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殃看見那雙熟悉又親切的眼睛,抽了幾下,失聲哽咽。


    這次絕對是姐姐!絕對錯不了!一定是姐姐。


    雲月呼吸加速,意識漸漸回籠,她被手臂上的力道抓疼,下意識的揮開,她一脫手,急流將她卷走。


    “姐——咳咳——”絕殃使勁撲騰,隻是他怎麽遊都追不上急流的速度。


    “駙馬——”緊追而至的侍衛首領看見絕殃身處險境,二話不說就跳下河,他在絕殃身上套了一圈麻繩。


    他一揮手,兩人都被拖上岸,侍衛首領死死抱住絕殃,聲淚俱下的哭喊,“駙馬啊,我就藏了你的小金庫而已,你至於為公主殉情嗎?錢沒了再掙不就行了,你這是何苦呢?皇主隻是想考驗你,不是想刁難你,你不要想不開啊……。”


    “走開,我才沒殉情。”絕殃死命踹開侍衛首領,橫衝直撞的跑到岸邊,作勢往下跳。


    “不要——”侍衛首領等人一時情急,一個接一個的撲在絕望身上,苦苦哀求,“駙馬,你不要想不開,我還你小金庫就是你了,你錢不夠的話我們的湊給你,你馬上就可以見公主,你不要想不開啊,你走了公主該怎麽辦啊……。”


    侍衛首領見絕殃還在反抗,最後心一狠直接將他打昏抗走。


    “咳咳——”


    雲月在急流裏旋轉,轉到沒有一點力氣,嗆了幾次水後開始呼吸困難,剛剛被壓製的麻痹感再次蔓延,癱軟無力的身軀,很快沉入水中,隨水東流。


    王府那邊,一群男男女女在主殿附近焦急的踱步,他們見到閻司,爭先恐後的衝上前。


    “王尊,為什麽那個叫鶯伶的女子就可以抱月上尊,我們就不可以?為什麽我們到現在都還不能見到?”一名花枝招展的女子心急如焚的問道。


    “靠太近月兒說作弊,明天之後你們可以自由出沒,到時候你們可以各憑本事找。”閻司丟出一句敷衍的話,揮開幾人,徑直走向書房。


    眾人聽到很快能見,各個笑的合不攏嘴。


    “終於抱到月上尊了,這一次我要使勁蹭,這麽多年過的窩火憋氣,早就受夠猖狂的人類,我一定要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麽叫做真正的人生巔峰。”花枝招展的女子一臉寵溺的期盼。


    “哈哈——那就真的要各憑本事了,王尊都不敢怠慢,這次月上尊一定會藏的很隱秘。”


    幾人熱熱鬧鬧的議論一會,墨傾抱著一大堆文件走來,幾人識趣的閉嘴,陸陸續續的離開。


    墨傾進入內室後,麵色凝重的請求,“王尊,尊王妃的有些在下實在有些擔心,還是暗中派人保護尊王妃吧。”


    閻司想到那些心機重城府深的人,神情駭然的放下文件,“本王答應月兒要明天之後才能找月兒,月兒有煥琉衣防身不會有事,現在去找月兒,月兒反而會怪本王不守信用,月兒要有危險本王能感應的到,木家那邊怎樣了?”


    “木家家主還是那句話,見不到琊琊沒得商量,在下那天去找仙境時遇到一個神秘人,那人跟在下說尊王妃會流木極陣法,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月兒的書房有流木極陣法,估計是碧琊之前以為赫連雲月是月兒時教她的,不過書房那裏的流木極陣法的水平才在第一層,不足以攻破仙境的陣法,本王支持帶碧琊出來但不支持打開仙境,仙境裏的人一出來肯定會去海瀾國,要讓他們出來也要等他們冷靜之後。”


    “在下明白,王尊放心,在下不會衝動行事,”


    “決邦那裏如何?”


    “聽決邦說他身邊的那個修煉媚術的女人是尊王妃指點給他的,王尊這會不會不太好?”


    “墨傾,沒有修煉的媚術的女人不一定全是善人,修煉媚術的女人不一定全是惡人,人類有很多變數,所有人都不能一概而論,月兒選的人自然沒有問題。”


    “隻是她可是尤執事的人,要是她突然叛變,決邦可能又會上當受騙。”


    “人類常說吃一塹長一智,決邦不會再受騙,而且那個女人也不會背叛決邦,她恨尤執事,本王發布她的噩耗,尤執事以為她被處決,她本可以一直在宗武殿待著,她肯回為了決邦回尤執事身邊,說明喜歡決邦,墨傾不用擔心那個女人,月兒選的人一定是最適合決邦的,那個木頭也該開竅,否則血脈堪憂。”


    “王尊,你用木頭來形容很不妥當,流木都比決邦能開竅,他那小子算石頭還差不多,王尊還是不用在他身上花心思,他那種不開竅的石頭神都沒辦法,還指望人類嗎?”


