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聽到六公主重提舊事,皆嚇得臉色發白,幾位大臣黑了臉,頻頻後退。


    六公主啊!不要哪壺不開提哪壺啊!那日大殿上的事就隻有大臣們知道,你這樣一說不等同再傳播一次。


    其他不知情的人聽到男寵,齊刷刷的看向麵容清秀的清風,看著看著,目光突然變得詭異。


    六公主瘋狂怒罵間,隻見一抹蹁躚的白影,撥開人群,漫步走向大殿中央。


    “你看你一個大男人長得跟個女人似得,你還算個男人?男生女相,簡直令人反胃,說你幾句,你竟然敢跟三皇兄告狀,你存的什麽心”六公主發瘋似的叫囂,清風依舊沒有回應,溫和的視線不經意的掃動,寶劍在眾人看不見的角度慢慢出鞘。


    “你竟敢無視本公主!你個男不男女不女的東西,信不信本公主現在殺了你。”六公主見清風低頭不說話,氣焰越來越旺盛,她放出狠話時,九重真氣已經聚在掌心,她回想起這一年在海瀾國受的氣,殺意四起。


    “給本公主賠罪!給本公主跪下磕頭認罪,聽到了沒有!你這個不男不女的死妖人!”六公主張牙舞爪的咆哮,形象全毀,她揮手間,幾道掌風已經掃出,清風遊刃有餘的躲過,銀色利刃又抽出一些,他安靜不語,給人的感覺依舊是如沐清風。


    “哈哈哈……說你是妖人都不回話,看來你是承認了,那你就大大方方的承認啊,反正你天生也是做男寵的料,啊哈哈——”六公主鬆開清風的衣襟,眸光一狠,扯開嗓子大罵。


    “啪——”


    六公主大笑間,一隻纖長的巴掌落在她的臉頰,隻聞得一道清脆的拍擊聲,六公主被掀飛丈外,她落地翻滾幾圈,滾到還在迷糊的大皇子身旁。


    眾人齊齊後退,他們害怕六公主拿他們撒氣,誰都不敢靠近。


    “誰!哪個混賬竟然敢打本公主!出來!”六公主按住心口壓下翻湧的氣血,她掃了一圈沒有看見可疑的人影,隻能一個勁的大叫。


    一名白衣蹁躚的女子踩著蕭肅的怒氣,漫步走到六公主身前,六公主還未抬眼就被冰冷的勢壓壓的全身發涼,不可能的!本公主可是真氣九重,沒人能壓得了本公主才對!


    “出來又如何?”雲月美眸半合,一開口,整個大殿的溫度都降了幾分。


    清風看見熟悉的雪白背影,不著痕跡的收好寶劍,他低頭尋思,各種疑惑接連從心底升起,王妃說要玩遊戲,怎麽又突然出來,不怕被我們找到嗎?還是說遊戲已經結束?


    六公主聽到女人的聲音,聚起兩道掌風就衝上去,“該死!你竟然敢打本公主!你知不知道本公主是誰?”雲月動都沒動,她的手指輕點空氣,掌風自動消失,六公主再次被壓製,她用力掙紮都無法彈,


    其他人見雲月還打算出手,自覺的後退。


    雲月走向清風,六公主的腳步自動挪過去,她剛開口就被一道強勁的力道堵住嘴巴,清風也被雲月的寒氣攝到,他藏好寶劍,俯身行禮,雲月抬手攔截,使了一個不要聲張的眼色,清風會意後靜站不動,靜等指示。


    六公主趁雲月抬手的空隙,張牙舞爪的撲上前,雲月美眸一眯,六公主高舉著手定在她身後,雲月慢悠悠的轉身,衣擺無風自動,淡淡的奇異花香,若隱若現。


    六公主凶狠的眸光撞入仿若蘊有深淵寒潭的眼睛,囂張氣焰無形的被打壓,不可能,她都九重巔峰了,不可能有人壓製的了她的,不可能的!


    雲月揉了揉掌心,隨意的看向清風,風輕雲淡的問道:“她剛剛罵了你多少句?”


    清風搖頭,很快移開視線,那雙被冰霜浸染的眸子他完全不敢與之對視。


    雲月輕拍清風的肩膀,心平氣和的問道:“不知多少句,你要怎麽還?雖然她罵你沒有少塊肉,但是,我不同意你被罵。”


    清風低下頭,小聲回道:“六句。”


    “嗯,記得就好。”雲月頭輕點,神色輕鬆的回道,眾人提心吊膽的看著雲月,完全猜不到她下一步要做什麽,她沒有動怒,沒有生氣,神色反而比剛剛好很多,完全猜不透。


    “啪——啪——啪——啪——啪——啪——”


    眾人觀望間,一隻纖長素手在六公主臉上來回扇動。


    節奏平穩,打的響亮。


    寂靜如死水般的大殿,打出了一陣有旋律的巴掌樂曲,打一下,殿內眾人瘋狂逃竄,打兩下,有一半人已經衝出玲瓏閣,剩下的衝進長廊,逃到另一邊,他們猶見厲鬼那般,嚇得魂魄半飛。


