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塵端著水回屋的時候葉清側臥在床上,醉酒的滋味一點不好受,感覺嗓子眼裏都冒著酒氣,頭疼欲裂啊欲裂!她承認,她是喝多了,就是在現代也沒這樣喝過酒啊!


    “丫頭,喝口水。”上官塵來到她身邊喚了一聲,伸手把她扶了起來,要喂她水喝。


    葉清連喝水的力氣都沒有了,隻覺得嗓子眼都在冒火,就著碗勉強咕嚕咕嚕喝幾口了,喝過,又躺了下來。


    放下手中的碗,上官塵看她一眼,這丫頭平日裏瞧起來桀驁不馴的,但這睡覺的姿勢,怎麽就跟個貓似的,人本來就瘦弱,這一倦縮,更小了。


    丫頭一天天長大,早已不是當初見她的模樣了,尤其是醉酒之後,這臉紅通通的,像染了一層胭脂,說不出的美妙可人。伸手,他想把擋在她臉上的一縷頭發拂到一邊去,手觸摸到她臉上,丫頭的臉蛋也是粉嫩可人的,這些日子以來,她簡直是逆生長了,臉上的肉多了些,皮也剔透起來。


    其實,這丫頭一點不難看,不但不難看,不知道是不是看久了,倒覺得她現在美豔極了,尤其是這個時刻。還真是應了那句:女大十八變,越變越好看了?


    上官塵看了她一會,見她一動不動的躺著,喊她:“丫頭,是不是難受?”


    她沒吭聲,上官塵默默歎口氣,忍不住要數落她一句:“以後不許這麽逞強了,你一個姑娘家,和男人拚什麽酒。”現在好了,自己難受得像頭豬,躺在床上一動都不動了。


    ~


    同一時間,另一個房間裏,齊元在熙宗的藥箱裏翻了起來,什麽也沒找到。


    熙宗人躺在床上,揉著腦袋問他:“你到底在翻箱倒櫃的找什麽?”


    齊元扭轉過身,來到他麵前再次說:“你給我醒酒丸。”他看葉清喝得太多了,肯定是醉得不輕,但這熙宗卻沒事,就想他一定是吃了什麽藥,解了酒。他便想要過來送給葉清,可熙宗不給怎麽辦?隻好自己的找了。


    “給你說了,我沒有。”


    “老子才不信你呢。”


    “愛信不信。”誰在乎呢,熙宗打算翻過身去睡覺,不看他,那麽大一個人了,思想一點都不成熟,整天就會瞎胡鬧,全家人慣得他像個二五百,看得他心煩。


    猛然,身上一重,齊元已經壓上來了,一下子騎在他身上摁住他的脖子威脅:“給不給,給不給。”


    熙宗不說話,脖子被掐得有點疼,便咳了起來,齊元還在繼續威脅他:給我就放開你,快點給我……


    熙宗沒說話,隻是慢慢了閉了眼,腦袋一歪,死過去了。


    齊元一怔,一驚,一愣。


    不會吧,他沒用多少力道啊!


    伸手前去探他的氣息,真沒氣了?


    “熙宗,熙宗……”齊元臉色大變,見他真沒反應了,立刻從他身上跳了下去,扭身跑出去大喊:“少爺,少爺,熙宗死了,熙宗死了。”


    上官塵已快步從屋裏走了出來,迎著齊元一邊過來一邊問:“怎麽回事?”


    聽見喊聲的呂隱呂蒙和呂獵戶呂寧全都跑了過來,不知道發生什麽不得了的事情了,熙宗怎麽就死了呢。


    齊元急得眼睛都紅了,隻差沒哭出來了:“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就是想和他要醒酒丸,他就是不肯給,我就趁機把他摁住他掐了他脖子,我真沒用力,可他就沒氣了。”


