翼後別開視線,麵無表情的回道:“本宮沒說過永遠。”


    “哈哈哈哈——”域主開懷大笑,眼底的苦澀漸漸泛起,“是,夙影沒有說過永遠,是本主沒想周到,不算騙,不算騙!”


    “本來就不算!”


    “嗬嗬——是不算。”域主握住翼後的手,持著匕首抵在心口,黯然傷神的問道:“以前的人是幫我你殺的,你未婚夫那些人也是我殺的,解藥也是我拿的,你在這裏犯罪被處死,也是我救的,既然夙影有可能動情,為何不能我先?”


    “以前知道自己會死,不敢對其他事情抱任何幻想,動情也隻是負累。”翼後握緊匕首,警惕的看著域主的另一隻手,堤防有突然動作,羌形一直小心翼翼的守在一邊,其他人全都等待領命。


    “因為博士給你注射病毒,所以不敢動情?這很合情合理。”域主用力握緊刀刃,笑的越來越輕,“你在這裏重生,不會死,所以就對夜粼翼動情了?”


    翼後默不作聲的對視,沒承認也不否認。


    “你又騙本主。”域主滑了滑匕首,淋淋鮮血滲入心口。


    “本主也在,怎麽不見夙影對本主動情?夜粼翼到底哪裏好,夙影你說說,本主一直很好奇,很想知道。”


    “不知道,本宮也不知道。”


    “不知道,隻知道他比本主好是嗎?是因為他在戰場上救了你,所以你感激?還是因為他的什麽?”


    “應該是感激。”


    “嗬嗬,夙影從來就不懂得感激,別說的你嫁給夜粼翼是回報救命之恩一樣,夙影要是懂感激,不是最應該感謝本主嗎?本主不幫你,你也殺不了那個毒梟,也拿不到解藥,更加無法完成你的願望,在這裏,本主救過你多次,本主怎麽不曾聽你說過感激,即使是因為感激本主而嫁給本主也好,為什麽就嫁給夜粼翼?”域主緊追不舍的問道,這個問題他想問很多年,他一直都想不明白他哪裏輸給夜粼翼。


    翼後被問的無所適從,這個問題她不擅長回答,她的世界原本就不存在什麽感情,可能真是戰場上伸來的那隻援手,讓她看到了除了殺和任務以外的東西。


    她至今都不懂什麽感情,在這個男人可以三妻四妾,帝君妃嬪無數的世界,夜粼翼的後宮卻隻有她一人。


    她大概是動情前就提前知道夜粼翼的大創舉,所以才嫁給她。


    事實如何連她自己都說不清,她至今都不知自己是不是喜歡夜粼翼,他也曾問過她,嫁他是因為情,還是因為恩情。


    她至今都沒回答過這個問題。


    域主看見那迷茫的神情,開懷道:“夙影這個表情就是不知道了,既然你是因為感激才嫁給夜粼翼,那本主大方的給夙影一次機會,你可以再選擇一次。”


    “隼影,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你把東鼎弄得烏煙瘴氣,弄得多少人顛沛流離?”翼後沒有順著越扯越偏的話題往下走,她放棄被抽走的匕首,從背後抽出新的一把。


    “這能怪本主?東鼎本來就這樣,是夙影你自己以為東鼎是個好地方,這些人各個都令本主厭惡,那些王侯更是惡心的不行,所以本主上次才傷了你讓你回南翼。”


    “這不是理由。”


    “這怎麽不是理由?不然夙影以為本主很喜歡留在這裏?”


    “你縱容那些王侯為非作歹,還將窮的城民趕出東鼎,還設了搶奪的遊戲,這些事情全都是你弄出來的,你還想狡辯?”


    “是本主弄出來的沒錯,本主不狡辯,但這樣不好嗎?這是東鼎的生存規則,哦對了,規則,夙影最喜歡講規則,應該能理解本主說的意思吧?王侯也是要處罰的,是那些蠢貨自己以為不用而已,夙影不在,本主連遊戲都不能玩嗎?那本主豈不是要在東鼎無聊死?這樣對本主可不公平。”


    “你從來就沒有處罰過王侯!受傷的都是些無辜的人。”翼後匕首一橫,轉眼又抵在域主脖子上。


    域主自覺的獻出脖子,長袖高高拂去,爽聲道:“不是不處罰,是還不到時候。”


    “轟隆——”


    域主話落一會,四周響起刺耳的嗡鳴和震動聲,數以萬計的黑影,鋪天蓋地的襲來,雲月回到高塔,剛到頂端就看見暗中竄出的黑影,她急忙放下女子,觀察戰況。


    “那些什麽東西,你們可曾見過?”雲月叫來幾人,問起在普通區流竄的黑影,幾人用盡全力瞄都沒有瞄到所謂的黑影,雲月所指的地方少說也有上千米,這麽遠的距離加上大晚上,什麽都看不清。


    女子靜悄悄的走到雲月身邊,小聲道:“那是域主的暗夜軍。”


    “你看得到那邊?”雲月聽幾人說看不到那麽遠,女子這麽一說反而讓雲她有些不解,女子柔柔諾諾的搖頭,“看不到,不過我聽到聲音了,那些是暗夜軍。”


    “你們域主在王侯區,那些暗夜軍怎麽不去保護域主,來普通區做什麽?”


