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你說我母親是不會永遠都不會醒過來了?”玉采薇抬起淚眼迷蒙的眸子,看著沈卿瞳,眼神十分無助。


    雖然她們兩個並不太熟悉,但是玉采薇此刻真的很需要別人的安慰。


    沈卿瞳被玉采薇看的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她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對玉采薇說黎氏的病情。


    “三表姐,別這麽說,二舅母會好起來的。”沈卿瞳終究還是沒說實話,如果黎氏求生意誌強的話,會好的。


    可是黎氏是自己撞柱自殺的,估摸著不會有求生意識,而且這個情況,如果黎氏自己不想活下去。


    也不過是掉著一口氣,勉強活著罷了。


    如果讓沈卿瞳說,這樣活著,倒不如死了算了。


    她其實挺感同身受的,黎氏很明顯是強硬不過玉淮北,奈何不了吳姨娘,這樣憋屈的活著,真倒不如死了一了百了了。


    過了一會兒,玉淮安就到了。


    玉淮安一進門,見府醫正在給玉老夫人把脈,連忙上前問道,:“母親這是怎麽了?”玉淮安一向都是非常孝順的,也深深的體會到自己母親拉扯兄弟三人的不容易,從來不會惹玉老夫人生氣。


    “老身且死不了呢。”玉老夫人的語氣有些衝。


    玉淮安自然也看的出來玉老夫人正在生氣,並且還是生大氣。


    李大夫把脈完,才開口說道,:“老夫人並無大礙,隻是急怒攻心,在下開個方子,調理一下即可,隻是切記,少動怒,畢竟老夫人年紀大了,如此以往,恐會影響壽數。”李大夫叮囑道。


    李大夫在玉家多年了,一向很得重用,況且李大夫醫術也十分不錯,盛京城裏也是數得著的,所以說話也直接一些。


    玉老夫人倒是不甚在意,隻是冷笑道,:“老身巴不得這就去了,也省的煩心了。”


    李大夫沒想到玉老夫人能說出如此重的話來,不過也不是對著他來的,他從剛才過來,到現在,依稀也能猜得出來到底發生了什麽,隻怕也是氣得狠了。


    “母親這是怎麽了,為何說出這般喪氣的話來。”玉淮安雖然知道玉淮北要抬了吳姨娘做平妻的事情,但這件事,也不值當的把玉老夫人給氣成這樣子啊。


    玉老夫人冷冷的看了玉淮安一眼,忍不住噴他,:“你這個大哥是怎麽當的,你二弟寵妾滅妻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連老身都忤逆了,你可知道,你二弟妹今個兒在老身房裏撞柱自殺,如今還不知道能不能醒過來,你二弟還抱著那個作死的賤婦,對老身說一定要抬了那賤婦做平妻,如果老身不答應,他就要自立門戶,你們是不是要活生生把老身給氣死!”


    原老夫人的滿腔怒火都發泄到了玉淮安身上,誰讓玉淮安是長兄,父親不在了,長兄為父,玉淮北混賬成這個樣子,玉淮安也是付一大部分的責任的。


    玉淮安驚得說不出話來,饒是他經曆了這麽多的風風雨雨,也著實被玉淮北給驚著了。


    能寵妾滅妻到這種地步,玉淮北也是盛京第一人了。


    這個混賬!


    玉淮安心中怒罵道,真是氣死人了。


    又是吳姨娘。


    聽到吳姨娘這三個字,玉淮安這火氣就蹭蹭蹭的往上竄。


    吳家雖然現如今也算爬上來了,可是吳家是怎麽在盛京站穩腳跟的,這闔盛京上下無人不知,哪個簪纓世家不鄙視輕視吳家。


    吳家發跡起來,也不過是一二十年,現如今雖然算的上是新貴,可是當初為了能在盛京有一席之地,把家中的女兒送出去做妾,真真是叫人不恥。


    靖康侯府,他們府裏,還有好幾個府上都有吳家的女兒。


    隻是玉淮北房裏的吳姨娘,還有沈之信後院的吳姨娘,以及宮裏如今那位昭儀娘娘,三人是一母同胞,都是吳家嫡女罷了。


    多少將就些的人家,連庶女都不甘於做妾的,別說嫡出的女兒了。


    吳家真真是不要臉到了極點。


    當初吳家動的是他的腦筋,想把吳姨娘送與他做妾,他因為看不起吳家,所以直接拒絕了,卻沒想到送到了玉淮北這裏。


    玉淮北還愛的跟什麽似的,為了這麽個女人,鬧騰了這麽多年。


    “母親,兒子馬上把那個攪家精給送走,絕對不允許二弟做出這等有辱門風的事情來。”玉淮安狠狠的說道。他是安國公,自然能做主,畢竟他如今是玉家的家主,玉淮北也不能不聽他的。


