家。


    這種可能性應該也不大啊。


    “多謝父親!”謝世安喜的跪在謝謙麵前,連連磕頭。


    沈卿雲也喜極而泣,:“多謝伯父。”


    謝謙看了一眼沈卿雲,容貌生的自然是不差的,看著也有大家風範,隻是到底名聲壞了,不過能結交到沈之信這樣強有力的親家,一切也就都值得了。


    別的,謝謙倒是也不在乎了。


    “好了,看在你們二人是真心實意的對待對方,這門親事,為父就為你做主了,安哥兒,你將來可不要後悔才好啊。”謝謙有幾分感歎的說道。


    如今兩人情投意合,覺得名聲什麽的都不重要,隻是不知道,等沈卿雲年老色衰的時候,謝世安是否還會這樣的無怨無悔。


    “兒子絕不後悔。”謝世安很肯定的說道。


    “隻要你不後悔就好。”謝謙倒是不甚在意。


    反正他本來結交的也不是沈卿雲,是沈之信,有了沈之信的承諾,別的他也就不在意無所謂了。


    沈老夫人和謝老夫人也都高興起來了。


    反正他們的目的全都達到了,就是不想讓元氏痛快。


    “還是謝世子爺通情達理,比你那夫人強多了。”沈老夫人嘟囔著說道。


    “還請老夫人見諒,內子也有內子的苦衷。”謝謙笑嗬嗬的說道。


    謝謙說完,又寒暄了幾句,就走人了,他還要去說服謝老侯爺跟元氏,自然不能久留。


    白氏和沈卿瞳其實也有些吃驚。


    沈卿瞳一直沉默著,她是真的很好奇,謝謙為何就會同意了呢?


    要知道,最初的時候,謝謙可是絕對不同意的,生怕沈卿雲會髒了謝家的地方,可現在為何又這麽痛快的同意了呢?


    肯定不是因為沈老夫人的威脅。


    雖然謝家的人也擔心承擔責任,可是這件事說清楚了也就好了,起碼謝謙也會去通知父親的吧。


    可父親竟然沒有來,反倒是謝謙來說了決定,這就有些好玩了。


    難不成是謝謙和父親達成了什麽協議,謝謙才會心甘情願的讓謝世安聘娶沈卿雲?


    沈卿瞳畢竟是康寧郡主,經常出入皇宮,她的政治嗅覺還是比較敏銳的。


    武安侯府看似風光,謝老侯爺在皇舅舅跟前兒還是有些體麵的,謝謙雖然也算是得聖心。可比起父親來,那可真是差了十萬八千裏了。


    父親雖然是勳貴出身,手握兵權,可同樣也是天子近臣,就連內閣的閣老,也要給父親三分顏麵。


    武安侯回京述職,也不過得了一個三品官位,還是順天府尹這樣的燙手山芋。


    順天府尹看似風光,可這盛京權貴甚多,一不小心,可能就會翻船。


    謝老侯爺身子很差,隨時有可能離世,也幫不了謝謙太多了。


    而謝家並沒有什麽強有力的姻親,謝謙的幾個弟弟,更加不如他有出息,他的兩個妹婿,官位也不如謝謙,並且還都在外地就任。


    謝謙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強有力的姻親關係。


    謝謙是不願意謝家和沈家退親的,可是謝世安犯了這麽大的錯,這親事勢必是保不住了。


    那麽謝謙和父親到底達成了什麽協議,顯而易見了。


    就是謝家和沈家兩家的姻親關係。


    隻要父親答應能在適當的時候,給與謝家一些幫助,不管沈卿雲的名聲多麽爛大街,謝謙都會心甘情願的讓謝世安八抬大轎,三書六聘的把沈卿雲給娶回來的。


    這就是現實。


    反正謝世安也是自己哭著叫著要娶沈卿雲的,沒有人逼他的。


    想通了這些,沈卿瞳就更加明白了。


    既然搞明白了,她這不會留在這裏,更懶得去搭理沈老夫人這個瘋子。


    而謝世安和沈卿雲還在親親我我。


    沈卿瞳直接就拉著白氏走人了,在留在這裏,隻怕隔夜飯都要吐出來了。


    沈老夫人和謝老夫人看著這對有情人終成眷屬了,都是打心眼裏高興。


    沈老夫人刷夠了存在感,今天也是格外的高興。


    謝老夫人想著元氏得了這麽個鬧心的兒媳婦,將來還不知道會氣成什麽樣子,自然也是樂得開花了。


    這兩位,心裏就是這麽的陰暗,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


    謝謙那邊先去見了元氏。


    把這邊的事情一說。


    元氏立刻就跳起來了,元氏還指著謝謙能反對的,沒想到謝謙也同意了。


    元氏對著謝謙好一通捶打,並且哭鬧起來,她今天真的是被謝世安給氣著了。


    謝世安說的話,也著實是氣到元氏了。


    “夫人,你聽為夫說啊。”謝謙歎著氣,一五一十的把自己的顧慮和難處全都對元氏說了。


    元氏聽的呆呆的,紅著眼哭道,:“夫君,你就為了謝家,為了自己的官位,犧牲咱們安哥兒嗎?”


    “這也算不得犧牲啊,是安哥兒自己想娶的,既然安哥兒願意,我與沈侯爺也說好了,這門親事,也挺劃算的。”謝謙勸道。


    “呸,娶這麽個喪門星進門!”元氏罵道。


    “好,即便今日不娶沈卿雲,你覺得沈老夫人能放過安哥兒,她鬧起來可是沒頭的,連沈侯爺都怵頭,可她還是侯府老封君,有一定的地位,等她把安哥兒的名聲全都敗壞完了,你覺得到時候安哥兒還能娶到什麽高門妻子嗎?倒不如娶了沈卿雲,還能結交沈侯爺這般強有力的姻親,你也知道,父親沒有多日子了,我那兩個弟弟不成才,兩個妹婿也在外放,隻怕一時半個也幫不上什麽忙,我一個人孤軍奮戰,你可知道日子有多難過嗎?”謝謙有幾分動容的看著元氏。


    元氏到底也是心疼自己夫君的,畢竟相濡以沫這麽多年,兩個人又是琴瑟和鳴感情甚篤。


    她如何能忍心呢?


    “好,我答應,可是那賤人進門後,我怎麽磋磨她,你和安哥兒都不許幫襯她!”元氏狠狠的說道,很明顯,已經把一腔怒火全都發泄到了沈卿雲身上。


    謝謙連連點頭,:“這是自然,沈侯爺也說了,不會認沈卿雲這個女兒,但是會認世安這個女婿,和咱們這個親家,這不是很明顯嗎?已經放棄沈卿雲了。”這一點,謝謙倒是不擔心。


    “那就好,等這賤人進門後,我倒是要叫她知道知道厲害的!”元氏一字一句冷然道,實在是氣得狠了,否則依著元氏的性子,自然不是惡婆婆的類型的,可遇到這麽個兒媳婦,元氏隻想分分鍾弄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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