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之後,雲月閣門外站著一名紫墨衣男子,他那修長而精壯的身軀透著鐵血殺伐的帝王霸氣,側漏的氣息亦強勢到淩駕萬千武者,清寒的月色流光,斑駁灑下,光影搖曳,精美絕倫的側顏和薄如蟬翼的銀翼麵具,折出蠱惑人心的光澤。


    閻司探到淡淡的酒香,靜無波瀾的眸麵,泛起詫異的波瀾,他靜悄悄的進去,坐在床邊守著熟睡的雲月。


    “醉了?”閻司眸底的血色冥潭,激流湧動,嘴角勾起若肆若邪的弧度,他探出修長兩指輕撫著她的眉心,腦海裏晃起數抹溫馨的光影。


    一名萬杯不醉,酒量驚神的白衣女子,前一秒和其他天神比酒,喝到他們醉上百年,她依舊活潑亂跳,看見他,她喝了一杯能夠凝神靜氣的聖花釀,暈暈沉沉的挪到他身邊,嬌滴滴的說道:“閻司~我喝醉了~”


    紫墨衣男子不露聲色的問道:“那要怎麽辦?”


    女子嘟唇抬頭,“醉呼呼”的回道:“親親~親親能醒酒。”


    男子俯身送上顛倒眾生的俊顏,任由她親。


    又一抹光影閃過,女子喝了一杯醉天釀,“醉醺醺”的在他身上爬上爬下,掌背貼額頭,暈的找不著北,“閻司~這酒好厲害~我好暈~”


    男子不露聲色的問道:“那要怎麽辦?”


    女子掛在他身上,安分的睡覺,“休眠一下就好了。”


    男子邊審閱卷軸邊哄著她休眠,沒一會,一隻柔嫩的小手不經意的遊走,不經意的將他撲倒,他半推半就的倒下,陪她從休眠到休息。


    閻司眼睛輕眨,光影渙散,他裹著她那冰涼的手,略帶薄繭的指腹在她的手背上摩挲,醉聲笑道:“要親親還是要休息?”


    雲月聽過蠱惑人心的聲音,意識漸漸回籠,唇瓣抿動間頓感口幹舌燥,她不舒服的掙紮一會,有氣無力的呢喃,“水——水——”


    閻司抿了抿唇瓣,若隱若現的元氣在唇間流動,他頭一偏,源源不斷的渡入缺水的體內,元氣流動,雲月的呼吸漸漸平穩。


    薄唇移動,輕呼玉耳,柔聲再問,“要親親還是要休息?”


    醉意未消的雲月感覺到氣息靠近,眼皮有過鬆動的跡象,意識再次渙散,依稀看清不久前的畫麵。


    雲月的神經依稀記得酒香裏暗藏的強勁氣息的衝擊力,迷迷糊糊的問道:“哥哥——蒼伯伯好厲害……。”


    閻司聞言,眸光微亮,血眸微亮,醉柔人心的笑意在月下折出璀璨光輝。


    “哥哥——蒼——”雲月的呼吸時緩時促,心口像是被什麽卡住,說話都變得有些困難,淡若靈山的眉心,兀然流動若隱若現的清媚,呼吸間淡淡的奇異花香散出。


    閻司單手撐側鬢,有意無意的挑動低醇醉人的聲線回道:“我不是你哥哥。”


    “是……。”雲月囁嚅著唇,咬字不清的吐出難以聽懂的話。


    “是誰?”閻司輕點軟唇,滿懷期待的問道。


    “是閻司……”雲月呼吸一促,用力擠出回應。


    “閻司是你的什麽?”閻司纏繞柔順的墨發,絲絲縷縷的撥弄,問話聲,充滿蠱惑人心的磁性。


    醉世美釀般的聲音,溫熱的暖流,拂去她在夢境中的迷茫。


    “是夫……。”雲月仿若在黑暗中找到指引的亮芒,開始找到前行的道路。


    “夫什麽?”閻司眸光一亮,眼底充滿了期待,說話間,房間瞬間充滿令人沉醉的香醇,獨屬於他的香氣瞬間覆蓋她身,取代她身上留存的所有氣息,他的兩手貼著微紅的麵頰,情不自禁的揉了揉。