    如果等玉淮北真的抬了無姨娘給做平妻,那玉家的臉麵可要丟盡了,隻怕整個盛京城,沒有比這和更火的事情了。


    “好,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了,如果玉淮北這個孽障真的一意孤行,你打算怎麽辦?”玉老夫人反問道,其實玉老夫人真的不看好玉淮安。


    玉淮安雖然是國公爺,但是卻真的不一定能做的了玉淮北的主。


    玉淮北是個既有主見,也有能力的人,這般要強,連玉老夫人都能頂撞,就別說玉淮安這個兄長了。


    如果單是有脾氣,壓一壓也就罷了。


    可玉淮北完全可以獨當一麵,即便他脫離了玉家,也能在這盛京城安身立命,如果玉淮北真的鐵了心,她到不覺得玉淮安能壓得住。


    況且這等後宅之事,即便是做大哥的也不好太過於插手。


    “這,二弟應當不至於這麽糊塗吧。”玉淮安思量著說道。


    “糊塗不糊塗,你去看看就知道了,如今老身發愁的是你二弟妹若一直昏迷不醒,咱們可怎麽對黎家交代?”說起黎氏,玉老夫人才真正為難,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這黎氏在婆家出了這等事情,如何對人家娘家人交代啊?


    玉淮安也皺眉,雖然也覺得玉淮北過分,可是深覺得這黎氏也太脆弱了些,多大的事兒,就要鬧自殺,還當眾自殺,堂堂國公府的二夫人,為了一個小妾就要死,這真的也是聞所未聞,這二房,真是有一個算一個,都不省心。


    “不如讓兒媳去說吧。”秦氏此刻自告奮勇的開口說道,:“二弟妹嫁進來這麽多年,和兒媳的關係一向很融洽,兒媳也算和黎家有些往來,不如讓兒媳去黎家走一趟吧,這件事始終都要有人出麵的。”


    玉老夫人沒想到此刻秦氏還能主動把這個爛攤子給攬過去,畢竟這種費力不討好的事兒,隻怕沒人願意出頭的。


    “老大媳婦,你去的話,老身倒是也放心,你是個妥帖人,但是這件事,隻怕黎家知道了,也會諸多怨懟,總之,你受委屈了。”玉老夫人握著秦氏的手說道。


    秦氏笑了笑,:“兒媳不委屈,兒媳是國公夫人,國公府的事,兒媳自然責無旁貸。”秦氏堅定不移的說道。


    如此商議好了,玉老夫人就讓人好生的把黎氏送回自己的院子了。


    這事兒自然是不能耽誤的,秦氏當天用過午膳就去了黎家。


    玉傾城不放心想要跟著,秦氏不同意,不管玉傾城怎麽說,都不肯,玉傾城無法,隻得讓秦氏去了。


    沈卿瞳自然明白,這一趟去黎家,自然是賠罪的,還不曉得會發生什麽事情,說不定會讓秦氏很下不來台。


    可即便如此,秦氏也要去麵對,她自然不肯讓玉傾城跟著一起去受委屈的。


    秦氏去了黎家,而玉淮安也沒閑著,去找玉淮北說道了。


    玉淮北在吳姨娘院子裏,吳姨娘的傷勢雖然看著有些駭人,但是比起黎氏來,卻真的是輕了不少。


    看了大夫,上了藥,也喝了藥,正在昏昏沉沉的睡著,並無大礙,隻要將養一些日子就好了。、


    畢竟這吳姨娘不是真的想尋死,隻是一心在算計玉淮北罷了,這個到底想不想死,和撞牆的力度可是關係很大的,黎氏一心求死,傷勢自然比吳姨娘重多了。


    唯一不好的是,孩子沒保住,這使得玉淮北更加憐惜吳姨娘,深覺得對不起吳姨娘。


    玉含羞也一直陪著低聲抽泣。


    玉含羞哭的很委屈,但卻一個字也沒說,隻是默默的掉眼淚,這才讓玉淮北更加的心疼她們母女。


    玉淮安是真不願意來摻和,但是為了玉家,他始終不能做到袖手旁觀。


    玉淮北得知大哥來了,自然不敢怠慢,交代了了玉含羞好生照顧吳姨娘,就馬上來見玉淮安了。


    玉淮安看到玉淮北有些垂頭喪氣的樣子,這氣就不打一處來。


    合著玉淮北這個混蛋惹出來的事兒,要讓他夫妻倆來善後,玉淮北還一副半死不活的樣子,真是氣的他恨不得一巴掌拍死玉淮北。


    尤其是一想到玉淮北為了一個妾室如此,腦袋真的是拎不清,就更是恨得牙癢癢了。


    “走,去你書房裏談。”玉淮安冷冷的丟下這句話,抬腳就走了。


    玉淮北跟在身後,兄弟二人來到了玉淮北的書房。


    關好了門,玉淮安沒客氣,揮起拳頭就給了玉淮北一拳,直接把玉淮北打翻在地。


    玉淮北也愣住了,沒想到大哥說動手就動手,根本就沒給他反應的機會。


    “你腦子裏裝的是屎嗎?竟然敢對母親說出如此大不敬的話,我看你是欠揍了,為兄的今個兒要好好的教訓教訓你!”說著又給了玉淮北一拳。


    玉淮北也不敢還手,隻是一味兒的躲閃。


    “你說說你,這麽大的人了,幹的這叫什麽事兒,父親早逝,母親一個人拉扯我們兄弟姐妹五個,容易嗎?你現在翅膀長硬了,竟然敢忤逆不孝了,我今兒非打死你不可!”玉淮安手腳並用,直接往玉淮北身上招呼。越說越生氣,恨不得活活打死玉淮北算了。