    上官塵臉色複雜,匆匆去了那邊的屋,就見熙宗人正好好的坐在床上,目不轉睛的看著進來的人,嘴角上揚,是笑非笑。


    “詐屍了?”齊元驚道一句。


    熙宗看著他,就像看個白癡。上官塵也回頭看他一眼,無語了。身後跟來的幾個人也是麵麵相覷一眼,這鬧的什麽烏龍啊,嚇死人了。


    齊元回過神來,立刻大吼起來:“熙宗,你有沒有意思啊?”居然玩什麽裝死,嚇死他了,他要真被他給掐死了,這輩子他別想安心了。


    熙宗說:“若是換作普通人,早被你掐死了。”他不裝死,他會鬆手?依他的性子,會沒完沒了。一個農家女,也不知道哪點好了,就這麽吸引他們,一個非要留下成親,一個也是處處維護的,還和他動起手來了,不給他點顏色,他不知道還要鬧到什麽時候。


    “無聊。”上官塵給了兩個字,轉身出去了。


    ~


    上官塵走了,呂獵戶一幹人也立刻退了出去,齊元氣得叉腰,指著熙宗嚷嚷:“你說你無聊不無聊,還詐死,現在驚動得大家都知道了,你丟人不丟人。”


    熙宗站了起來,一邊朝走來一邊回了句:“是你在丟人現眼。”


    齊元氣得牙疼,熙宗從他身邊走了出去,由於他在門口站著,出去的時候還撞了他一下,差點沒把他給撞翻了,氣得齊元又哇哇的跟上了:“你什麽意思啊!”


    熙宗不理他,走到了樹那邊,上官塵正坐在樹下的,呂隱也正坐在他麵前問:“清兒是不是喝多了?她還好吧?”


    其實,誰都看得出來那丫頭就是喝多了,幾斤酒下肚,那酒有多烈他們喝過的人都知道。


    上官塵點了個頭,呂隱看出來他在擔心,忙又安慰他:“你別擔心,睡一覺就好了。”


    熙宗這時走了過來:“我去看看葉清姑娘。”


    上官塵也就站起來了,熙宗便跟著他一塊過去了。


    此時的葉清,和之前一樣,躺在床上一動不動。


    熙宗走過來看了看,上官塵再次看她時已覺察到她的不對勁,她嘴唇發紫,呼吸不同尋常,他忙喚了幾聲:丫頭,丫頭你還好嗎?


    葉清沒回應他,熙宗微微蹙了眉,說:“她這是酒精中毒,陷入昏迷了,隨時可能死亡。”言盡,拿了粒藥丸和上官塵說:“給她服下,我去煎藥。”


    上官塵微微一怔,心裏蹭蹭上火,酒精中毒,搞什麽鬼,沒敢怠慢,忙把藥丸往葉清的嘴裏塞,拍了一下她背,令她吞了下去。


    “丫頭,丫頭。”他又試著叫了幾聲,這丫頭沒給一點反應,齊元很快也跑了進來,剛在門口聽見他們說的話了,他也是又慌又急的,看了看這昏睡不醒的丫頭,他自然是一點辦法也沒有,隻是忙安慰上官塵一句:“你別急你別急,熙宗在這兒,他一定可以搞定的,我去催他快點。”齊元撥腿跑了出去。


    知道葉清酒精中毒了,呂獵戶呂蒙呂隱呂寧都匆匆跑了過來看個究竟,對於酒精中毒一事,他們可從未遇上過,畢竟大家也很少喝酒的,逢年過節喝上幾口,也絕不會醉的。一時之間,誰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上官塵邊上坐著,開口安慰他們:“不礙事的,你們不要擔心,熙宗是大夫,他會有辦法的。”


    “快,去看看熙宗那邊要不要你們幫什麽忙。”呂獵戶又忙吩咐一聲,跟著往外走了。


    熙宗這時正在自己的屋裏把藥都從藥箱裏拿了出來,齊元一旁盯著,催他:“你快點啊!”


