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泯庭見朱雀如此反應,緊咬的牙關已經開始摩擦,他假扮過無數人,最不願意假扮的就是這個女子,這個女子的言行舉止不單止讓別人感到不適,連他自己都覺得沒眼看,但是雲月挑三揀四,他逼不得已才用這個女子的形象。


    水泯庭見朱雀嫌棄的看著“她”,負氣往前走,他逛了幾圈後,在一家普通的店鋪裏看見一件合眼的衣服。


    朱雀見水泯庭拿著一件淺墨色的衣服,掃了幾眼白眼過去,毫不客氣的數落,“不是我說你,你的眼光也太那個了吧,你身上穿的那件是搶來的嗎?”


    “小女子喜歡,哼!”水泯庭回頭剜了朱雀幾眼,很想將她的口給封住,水泯庭帶走那件衣服直接回王府,他回去後立即回他的房間,那件衣服折疊整齊的放在一邊,沒有用來替換身上那件,顯然不是買個自己用。


    兩個時辰後,水泯庭探到波動的氣息立即帶著衣服出去,雲月剛好從書房裏出來,她剛想呼吸新鮮空氣,一道嬌柔的聲音打破了美妙的氛圍。


    “小蓮蓮——”雲月被那道嬌到令她渾身發麻的聲音驚到差點腳下一滑從台階上摔下去,好在反應及時,在後仰之際,用力蹬著台階借力彈出才得安穩落地。


    水泯庭搖著肩前那兩條小辮子,扭腰上前,柔聲嬌語的喚道:“小蓮蓮——”


    雲月突然身子板直,渾身不自在,確認四周無其他人後,僵硬的回頭過頭,難以忍受的問道:“你!正常點說話!”


    水泯庭這種掐著嗓子說話的方式,她莫名其妙的有種想要上前胖揍一頓的衝動。


    雲月擰著眉心,暗歎一句,原來朱雀真的情不自禁。


    水泯庭不但沒有停下,越叫越起勁,雲月聽的心煩意亂,趕緊遠離。


    水泯庭拿著昨夜買來的那件淺墨衣朝她走去,他說能幫雲月想起某些事情要求雲月換上這件衣服,。


    “這件衣服有那麽厲害?”雲月認真打量著怎麽看都很普通的衣服,沒覺得它會有神奇功效。


    “不是這件衣服厲害,這種顏色的衣服是你以前常穿的,多接觸以前的東西,才能對想起過去有幫助。”


    “我以前常穿這種衣服?”雲月有些詫異,不過仔細打量還真有點印象。


    雲月接下衣服,她感覺“她”以前的穿著愛好水泯庭好像很了解,越來越感覺他很可疑,。


    “還有,把頭上高高的束起來,插上一隻竹簪,然後我帶你去一些地方走走,相信你很快能記得起。”水泯庭耐心的囑咐。


    雲月接下他遞來的東西,回寢殿按照他的指示換了裝扮。


    “是這樣嗎?”雲月漫步走來,真容不遮不掩,白皙的肌膚泛出玉質光澤,流長的墨發高束,發絲隨走動輕晃飛舞,風姿飄逸。


    水泯庭托腮看了看,總感覺少了點什麽,恍然間想起,連忙回自己院子將早已準備好的一把扇子拿給雲月。


    “還要拿這個?”雲月把玩了一下水藍色扇子,試開了幾次都打不開。


    “你多練幾次就打的開,你以前經常拿這個扇子。”


    “你好像對以前的我很了解?”


    “說不上很了解,水京婉跟你的師妹走的近,你的事想不知道也難,隻是見過幾次而已。”


    “師妹!星塵?星塵認識水京婉?哪個水京婉?”雲月從水泯庭的嘴裏聽到星塵,嚇的不輕,她記得起赫連雲月和星塵的一切,但是星塵的其他事情她都不知道,星塵認識水京婉她也是現在才知道。


    “你自己師妹的事情都不知道?”水泯庭有些疑惑,不過轉而一想雲月的現狀,也不多問,“你師妹很早就認識水京婉,而本主後來也是水京婉,所以跟你見過幾次,多少有些了解。”


    “在哪裏見的?”水泯庭嘴角微微扯動,音量適當壓低,“在醉倌閣!”


