樰執事頭一偏,好奇問道:“公子,又是老相識?”


    雲月一愣一愣的搖頭點頭,樰執事和木碧琊都沒看出是什麽意思,木碧琊仔細琢磨,突然詫異的看著走來的女子,疑惑的自言自語,“水家的人?怎麽沒有水川素!”


    雲月拉著木碧琊後退,雖然眼前這個隻是幻象不是真人,但憑她剛剛連殺三名女子的舉動也能看出她的大概本性。


    “公子~過來呀~”女子坐在通道中間,側身斜躺,眉目含媚的朝雲月搔首弄姿,雲月莫名的毛骨悚然,回頭見瀾洵隱已經撐到極限,急忙先將他救起。


    “公子這樣對小女子~小女子好難過哦~”女子撥撩著秀發,滿目失望。


    雲月感覺到更加濃厚的煙霧襲來,拉著瀾洵隱幾人後退,嚴厲的提醒,“不要有雜念,快點靜心,絕對不要有一絲雜念。”


    雲月話音剛落,女子眸光閃過毒光,她輕舔食指,紅舌掃朱唇,似笑非笑的喚道:“盛幻美人陣!”


    “磅——”


    一股濃煙迅速蔓延,幾人吸入嗆鼻的煙霧,都倒地咳嗆,身前的女子們映入四人眼簾時,風姿皆不同。


    瀾洵隱眼前的女子,眉心泛紅芒,背後振著一對火紅色羽翼。


    樰執事眼前的女子,端莊溫雅,周身縈繞彩色蝴蝶。


    木碧琊眼前的女子,一襲白衣,一雙血眸,軟萌清甜。


    “嗬嗬——這都些什麽東西。”女子透過三人的眼睛看見他們所看的到人影,聲音尖細的嗤笑。


    “是你人類不能染指的神!”一道冰冷刺骨的低啞聲音破開濃煙,震徹通道。


    “叮鈴——”動聽悅耳的鈴聲緊接著響起,一名身穿銀墨色鬥篷的男子突然站在女子身後,女子剛想出聲,身上壓下一陣泰山壓頂般的勢壓,轉眼灰色碎屑飄入煙霧,快速退出通道。


    煙霧一散,樰執事等人迅速恢複如常,瀾洵隱看見鬥篷男子,迅速戒備,拉著怔愣中的雲月推到一邊,鬥篷男子搖著鈴鐺,聲音低沉的訓斥,“適可而止,到這裏就夠了,不能再走下去,那不是你該去的地方!”


    雲月漸漸恢複如常,她冷靜的看著眼前的三人和已經暢通無阻的通道,半晌後緩緩開口,冷斷決然的拒絕,“不要,我要去千奇境。”


    “頑固任性!這次由不得你!”鬥篷男子從黑紗中探出削長大掌,在雲月肩上落下不輕不重的力道。


    瀾洵隱幾人雖不清楚情況,但都知道鬥篷男子對雲月沒有惡意隻是不想她繼續往下走,他們本來就是有求於雲月,雲月被熟人帶走他們也不敢強留。


    雲月呼吸一緊,情急之下,突然喊出一句,“終極美人陣!”


    “磅磅——”


    無數股濃煙突然彌漫整個通道,雲月在聲落之際卷走瀾洵隱三人,險險的轉入下一個通道。


    “呼啊——”


    前一個通道裏突然響起聲勢如鴻的飛踹聲,毆打聲,狂揍聲,拳擊聲,滾落聲,透過濃煙,隱約看見鬥篷男子被個外表軟萌的小女孩踩在腳下。


    “哦謔謔謔謔——臣服吧!本尊勉為其難收你做小徒弟,哦謔謔謔謔——”小女孩仰頭發出女王式的笑聲,時不時的賞鬥篷男子幾拳頭。


    “休想!”鬥篷男子亮黑的指甲深入地麵,劃出“屈辱”的痕。


    “不服呦?”小女孩轉著拳頭,眨著清澈見底的眸子,一腳將鬥篷男子踹到高空。


    “呼咻——”小女孩一拳頂天,靜等男子砸下,鬥篷男子被連串飛踢勾拳打得傷痕累累,小女孩在男子背上提著裙擺踢踏,十分猖狂,“臣服吧,小下君,哦謔謔謔謔——”


    鬥篷男子咬牙切齒的糾正,“是上君!”