    “出去。”熙宗抬也不頭的送他兩個字。


    “我說,人家正等著你救命呢。”幹嘛又不給他好臉了。


    “像隻八哥似的沒完沒了,被你吵得思緒都亂了,出去。”


    他像隻八哥?齊元呆了一下,很想罵回去,但想想救人要緊,先不和他計較,立刻乖乖的準備退出去,忽然被熙宗喊住:“你立刻去鎮上的醫館一趟,買些藥材回來。”


    “啊……”


    “這是方子,快去快回。”熙宗扔了個方子給他,紙落在地上了,齊元看了看,二話不說,撿起來就跑了。


    終於把這隻煩人的八哥打發走了,熙宗嘴角噙了些許的笑,聽著馬蹄的離去後,他走了出去,去了灶房,過了一會,端了碗湯走出來,去了上官塵那屋。


    “把這湯碗給她服下。”熙宗把碗送了過來,遞給他。


    上官塵伸手接了過來,一手把葉清扶起,拿勺子給喂了一口,陷入昏迷中的人哪裏有半點反應,湯直接從嘴角全流出來了。


    熙宗轉身走了出去,合上門。


    湯他已經送來了,能不能喂得進去就不是他事情了。


    呂獵戶一家人都在外麵守著,看他走了出來忙上前詢問情況,熙宗也就說:“沒事沒事,等藥喂下去了,人也就醒來了。”


    沒事就好,大家鬆了口氣。呂寧例外,葉清死活與她何幹,就算死也是喝酒喝死的,看看這是什麽女人啊,塵哥哥的眼神也太不好了。


    ~


    上官塵又喂了兩回都沒有成功後,他便不敢再糟蹋這碗湯了,默了一會,到底是自己先含了口湯,準備嘴對嘴的過濾到葉清的口裏。


    一身的酒味也就算了,滿口都是那烈酒的味道,這樣的味道,他並不喜歡,但眼下也顧不得許多了,隻能一口又一口的把湯嘴對嘴的過給她。


    好在成功了,等一碗湯差不多喝完了,上官塵自己的眉宇擰得更深了一些,坐在一旁直直的盯著她的動靜,而此時的葉清也好不到哪兒去,自從她躺在這張床上昏睡過去後,那就像和誰幹了一場極為慘烈的架似的,全身都像被碾過了,好不難受,嗓子眼裏冒火,想喊喊不出來,渾身無力,想打抬不起手臂,隻有挨打的份。


    好在這湯在不久之後就起了作用,葉清醒了過來,閉著的眼微微張開了些。


    “丫頭,你醒了。”


    她還沒來得及想些什麽,耳邊已傳來上官塵的聲音了,葉清抬眼看過去,上官塵就坐在她床邊。


    葉清看著他,他眼裏好像有著什麽擔心。


    她想了想,自己好像是喝了些酒,然後躺塵塵屋睡覺了。


    不過,這一覺醒來後,感覺身上好受多了,腦袋也不那麽疼了。


    葉清欲要坐起,上官塵已伸手扶她起來了,她不由得先笑了,問:“你該不會一直坐在這兒看著我吧。”


    上官塵看著她,她顯然不知道自己剛才差點酒精中毒死了,眉宇間不由得皺了起來,葉清看著他,他這什麽表情?害羞?也不像。


    “你剛才差酒精中毒,幾乎要死。”


    “靠,真的假的啊!”葉清一下子瞪圓了眼,不會吧不會吧,她葉清死於酒精中毒,這也太丟人太不光彩了吧!


    上官塵的表情看起非常嚴肅了,回她:“真的,以後不要再碰酒。”


    葉清看著他,忽然低了頭,雙手捂了臉,她葉清一世英名一世英名,說什麽她酒精中毒差點要死,她怎麽不能接受這樣的事實呢,但看塵塵的樣子不像說謊,他也沒有必要說這樣的謊吧?


    上官塵這時站了起來,畢竟大家都挺擔心他的,他應該去說一聲,告訴大家葉清醒過來了。


    過了一會,呂文一家人都進來了,呂文喊她:“清兒,你沒事吧,頭還疼不疼?”


    葉清慢慢抬起頭,搖了搖頭:“沒事,不疼。”


    呂蒙不由得要教訓她:“清兒,你不能喝就不要逞強,熙宗說你差點死掉,大家都嚇壞了。”


    呂寧哼了一聲說:“你以為你是男人啊,男人也沒你喝得這樣多。”


    呂隱忙說:“行了行了,清兒沒事就好,讓她再休息會,咱們都出去了。”你一言我一語的他聽著都吵得慌,剛醒過來的清兒會不嫌吵?看她小臉都皺成一團了。


    葉清實在是覺得有點尷尬,太不好意思了。


    呂隱這樣說了,呂文也就道:“行,清兒你再休息休息。”這般,一家人也就出去了。


    葉清無力的躺了下來,撓頭,怎麽會發生這種事情?


