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笑了,你之前可是吃過驅夢散,不也照樣記得閻司,你忘記誰都不會忘記閻司,再且,這真的是凝神丸,隻凝神靜氣,能讓你靜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而已,本君要是害你忘記閻司,你覺得閻司和他們會放過本君?本君才不會做這種蠢事。”鬥篷男子再三保證,最後大掌一顫,所有珠子都蓋在雲月手裏,心平氣和的催促。


    “咕嚕——”


    雲月嗅了嗅珠子,嗅出幾種常吃的名貴藥材的香氣,最後一口咽下。


    黑曜眸子,靜如止水,她平靜的呼吸,凝神靜氣,十分安靜。


    她安靜的閉上眼睛,感覺周圍寂靜無聲,她邁著小碎步走了一會,突然腳下紮根,她開始隻想安靜,不想走動,不想聽到一絲聲音,不想說話。


    雲月靜著靜著,熱風蕭蕭的閣樓突然響起一陣輕微的均勻呼吸聲。


    鬥篷男子搖了搖瓷瓶,十分詫異,“藥效這麽猛?”


    他還以為頂多讓雲月安靜,卻不想能夠靜到睡著,他收好瓷瓶後,鬥篷一甩,悄無聲息的將雲月卷走。


    片刻之後,王侯區那邊有了異樣的動靜。


    一名醫者扶著剛剛包紮完傷口的女子走向翼後,“娘娘,這位姑娘的傷處理完了,要如何安置?”


    翼後回頭看了一眼脖子有傷的女子,詫異道:“不是早就包紮完了嗎?”


    醫者一頭霧水,戰戰兢兢的回道:“回娘娘,這位姑娘的傷勢較重,需要小心處理,所以用了比較長的時間,小的不是故意怠慢。”


    “本宮不是這個意思,本宮剛剛有見到這位姑娘包紮完,月雲又說要去照看這位姑娘,沒事,可能是本宮看錯了。”翼後也理不清頭緒,她見女子有些痛苦的看著她,也不再多說。


    “遊戲終於結束了,累死本主了。”域主從高台下來,誇張的伸著懶腰,女子聽到渾厚低啞的聲音,怯怯的低頭。


    “夙影你——”域主剛想和翼後說什麽,視線掃動間不小心掃到一張秀麗的容顏,突然音量提高的叫道:“千樂!你怎麽在這裏。”


    千樂畏畏縮縮的躲在翼後身後,不敢出聲,域主見到她身上的繃帶,眉頭皺起,“本主都警告你多少次不許出宮,怎麽就是不聽!你看你傷的。”


    域主閃到千樂身後,快速檢查她的傷勢,見沒有大礙才鬆了一口氣,千樂繞到翼後身前,一直低頭沒有回應。


    “好孩子,別怕。”翼後見千樂嚇的不輕,隨手將千樂抱在懷裏,溫柔的拍撫,回頭狠斥域主,“那麽大聲做什麽!”


    域主呼吸一重,很快緩了聲音,好聲好氣的說話,千樂躲在翼後懷裏瑟瑟發抖,麵上的驚嚇不知是在內室造成,還是域主那句嗬斥造成。


    翼後見千樂抖的越來越厲害,狠狠訓斥域主一頓。


    域主舉雙手投降,默默退後,翼後安撫好一陣子千樂才停止抽泣,她情緒穩定後,翼後才好聲好氣的說話。


    “你的女兒都那麽大了,還好意思說孤身一人?”翼後惱火的瞪著域主,剛剛積累的愧疚感瞬間煙消雲散。


    域主聳聳肩,撇嘴反問,“本主是孤身,千樂也是本主的公主,不可以?”


