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塵選在月牙閣暫住也隻是為了借助無憂的能力,好進一步追查,她還想著找到修羅宮殘黨,一個個全都親手宰了,卻不想被雲月搶先找到。


    聽到陰陽臉男子已死,卡在星塵心間的重石也總算放下。


    星塵的側臉貼著雲月的掌心,淚眼朦朧道:“師姐好壞,不知道那是我的獵物嗎?師姐解決了他們,我要怎麽辦?”


    其他人聽完,全都變的心情沉重,這種境況不知該喜還是該悲,他們最近的注意力一個放在水家,一個放在木家,另一個放在凰淩山,還有一個需要顧及所有和他家王妃有關的事情,無人顧及到銷聲匿跡多年的修羅宮。


    雲月獨自去解決修羅宮的爛攤子,結果卻是兩敗俱傷,這是誰都不想看見的結果。


    符尚堇的話說到一半就被打斷,剩下的那一半他不知該如何開口,他看了一眼,發現這裏所有人不是武者就是常人,隻有他一人是異士。


    雖然他已經封住他的命脈,和常人無異,不會被發現異士的身份,但是他怕說出真正傷到雲月的人是異士後,會引發不得了的大戰,為了兩國的安寧,他最終選擇不說。


    “王爺不用擔心,王妃已經沒事了。”清風給雲月吃了許多快速補血的藥物,雲月漸漸有了氣色。


    閻司輕撫著雲月的冰冷的麵頰,疼惜至極,他已經決定不再放任她出行,這種暴擊他不想再次承受,他隻想讓她當個整日遊手好閑,無所事事,吃喝睡睡,什麽事都不用管的王妃。


    星塵情緒穩定後,看著符尚堇,緊張的問道:“那些孩子呢?有沒有事?是不是被虐待的很嚴重?”


    “姑娘放心,他們剛去不久,傷的不怎麽嚴重,那些孩子全都去了安全的地方。”符尚堇考慮到星塵有這一層陰影,好心的隱瞞孩子的真實處境,要是此時如實說出來,肯定會戳痛星塵,他也不得不為此謹慎。


    星塵聽聞不嚴重,重重的吐出一口濁氣,她望向閻司,放低姿態請求,“師姐夫,那些孩子可不可以暫住王府?等我事情弄完,我再將他們帶回神影宮。”


    閻司抱起雲月,朝門口轉身,語氣悠悠的下了一道命令,“你們去把那些孩子帶回王府。”


    他的聲線依舊低醇迷人,聲音依舊醉人心弦,他此時的命令,聽不出任何情緒,聽不出任何深意。


    隻有平淡,平淡至極!


    “謝謝師姐夫。”星塵起身道謝。


    閻司頭輕點,不露聲色的抱著雲月回寢殿。


    他的腳步極輕極輕,聽不出任何聲響。


    隻是不知為何,所有人看見那道飄逸的紫黑色的背影,全都止不住的渾身打顫,仿佛被那背影帶去海瀾國的極地冰窟那般,周身之後無盡的刺骨嚴寒。


    不久之後,青牙幾人帶著自薦帶路的符尚堇離開王府。


    “星塵你不要擔心了,小月沒事了,那些孩子也沒事,你不要太傷心了。”


    “我沒有傷心,我隻是恨修羅宮那群人而已,不把小孩當人看,簡直畜生不如,要是再有什麽殘黨,我一定要親手宰了他們,連同師姐的賬一起算。”


    “現在的殘黨都被小月宰完了,不會再有了,你也應該感到慶幸,還有……。”