    “什麽?我怎麽會去那種地方!”雲月聽到這種地方,渾身都不自在,雖然她到現在還沒去過,但是她知道是怎樣的地方,若是她的話絕對不會去,但水泯庭一本正經的說起這個地方,她不得不相信,同時也有了不好的預感。


    赫連雲月一定去過!


    水泯庭皮笑肉不笑卻認真的補充,“你當然去過!而且還不止一次,你現在撇的那麽幹淨也不太好。”


    “不止一次!你知道?你也在?我……我做了什麽?”雲月心驚肉跳的問道,一想到赫連雲月曾經踏足過那種地方完全無法鎮定。


    “本主當然不會去那種地方,隻是恰好經過那裏時見識了你的英姿而已。”


    “英姿……什麽英姿?”


    “沒什麽,本主見過換人的,沒見過像你那樣換十多批的,你的胃口當真是深不可測啊!難怪到處夠到男人。”水泯庭笑笑的恭維,眸光友善,語氣卻容易辨析出意味不明的不滿。


    雲月聽到換人,心跳加速,呼吸也跟著變的急促,她低頭看此時的裝扮,有種不好的預感,警惕的問道:“你要我穿成這樣子不是要我去醉倌閣吧?我不可能去的!”


    水泯庭搖了搖辮子,否定道:“不是,要去也不可能讓你這樣子去。”


    雲月勉強鬆一口氣,“那要我去哪裏?去做什麽?”


    “沒想讓你做什麽,你最近就這個樣子,多出去走走就好,走吧。”水泯庭開出一個水色壁障,示意雲月進去,朱雀看見雲月身上那件衣服,急衝衝的殺過去,水泯庭手腕一轉,兩人都消失。


    朱雀發覺水泯庭行蹤可疑,立即弄了一副畫軸去月牙閣找女子的信息。


    水泯庭帶雲月去了一個不是很遠的地方。


    那是一座山峰,四周荒蕪人煙,蕭條破敗。


    雲月在一大片廢墟殘垣上走走停停,水泯庭安靜的走在前頭,一直不說話。


    雲月跟著他的轉了一個多時辰,水泯庭回頭看了一眼沒有什麽印象的雲月,帶著她去了一個比較遙遠的地方。


    那是一處荒無人煙的雪地,初夏的季節,這四周卻厚雪遍布,雪花飛舞漫天。


    水泯庭給雲月遞去一件不知從何處拿來的麾衣,雲月好言相拒,這點寒冷對她而言如同常溫,沒有什麽影響。


    水泯庭收回麾衣怔愣了許久,因為他印象中的赫連雲月,非常怕冷!


    雲月在雪地裏漫無目的地走著,這個地方她有點印象,但不知道具體是什麽地方,水泯庭也什麽都沒說。


    水泯庭安靜的跟在雲月身後,兜兜轉轉了幾個時辰,雲月最終還是沒有什麽印象,水泯庭見此也不為難雲月,兩人正準備打道回府,剛走沒多久就看見不遠處兩個鬼鬼祟祟的身影。


    “哥哥——我找到了!”一個小臉通紅的小男孩抱著剛剛從雪地裏挖出的畫軸,歡天喜地的喊道。


    水泯庭尋聲將小男孩逮住。


    “啊——哥哥——快走——”被逮住的小男孩一臉驚恐的大聲叫喊。


    “你做什麽!放開我弟弟!”附近一名低頭尋找什麽東西的男子,抄起鏟子,作勢上前拚命。


    夜戈!符尚堇!