    翼後愣了一會,很快會意,她將千樂送前,千樂卻一直躲在她的身後,怎麽勸都不肯回宮。


    “沒事,你父王不會說你,你回去好好休養,不要出來知道嗎?外麵很危險。”翼後輕拍千樂的頭頂,溫柔的勸道,千樂抽噎幾下,頭低的更低,她站在翼後身後,一直不說話。


    “算了,千樂在裏麵也呆了太久,是時候出去走走了。”域主頭疼的揮手,無奈的囑咐翼後,“夙影,你把千樂帶出去轉轉,東鼎還要好一陣子才能恢複正常,這丫頭可能是看見這些難看的事情最近心情很不好,你多費點心吧。”


    翼後見千樂鬱鬱寡歡,想著是血洗的事情所影響,她也擔心千樂的心裏狀況,於是毫不猶豫的應下,“本宮知道該怎麽做。”


    千樂沒有拒絕,翼後讓她跟著羌形走,她就默默的跟去,她一直低頭,眼睛時不時的閉上似是在避開地上的屍首,她一直魂不守舍,經常跟丟羌形,羌形廢了好大的力才將她的注意力喊回一些。


    域主和翼後交代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後,吩咐一些暗夜軍送她們離開,半夜三更時,東鼎已經清理完一半,宮門前那片位置,恢複以往的纖塵不染。


    黎明之際,翼後一行人回到南翼皇宮,宮裏的人提前收到訊號,一大清早就在皇宮門口等候,幾名衣著華貴的男女,一臉焦急,坐立不安,最中間的是一名身穿黃袍的男子。


    翼蘅引突然耳朵顫動,他率先走出宮門,掃視一周後,歡叫道:“母後回來了!”


    翼帝喜上眉梢,大步衝到外麵,和翼蘅引一同跑向左前方,翼帝老遠就看見高挑的黑影,他鉚足幹勁趕超元氣武者的翼蘅引,先行一步抱住翼後,“影影!”


    再去那個滿腹心酸的地方,他一萬個不同意,隻是她執意要做個了斷,他隻能忍痛放手,隻能提心吊膽的等她回來,短短的一日一夜,他卻過得十幾年那麽漫長,他一向不善於表達,但他的擔心和掛念她全數接收。


    “翼,我沒事。”翼後輕拍翼帝的肩膀,眉目含笑安慰。


    “母後!你可算回來了。”翼蘅引緊接而至,他一站穩,寬厚的肩膀不經意的擦過翼帝的手臂,下一秒,身為常人的翼帝,被撞飛千米之外。


    “陛下!”羌形心生一窒,飛身撲上,穩穩接住,三公主上前就是幾個拳頭,厲聲斥責,“二皇兄,不要仗著元氣就欺負我們,連父皇都敢欺負,膽子肥了是不是?”


    翼蘅引聽到嗬斥才發現遠處暈頭轉向的翼帝,他扯起尷尬的笑意,連連道歉,“不好意思,最近去龍浩去多了,忘了控製。”


    三公主狐疑的盯著翼蘅引,嚴肅的問道:“二皇兄為何老往龍浩跑,是不是瞞著我們做見不得人的事?說!我老感覺二皇兄不太對勁,你的侍衛也神神秘秘,絕對有隱瞞,趁父皇母後都在這,你最好把話說清楚,不然等我們查清楚,可要大刑伺候的啊!”


    翼後被這個話題帶跑,很快忘記遠處東倒西歪走來的翼帝,她尋思一會,也有些好奇,“本宮也覺得蘅引有事瞞著本宮,蘅引以前說去龍浩是找武者切磋,但蘅引已經突破元氣境界,何須切磋?”


    三公主見翼後幫腔,底氣充足,沒好氣的追究,“二皇兄,連母後都這麽說了,你還想狡辯,說!你到底去龍浩做什麽?你不說我也猜到一些,二皇兄這次回來帶了一些女子用的東西,肯定是去龍浩勾搭女人,說!你勾搭了哪位公主?”