    “叮——磅——咚——”


    毆打聲起伏不斷,無法無天的笑聲經久不息,雲月幾人轉入下一個通道時鬥篷男子已經被揍昏過去。


    瀾洵隱將喉間的煙霧全咳出後,好奇的問雲月,“月雲,剛剛那個男的是何人?”


    雲月摸著石門,一臉認真的回道:“不知道,應該是以前的仇家吧。”


    “仇家?我還以為是公子認識的人呢。”樰執事聽到仇家倍感意外,那種說話方式一點都不像仇家。


    “我也不知道,認識應該是認識,不過他每次出現我準沒好事,估計是仇家。”雲月看著黃色石門,一本正經的回道。


    “那公子可要小心,那名男子不好對付。”樰執事見雲月說的這麽認真,勉強將鬥篷男子看成是敵人。


    “夫君這次是要選黃色的石門嗎?”木碧琊見雲月一直摸著中間的石門,以為雲月要更換選擇,熱情的推薦雲月選紅色,“夫君還是選紅色的吧,紅色的幸運。”


    雲月還沒回應,瀾洵隱窩火的否決隻幸運一人的提議,“不準!要是像剛剛那樣隻幸運月雲一人,我們都陷入困境,這樣的幸運寧願不選。”


    瀾洵隱話落,抓著雲月的肩膀,目光灼灼的逼視,“月雲,你可得要小心的選,有福你享,有難我們當可不行!”


    “我沒想選紅色。”雲月貼著黃色的石門,瞳仁凝縮,回得過於悠閑,顯得敷衍。


    瀾洵隱狐疑的盯著雲月,生怕她一起身就去推紅色石門。


    “嘶——嗬——”幾人緊張等待選擇時,通道另一頭頻頻傳來很有節奏的吸氣聲,沒一會,一個滿身裹著冰霜的人,龜速挪步,慢慢進入眾人的眼簾。


    幾人尋聲望去,隻見一個冰人一卡一卡的挪動,雲月美眸半合,很快透過冰霜看出冰人的輪廓,尋得幾絲傲氣不羈的冷酷,雲月猛地愣住。


    “怎麽是你,你進來做什麽?”雲月急匆匆的上前,二話不說先拍碎翼蘅引身上的冰霜,翼蘅引哆嗦著潔白的牙關,半天都哆不出一個字,樰執事大開畫傘撐在翼蘅引頭上慢速轉了轉。


    翼蘅引身上的冰霜加速掉落,片刻之後,冰霜全都消融,他快速調動內息,很快恢複血色。


    “本皇子看見有其他人進來,特意來監督。”翼蘅引順了順有些淩亂的頭發,高態逼人的回道。


    “這麽巧。”瀾洵隱似笑非笑的自言自語,話落一會,語氣突然沉了幾分,“二皇子該不會是想監督我們吧?”


    翼蘅引有理有據的回道:“按照規則,本皇子有義務監督你們。”


    雲月指著前一條通道,態度極好的恭請,“你要監督的人在那裏,你可以往那邊請。”


    翼蘅引揮揮衣袖,大步走開,不過他沒有去前一條通道,而是走到三色石門前,傲氣凜凜的指點。


    “月雲,隻要你求本皇子,本皇子就慷慨大方的告訴你正確通道。”翼蘅引突然轉身,好聲好氣的拋出條件,眾人有氣無力的掃去幾縷白眼,說什麽監督,明顯就是來指路的。


    雲月看著黃色石門,笑而不語,翼蘅引見雲月沒有反應,大方的退了一步,好聲好氣的商量,“要不月雲給本皇子寫個大寫的服字,本皇子可以勉為其難的考慮。”