    “喝酒的時候豪情萬狀,那是一個威風瀟灑。”塵塵的聲音又傳了過來,葉清像霜打的茄子似的躺著不動,她無力為自己辯解什麽,反正她就是因為喝酒而酒精中毒了唄。


    也聽說過喝酒猝死的,這樣的事情她心裏多半是鄙視的,這種人她稱為酒鬼,自己幾斤幾兩不知道嗎?非要喝那麽多,來個猝死,爽了吧!萬沒想到有一天,這種事情會發生在她身上。


    “丫頭?”乍見她不言聲了,上官塵又喚了她一聲,聲音有些急切,以為她又怎麽著了,上前一把拽下她捂在臉上的手,就見她這表情從未有過的古怪……


    是羞怯?還是……反正不太看得懂。


    “怎麽了?”上官塵忙詢問。


    葉清再次坐了起來,歎了口氣,回了句:“沒事,就是覺得姑奶奶這一世英名盡毀。”酒後失態是最最丟人現眼的事情,忙又問他:“塵塵,我沒對你做什麽吧?”


    “……”上官塵默了一會,她這話怎麽聽著都像是一個男人在對一個女人說:爺喝多了,腦子不清楚,但我會對你負責的。


    最終在葉清的複雜表情的注視下回了她兩個字:沒有。


    “沒有就好。”葉清鬆了口氣,忽然嗬嗬笑了兩聲,欲從床上站起來。


    “你再躺會吧。”上官塵伸手摁了她一下,沒讓她起來。


    “不用了,我沒事了。”就算躺也不能躺他屋啊,這裏也是呂隱的屋,雖然塵塵是她的未婚夫,但這些人都是土生土長的古人,她在這屋躺著,像什麽話!


    不過,葉清眼眸一動,忽然又悄聲問他:“塵塵,你是不是特別的緊張我?”剛隻顧著丟人現眼了,現在是後知後覺的發現,塵塵好像很緊張她的樣子。


    “廢話。”他又給了她兩個字。


    葉清咧嘴笑,拍拍他的肩膀,那姿態就像安慰小媳婦似的:“放心吧,我沒事的,下次不會這樣讓你擔心了,我保證。”


    “……”上官塵閉了一下眼,又盯著她看了看,明明是一個姑娘家,這身體裏怎麽就好像住了一個爺們似的。


    葉清往外走,看樣子是真可以了,她腳步也穩了,不似之前走路歪歪扭扭了,上官塵也就跟著她一塊出去了。


    出去的時候看見大家又都坐在了屋前那棵樹下在做牙刷,熙宗也在,就是少了齊元,葉清想了想,悄聲問了句身邊的上官塵:“是不是熙宗救我的?”


    “嗯。”


    又欠他一個人情,葉清暗暗磨牙,她不想欠人家人情,尤其是這個熙宗的人情,這家夥對她好像有敵意似的,再則……


    “熙宗是不是沒有醉?”她又悄聲問了問上官塵。


    “嗯。”


    葉清抬步,朝熙宗那邊走了過去,這家夥明明喝的和她一樣多的酒,怎麽就沒事?


    “清兒,你怎麽不多睡會啊?”見她過來了,呂文詢問一句。


    “沒事,我沒事了。”葉清一邊回道,轉口又謙意的說:“讓大家擔心了,抱謙抱謙。”


    呂隱說:“一家人,你說這話就沒意思了。”這葉清姑娘看起來與人很好相處,但有時候確實會讓人感覺她與人保持著一些距離,若不然,她也不會說出這種疏離的話來了。


    “不說不說了。”葉清又笑著應了下來,隻是轉而對熙宗說:“熙宗啊,我又欠你一條命,我真得謝謝你了。”


    “要謝,就謝上官兄吧,我是為他才救你的。”這家夥處處透著不留情麵,耿直得讓人想揍他,葉清也就嗬嗬一笑:“塵塵嘛,我們之間大恩就不言謝了,我都記在心裏了。”


