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王?


    快有十年未有人這麽稱呼過他,也無人敢這麽稱呼他!林青乾憤憤的盯著她。


    這殿中的宮女內侍們則盡可能的降低存在感,垂下頭裝聾作啞。


    “想來鎮北王已知曉是誰給你下的毒,千算萬算,鎮北王當是怎也算不到有一日會栽在自己兒子手裏吧?不知這算不算報應?”


    一句話,同時驚了林青乾和趙曾城。


    “其實本宮能解你身上的毒。”


    林青乾眼睛一亮。


    “可是,本宮為何要救一個謀奪我天啟江山,謀害我父皇母後的人?”


    在林青乾和趙曾城震驚的目光注視下,顧月卿自來冷清沉靜的臉上多了一抹恨,目光掃過兩人,“以為當年你們做的事神不知鬼不覺?事到如今,本宮不妨直接告訴你們,當年父皇母後遇害時,本宮就在母後的寢殿中。”


    “很震驚?親眼看著父皇母後死在你二人的劍下,可知本宮當時是何心情?本宮恨不得將你們碎-屍-萬-段!”她眸中恨意是那樣明顯,再配以她多年來的冷戾殺伐,這番一開口,直嚇得趙曾城不由得後退幾步。


    林青乾自然也好不到哪裏去,隻是他動不得,便隻能生生頂著這份恐懼,冷汗直冒。


    親眼看到?怎麽可能?若親眼看到他們殺了她父母,年僅六歲的小丫頭,怎能忍著仇恨相安無事的與仇人生活在一起?她當時的表現分明與尋常失去父母的小孩無異,相處時,除卻傷心痛苦,絲毫看不出她對他們的恨。


    且不說這些,就說她在親眼看到那一幕後還能忍著不出聲,事後還藏到密室中,讓他們誤以為她那幾日都被關在密室裏,根本不知外界發生了什麽。


    現在想來,她應是自己藏進去的。


    六歲就有這般謀略心性……


    兩人越想越心驚,看著顧月卿時,心裏的恐懼也越來越甚。


    “不必這麽緊張,一時半會兒本宮還不會殺你們,若讓你們就這樣死了,豈非太過便宜?”


    “你……你要做什麽?”


    “趙大將軍急什麽?此番是在天啟皇宮,四下都是你們的人,本宮能做什麽?”


    說得對,這裏都是他們的人,而她此來除了她身邊的君凰,就隻帶了兩個婢女一個侍衛,就算武功再高,應也不是上萬士兵的對手!


    可明知如此,他心裏為何沒有半點放鬆,反而愈發緊張恐懼?


    “傾城公主,我們不欲與你為敵,也不想與君臨交惡。此事若就此揭過,本將絕不會為難你們,定放你們安然回到君臨。”


    “為難?就憑你們?”君凰這邪肆張狂的語氣,讓趙曾城和林青乾心底的恐懼更甚。


    比起顧月卿,君凰其實更恐怖。


    那些關於君凰的傳言可不是無故便有的,在戰場上與他交過手的趙曾城最是清楚。


    無論是武功還是謀略手段,君凰一樣不差,不然他也不會得一個戰神之名。


    他為攝政王尚且難對付,更況如今整個君臨都是他說了算。


    “君臨帝誤會,本將不是這個意思,隻是縱然你二人再強大,也敵不過幾十萬大軍。”


    “趙大將軍不妨試試?”


    試,趙曾城自然是不敢試的,君臨大軍不能悄無聲息入天啟地界,萬毒穀的人卻很難說。誰也不知萬毒穀有多少人,更不知有多少人已在不知不覺間滲入他們內部。


    更況外界關於萬毒穀穀主月無痕的傳言還有一個,那就是“琴訣出,萬屍伏”。


    換而言之,就是琴訣練到極致,能以一敵萬。


    趙曾城未見過顧月卿出手,不知她武功究竟如何,哪裏敢冒險?


    “傾城公主,恕本將直言,便是你方才所言是事實,沒有證據,就算殺了本將和陛下也不能讓天下人信服。”


    “你怎知本宮沒有證據?”


    趙曾城心裏“咯噔”了一下,難道她真有?


    “趙大將軍以為,時至今日,有無證據當真如此重要?”