    一眨眼的時間,大殿變得空蕩蕩,留下的皆是被嚇到不會動彈的人和膽子夠大的人。


    明目張膽打皇族的人他們都還是第一次見,而且還打了六個巴掌,眾人觀望間已經想好了出手之人的死法。


    六公主被後來的六個巴掌打的雙眼瞪大,像是被靈魂鎖死那般,呆愣原地,不會眨眼,不會說話,甚至連呼吸都變得快要停滯。


    清風也被雲月的舉動嚇到,他低頭間,側貼的旁的手不經意的顫動,無聲靠近的暗影半路不見。


    “再軟一點就好了。”雲月揉了揉酸痛的手,心平氣和的抱怨六公主的臉不夠軟,她轉身看向清風,微笑著說道:“別人要是罵你,我會不開心,我不開心閻司也會不開心,閻司不開心,那就大家都不開心,安全起見,找你感覺能夠消氣的方式解決,而不是憋氣,知道嗎?”


    清風鄭重的俯身點頭,不再藏著袖中的寶劍。


    “東西拿好了就回去了吧。”雲月鬆開六公主的壓製,光明正大的擦肩而過,清風緊跟在後,周圍的人齊齊讓路,閣樓外的人默契的閃退。


    六公主在大殿中央呆站許久才回過神,她捂著滾燙的麵頰,僵硬的眨了眨眼,手指落下,臉色傳來火辣辣的刺痛,氣血又開始翻湧,她齜牙咧嘴的抽氣,還沒來得及開口說話視線就已經模糊,她心生一顫,直接昏厥過去。


    清風跟著雲月走街串巷,很快避開了其他人的暗影,清風醞釀好一會才開口。


    “王妃最近在做什麽?你已經很久沒有回府了,王妃的遊戲,我們不能參與嗎?”


    “能參與,但不是現在,時機成熟,我會說的。”


    “好,那清風就不問了,王妃要注意安全。”


    “會的,清風也要小心,要是再遇到那個女人,該怎麽出手就怎麽出手,無需隱忍,還有,不要和閻司說起這件事。”雲月交代完後,朝另一個方向走去,清風心生一緊,張開雙臂攔在雲月身前,他恭敬的請求,“王妃經常外出,王爺十分掛念,最近經常魂不守舍,王妃多陪陪王爺吧,現在還不想讓我們參與,我們不會參與,請王妃放心。”


    雲月算了下時間,毫不猶豫的同意,清風急忙走在前頭帶路。


    王府中,閻司正在書房翻看祁嬸嬸和姬嬸嬸等人的資料,他翻動間探到心心念的氣息,他怔了幾秒後,快速起身出門相迎。


    閻司剛站穩,就見日思夜想的王妃回來,頓時心花怒放,他身形一閃,剛到門口的雲月被單手抱起。


    “月兒這麽快就回來了。”閻司抱著雲月轉了幾圈,醉柔人心的笑聲,震徹整個王府。


    “閻司,前不久剛見呢,要不要那麽激動?”雲月環著閻司的健頸,舒舒服服的趴在他肩膀上休憩,順帶數落一番。


    “那也很久了。”閻司滿心歡喜的抱著雲月回主殿,清風在身後緊跟,閻司問起兩人為何一起回來,清風簡單的帶過玲瓏閣一事。


    “月兒去玲瓏閣可有看中什麽東西?”閻司執起雲月的手,立在身前,一臉笑意滿滿,眸中點點寵溺的柔光。


    雲月依舊淡漠如水,看不清任何情緒起伏,淡然道:“沒有。”


    閻司拉過雲月的手,拉向座位,讓她坐下,柔光清淺:“那去內閣看看。”


    話落間,閻司突然臉色暗沉,溫和的血眸變得鷹銳起來,執起雲月的手定眼一看。


    “月兒……你在玲瓏閣打人了女人?”閻司語氣低沉的問道,眸光暗沉,看不清麵具下的神色。


    雲月和清風兩人驟然一驚,眸光微凝的看向眼前這個神色不明的閻司。


    他們什麽都沒說,為什麽閻司會知道!


    閻司眸光狠厲的看向輕風,沉聲命令道:“清風,快去將汀花淨液拿來”


    沉重的語氣,狠厲的眼色,頓時讓清風一陣腳底發涼,立即衝出主殿去拿汀花淨液,一眨眼清風又衝了回來,將汀花淨液放置桌旁,似是明白了自家王爺為何會知道,為何惱怒!


    雲月淡漠如水的臉上浮起些許波瀾,“我打了六公主,抱歉,給你惹事了”


    她知道那個女人身份是誰,聽那群人的議論就知道,雖然這樣做會惹上麻煩,不過她不後悔,玲瓏閣的人皇族高官眾多,想必不久皇宮裏的陛下也會知道了吧,這的確是件麻煩事。


    閻司突然血眸閃過鋒銳的眼光,看著汀花淨液,沉聲怒道:“這些都無所謂!”


    雲月心生一顫,這些都無所謂?她打的可是龍浩的公主!