    呂寧暗暗翻白眼,很想罵她不要臉。


    “誒,塵塵,之前咱們是不是從河裏撈了個人上來。”葉清不再提感謝的話,轉而岔了話題。她腦子裏有這個印象,好像是從河裏撈了個人上來,但也不知道是酒多做了夢,還是真的。


    “嗯,王民死了。”上官塵回她一句。


    呂隱也給她解惑:“說是酒多了掉河裏淹死的。”


    呂蒙趕緊也說:“清兒,你以後千萬不要喝酒了,也千萬不要去河邊。”萬一也喝多了,去河邊又沒人留意,掉河裏也淹死了怎麽辦。


    提到這事,呂寧噘了嘴,說:“以後可怎麽辦啊,河裏都死過人了,咱們還能去河裏淘米洗菜嗎?你們還敢去河裏洗澡嗎?”


    呂隱滿不在乎的說:“怕什麽啊,該幹嘛幹嘛,一個死人而已,咱們莊上死人多了,難不成大家都不住在這個莊上,都搬走啊!”


    話是如此,但在河裏淹死的,那感覺不一樣啊!呂寧還是覺得發怵。


    葉清往河邊去,上官塵跟了過來拽她:“你回去再歇會吧。”


    “沒事,我看看。”葉清硬是要往河邊去看,把他拽自己的胳膊的手拍開,站在河這邊,就能聽見王民家那邊傳來的哭聲,家裏的男人死了,對於王民家肯定是一個災難。


    喝酒害人啊!葉清心裏默道一句。


    ~


    “熙宗,熙宗。”齊元這時騎著馬回來了,隻是跟著他一塊回來的還有一些官兵,以及莊上的村民。


    “咦,葉清姑娘你醒了啊?”被派去買藥材的齊元驚喜的喊了一聲。


    “嗯,醒了。”葉清走了回來,又掃了一眼後麵的人:“他們誰啊?”


    “你仇家啊……他們都來找你的。”


    “啊?”


    ~


    就在這家夥回來冀北十二莊的路上,剛好遇著了這幫人,這幫人正在打聽葉清住在哪,齊元就把他們帶回來了。


    路上的時候順便了解了一下,齊元也就知道這些人是葉清的仇家了,就是早上的時候去鎮上買了些酒的功夫,又招惹了些人。


    既然人家要找葉清,他也就好心的給指了一下路,直接領回家了。


    葉清走了過來,看了看前來的人,臉色不好,指了其中一個:“原來是你啊,你想幹嘛?”


    確實是被她打過的馬二虎,早上在菜場的時候直接被打得腦袋都流血了,這口氣他怎麽可能會咽得下去,裏正立刻就派了官兵過來,緝拿葉清來了。


    馬二虎盯著眼前的葉清,一個小姑娘家,也太目中無人目中無人了,全身上下充滿了誰惹姑奶奶,姑奶奶就對誰不客氣。


    狂妄,囂張。


    馬二虎無法忍受一個農家女渾身上下充滿了這樣的氣息,立刻指著她喊:“把她給我抓起來。”敢不把他放在眼裏,等抓回去,非折磨得她跪地求饒叫爺爺。


    馬二虎話落,後麵的官兵立刻拿著刀劍衝了上來,一個農家小姑娘,官兵是真的沒有放在眼裏的,葉清蹭的竄了出去,電閃雷鳴之勢啊,非常迅速的把衝到前麵來的幾個人給拿下了,讓別人連個緩衝的餘地都沒有,直接嗷叫一聲撲倒在地,齊元這小子早就手癢了,在葉清衝過去的時候已與她並肩作戰去了,兩個人以一敵十的姿態幹上了,呂蒙呂隱剛要一塊衝過去,被上官塵擋了一下:“由他們去吧。”


    普通人,不適合與這些官府中人發生衝突,刀劍無眼。


    呂隱有些手癢,但上官塵不讓他們去,也隻能在一旁幹看著了,前來圍觀的村裏人也是麵麵相覷,議論紛紛,也不知道呂家怎麽又招惹到官府了,本來還想巴結他們家的,現在看來得再次遠離這呂家了。


    這邊一通好打,派來的官兵無一例外,全都被打趴下了。


    馬二虎又驚又怒,指著葉清:“你們敢和官府作對……你們給我等著。”他匆忙上了馬,要回去再搬救兵了,這些刁民,還治不了他們了。


    官兵們來去匆匆,狼狽而去,看熱鬧的村民圍了上來,一個說:“你們家怎麽回事啊,怎麽又惹到官府了?”