    “這很難說,人類雖然脆弱,但是很多方麵都很有造詣,就像月兒那樣,本王都沒教會月兒正經,人類卻輕而易舉的將月兒教成大家閨秀,人類很不可思議,說不定那個人類女子真能改變決邦。”


    “也對,月上尊都改變了那麽多,決邦說不定也會開竅,那在下就不管他們那邊了,隻是尊王妃那邊還是多加留心的好。”墨傾看向窗外,麵上的擔憂之色沒有消退一絲一毫。


    閻司也看向窗外,柔和的眸光漾起無數掛念的波瀾,“月兒何時才能乖乖的待在本王身邊。”


    墨傾感覺氣氛有些壓抑,隨口換了一個較輕鬆的問題,“想不到尊王妃來人界還是這麽鬧騰,一點都沒變。”


    閻司聞言,呼吸越來越重,血色唇瓣溢出難以形容的幽怨,“變了,月兒變了。”


    墨傾麵色一凜,急忙維護,“這裏是人界,尊王妃沒來過貪玩一點也正常,這也沒什麽不好,王尊不是說人類有很多地方值得我們學習嗎?尊王妃到處跑也隻是學習而已。”


    “月兒不是變貪玩。”閻司揉著眉心,萬千無奈難以言明。


    墨傾極少見如此閻司深沉,想著是對向來愛“胡作非為”的尊王妃近期的鬧騰不滿,好話說了個遍。


    閻司頭疼的搖手插話,“月兒沒闖禍,沒騷擾女子,沒欺負別人,也沒給本王添麻煩。”


    墨傾聽得一頭霧水,他家尊王妃除了闖禍騷擾和欺負還有什麽值得頭疼?


    “王尊,在下在這裏隻見過尊王妃兩三次,還沒怎麽接觸,不過尊王妃每次來都很規矩,又沒給王尊添過麻煩,王尊在頭疼什麽?”墨傾好奇的問道。


    閻司輕點桌麵,惆悵道:“就是太規矩才不好,月兒以前跟規矩正經沾不上邊,現在變得如此正經,本王實在不習慣。”


    “哈哈——”墨傾掩嘴歡笑,小聲打趣,“王尊原來在頭疼這個,其實這也沒什麽奇怪的,畢竟這裏是人界,大庭廣眾之下尊王妃當然不能跟以前那樣不正經,私底下暴露本性就好。”


    “哎——”閻司歎了一口極其無奈的濁氣,搖頭道:“人前人後月兒都是那樣正經,對本王十分本分,不知道是不是這幅身體沒有什麽吸引力的問題。”閻司愁眉不展的打量自己的身體,某個一瞬間有過換身體的念頭。


    墨傾越來越開懷,使勁安慰,“王尊說笑了,尊王妃怎麽可能和正經沾的上邊,尊王妃以前可是整天盡想著哄騙你休息,絕不可能對王尊安分,可能是尊王妃顧慮到人類女子的身份所以才矜持,尊王妃那個本性我們都清楚的很。”


    閻司遙望某處荒山,一臉幽怨,“月兒到現在都沒哄過本王休息,月兒每次倒頭就睡,可能是人類的身體沒有什麽吸引力,月兒才會對本王沒有什麽興趣。”


    墨傾聽得眉頭皺起,像是聽到驚天動地的大事那般,腦海深處頻頻襲來難以形容的暈眩,“尊王妃竟然會對王尊不感興趣,實在太不可思議,會不會是尊王妃和我們一樣吃了奇奇怪怪的東西才變成那樣?尊王妃對王尊安分規矩怎麽都覺得不太可能,肯定另有原因。”


    閻司想了一會後也讚同這個看法,“月兒的確有吃過奇怪的東西,不過那些東西清風都說沒事,月兒很聽人類的話,可能是有人教的太嚴,導致月兒太過規矩,月兒身邊的人說的話月兒都信,墨傾知道該怎麽做嗎?”


    “明白,在下知道該怎麽做,在下先去木家一趟,奚祤那小子老想著進仙境,在下得去說說他,尊王妃的事會馬上辦妥。”墨傾唇角微揚,隨後退下。


    閻司抬手揮推,隨後拿出一卷空白畫軸攜著濃厚的掛念之意揮舞狼毫,他眼角輕揚,滿懷期待的等約好的第三天到來。


    幾個時辰後,黎明破曉,天端泛赤金亮芒。


    赫連父子被幾位叔叔找回,他們暫時隱瞞了雲月的事情,催促兩人去休息。


    送走了兩人,眾叔癱坐在地,沒一會,霆夜叔叔的院子又有事情爆發。


    這種情況跟之前廉夜叔叔昏厥的那會有些相像,眾人皆以為霆夜叔叔中了驅夢散,還好儻叔叔說他隻是受了重傷沒有中驅夢散也沒有中毒。


    眾叔勉強又鬆了一口氣,一夜的奔波各個叔叔都累的筋疲力盡,好不容易回來喘口氣又遇到這種事,儻叔叔的藥材和工具都被洗劫一空,他不得不讓叔叔們將霆夜叔叔轉移到懸醫樓醫治。


    “該死的盜賊,竟然敢偷到相府頭上,等老夫找到那混賬肯定宰了。”


    “就是,竟然敢在我們眼皮底下鬧事,簡直無法無天,絕不饒過!”