    閻司鋒銳的眸光看向雲月身後的清風沉聲吼道:“清風,你今天也去了玲瓏閣,為何要讓王妃出手?害得王妃的手粘上這些胭脂水粉,這點小事還要王妃親自動手,本王要你何用,”


    閻司驟然一聲冷喝,怒去騰騰,看著雲月那白皙又微微發紅的手,心疼至極,閻司話落,夾住棉球,沾著汀花淨液,認真的擦拭起來,動作輕緩至極,一點一點的觸碰到雲月手上,沾起沒入指紋中的那些細微粉末。


    清風去拿汀花淨液時就已經知道了王爺會突然發怒的原因,被這麽一吼,倒是有了心理準備。


    雲月聽聞略顯無奈的扶額,閻司的關注點怎麽和常人的不一樣,注意點不在她打六公主一事上,而且她的是一國公主,這能叫小事?竟然先關心起她手上的胭脂水粉來。


    閻司比人類更加難以捉摸!


    而且這麽細微的粉末粘在手上也是極難發覺,閻司竟然看的出,觀察力真的細致入微到恐怖。


    青牙剛剛回到殿外,就聽聞那陣狠厲的怒吼,驟然停步,拉過正走出大殿的清風。


    一番詢問後也隻好和清風先在殿外等候,這一等便讓清風青牙兩人有些欲哭無淚。


    閻司正在殿內小心翼翼的擦拭,就像是在擦拭著世間的珍寶,容不得沾染半點粉塵,擦拭中,看到指尖的那幾絲緋紅,流轉的血眸閃過幾絲心疼。


    雲月低眸看著閻司小心翼翼的擦拭,冰瞳流轉著不知名的漣漪。


    “呼呼——月兒手還疼不疼?”閻司擦拭中,朝著雲月泛紅的指甲,輕吹幾口熱氣,想要把那片紅色吹走,此時的聲音已經換回以往的溫柔,低醇迷人,眸中柔光依舊清淺。


    雲月看著閻司呼氣的動作,不禁的心生一暖,唇角勾起一抹淺笑,輕聲道:“不疼。”


    她平時動手不是用掌風就是用異能,根本用不著真正用手,這次用手扇了那麽多下手都扇紅了,其實還是挺疼的,隻是不知為何,隻要一看閻司就感覺不疼。


    閻司小心翼翼的擦拭掌心,滿目疼惜的提醒,“月兒以後不要用右手打人,會把手打疼的,這些事直接交給他們就好,若要出手,直接滅了就好,不用理會其他,一切後果為夫承擔。”


    雲月俯身撫摸閻司的眼角,心平氣和的勸道:“閻司不要動不動就說滅,有些事情可以周旋,仗勢欺人就是我的不對了,能愉快的解決就盡量和平解決。”


    “好,聽月兒的,需要動手就叫為夫。”閻司擦完後不輕不重的裹著雲月的手搓了搓,暖流不經意的滲入雲月體內,她一抬頭,感覺神清氣爽。


    “我知道了。”雲月笑意溫婉的撫摸閻司的側鬢,款款深情,溢於言表。


    閻司叫來清風撤走汀花淨液,心情逐漸轉好,他一起身,雲月已經被他打橫抱起,輕聲道:“時候不早了,月兒休息吧。”


    雲月看了看外麵黃昏的景色,額角狂抽,她剛剛感動了?沒有!絕對沒有!她竟然會以為閻司別無所圖!天真!實在是太天真了!她才剛走多久?半天都不到!有這個永遠都喂不飽的夫君,她上輩子是做了什麽孽啊!


    “天都沒黑!黑了也不休息!閻司就不能想點正經的事嗎?你看看你現在變成什麽樣?成何體統!要是教壞滅羅我絕不饒你!你身為父尊要做好榜樣!”雲月想起容易有樣學樣的滅羅,生怕一不注意他就學到這些不正經的東西。


    閻司理直氣壯的反駁,“滅羅不在,這是男人自帶的本能,為夫也隻是順其自然而已。”


    “不準不準!”雲月厲聲咆哮,她又愛又恨的用額頭撞了閻司一下,負氣離開。


    雲月剛到門口,一抹銀白色身影忽然擋在她眼前。


    雲月看見異士尊主,頭疼的扶額,她相信異士尊主能拿得到小金扇,但是沒想到會如此速度。


    異士尊主將小金扇遞到雲月眼前,態度強硬的命令,“本尊已經拿到扇子,將嘟嘟交給本尊!”


    雲月不敢看向小金扇,十分為難,閻司看向雲月的眼神,除了如常的寵溺,還帶著零星半點的期待,期待聽到悅耳的爽快回答。


    “龍的王妃是不是想說嘟嘟還有其他喜歡的東西?”異士尊主語氣疏離的問道。


    雲月靈機一動,脫口而出,“是,還有極地黑雪珍珠,麻煩異士尊主再走一趟了。”


    “無需如此麻煩。”閻司突然消失,摘下寢殿簾幕上的一顆珠子回到原位,他掌心一攤,大氣的送向異士尊主,慷慨道:“無需道謝。”


    雲月額角的青筋若隱若現,顫動的拳頭有種想要揮向閻司的衝動,以前一言不合就開打,現在竟然給她來個友情贈送,存心給她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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