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背脊一涼,跪地請罪,“主上恕罪,我隻是懷疑而已,我聽玄武說在找這名女子就幫忙找,無意中遇到,感覺她像赫連小姐但是沒確定,所以才沒稟報主上。”


    玄武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呆站在一旁尋思,“赫連雲月?這個名字怎麽這麽熟?”


    閻司收回餘光繼續看畫,再次命令,“本王要的是所有信息。”


    朱雀急忙起身,麵色複雜的應下,“是,主上!”


    玄武拉過朱雀小聲問道:“朱雀,那個姑娘是誰?你知道了?”


    朱雀眉頭皺起,咬牙道:“我不是說了赫連雲月嗎?”


    “赫連雲月——”玄武短路的思緒突然銜接,他眨了眨眼睛,壓低聲音問道:“小魔女?”


    朱雀狠剜一眼,點了點頭,隨後用眼色示意玄武不要說話。


    “不可能!朱雀,那個姑娘怎麽可能是小魔女,絕對不可能,我以前追蹤過小魔女,兩人完全不一樣。”玄武回想起當時所見,暗自對比,反差太大,實在無法相信。


    朱雀小聲嗬斥,“玄武你不信也得信,她就住在丞相府,她叫劍台公子哥哥,叫赫連丞相爹爹,相府所有人都叫她小姐,赫連丞相和劍台公子叫她月兒,你說她不是赫連雲月,那你告訴我她可能是誰?”


    玄武聞言,驚呆且淩亂,還真的是小魔女!丞相府的小魔女!


    朱雀見玄武一時半會不會說話,也知自家主上知道雲月的身份,之前收集好的信息也不再隱瞞,她從懷裏掏出一張折疊的紙張,攤放在桌麵上。


    “主上,這是丞相府的位置,據朱雀觀察,赫連小姐住在丞相府這一片位置,那裏有座雲月閣是赫連小姐的閣樓,這處閣樓後麵有處樹林,中間一座小樓,那處樹林有流木極陣法,朱雀進不去,據說是書房。”朱雀邊觀察自家主上臉色邊解釋。


    “嗯。”閻司心不在焉的點頭,對早已知曉的消息不太關心,他聲息一清淺,醇厚的原始氣息隨著晨霧充斥各個角落。


    他的龍肘輕抵桌麵,節骨分明的大掌拖著他那棱角分明的側顏,看著畫中笑意燦爛的女子,寡薄的唇角勾起溫暖的弧度,揚出一抹顛倒眾生的笑意,血眸閃爍柔和的光澤,靜看著畫中女子,不知不覺的淪陷進去。


    朱雀遲疑一會,伸手指向小樓的位置,忐忑不安的試探,“主上,那座書房有流木極陣法,赫連小姐是不是和木家有關聯?”


    流木極陣法,木家的主家上位秘術,主家上位之人才能修煉,若是流木極陣法出現在木家,那不足為奇,但是出現在雲月的寢樓那裏,很顯然是和木家的人有交集。


    她知道閻司還不知道雲月的身份,但是她感覺的出她家主上會知道這些事情,所以才敢光明正大的試探。


    血色眸光漾起些許漣漪,修長龍指輕摩畫中女子的黑耀美眸,他心不在焉的點了頭。


    朱雀緊抿著唇,默默記下,她見自家主上沒有什麽反應也沒再過問。


    玄武聽到流木極瞬間回神,看到閻司的反應,他也瞬間明白之前要找的與木家關係匪淺的人是何人。


    閻司交代完幾件事後,卷好畫軸,準備離開。


    “主上!”朱雀下意識的攔截,頂上壓下不喜的勢壓,她靈機一動,繼續胡扯,“主上還不能去,我其實剛剛回來是有碰見赫連小姐,她說要出去一趟,一個時辰後才回來,主上現在去也遇不到,一個時辰後再去吧,還有主上的衣服沾了灰塵,剛好有時間,主上泡個藥池再過去吧,這樣時間也剛好。”