    翼蘅引被問的臉泛紅暈,再三狡辯,孿生侍衛幫忙說話,所有人都還是不信,他被問的無所適從,剛想拔腿開溜,卻被翼後攔住,“蘅引,好好交代。”


    翼蘅引回頭看見還暈乎乎的翼帝,急忙扯開話題,“母後!糟糕,父皇快不行了。”


    翼後呼吸一緊,下意識的回頭,翼蘅引和孿生侍衛對視一眼,默契的開溜,翼後幾人見翼帝的情況不太好,急忙跑過去攙扶。


    “翼,蘅引又不是第一次撞你,怎麽暈的這麽厲害?”翼後揉著翼帝的眼角,看到那恍惚的模樣,十分緊張。


    “我也不知道,可能是那小子最近功力長進了,影影,我好暈。”翼帝猛搖頭,腦海裏的暈眩有增無減,暈字落下,他眼前一黑,直接倒在翼後肩上。


    “父皇!”


    “陛下!”


    三公主幾人同時心被提起,誠惶誠恐的上前攙扶,翼後揚了揚手,“姮燕別擔心,你父皇沒事。”


    三公主執起翼帝的手,在手腕處按了按,麵上的擔憂之色漸漸淡化一些。


    “二皇兄也真是的,元氣境界了不起啊,老是仗著元氣欺負人,母後,等二皇兄回來,你可要好好收拾他。”三公主手舞足蹈的比劃重傷級別的手勢動作,一抬手就呼向默默靠近的羌形。


    “唔嗯——”羌形悶哼一聲,捂著口鼻默默走開,一直安靜的大皇子看了低頭看地的千樂好長時間,等幾人鬧完後才出聲,“母後,那位姑娘是誰?”


    翼後被提醒後才意識到千樂被她一時忽略,她笑意溫婉的將千樂牽到身邊,隆重介紹,“這是你隼影叔叔的……。”


    “唰——”隼影二字剛出,昏睡中的翼帝突然睜開眼睛,那精神飽滿的麵容尋不到一絲暈沉,鋒銳的視線左右橫掃,掃到陌生的女子時,沉重的眼皮再次合上,翼後被突然襲來的煞氣給震到,她頓了一會,麵不改色的補充,“寶貝公主,叫千樂。”


    千樂聽到公主,黯然神傷的別開視線,不跟三公主和大皇子對視。


    “姮燕,千樂受傷了,身隻還很虛弱,你好好照顧,本宮安置好你父皇,很快就來。”翼後將千樂牽給三公主,鄭重叮囑她細心照顧。


    翼後和翼蘅夜扶著翼帝回去,三公主帶千樂去她寢殿,無微不至的照顧,羌形一路緊跟,美其名曰他可以幫忙叫醫者來換藥,三公主手忙腳亂的整理衣物,無暇顧及其他,對於羌形的殷勤,她也隻能默許。


    三公主為了不負翼後的托付,鉚足幹勁找話說,熱情的服務,隻是千樂一直都不說話,最後忍無可無,自討沒趣的走開,翼後剛安置好翼帝,準備去三公主寢殿看看情況,她能起身,卻走不出一米的距離,她的手被牢牢固定在床邊,無法再多走幾步。


    “翼,你暈的話就好好休息。”翼後輕拍翼帝的手背,平靜的關心,翼帝呼吸均勻,乍看之下睡的很沉,隻是那隻手怎樣都鬆不開,翼後安靜的坐回床邊,繼續照顧。


    南翼皇宮一片祥和,各處寢殿,溫馨安謐。


    辰時,一道黑色殘影劃過龍浩國丞相府上空,鬥篷男子將雲月安置在雲月閣後憑空消失。


    雲月醒來後已經午時,她拿了一些東西後暈暈沉沉的離開房間。


    不一會,儻叔叔的院子裏傳來吵雜的聲音,儻叔叔翻箱倒櫃的找東西,眾人見儻叔叔如此心急全都幫忙找。


    “小儻你這樣找也不是啊,你告訴我們你在找什麽,我們才好幫你找。”


    “哎呀……這不好說,反正是綠色瓶子裝著的就是了。”


    “綠色瓶子?是凝神丸嗎?”