    而今朝堂上、天啟每個城池的大街小巷都在對當年的事談論不休,證據於那些人而言還真不重要。


    老百姓嘛,他們隻要日子過得好,可不在乎是誰當權,最多也就閑時話幾句家常,所謂的證據也不需要向他們展示,隻要告知他們確實是這麽回事,待時日久了,日子過得更安穩了,誰還會去追究?


    趙曾城的心一沉,“那些謠言是你?當初將那些百姓從牢裏放出來的也是你?”


    難怪謠言會傳得那般快,不過月餘就整個天啟都無人不知,幾個月過去,天下都在傳此事;難怪無論他們想什麽法子來抑製謠言的傳播都無濟於事。


    原來這一切都因有萬毒穀在背後推波助瀾。


    萬毒穀的人還真是無處不在!


    她一個十七歲的女子,僅幾年功夫便將一方勢力擴得如此大,若再給她些時日,豈非要天下盡握她手?!


    難怪她敢揚言,隻要君凰想要這江山,她便奪了贈與他……


    顧月卿自不會應他,掃過同樣心驚的林青乾,“你們也莫要著急,你們林家……”看向趙曾城,“還有你們趙家,一個也別想逃過。”


    “林淺雲是第一個,你是第二個,第三個是誰呢?”說完,顧月卿勾唇一笑。


    有著傾城的容顏,不笑時冷清絕塵,一笑起來便是別樣風華。她此時的笑還帶著幾分邪氣,瞧著莫名的惑人。


    當然,這惑人隻有君凰和燕浮沉覺得。


    至於其他人,尤其是林青乾和趙曾城,他們隻會愈發的驚懼。


    顧月卿的笑一閃即逝,君凰將目光從她臉上收回,有些不高興的拉著她便往外走。


    哼!分明以前隻對他一個人笑,如今她在這麽多人麵前居然也笑了,瞧瞧那燕浮沉,眼睛都看直了!


    “怎麽了?”顧月卿不解,一邊由著他拉著,一邊問。


    君凰不理她,隻冷哼了一聲。


    呃……頗有幾分傲嬌的意味在裏頭。


    顧月卿大抵知道他為何會突然這般了,手上一用力,他便停下,“走慢些,我跟不上。”


    其實他走得並不快,拉著她的力道也不重,不然也不可能她手上稍一用力他便停下。


    “怎突然這樣?見著我與那些人說那麽多廢話不高興了?”


    一句話便將君凰的小情緒拉了回來,說什麽他不高興,真正不高興的是她才對。


    這是她壓在心底多年的仇恨,終於正麵應對敵人,無異於又讓她再回憶一次當年的事,她心裏定十分難受。


    心下一歎,將她往懷裏拉,輕拍著她的背,讓她靠在他胸膛上,“卿卿,我會一直陪著你。”


    頭頂是他低沉好聽的聲音,耳邊是他強勁的心跳,顧月卿的心突然便沉靜下來。


    她方才其實有些控製不住情緒,看著那兩人,她總不自覺回想起父皇母後慘死的一幕,恨不得直接手刃了他們。


    伸出雙手環過他的後腰,靜靜靠在他懷裏闔上眼,“嗯。”感謝命運讓她遇見他,即便她自來隻相信命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此刻她也願意去相信命運一次,並由衷的感謝它。


    隨後跟出來的燕浮沉恰看到隨風飛舞的帷幔下,兩人立於回廊間相擁的一幕,半晌,終是轉身從另一側離開。


    葉瑜看著燕浮沉離去的背影,再看向那邊相擁的兩人,眼睫微斂,不知在想著什麽。


    陳天權看著她的側臉,拳頭握緊後又鬆開,“小魚兒,走吧。”語氣聽起來沒什麽不同。


    倒是一旁的柳亭看得真切。


    他並不知這幾人之間的糾葛,然以他玲瓏的心思,瞧見這樣的情形,很快便通透了。


    不過,通透歸通透,隻要不會給傾城造成傷害,他也不會去幹涉旁人的事。


    至於陳家這位大公子,既然傾城見到他都沒有多大反應,他也沒必要多花心思在他身上,左右他已知曉陳天權不似陳家其他人……


    陳天權是真心為傾城著想的。


    這便夠了。


    ------題外話------


    *


    抱歉,三更更新時間改一下,有急事出去,就寫了一半,晚點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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