    “你們幾個先消停,霆夜咬緊,你們送霆夜去懸醫樓,小淵剛好在那裏,好有個照應。”儻叔叔將霆夜叔叔扶起,他被抬走後,其他叔叔陸陸續續出去找雲月。


    經過一夜的救治,弈木淵的性命算是保住,隻是他尚未清醒,極修老大幾人隻好留在懸醫樓。


    天山大師親自處置辛量吳,叔叔們一致確認辛量吳死後才回相府。


    他們回河流那邊,順著河流往下尋找雲月,兩岸和水底都徹底搜查,隻是到辰初都還沒有結果,眾叔全都有些慌亂。


    河流下遊,水流緩慢的淌入一座隱秘的小村莊。


    早起務農的村民在村門口發現一名尚有呼吸的白衣女子,幾人毫不猶豫的將人救起並且帶回簡易的茅草房裏。


    小房子裏麵圍著幾個衣著樸素的村民,一名慈祥和藹的老人端著熱氣騰騰的湯藥走向床邊,一名身上滿是補丁,蓬頭垢麵的小男孩怯怯的伸長脖子,陶醉的盯著那張從未見過的美顏。


    小男孩拉著老人的褲管,小臉泛紅的問道:“爺爺,這個姐姐是仙女麽?”


    大人聞言,全都開懷大笑,老人勺著湯藥,和藹可親回道:“連城覺得是仙女那就是仙女。”


    幾名男子圍上前,認真的看雲月,不一會,人群裏突然傳來爽朗的笑聲。


    “多美的女子,真的好像仙女。”


    “原來仙女不是天上降下來的,是大水衝來的。”


    “哈哈哈——可不是嘛,不過管他呢,仙女沒事就好。”


    幾位中年男子哈哈大笑,越看雲月越感覺親切。


    “太好了!叔叔們說是仙女。”趴在床邊瞻仰的連城突然激動的歡呼,“太好了!仙女姐姐來救我們了,我們終於可以離開這裏了。”


    聽到離開,大人們瞬間笑不出來,老人的神情也漸變苦悶。


    “連城,我們是出不去的,你還是死心吧,以後不要再說這個了。”中年男子拉開小男孩,小聲的告誡。


    “仙女姐姐都進的來,我們為什麽會出不去?百裏叔叔你不是說仙女會來帶我們出去的嗎?你說過隻要仙女來了我們就能出去,為什麽現在又說不行?”連城不死心的逼問,他已經受夠了這種遙遙無期的圍困,他們和他說在等仙女,等仙女來了就可以出去,他從來不相信有什麽仙女,但他還是抱著零星一點希望苦等,可是他好不容易等來仙女,他們又說出不去。


    騙子!全都是騙子,全都在騙我!


    老人放下湯藥,拍著連城的後背解釋,“連城,這個不是我們要等的仙女,她隻是墜河不小心衝到這裏而已,她不是來帶我們走的仙女,我們出不去的,你就不要再執著。”


    連城擦著眼角的淚花,哽咽道:“不都一樣嗎?這個姐姐就是仙女啊,爺爺也說她是仙女,百裏叔叔說仙女來了我們就能走,爺爺又說隻要打通那座大山,我們就能出去,爺爺也在騙我?那我們這麽多年為他們賣命做什麽?沒日沒夜的開山挖土,叔叔們都累壞了,爺爺現在才說出不去。”


    老人搖頭哀歎,“這是我們的命,認命吧!”


    大人們全都跟著哀歎,如此命數已有多年,他們不想認都忍了,他們等的仙女這麽久都沒來,他們都確信被遺忘,他們隻不過是罪臣,仙女應該也不想理他們。


    嗚咽的抽泣,一臉憤恨不甘。


    連城推開叔叔們,歇斯底裏的咆哮,“認什麽命!我才不要認這種命,你們說隻要打通那座大山就可以出去,我就能見到爹爹娘親,你們全都騙我!我才不認命!我一定要出去。”


    連城橫衝直撞的往外衝,幾雙粗厚的大掌牢牢困住他的四肢,神情凝重的警告,“連城你不能出去!你怎麽就是不聽勸告!”


    “為什麽!現在明明能出去了!為什麽不出去!”連城聲嘶力竭的發泄心中的不滿,各種諄諄勸導完全聽不進去。


    老人隨手推開石床,從床底的暗格中拿出幾張泛黃的紙張,展示在連城麵前,心酸道:“連城可以出去,但我們不可以,因為我們全都是通緝犯!出去也隻有死路一條,我也沒有騙你,我說打通大山連城就能出去,連城可以自己出去,但我們不行,我們必須要等到仙女來才能走。”


    連城聽到通緝犯三個字瞬間安靜,那懸賞令上的罪名和賞金全都讓他轉不過彎。


    通敵叛國!叔叔們人都那麽好,怎麽會是這種通緝犯,百裏叔叔說過他和爹爹在同一個地方做事,爹爹也是大臣嗎?


    “這不是真的!你們要是通緝犯,那爹爹也是,爹爹才不是通緝犯,不是!”連城東倒西歪的走動,死活不肯接受事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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