    “你們老惹是生非,我們可不敢和你們說話了。”


    “走吧走吧。”大家嚷嚷著散去。


    呂隱無語,指著這幫人說:“瞧瞧瞧這都是一幫什麽人啊,之前見到我還熱情四溢的。”現在又這樣了。


    呂文說:“不怪他們,都是一群沒見過識麵的村民。”


    “喲……”呂蒙呂隱呂寧都看向他爹,怎麽說得好像他見過大世麵似的啊?


    呂獵戶立刻不吭聲了,低頭擺弄牙刷,他還是老實幹活吧,言多必失。


    又惹到官府了,葉清心裏也是不安的,畢竟呂獵戶家也是安分守己的老百姓。


    上官塵這時說:“還要勞煩熙宗再跑一趟縣城去找下趙縣令。”一個小鎮上的裏正罷了,由趙縣令出門便可解決了。


    熙宗也就站了起來:“好,這事交給我來辦。”


    “齊元,你陪熙宗一塊過去。”


    “好。”齊元答應一聲,轉身去牽自己的馬,呂隱忙過去幫忙把另一匹馬也牽了過來交給熙宗,他翻身上了馬,二話不說,策馬走了,齊元立刻跟著他一塊去了。


    有個皇子在身邊,果然好辦事,但是,欠人家嘴短啊!


    葉清默默歎口氣,呂寧忽然歪著腦袋想了想,也沒想出個所以然。


    這有事就找趙縣令幫忙,趙縣令和那熙宗公子多大的關係啊?整個家裏麵,她比葉清知道的內幕還要少,更是懵得很,好歹葉清一直以為熙宗才是二皇子,也就沒什麽疑惑的了。


    ~


    趁著天色還尚早,熙宗和齊元一塊策馬去了縣城,一路上熙宗都沒有說話。


    熙宗不說話可以,但身邊明明有個認識的人可以說話卻不能言聲,齊元就覺得自己快要憋死了,策馬跟著熙宗喊:“你怎麽不理人啊,我又哪得罪你了。”


    “你得罪我?不敢……”您可是皇室上下都寵得無法無天的混世魔王了,向來隻有別人得罪他的份,哪有他得罪旁人的份。


    齊元翻了個白眼:“你這陰陽怪氣的就沒意思了哦。”


    他冷淡的回了句:“我向來都不是個有意思之人,你最好不要和我說什麽,免得一會又得罪了你,不知如何收場了。”


    齊元就怕他這個調調,立刻投降:“好好好,是我不對行了吧,我給你道謙。”


    “哎呦,別……這要傳出去,多讓人笑話啊……”


    這裏就他們倆人,在這窮鄉僻壤之處,傳給誰聽啊!他連自己外甥的仆人都當了,都不嫌丟人了,還怕嘴上說句軟話嗎?立刻也學著他陰陽怪氣的調調:“哎呦喲,瞧瞧瞧……”


    “哎熙宗,等等我。”齊元立刻策馬直追,就聽那邊傳來一句:“齊晨一日不回京城,你一日不要和我說話。”


    “……”還威脅上了……齊元哪吃他這一套,他說不許說話,他就乖乖的不說話了啊?