    玉淮北也不討饒,最後連躲避都不躲了,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隨便玉淮安怎麽打都可以。


    玉淮安打了好一會兒,這氣兒也出的差不多了,畢竟是自己親弟弟,還真能把他給打死啊。


    除了沒打臉,此刻玉淮北也滿身是傷痕了。


    玉淮安怎麽也是親大哥,打人不打臉,況且玉淮北怎麽也是刑部侍郎,在朝為官,如何能盯著這個豬頭臉去刑部呢,這豈不是叫人笑話嗎?


    玉淮安打累了,坐在一旁喘著氣,歇了一會兒。


    玉淮北此刻全身都痛死了,他嘴角抽搐著,真不知道這是不是親哥,下手這麽狠。


    不過玉淮北自己也有些後悔,後悔方才對玉老夫人那樣說話。


    雖然他還是一心想要補償吳姨娘,可是未必要這樣忤逆母親,讓母親傷心。


    “你這個混賬,知錯了嗎?”玉淮安緩了一會兒,問道。


    “大哥,我知錯了,但是吳姨娘我是一定要抬她做平妻的。”玉淮北很堅定的說道。


    玉淮安嘴角一抽,氣的恨不得再打玉淮北一頓,:“你是不是瘋了,你媳婦兒現在躺在床上不明生死,你竟然還要抬一個姨娘做平妻,你是嫌禦史台的人都太閑了,非得要給他們找點事兒做是不是,你可知道,他們若是知道了你現在幹的事兒,還不得往死裏彈劾你!”玉淮安覺得眉心處突突的跳著,真的是很努力才克製住自己的怒火,沒有上去直接弄死玉淮北。


    玉淮北從前看著也挺正常的,怎麽官越做越大,這腦子開始不好使了。


    玉淮北被玉淮安罵的不說話,但是還是不肯鬆口。


    玉淮安這暴脾氣,他是真的快被玉淮北給弄得沒脾氣了。


    “大哥,我知道,但是黎氏撞柱跟我關係真的不大,我也沒怎麽她,是她自己想不開。”玉淮北想了想,終究開口說道。


    他也搞不懂,黎氏這到底是什麽腦筋回路,他說什麽了,隻是說了幾句不輕不重的話而已,這黎氏就撞柱了,這不是瘋了嗎?


    “你閉嘴,如果不是你一味兒寵妾滅妻,二弟妹也不會做出如此激憤的事情來,如今你大嫂已經去黎家賠罪了,你也別在這兒杵著了,也趕緊去吧,先把黎家安撫好了,不然有你好看的,畢竟黎氏在婆家自殺,這事兒傳出去,咱們玉家如何在盛京立足。”玉淮安催促道。臉色也十分的難看,總之這事兒,玉淮北幹的太不上道了。


    想想也是夠煩心的,這都什麽事兒啊。


    玉淮北猶疑了一下,而後開口說道,:“大哥,這件事,你就不必過問了,我保證不會讓黎家追究的,至於黎氏,好生養著就是,這事兒隻要不傳出去,對外稱黎氏生病了就是。”


    此刻玉淮北說話條理清晰,仿佛早就考慮好了一般。


    “看來你是早想好怎麽處理了?”玉淮安斜睨著玉淮北,問道。


    玉淮北點頭,:“方才已經想好了。”


    玉淮安也知道自己這二弟是個有手段的,不然也不會一步步從刑部爬上來,做到刑部侍郎這個位置,如今這刑部尚書已經處於半退休的狀態,下一任刑部尚書板上釘釘就是玉淮北的,如果說玉淮北沒有手段,誰能相信。


    這從三品的官位,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玉淮安也沒有給他多少助力,全都是玉淮北自己鑽營走到今天的,說他沒兩把刷子,玉淮安也不信。


    依著玉淮北的手段,搞定一個黎家,也沒什麽難度。


    早知道就不讓秦氏去黎家的,沒得白受委屈了。


    “既然你有主意了,那我這做大哥的也就不說什麽,前兒我給竣哥兒請封世子的折子剛批了,過幾日就是宴會了,算大哥求求你,別在這個節骨眼兒生事了。”玉淮安一臉的嫌棄。


    “大哥放心,我這幾日就會把這件事處理好,對外就稱黎氏病了,慢慢再說。”玉淮北躬了躬身,十分有把握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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