    雲月一眼就認出兩人,之前他們兩人跟她說要離開一下,她還以為他們兩人有要緊事要做,沒有多問,卻不想在這種地方見到麵。


    雲月急忙上前扯過水泯庭手中的麾衣將快凍壞了的夜戈包裹住,用力摩擦,“夜戈!你穿成這個樣子來雪地會凍壞的。”


    符尚堇聽雲月交出夜戈的名字,揚起的鏟子,默默放下。


    夜戈揉了揉眼,看了雲月好幾次,明明是初次相見,他對那張絕世美顏卻並不感覺陌生。


    水泯庭眸光幽深的看了看闖入水家領地的夜戈,他見雲月如此貼心的待夜戈也沒有說什麽。


    “你看你,凍壞了吧,以後來這種地方要多穿點衣服。”雲月見夜戈一動不動,以為他凍僵了,她把麾衣牢牢將他裹緊,用力搓了搓,她的麵頰輕貼夜戈凍紅臉蛋,渡去不冰不溫的體溫。


    夜戈溢出感動的淚花,囁嚅著白無血色的唇,乖乖的點頭,“知道了,夜戈謹聽娘親的教誨!”


    “嗯,知道就好。”雲月欣慰的點點頭,攏了攏麾衣,突然,動作驟變僵硬,眸光停滯不動。


    水泯庭和符尚堇的麵色同時變動,身上不同地方的符紋,若隱若現。


    “你叫我什麽?”雲月下意識的彈開手,不敢再動夜戈,他連忙叫來符尚堇探測夜戈的體溫看他是不是凍到發燒燒糊塗了。


    “夜戈一切正常!”符尚堇很負責任的告訴雲月。


    夜戈見雲月排斥於他,委屈的濕了眼眶,小手臂從麾衣裏探出,緊緊的抱著雲月,抽泣道:“娘親!夜戈找你好久了,你怎麽現在才出現。”


    “夜戈!不要亂說話,我怎麽會是你娘親,你……你認錯人了!”雲月驚恐的推了推夜戈,完全理不清現狀,她怎麽就突然成了夜戈的娘親?她才剛及篤!怎麽可能生的出七歲大的夜戈,她九歲生了夜戈,還不得八歲就懷孕?這怎麽可能?


    符尚堇見雲月受到驚嚇,將夜戈拉開,嚴肅的告誡,“夜戈,你真的認錯人了,這位姑娘頂多十六七歲,你都已經七歲了,不可能是你的娘親,不要嚇到人家。”


    夜戈推開符尚堇,死死纏著雲月,堅持說自己沒有認錯,夜戈見所有人都不相信,把剛剛挖到的畫軸攤開在幾人麵前。


    “不信的話你們看,娘親跟畫裏的娘親就是同一個人。”夜戈指著畫中那名八九歲左右年紀和雲月簡直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小姑娘,堅定的解釋。


    雲月拿起畫軸仔細打量,畫中人,除了容顏較為稚嫩以外,衣物,發式,頭上的發簪基本一模一樣,她也不得不信畫中人是“她”自己。


    雲月深呼吸一口氣,認真的看著夜戈解釋,“夜戈,這畫中人的確和我很像!但是,我真的不是你的娘親,按照我現在的年紀,七八年前根本生不出你,你真的認錯人了!”


    夜戈見雲月不肯認他,眼淚嘩啦啦的流下,委屈的抽泣,“娘親若不是夜戈的娘親,怎麽知道我叫夜戈?剛剛哥哥還沒叫我時,你已經叫我了,你不能狡辯。”


    夜戈擦了擦眼淚,抽了抽,清澈的眼眶,晃動著空洞渾濁的淚珠,“娘親也嫌棄夜戈累贅,不想要夜戈是嗎?”


    雲月看得心酸,瞬間心就軟了,她知道此時無論她怎麽解釋,夜戈也不會相信,她隻好帶夜戈回去,讓他看看強有力的證明。


    雲月走到一半才想起,她的強有力證明在某個夜晚的夜輦裏沒了!