    “不是,不是凝神丸,那是要給小祁的。”儻叔叔一時口快把一個隱瞞多時的小秘密說出來,公冶叔叔聽到跟自家夫人有關,眸光驟變狠毒。


    “你竟然敢拿小祁試藥,你不要命了啊?”隕叔叔猛戳儻叔叔,讓他趕緊賠不是,儻叔叔被公冶叔叔的毒辣眼神弄得非常不舒服,他咬咬牙,說了實話。


    “公冶你別這樣看我,我不是拿小祁試藥,這藥是你女兒拜托我做的。”


    “胡說!連雀才不會讓你製藥!”


    “這是真的,這事說來話長,你女兒不知道怎麽知道我的身份所以就拜托我製一種藥,她覺得小祁太風流,要改改她的性子,所以就給了我一百億,讓我製作根治風流性子的藥,你女兒是為你著想,也是用心良苦,我好不容易把藥做好,不知道被拿個天殺的偷走了,你們快幫我找找。”


    儻叔叔說出真相後立即搬床挪移,各個角落都摸遍,朱雀答應儻叔叔事成之後會給他提供上萬種珍貴藥材,這個條件讓他非常心動,他就等祁嬸嬸把拿藥吃下坐收藥材,可是偏偏在這節骨眼上不見,實在急死人。


    眾人聽完全都為公冶叔叔有這麽貼心的女兒而感到自豪,他們就隻會說落祁嬸嬸不應該怎樣怎樣,但是全都沒有辦法改她的性子,隻有朱雀想方設法的想著如何改變,雖然儻叔叔發明的藥十之八九都奇奇怪怪,但治風流性子這種要他們所有人都舉雙手讚成,某個到現在還到處風流的女子的確該治一治!


    眾人齊心協力幫儻叔叔把房間翻個了遍,最後還是沒有找到,隕叔叔擔心有人誤拿,突然問起藥效,“小儻,你說這藥是治小祁的,那要是別人誤吃了會怎麽樣?不會死人吧?”


    “死人絕對不會,那藥是為小祁做的,用的是她的血,那藥隻對她有效,別人吃了應該也沒什麽事。”儻叔叔心不在焉的解釋,他一心想找瓷瓶,無法分心想其他,眾叔聽到沒什麽事也鬆了一口氣。


    正當眾人再次擼起袖子幫忙找時,門外響起了幾陣曖昧的話以及幾道花癡般的叫聲。


    “啊……美麗的策依姑娘,你的美貌令我魂牽夢繞,美人淚也因你而閃閃發亮……。”一名白袍男子優雅的牽起策依嬸嬸的手,正正經經的輕吻一口她的掌背,男子拿著一個裝著美人淚的盒子,女子被男子的動作和“花言巧語”弄得心發癢,她看見美人淚的那一刻,兩眼冒起愛心般的精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女子迷住了。


    眾人聽到耳熟的話全都精神振奮,公冶叔叔第一個衝出門嗬斥,“小祁,你別鬧了……。”


    眾人站穩腳跟看清楚男子的那一刹那,全都傻眼咂舌,顫聲驚呼,“小小……小姐?”


    “天啊!還真是小姐,我還以為是小祁呢,這是怎麽回事?小姐怎麽會變成小祁那副風流模樣。”


    “啊!我知道了,一定是小姐誤食了小儻的那瓶藥,那藥可是治小祁的啊,小姐吃了肯定會受影響。”


    “哎呦喂……小姐怎麽會弄成這樣,那模樣,比小祁還更風流一籌啊,你看看那動作,你聽聽那些花言巧語,這簡直……。”


    眾人急的團團轉,赫連父子要是回來,他們都不知道該怎麽解釋,而眾嬸嬸全程沒有說話,她們直勾勾的盯著雲月手中的東西,一臉的想要。


    “哎呀,小姐不要再說了啦,我哪有這麽好,羞死了……真討厭……。”一向蠻橫霸道的策依嬸嬸被那誇上天的話誇得芳心亂撞,奇跡的嬌羞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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