    雲月還是回應,她走到黃色石門前,從容的回望翼蘅引,翼蘅引愣了幾秒,視線從三色門上離開,瀾洵隱見翼蘅引眸光飄忽的看著綠色石門,不由分說的將雲月和樰執事以及木碧琊往綠色石門推去,他自己也快步跟上。


    “蠢貨!”翼蘅引心生一緊,下意識的出手抓瀾洵隱,卻完美的錯過,幾人一進去瞬間沒影,翼蘅引咬咬牙還是跟著進去,通道裏麵,黑漆漆一片,時而刮起幾陣陰涼的風。


    雲月心平氣和的誇讚,“謝謝洵隱,又是一條好路。”


    瀾洵隱一看眼前情況不妙,窩火憋氣的回頭怒瞪翼蘅引,沒事就別亂看!害他會錯意!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瀾洵隱那狠厲的眸光卻容易捕捉。


    “嗚——嗚——”通道裏突然響起尖細刺耳的嗚鳴,翼蘅引幾人聽得頭皮發麻。


    “滋——滋——”利爪刮地的聲音頻頻響起,那極細的抓地聲刺痛眾人神經,令人十分不適。


    木碧琊捂住耳朵,情不自禁的磨著牙,痛苦的謾罵,“該死,最討厭這種聲音,快停下!”


    “咻——”瀾洵隱快速抽出紅弦纏繞五指,繞出四根短弦。


    “噔噔噔——”晶瑩指甲拂過紅弦,拂出響亮又動聽的旋律,悅耳弦音,很快蓋住令人不適的抓地聲。


    雲月驚訝的看著那瀟灑恣意的動作,連連驚歎,“還能這樣用啊?受教受教了。”


    樰執事勾起神秘的笑,意味深長的回道:“公子不也會。”


    “我也會?我沒碰過樂器,不懂這些。”雲月驚愕一會,仔細回想,回得很有自知之明。


    “公子這麽聰明,想學也是能學會的。”樰執事收回畫傘,笑著鼓勵。


    雲月感覺樰執事話中有話,不過卻沒聽出太深層的意思,隻是似懂非懂的點頭,抓地聲消失後,瀾洵隱也跟著收手,不過所有人都沒急著往前走。


    “樰,前麵還有沒有什麽東西?”瀾洵隱提高警惕,五指依舊打落在琴弦上。


    “還有,別急。”雲月搶先開口,眸光冰銳的凝視彼端晃蕩的短影。


    “夫君,我好怕。”木碧琊麵無懼色的往雲月懷裏鑽了鑽,指尖時不時縈繞細微的冰風,翼蘅引呼吸一重,隔著黑夜也能看出他一臉不甘,像是又輸了一場大戰那般。


    “羨慕?”雲月突然出聲,平直無波的語氣,仔細一聽還是能聽出淡淡的挑釁和得意。


    “哼!本皇子會羨慕你?”翼蘅引猛地甩袖,昂首挺胸自豪道:“本皇子可是專情的人,有扉扉就夠了,不像你,三心二意,有什麽好羨慕的!”


    雲月從容不迫的回敬,“二皇子的心儀女子本公子一直很好奇,改天讓本公子見識見識?”