    閻司低頭掃了一眼,見衣擺處沾了一些“灰塵”,欣然接受這個意見,他出門走向水潭方向,很快不見蹤影。


    朱雀歇了一口氣,隨後鉚足全力往龍浩都城衝去,急速奔跑了半個時辰左右,終於又抵達丞相府。


    眾叔見到朱雀卻依舊熱情,“哎呀,這個姑娘又找小姐談心啦,真貼心呀,小姐在閣樓,快去吧。”


    朱雀和幾人寒暄幾句,火速衝進雲月閣,雲月見朱雀臉上寫著大事不好,跟著緊張起來,“朱雀,發生什麽事了,這麽慌張。”


    朱雀比起一根手指,衝向雲月,“呐,我先說明,我沒告訴主上你的身份,但是主上不知怎麽的就知道了,你不要怪我不守信用,我有保密,主上的眼線那麽多,你想隱瞞也隱瞞不了的,主上等下會來找你,你自己做好準備。”


    雲月聽到閻司知道,沒有多大反應,閻司今天掉到她書房後她就有種很快被發現的預感,隻是沒想到會這麽快。


    “好,我知道,不怪你,謝謝你的告知。”雲月笑笑著道謝。


    朱雀感覺時間差不多,急忙辭行,“我先走了,不要告訴主上我來過。”


    雲月送朱雀出門,回來後又倒回書房,她依舊拿著小本子,隻是此時已經無心再看,她在醞釀該如何解釋,如何能解釋得讓閻司理解她是赫連雲月又不是赫連雲月。


    她走著走著,太陽也走下西山,天色一暗,各種不安湧上心頭。


    重雲移開,圓月高掛,清寒的月芒,斑駁閃耀,淺度這座小樓。


    “嗬——!”她回頭看見明亮的月,瞳孔驟縮,心魂散動,她不知所措的捂住眼睛,手中的書籍接連掉落。


    削瘦的玉肩,連連顫抖,片刻之後,她感覺印象中的痛感沒有襲來,緩緩移開遮眼的手,美眸中的抖顫漣漪也漸漸平靜。


    半晌過後,她動作僵硬的撫摸眼睛,恍然間想起現在用的是赫連雲月的身體,恐懼漸漸消退。


    雲月踩著斑駁的月光,走向窗台,她鼓足勇氣才敢抬頭,月色圓輪映入黑耀的瞳仁,折出千璃光芒。


    月色流光將書房照的亮堂,移動間,輕撫白皙如雪的絕世容顏,她心無恐懼的享受著這個世界第一次的月光浴。


    她有種掙脫枷鎖般的開懷,和無拘無束的自由。


    “咻——”


    突然,清寒的月色中,一道紫墨色身影劃過。


    閻司!


    雲月捕捉到熟悉的暖流,下意識的後退。


    一名身穿紫墨華服的男子,禦氣飛行而來,他懸空踏步,很快懸身在窗台前,他那修長精壯的身軀遮住了雲月望月的視線,將她的眼簾侵占的隻能容得下他一人。


    雲月的視線落在寬大厚實的胸膛處,她抬起平靜無波的眸子,心淡從容的與他對視。


    閻司低頭,血眸閃出縷縷透明柔光,無聲的包裹著她,兩人靜靜對視,雲月眨眼時,眨出兩縷紅芒,不經意的觸及到另一雙血色汪洋。


    “赫連雲月?”閻司不露聲色的問道。


    這個問題她早有準備,隻是當他問起時,她還是會啞聲,會無言以對。


    雲月別開視線,抿了抿唇,小聲回道:“嗯,赫連雲月。”


    “哈哈哈——”閻司突然笑出聲,低醇高雅的笑聲醉倒一片,卻醉不了某處心弦。


    “閻司已經知道我了,我很欣慰。”雲月扯起一抹過分燦爛的笑意,笑眯眯的回道。


    閻司笑的更加開懷,他揉著雲月的頭頂,眸中柔光濃鬱幾分,俯身柔聲回道:“還不知道。”


    雲月釋然一笑,提著裙擺轉了一圈,禮貌道:“我叫赫連雲月,閻司已經知道了,不知道也會很快查的到。”


    閻司身形一閃,大氣沉穩的站在雲月身前,隨手將她帶入懷中,寡薄的唇一勾,灑出清淺笑意,他俯下身,附在她耳邊輕聲道:“你不是赫連雲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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