    “行行行,不是說好了嗎,等齊晟一成親,我立刻就勸他領著小丫頭回京。”


    熙宗徹底不再搭理他,他要再多說一句,他會像個八哥似的沒完沒了。


    ~


    對於熙宗來說,去趙縣令那也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自眾趙縣令得知這二皇子戰神來到他們這小小的縣城,還在一個窮鄉僻壤住著的時候,便有點夜不能眠了,也不知道這二皇子要住多久才走啊!他一日不走他就一日寢食難安。


    這不,衙門之中,趙縣令盯著手裏的公文都有點心不在焉了,直到門口忽然有人走了進來,他身軀一震,這也沒有人通報一聲,這人就神出鬼沒的進來了,就和上次一樣一樣的。


    “殿下。”趙縣令已經騰的站了起來,欲要迎了出去,那熙宗抬步走了進來,齊元隨後跟上,門從身後掩上。


    熙宗直接坐在了趙縣令的位置上,今個他來,並沒有換什麽衣裳,還是那身的粗衣粗布,他刻意端了個姿態往那一座,瞧著有幾分的慵懶,隨意,可那骨子裏散發了出來的氣勢依舊壓人啊,皇室的尊貴,那份高高在上讓普通人在他們麵前,自覺就低人一等,趙縣令不敢大喘氣。


    再則,趙縣令已經知道他是誰了,認定了他是二皇子,也就端得恭敬萬分了。


    “殿下,您這次來,不知有何吩咐?”


    “齊元,你來說。”熙宗吩咐了一聲,一旁的齊元也就得恭恭敬敬的上前說了。


    “趙縣令,是這樣子的,沙溪鎮的裏正您得好好說教一番了,這沙溪鎮的安全實在太亂了,顛倒是非,為官不公啊……”


    齊元說教了一番,這對趙縣令來說就是小事一樁,立刻連連應下:“殿下放心,下官這就去辦,這就去辦。”


    熙宗點了點頭:“記住了,本殿今天來過的事情,你要徹底爛到你肚子裏去,走漏半點風聲,唯你是問。”


    “是是是。”趙縣令連連應下,熙宗也就站了起來,本想甩下袍袖,可惜他的袖子極短,剛到手腕,並非他平日所穿的衣袍,根本甩不開,便大步流星的走了,留下一句:“不必送了。”


    齊元立刻跟著他走了出去,守在院裏的衙門侍衛看了看,也不知道這倆人是誰,怎麽就從裏麵走出來了,但見趙縣令緊跟了出來,遠遠望著,一臉的仰慕。


    ~


    辦好這事,兩人再次策馬而回,看看到也是近黃昏了,路上的時候齊元喊:“熙宗,要不咱們去張老板飯店吃完飯再走吧,不然,這麽早回去你又得跟著幹活了。”雖然那丫頭做的也不錯,可到底不如酒店的菜式多啊!在這鄉下也待了些日子了,一頓豐盛的佳肴沒吃過了,他想得慌了。


    熙宗默了一會,齊元的話顯然戳中了他的心窩了,到底是答應了:“帶路。”


    齊元立刻高高興興的帶路前去了張萬福的飯店去了,張萬福這會功夫正好在店裏,這幾天生意好得不行,還沒到飯點,店裏就來了人,到了飯店就更不用說了,幾乎坐不下了。


    看著這店裏生意興隆,張萬福心裏也甚是高興啊!齊元和熙宗進來的時候他剛好瞅見,立刻迎了過來喊:“齊元,熙宗公子,樓上請,樓上請。”


    他的朋友嘛,能與皇室搭上關係,那說起來也是貴客,張萬福何等精明的一個商人啊,當然是要請到好位去坐了,樓下是大廳,人來人往的,普通人都坐到這兒了,但樓上有包廂,有錢些的會進包廂。


    齊元看了看這店裏人來人往的,笑著問:“這生意瞧起來好的嘛。”


    “多虧了葉清,現在店裏的生意又好起來了。”


    提到葉清,就像提到了自己家孩子似的,齊元立刻笑嗬嗬的說:“葉清嘛,那姑娘是個聚寶盆,聚寶盆,誰結識是誰的福氣。”


    “對對對。”說到這個張萬福與齊元甚是投機,兩個人立刻就著葉清的事情說開了,熙宗對於他們的話題顯然不感興趣,進去後直接點了菜,夥計一旁聽著,逐個記下後立刻退了出去,過了一會又有夥計前來上茶。


    自家老板都在裏麵陪著,可想而知這兩位看起來衣著普通的人並非一般人了,夥計們也都是有眼力架的,趕緊把茶水上了,菜也是第一時間往這桌端了上來。


    吃飯的時候張老板這才又問了起來:“你們兩個怎麽這個時候來縣城了?”