    黎蘭伊留在藥閣陪星塵,和她說了好多話,將她的陰霾揮散了一些。


    清風手忙腳亂的搗騰其他藥材,忙得焦頭爛額,卻沒有叫傷感中的她們兩人幫忙,直到他不小心撞到了一個架子,黎蘭伊才眼明手快的過去擋住。


    清風背靠架子,黎蘭伊麵向清風雙手撐住架子,寬大衣袖滑落到肘關節處,露出兩隻纖細的手臂。


    黎蘭伊兩手一用力,手臂上凸起細麻繩般粗的青筋,清風啊的一聲,瞬間愕然無聲。


    身為醫者的他太清楚這種青筋代表什麽,他驚愕的看著輕輕鬆鬆將千斤重的架子恢複原位的黎蘭伊,額角狂冒冷汗,思緒淩亂到連要找什麽藥材都忘記。


    黎蘭伊以為清風是被架子給嚇得失神,好聲好氣的安撫,她回頭看向還沉浸在過往記憶的星塵,上前安撫,並拉著她出去散散心。


    閻司走回寢殿,小心翼翼的將雲月放在床上,安靜的落座一旁,他沉默不語,比沉睡的雲月還要安靜。


    沒有了往日的天然冷絕,血眸不鷹銳也不溫和,一切都極其平淡。


    半晌之後,他走到妝台前,將那些被擱置已久的東西搬到床邊。


    血衣退去,換上整潔白淨的白色長裙,雪白色外衣。


    修長的兩指撥弄著她散亂的發絲,絲絲縷縷的別至耳後,發帶解下,發絲披散在後,發梳沒入流長的秀發,梳成一盤盤高貴美髻。


    三支純琉金發簪,插入發髻,雙耳別上一對琉光璀璨的耳環。


    玉頸和腳踝都環上一條琉瑩剔透的項鏈。


    他執起她冰涼的手,兩邊戴上大小適中的手鐲,略帶薄繭的指腹摩挲她的指縫,緊緊相扣,傳去他獨有溫度。


    她安靜依靠在他懷裏,眼角浮現妖異的赤色符紋,符紋延伸至鎖骨,美如幻畫,仿若盛世美神。


    符紋上泛著的淡淡紅芒,衝擊著他的心神,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他仿佛透過那張絕世容顏看見了另一張軟萌可愛,血眸炫目,一眼俘獲眾生的稚嫩容顏。


    他隱約看見一個體型幼稚,年齡與他相差無幾,萌態可人的小女孩,叉著小蠻腰教育他,“閻司!這麽大人了還發起床氣!羞不羞?”


    “噗通——”


    亂跳的心髒,漸漸跳出歡快的規律,鷹銳冰冷的視線驟變柔和。


    一名紫墨衣男子身子往前傾斜,一把抱住體型暫時矮小的她,緊緊的摟在懷裏,精致絕倫的下巴抵著她稚嫩的肩上,緩緩摩挲,寡薄的唇角勾起醉人的弧度,笑著道:“羞!”


    她踮起腳尖,輕揉他的側鬢,嚴肅的告誡,“知道羞就好,睡覺就好好睡,以後不許再亂發起床氣,不能再給傾傾他們添麻煩了。”


    “不添!”他輕扣她的後腦,態度誠懇的接受她的教育。


    不久之後,她再次叉著腰,不滿的瞪著他,朝他宣泄不滿,“閻司,我把你當夫君,你竟然把我當女兒,太過分了!”


    他將剛到他大腿的她抱起,落坐在他手臂上,語氣柔柔的哄著她,她的體型暫時矮小,他忍不住將她當女兒那樣寵,一直都改不過來。


    不久之後,她穿著過長的長裙,濃妝豔抹,學別的妖豔女子搔首弄姿,眼上危險精光的朝他走來,嬌滴滴的問道:“閻司~我美不美?”


    他一把將她抱起,跑去水潭,將她臉上的濃妝清理幹淨,心疼道:“月兒還小,不要用這些東西。”


    她摸了摸他的側鬢,見他還是像看孩子那般看她,委屈的吼他,“閻司竟然對我沒有非分之想,對你太失望了!”


    她因為他的清心寡欲,生氣了很長一段時間,一氣之下,跑去某個地方,偷偷許了一個沒羞沒臊的願望,成就了現在不再對她清心寡欲的他。


    稍縱即逝的畫麵消散,他輕抿著她眼角處的符紋,喃喃自語,“為夫有非分之想了,月兒不要生氣。”


    他動作輕柔,呼吸輕緩,血眸沒有泛起一絲漣漪,誰也讀不懂他此時的情緒。


    醉倒天地的聲音喚醒她那封鎖深處的記憶之潭,她似是聽到了他的話,小聲嘟囔,“鳶使者——”


    他把玩著她的手指,寵溺道:“月兒會見到鳶使者的。”


    雲月囁嚅著唇,喃喃自語,“對閻司太失望了~”


    閻司勾唇微笑,滿目疼惜的反問,“為夫現在不是已經有非分之想了嗎?怎麽還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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