    “暗夜軍主要是晚上出動的,他們混在人群裏監視掠奪情況。”


    “這麽多人?專門監視掠奪情況?看誰搶的多?然後嘉獎?”雲月看到那群烏央烏央的暗夜軍,有種十分不好的預感,她剛剛也走過普通區,沒有看到這些黑影,上萬黑影突然冒出來,怎麽都覺得蹊蹺。


    “是的,看誰搶的多,不過不是嘉獎。”女子攏了攏衣服,情緒漸漸平靜,挪步俯身,盡顯優雅。


    “那是何目的?姑娘要是知道可否告知?”雲月虛心的請教。


    “是要這樣。”女子將手指橫放脖子,輕輕滑過。


    “殺了?”雲月回頭看向普通區,沒有看見有誰倒地,這種答案難以理解,“他們好像沒什麽事。”


    “暗夜軍殺了搶奪情節比較嚴重的人然後再替換成他們,所以看起來人好像沒少。”


    “這又是什麽遊戲規則,你們域主設下的遊戲讓人搶奪,現在他們搶奪又要被殺,你們域主究竟想做什麽?”


    “域主想做什麽我還不知道,不過那些暗夜軍就是負責處理搶奪的人。”


    “又要人搶,搶了又要被殺,你們域主究竟是想做什麽?”雲月回頭問瘦弱男子,一臉無奈。


    “不搶就沒事。”女子搶先回答。


    “不搶的話不就會像他們一樣被趕出東鼎?怎麽叫沒事?你看他們一個個過的多辛苦,是你們域主將沒錢的人趕出東鼎的不是嗎?”


    “但是他們不會死,那些搶了別人東西的平民和王侯都會死,暗夜軍每天晚上都出來處理一些王侯和平民,那些沒搶的隻是趕出東鼎。”女子指著不知何時被封鎖的城門,安靜的回道。


    雲月仔細琢磨一會,漸漸有了眉目,域主的目的也有了大概的清楚,雲月一回神,怔愣了片刻,她盯著眼前柔弱的女子好一會,詫異的問道:“你怎麽知道這些事?他們都不知道。”


    魁梧男子扯了扯身上的衣服,難為情道:“公子,我們都離開好幾年了,不清楚這裏的規矩也正常,我覺得姑娘說的是真的,我今日回來時看到的那些王侯很多都跟以前不一樣,可能真是被處理了。”


    雲月麵沉聲穩的強調,“我不是問對錯,我是問怎麽知道的?暗夜軍的存在應該會隱秘才對,你怎麽會知道他們做些?”


    女子指了指自己的耳朵,從容不迫道:“我聽到的。”


    雲月迅速警惕,下意識的按住女子的手腕,“你柔柔弱弱又沒有其他功力,怎麽可能接近的了暗夜軍,還偷聽他們講話?”


    女子指了指腳下,“我不是偷聽,我是在這裏聽到的。”


    “這麽遠你都能聽的到?”


    “是的,可以,他們說王侯區那邊域主自己會應付,不用他們過去,但,還是有人過去了。”


    “那你聽不聽的到那邊在說什麽,有沒有聽到女子說話?”


    “有,她說,羌形,不要理會那些王侯,派些人去守住王侯區邊界,有人過來了。”女子仔細聆聽,一字不落的重複翼後的話。


    “你們都待在這裏別動。”雲月心生一緊,讓瘦弱男子幾人照顧女子後匆忙離開。


    普通區的暗夜軍越來越少,很快就消失一半左右,雲月趕去普通區暗中查看情況,粗略估計消失的人數後趕去王侯區。


    羌形領著一隊人馬在兩區交界處廝殺,宮殿附近的王侯時不時的倒下幾個,一轉眼,那個位置就隻剩下翼後和域主兩人。


    域主依舊追著費解的問題不放,翼後數次攻擊都被一一躲過,這些年她都沒有怠慢鍛煉,但是兩人一交手,她明顯處於弱勢,很顯然,域主在這些年裏也沒少鍛煉。


    “夙影好像沒什麽進步,看來嫁給夜粼翼後過的很好,好到連鍛煉都怠慢了。”


    “沒有怠慢。”


    “沒有?那就是本主鍛煉過度了,不過這樣也好,要是輸給夙影,本主的顏麵還真不知道往哪擱。”


    “你說夠了沒有?”


