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刻鍾之後。


    馬車在三笙閣前緩緩停了下來。


    連樞下了馬車之後,對著流風回雪吩咐道:“你們先回王府吧!”


    聞言,流風回雪直接駕著馬車離開。


    “連樞,大哥就在你們以前經常在的那個雅間,我先去將追風安置妥當。”說完就牽著自己的馬朝著三笙閣的另一條路走了過去。


    追風就是他最寶貝的駿馬,大哥送給他的汗血寶馬,上次因為在追連樞,情急之下才將追風交給了三笙閣的小廝,然後……追風就因為吃了那些粗糙的馬草回去就拉肚子了,折騰了他一宿,心疼死他了。


    連樞直接往三笙閣中的三笙緩步而去。


    以前她和容晞也經常會來這裏廝混,因此,洛娘特意給他們空出了一個安靜別致的院落。


    走到那一座院落門口,連樞發現,這座院落旁邊竟然新建了一座院落,布置格局與這裏差不多,甚至站在二樓長廊之上,還能將那個苑落院中一切收入眼簾。


    有些意外地挑了挑眉梢,連樞妖魅的容顏之上有些許意外。


    走到那個院落前,便看見了湖水之上的漢白玉池台之上,有幾道身姿妖嬈,衣著暴露的舞姬,池台的外圍,圍坐著一圈穿著白色衣袍的樂師,或撫琴,或吹簫,或擊鼓,或奏笛。


    各種樂器,應有盡有,但是,演奏出來的節奏卻是極為齊整,音律極美,可見這些人的樂律之高超。


    舞姬動作優美,腰肢扭動靈活如蛇,舞姿翩然,容貌個個都是極為出挑,就連那些樂師,都是清一色的俊俏男子。


    然而,這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涼亭中半臥半坐地靠著軟榻的藍衣男子。


    男子一身魅藍色的錦衣,站在連樞的位置,隻能看見頎長清臒的身影,優美精致的側臉輪廓,如瀑的墨發,以及握著白玉酒杯的那一隻骨節修長清瘦白皙的手。


    即使隻是一個背影,依舊風華絕代。


    “斟酒。”就在連樞思忖對方的身份之時,涼亭中,傳出了一道漫不經心的嗓音,冰涼清冽,沒有任何溫度,甚至有些陰冷,蕩漾在心中,隻有一片寒涼之意。


    而涼亭之中,除了那位男子,空無一人。


    連樞眸色妖嬈地看著,狹長的丹鳳眼劃出了一抹意味深長,寂寂沉默。


    下一瞬,那個魅藍色衣衫的男子緩緩側過身子。


    容顏生的極美,五官精致,白皙如玉,挑不出一絲半點的瑕疵,猶如上好的涼玉精雕細琢而成,隻是,臉色較之常人而言有些許蒼白,眉目之間也有幾分病倦之氣,看上去便有些蒼白孱弱。


    那雙眸子如深不見底的幽潭,不見波瀾,在那張略顯蒼白的麵容之上,最為精致的還是左眼眼尾之處的那一點墨色淚痣,淚痣是一朵縮小版桔梗花的形狀,使得他整個人都多了一分幽涼邪氣,妖寒入骨。


    此時,那一雙眸子,幽幽涼涼地落在了連樞的身上。


    兩人相視,四目相對。


    一雙妖魅的丹鳳眼,一雙幽寒的鳳目,沒有一絲偏差地對上。


    “……斟酒!”半晌,月拂幽幽地開口。


    連樞本就微挑的眉梢此時又上挑了幾分,細長精致而又靡豔無雙的丹鳳眼,有些玩味,有些恣意,有些妖魅。


    沒有說話,步履不快不慢極其優雅地緩步上前。


    月拂沒有起身,依舊是姿態慵懶地靠坐在軟榻之上。


    連樞走近,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勾唇一笑,如萬千絕豔的罌粟在一瞬間盛放,勾魂奪魄。


    微微俯身,骨節勻稱白皙修長的手緩緩勾起月拂精致的下巴,“三笙中的人?”就連聲音,此刻都豔治魅惑了幾分。


    月拂不動聲色地眯起眼睛,神色有些冰涼,眼角的那顆淚痣的墨色似乎更深了,也有些危險。


    “一晚多少錢?”連樞漫不經心地問。麵前這人,長得還真是好看。


    連樞這句話一出,瞬間,舞步停,樂音止。


    池台之上,那些剛才還在載歌載舞的人,皆在一瞬間如雕塑一般,一動不動。


    天地寂靜,空氣凝滯。


    似乎,連河岸上的梨花在風中飄落的聲音都清晰可聞。


    月拂陰冷的眼眸半眯半睜,眸眼之中,染了氤氳墨色與無盡危險,涼涼的,冷冷的,幽幽的,就那樣看著連樞。


    蒼白的臉上,無悲無喜,無怒無樂,沒有任何情緒。


    削薄的唇微微一勾,劃出了一個凜冽如冰的弧度,“多少錢?”將這三個字意味不明地重複了一遍,然後極為緩慢地吐出一句話,“你的命,如何?!”話語很慢,近乎是一字一句地說出。


    連樞捏著對方下巴的手稍微用力了幾分,笑地妖嬈無雙,一雙眸子,魅色無邊,“若是你讓我滿意了,我給你取我性命的機會,如何?”連樞覺得自己已經很大方了,她都願意給對方殺自己的機會。


    至於殺不殺得了她,就看對方的本事了。


    “那我豈不是很虧?”月拂唇角的弧度更明顯了,任由連樞捏著自己的下顎,隻是那雙好看的眸子裏麵,沒有任何笑意抵達。


    “你本來就是做這一行的,談何吃虧?!”連樞勾唇道。


    聞言,那些舞姬和樂師已經不僅是身體僵住,此刻,他們就連表情也徹底僵住,甚至都有些不敢去看這邊涼亭中的情況。


    王爺這是被人調戲了?!


    他們能不能選擇失明?!


    “倒是我長得如此絕色,尋常你的客人應該是比不上才對,所以,是你賺了!”連樞停頓了一下,又添了一句,“而且,以我的姿容,你該是賺大發了。”


    月拂幽幽一笑,細長的鳳眸細細地打量著連樞,“按你這意思,那我應該答應你才是?”


    捏著月拂下巴的手改為緩緩摩挲,說不出來的旖旎曖昧,“那是自然,畢竟想和我春風一度的人那麽多,本公子今日甚至願意花錢睡你!”


    聞言,月拂幽幽的笑意更深了,“巧了,想和我良宵一夜的人也不少!”


    舞姬+樂師:“……”


    我們什麽都聽不見,我們什麽都看不見!看不見春風一度,聽不見良宵一夜。


    ------題外話------


    這兩個湊不要臉的╭(╯^╰)╮


    然後阿九想到這個場景卻是莫名興奮,哈哈^_^,來自玉小公子的死亡凝視!


    以及來自親媽的幸災樂禍凝視加持……你們呢?o(n_n)o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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