    “辦點事,等吃過了就回去了。”話鋒又一轉,轉得那也是一個毫無縫隙:“張老板,你有時間,也去我們那坐坐,幾天不見你,還怪想得慌。”


    “……”熙宗瞧他一眼,他想得慌?想人家一個大老爺們?毛病吧!


    張萬福連應:“好好,一定去一定去。”他又不是隻有這一個店,在別的縣城也有分店,最近都在逐個試那些調料,所以忙得很呢,便脫不開身了。


    不管齊元說這話是真是假,他還是挺高興的,齊元又來了句:“來的時候呂寧還特意讓我來你這看看。”


    “真的啊……”張萬福甚是高興,沒想到這丫頭還想著他呢。


    “那能有假嗎。”齊元說得像真的一樣,他覺得吧,是該給這個丫頭找個男人嫁了,免得她心裏老念著自己家齊晟,齊晟是葉清那丫頭的,不能給她。


    他知道這張萬福對呂寧有點意思,也覺得吧,這張萬福挺合適的,家裏錢多,配呂寧那丫頭綽綽有餘了,就是不知道那沒腦子的丫頭有沒有這個福氣了。


    張萬福一個高興,立刻就說了:“你們先吃著,我讓店裏多做些菜,一會你們回去的時候,帶回去給家裏人吃。”又補充一句:“我也跟你們一塊過去看看。”


    “好好。”齊元立刻應了,待張萬福走了出去,他禁不住咧嘴直笑。


    雖然覺得有點對不住張萬福,但除了張萬福,還真不知道把這呂寧推給誰才合適啊!


    熙宗涼涼的瞅了他一眼,這才開了口:“你什麽時候成了媒婆了。”一個個的他都要插一腳。


    齊元鳳眼一瞪:“你才媒婆呢,我這是日行一善。”


    熙宗給他一個嘲諷的眼神:他還日行一善了,這分明就是點了一對孽緣。


    齊元悄聲說:“你沒看見那丫頭看咱們齊晟的眼睛都是冒星星的,整天因為齊晟對咱們葉清姑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還是趕緊把她嫁出去吧。”這樣就不用妨礙到齊晟與葉清姑娘的幸福了。


    熙宗給了他一個冷嗬嗬的笑:“這心操得夠多的了,你怎麽就不操操齊晟別的心,他一個皇子流浪在這破地方和一個農家女成親,你真以為帶回京城後會有待見她。”到時候還不是給自己找不自在。


    “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反正眼前他們兩個好著呢,難得齊晟有喜歡的姑娘,他也剛好中意這姑娘,便樂意看他們成親。兩個人就這事是談不攏的,熙宗索性也就不搭理他了,齊元也就忙著吃起了肉,等倆人吃個差不多的時候,張萬福過來了,問:“都吃好了嗎?”


    “張老板,你還沒吃吧,你也吃點再走吧。”


    “不用不用,我晚上不吃,晚上減肥。”


    “啊……”齊元盯著他:“減什麽肥啊,你又不胖。”


    熙宗給他一個眼神:“睜眼說瞎話。”


    “哎你怎麽說話來著。”齊元衝他嚷開了,他說人家不胖怎麽了,他這不是為了安慰張萬福嗎?一個大男人,減什麽肥啊,男人嘛,有錢有權就行了,又不是女人,非要貌美如花。


    熙宗撥腿就往外走,齊元氣不過的拽著他胳膊要教育他:“以後我和別人說話的時候,你能不能不要插嘴?你這樣子讓我麵子往哪擱。”他一句睜眼說瞎話,讓他很為難的知道嗎?


    讓他說話的時候他不說,不該他說話的時候,他偏要多嘴。  張萬福看著這齊元嚷嚷著下了樓,這倆人是一個鬧一個笑的,他目光中反流露出一些羨慕之色,腳下也立刻快走了幾步,笑嗬嗬的跟著一塊去了。


    在他的身邊,從來就沒有一個人和他鬧和他笑,所有的人都是因為利益而存在而交往,呂獵戶那一家,充滿了讓他向往的樂趣。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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