    “沒有,本主還有好多話要說。”


    “你知道我今天是為什麽而來,本宮沒時間和你廢話!”翼後身手敏捷的躲過不輕不重的攻擊,身子一側,木器已經瞄準域主。


    域主兩手舉起,丟掉匕首,和顏悅色講和,“夙影不用如此大動幹戈,有話好好說,本主會聽。”


    “改掉你那亂七八糟的規則,將東鼎恢複原狀,否則,本宮不會手下留情。”翼後抽了一下木器,冷若冰霜的命令。


    “恢複原狀?恢複烏煙瘴氣的原狀?夙影真的覺得那樣很好?”


    “少廢話,你再這樣昏庸下去,東鼎遲早毀在你手裏。”


    “昏庸?”域主斷斷續續的冷笑,頻頻點頭,“對,沒錯,本主昏庸,就你的夜粼翼英明。”


    “本宮也有錯。”翼後避開你刺眼的笑意,平靜的眸子,漣漪輕泛。


    “不不不,夙影怎麽會有錯?沒錯,你沒錯,錯就錯在本主當時不該多管閑事。”域主悠哉悠哉的轉身,送出決絕的背影。


    “隼影,更改規則,不要一錯再錯。”翼後好言相勸,木器對準域主左肩,手指卻僵硬住。


    “錯?本主錯了?不,本主沒錯。”域主轉身離開,輕而易舉的避開翼後的射擊。


    翼後追到最中心宮殿處的高台,高台上,域主站在欄杆前,眺望整個東鼎的入夜盛況,普通區的平民們知道王侯回去後都出了城門,不久前卻被暗夜軍趕了回來,掠奪還在繼續,隻是沒有過於激烈,那些王侯被暗夜軍帶回王侯區,真正的遊戲現在才算開始。


    “東鼎的子民們——”一道渾厚的呼喚聲透過欄杆上的石子,響徹整個東鼎。


    王侯聽到域主的聲音,氣勢高漲,齊齊呐喊。


    平民聽到域主的聲音,全都跑回房子,瑟瑟發抖。


    “今夜的搶奪盛宴弄的更加好看些吧,平民,王侯,可以互相搶奪,誰搶的最多,本主拱手讓域主之位,盡情的搶吧!”


    域主高聲喊出最誘人的獎品,一瞬間,整個東鼎人聲鼎沸。


    所有平民齊齊抄家夥衝出屋子,怒火騰騰的看向王侯區,多年來的屈辱打壓找到機會釋放,誰都不願意錯過報仇的機會,那些王侯沒有在意前麵的互相搶奪,那些平民他們絲毫沒有放在眼裏,拱手讓位四個字迷亂了他們的意識,他們早就無法思考其他。


    “域主英明——域主英明——”眾王侯高聲呐喊,萬千隨從跪地謝禮。


    “哈哈哈哈——”域主捏著攔著,笑的極度放肆,笑過之後,他低頭看台下的翼後,神色輕鬆道:“夙影你看,本主不也英明?”


    “隼影,你這是在逼本宮!”翼後神情一愣,背後兩把長木器交叉在前,毫不留情的朝高台掃射,域主輕而易舉的避開,麵不改色的坐在掃射死角,時不時的補充幾句。


    “本主的子民們,這是你們唯一翻身的機會,你們也可以盡情的搶奪,自己人的,其他人的,以及王侯的。”


    “搶你們的人你們都有權殺掉!”


    “來吧!子民們!去搶回屬於你們的一切。”


    “……”


    浩蕩的慫恿聲,點燃了平民們的熱血。


    原本想找王侯複仇的人,毫不留情的引誘王侯動手,再將其反殺,他們開始在王侯區掠奪,突如其來的勝利激起了他們的貪念,複仇後還不滿足,他們搶回自己被搶走的東西還不滿足,他們還想要更多,想要王侯的東西,王侯的隨從,以及王侯的府邸,也想要域主之位。


    翼後衝上高台,與域主再次開打,台下,燈火通明,一群急不可耐的王侯率領一群訓練有素的隨從衝到宮殿前,準備大舉入侵,域主按住翼後的手臂,輕而易舉的鎖住,托著她的下巴往下看。


    “夙影你看,那些可都是本主剛剛救過的王侯,他們眼裏可有感激?他們平日裏全都對本主唯命是從,可是又有多少個是忠心的?你看看那些平民,隻要改了規矩,他們也會盡情的搶奪,


    你以為平民就一定無辜嗎?這裏的人心機深到連夙影都無法看清,他們的貪念遠比夙影想象中的要厲害,那些窮的平民被搶又不去搶別人才會窮到無法生存的地步,留在這裏隻會被那些王侯抓去當玩物,本主將他們趕去迷霧森林,起碼他們各個都能有尊嚴的活著,遊戲結束後,東鼎會清洗幹淨,他們全都能回來,這樣東鼎不就不烏煙瘴氣了?夙影,本主錯了嗎?真做錯了嗎?”


    域主托起翼後,逼近暗淡的眸子,平靜的說起他真正的遊戲規則,平靜的問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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