    “夫……。”雲月掙紮幾下,閃動的光影隱約捕捉到一些,親密感越來越強烈。


    “為夫是月兒的什麽?”閻司越揉越用力,眸底的寵溺越泛越狂浪。


    “是……。”絕世容顏在清寒的月下閃動著攝人心魂的光澤,說話的力氣逐漸增強,唇瓣張合間,淡淡的奇異花香迅速蔓延。


    “是什麽?”閻司垂眸,龍卷濃睫輕顫,他揉著她的手指,一根一根的貼合,冰涼柔軟的指腹,依舊讓她愛不釋手。


    “唰——”


    “夫君——”


    一雙血眸睜開之際,斬釘截鐵的回答緊接而出。


    “月兒還記得就好。”閻司俯身,手肘抵在床沿,他噙著柔光滿意的點頭。


    雲月聽到包含無盡深情的呼喚,靜如止水的眸光微顫,冰冷的心神仿若被暖流重重包裹,人類給的所有冰冷,迅速消融。


    閻司看見那水靈靈的赤紅玲瓏眼,喜上眉梢,他勾起醉暖的弧度,附在她耳邊小聲問道:“要親親還是要休息?”


    雲月呼吸到拂醉神經的香氣,心弦兀自波動,他的聲音,他的氣息,他的一切,她都無從抗拒。


    “閻司——”雲月凝視著看不清容顏的閻司,清澈眸麵漸染薄薄水霧,她緊抿著唇,壓製心間亂竄的狂喜,美眸緊閉,憋回快要奪眶而出的淚珠。


    她緩下呼吸,輕觸空氣中不熱不涼的暖流,十分熟悉的溫暖沒入她的指腹,滲入到她體內,蔓延至她的四肢百骸,她袖中的手握到了極致,纖瘦的雙肩顫抖不止,極少勾起的唇,緩緩勾起一抹美到令人屏息的弧度。


    雲月噙著泛濫的水光快去坐起撲進那最讓她眷戀的暖懷,她一開口,道出的不是多時不見的掛念,而是藏積多年的疑問,“閻司去哪了,為什麽到現在才見到閻司,不是說會跟我一起來的嗎?怎麽遲了那麽久。”


    閻司心生一窒,他輕撫的後腦,她腦海裏閃動的光影,如數接收,他緊緊的抱住雲月,鐵血的心絞痛,血色唇瓣微微哆嗦,緩緩溢出無法估量的歉意,“對不起,讓月兒久等了,為夫來晚了。”


    “不晚,一點都不晚。”雲月緊咬著唇,冰清的額角抵著溫暖的胸膛,輕輕摩挲。


    “都怪為夫。”閻司噙著漾動的眸光,輕撫雲月後腦,萬千歉意,無法言明。


    “月兒,受苦了,為夫不該答應月兒來人界。”閻司按住雲月的腦袋,將她禁錮在懷中,十分悲痛。


    他早已習慣他家王妃的任性和死纏爛打以及各種不正經,他將她捧在心尖,即使她闖下大禍都不舍得說她半句,將她縱容成無法無天的混世王妃。


    盡管如此,他也從未要求過她收斂,也不想將她管教成端莊成熟的模樣,比起成熟穩重,他更希望她保持愛胡作為非的純真。


    現在,人類用殘忍的手段,卑鄙的伎倆將他的王妃曆練成他最不想見到的模樣。


    閻司呼吸一重,漾動的血色汪洋被寒霜冰得通透,龍睫重眨,涼風極速劃過,一名玄金衣男子瞬間出現。


    “王尊!”玄金衣恭敬的俯身,起身時才看見閻司懷裏的女子,他一時間沒有認出,但是見到閻司的動作也很快端正好恭敬的態度,他凝視那雙血色汪洋許久,腦海被到無形的力量衝擊,衝擊出無數道光影。


    “王尊!這真的是尊王妃?”玄金衣男子神色複雜的上前問道。


    他從未見過他們尊王妃的笑裏包含如此多的滄桑,更未見過她如此沉穩,尊王妃見到王尊的基本動作應該是撲倒纏住各種親親抱抱,而現在,尊王妃卻落落大方的坐在王尊麵前“安守本分”,他又怎麽能夠相信。


    玄金衣男子低頭,金色的螺旋瞳泛著濕潤的水光,心酸喚道:“尊王妃——”


    雲月回眸一笑,端莊的俯身行禮,淺笑道:“傾傾,好久不見。”


    玄金衣男子瞳仁一縮,立即跪下,誠惶誠恐的阻止,“尊王妃使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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