    “你休想!”翼蘅引甩了個臉色,擺出高態轉移話題,“才不跟你說這些。”


    雲月沒有揪著這個無聊的問題不放,她視線一正,神經開始繃緊,最不妙的處境就是眼前這種,敵人在暗他們在明,貿然前進,吃虧的肯定是他們。


    “不太妙。”樰執事悠悠的吐出掃視幾圈後的結果。


    “咚——咚——”


    通道彼端漸漸響起軟物咋地的悶響,聲音間隔均勻,很有規律。


    瀾洵隱耳朵一動,小聲提醒,“兩個。”


    木碧琊緊接著糾正,“四個。”


    翼蘅引不屑的補充,“還有四個。”


    雲月凝神靜氣,忽然耳朵一動,詫異道:“不好,兩排十六個。”


    “這麽多?”瀾洵隱幾人同時反問。


    “是這麽多。”樰執事點頭認同,末了,慢悠悠的稱讚,“主子選的路果然不錯。”


    瀾洵隱惱怒的回敬,“總比樰的好,不是果男就是媚女,我選的雖然危險,但是起碼正經。”


    雲月按住瀾洵隱,小聲警告,“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先提高警惕。”


    “公子有沒有看出是什麽東西?”樰執事眼睛有些酸澀,揉了揉眉心後,眼前越來越黑。


    “看不太清。”雲月的視線也開始模糊。


    陰風呼嘯,抓地聲時不時響起,而且越來越近。


    “咕嚕嚕——咕嚕——”


    圓物在地上滾動,低沉的咕嚕聲從地上傳來。


    眾人的視線緊鎖地麵,隻見到淡淡的殘影。


    “小心!”


    “劃滋——”


    瀾洵隱甩出紅弦,沒有纏住襲來的東西,殘影一閃而過,撕下他大半截衣擺。


    “竟然沒纏到,還是不是個東西。”瀾洵隱收回紅弦,一抬手發現弦上幹幹淨淨,開始有了非常不妙的預感。


    樰執事見地上的碎布腐蝕了一大片,急忙拿起瀾洵隱的手臂檢查,見沒有傷痕才勉強放心。


    翼蘅引鼻尖一動,好聲提醒,“會腐蝕,小心別被碰到。”


    木碧琊沒好氣的回道:“誰不知道,有時間說話還不快出去解決。”


    翼蘅引長袖一甩,悠閑自得的站在雲月身後,好聲好氣的談條件,“你們要是求我,本皇子或許能考慮考慮。”


    “不用了。”雲月神色輕鬆的謝絕。


    “別逞強,這些東西你們絕對沒辦法對付,它們的速度很快。”


    “二皇子這麽說的意思,是隻有你才有辦法是嗎?”


    “那當然,對付這種東西得要比速度。”


    “那就上呀,這麽拖拉,是想等被腐蝕後才動手嗎?”


    “你們都還沒求本皇子。”翼蘅引盯著閃動的東西,回的不緊不慢。


    “都蹲下!”雲月突然開口,按著翼蘅引的肩膀迅速蹲下。


    翼蘅引邊蹲邊埋怨,“它們都還沒過來,蹲什麽蹲!”


    “沒過來就不能出手嗎?”雲月按下反應較慢的木碧琊,稍顯悠閑的回道。


    “你要出手?”翼蘅引回頭反問,十分詫異。


    “你別亂來,這些東西你對付不來的,這樣好了,你隻要說個服字,本皇子就過去。”翼蘅引看著彼端,分外執著的堅持自己的條件。


    雲月提醒其他幾人發生任何事情不要輕舉妄動,話音剛落,一陣更冰冰涼的陰風刮進通道。


    一抹極光黑影從幾人頭上掠過。


    黑影掠到通道中間,嗚咽咕嚕聲分散數十個角落,抽噎響起。


    殘影交叉穿梭,石壁上擦出的火花隱約找出殘影的模樣。


    圓圓滾滾,牙尖嘴利,在左右兩邊的石壁上高速彈跳,行蹤難以捕捉。


    “滋滋——”


    火花滋滋作響,眾人很快看清一張驚悚鬼麵,翼蘅引汗毛豎起,一個勁的摸索手臂。


    “這又是什麽什麽東西!”翼蘅引仔細琢磨,沒有一點頭緒,這些通道裏的東西他知道個七七八八,那張鬼麵他卻完全沒有印象。


    一個恍然,他又覺得鬼麵邊角處的符紋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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