    雲月低頭看了一眼可憐巴巴,死死抓著她的夜戈,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最後在水泯庭的建議下,雲月決定將夜戈暫時安置在月牙閣,帶回相府肯定會有更多麻煩,雲月不得不另做安置,等查清夜戈的身世後再做打算。


    雲月那夜在夜輦裏有落下一片赤紅,那撕裂的疼痛雲月至今還記憶猶新,她十分確信自己跟夜戈不是母子關係,對此並不擔心。


    查找信息是月牙閣的強項,雲月剛好托赤櫻安頓好夜戈和符尚堇後查一查夜戈的身世。


    另一邊,雲月和水泯庭回到王府,朱雀見雲月頂著真容回來,劈頭蓋臉的就給水泯庭一頓大罵。


    “你存心的吧!不知道我赫連小姐現在正在風尖浪口上嗎?竟然讓赫連小姐穿成這樣出去,生怕那些人認不出我赫連小姐啊?”


    “小女子也隻是想幫幫你而已嘛!你在外麵有戴麵具的,不會遇到什麽危險。”水泯庭搖著辮子,哭的梨花帶雨,嬌滴滴的裝可憐,朱雀罵著罵著,突然感覺身體有些不適,莫名的罵不下去。


    “你!不要說話,走開走開。”朱雀不耐煩的朝著水泯庭揮揮手,隨後拉著雲月往主殿走。


    “赫連小姐,你現在怎麽能出去,很危險的,還有那個女的,我一看到她就想扁她,肯定不是什麽好東西,不要相信她說的那些,她能幫的了赫連小姐什麽呢?”


    朱雀苦口佛心的勸著,畢竟現在是特殊時期,一大幫人在暗中等著借題發揮,絕不能給他們任何機會。


    水泯庭見雲月和朱雀走遠,沒有跟上,而是走出王府,去了月牙閣。


    “朱雀你放心,她也就呆幾天而已,而且今天也不是沒有收獲,我會提高警惕,還有,這幾天王府也加強戒備吧,將所有暗影都徹查一邊,我怕有人混進來。”


    雲月邊走邊告知最近應該注意的事項,朱雀認真記下,嚴肅的保證,“赫連小姐放心,府裏的所有人,青牙今日都徹查了,沒有問題,我們會提高警惕的。”


    朱雀頓了一下,緊張又好奇的問道:“赫連小姐剛剛說今天有收獲,有什麽收獲?是不是知道真凶了?”


    “哎……先不說吧,等查清楚後再說。”雲月有氣無力的歎了口冗長的氣,麵上的疲倦和無奈,清晰可見。


    朱雀見雲月不太想提起的樣子,也沒有再問,雲月一回頭,發現水泯庭沒有跟來,找了一圈也沒找到,最後隻好托朱雀查查水泯庭的下落。


    雲月回到寢殿後,化形成月雲公子,即刻前往海瀾國找瀾洵隱。


    水泯庭去到月牙閣後,直接去了夜戈的房間,夜戈見到自家“娘親”的姐妹來找自己,以為是雲月所托,於是十分乖巧的和水泯庭套近乎。


    水泯庭確定沒有人跟來後,減少一些忸怩做作,和夜戈開門見山,“你今天去那處雪地究竟想做什麽?”


    夜戈和符尚堇被水泯庭嚴厲的語氣給嚇到,兩人相視一眼後,如實的交代。


    “就隻是找畫軸而已?”水泯庭拉過一張椅子,端起了審問的架子。


    夜戈一頭霧水的看著把他看做是犯人的水泯庭,重重的點了頭。


    水泯庭呼吸一重,身上的水色波紋,若隱若現,纖長的手指夾著夜戈的下巴,拉近,逼視,“你不是應該找另一件東西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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