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清漪瞧著沈文昶, 對方眼眸中的愛意太濃了,看得她心裏一顫, 她終究是舍不得這份感情,拋下了世俗禮教,來全今世這與眾不同的愛戀。


    總歸, 這樣的感情她與沈文昶又不是第一對,若那夢境是真,那這樣的情感自古便是有例在先,況且, 夢境裏, 她們生活的很幸福, 她心向往之。


    “我若說,我願意,你,你將來可會讓我後悔?”陸清漪看著沈文昶的眸子, 她心裏清楚,今日即便問了,沈文昶也隻會急著表明心意, 她問得其實是她自己罷了。


    她拋棄了所有禮教, 冒天下之大不韙,擔著日後可能被發現的憂慮,孤注一擲地把一生的幸福交給沈文昶交給她自己的心, 日後她悔不悔?


    “不會的, 衣衣。”沈文昶無比激動, 這一切來得都太出其不意,來得她意想不到,原來,幸福可以離她這般近的麽,“衣衣,你能嫁給我,我這輩子還有什麽不知足的呢?衣衣你剛才說你以後會待我更好,我的心也是這般想的呢,我也會加倍對你好,咱們都對彼此好好的,日後又怎麽會後悔呢?”


    陸清漪抿著嘴將沈文昶的手展平,手心朝上,然後抬眸瞧了眼沈文昶的眸子,紅著耳根慢慢地將自己的手放在沈文昶的收心上。


    “但願,咱們日後都不悔。”陸清漪輕聲道。


    沈文昶手抖了抖,連忙將陸清漪的手握住,激動地撲到陸清漪懷裏,跪在地上抱著陸清漪的腰道:“衣衣,你真好,我就知道,你的心鐵定如同我心一般,彼此舍不得彼此。”


    陸清漪被沈文昶的動作弄得臉頰都紅了,沈文昶的腦袋緊緊貼著她的身子,剛想動手推開,又想到往昔她與這人連吻都接了,此刻表明心意之時推開倒顯得矯情,她戀著沈文昶,沈文昶亦戀著她,此時情濃意濃,抱一下應當無可厚非,再說此時又無旁人,緣何不能親近?


    陸清漪如是想罷,便將手兒輕輕放在沈文昶腦後,這人可是要同她過一輩子的人,終身大事已定,那麽就該試著如同夫妻一般相處,總該著相敬相愛些才是。


    “衣衣,你既點頭答應,我今晚回去告知我爹,明天再去你家提親可好?”沈文昶有些急不可耐,遲則生變,未免夜長夢多,不如早點將親事定下,免得自己的嫡親娘子被別覬覦著。


    “不可。”陸清漪十分冷靜地搖了搖頭。


    沈文昶身子一顫,離開陸清漪的懷抱,慢慢站起來,疑惑道:“為何不可?早點定下不好嗎?我急著娶衣衣,衣衣不著急嫁嗎?”


    陸清漪聽沈文昶滿嘴娶啊嫁啊,嗔道:“你這說得什麽話啊!我說不可,全是因為不想我父母難堪,上次你父親來府上提親,我父親早有言在先,明年我生辰之後擇婿。倘若你再央你父親來提親,讓我如何自處?”


    沈文昶聞言也是這個理,愁苦道:“這可怎麽辦?難道真要等到明年?”


    “為了我,你權且再等等吧,我既答應了你,自然不會去答應別人,你又有什麽好擔心的呢?”陸清漪將手附在沈文昶胳膊上,溫聲細語地勸著。


    沈文昶嘴角抑製不住地上揚,這幾句話說得她甜到心坎裏去了,沈文昶胳膊一伸將陸清漪摟進懷裏,聞著陸清漪的發香道:“衣衣,這事我聽你的,隻是......”


    “隻是什麽?”陸清漪輕輕抬起頭,看向沈文昶。


    “你也知道,書院最近沒人了,咱們往後去哪見麵啊?今天這等機會又不能天天都有,若是見不著麵,這心裏指不定怎麽難受呢。”沈文昶說著便猜想日後見不著陸清漪的難受勁,手臂便收緊,將陸清漪緊緊地摟在懷裏。


    陸清漪依偎在沈文昶懷裏,聽得此話心裏也是一愁,古語有雲,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她們今日表明心意,哪能忍受住見天見不著的苦痛?


    “不若,每三天去一次華法寺吧,我們約定辰時三刻碰一次麵。”


    沈文昶一聽連忙搖頭道:“不行,三天太久了,悶想著會讓人生出毛病來,咱們就每天都去吧。”


    “每天?那怎麽成?我出來得太頻繁,我娘會起疑心的。”陸清漪搖了搖頭,這不似在書院之中每天能見,三天能見一次已是不易了。


    “那每兩天吧,好不好?總之,不能三天,三天太難熬了。”沈文昶想想就覺得可怕。


    “三天我能熬得,你怎熬不得?”陸清漪何嚐不想每天都能見著,哪怕遠遠瞧上一麵不說話都行,可她們在世人眼裏,一個未娶,一個為嫁,婚嫁之前都要避人耳目,見得越頻繁被人發現的可能就越大,怎可不克製自己呢。


    “那是因為我對你的愛多於你對我的愛。”沈文昶順口接話。


    這句話,讓陸清漪不算了,離開沈文昶的懷抱,微仰著頭寒著臉道:“你是這樣想的?我這幾日為誰茶飯不思?我為你拋下了之前對婚姻所有的認知,你說我愛你愛得不如你愛得深?”


    “衣衣。”沈文昶瞧著陸清漪情緒不對,連忙道:“大家愛得一般深,一般深。”


    陸清漪聞言撇了撇嘴,今天是她和沈文昶和好的日子,她也不想鬧僵了氣氛,便道:“那,日後見麵的事兒就說定了,每三天法華寺一見,若是見麵時想下次約在別處,也是可以,都可變通的。”


    沈文昶見陸清漪態度堅決,也不好堅持己見,萬一惱了,三天都見不了一麵,豈不是得不償失。


    “那,三天就三天吧。”沈文昶扯了扯陸清漪的衣袖,將陸清漪扯到懷裏,低頭看著陸清漪臉頰上的分紅,心思一動,緩緩低下頭,在那臉頰上輕輕親了一下,而後秉著呼吸,湊到陸清漪唇前,輕輕碰了碰。


    二人的眸子裏倒映的是彼此深情的樣子,吻一下比一下重,最終附在一起深情纏綿著。


    良久,二人分開,喘息看著彼此。


    “我該回去了,你也快回去,別再跟著唐鴻飛他們到處亂跑了,再弄出打虎的事來這傷是好不了的,你回去多看看書好好養傷,傷好了我便少一件惦念的事了。”陸清漪低聲細語地囑咐著。


    “好。”沈文昶的心定了,有了陸清漪她就是什麽都有了。


    “那,我先出去,你稍停片刻再走。”陸清漪說罷轉身邁開右腿。


    “噯,衣衣!”沈文昶拉住陸清漪的胳膊。


    “怎麽了?”陸清漪回頭看向沈文昶。


    沈文昶笑著指了指自己的唇。


    陸清漪嗔了沈文昶一眼,隧又嘴角勾起,走到沈文昶跟前,踮著腳親了沈文昶一下。


    “這下滿意了吧,我可以走了嗎?”


    沈文昶愣了,在陸清漪再一次轉身要走的時候,連忙將人扯住。


    “又怎麽了?”陸清漪回頭。


    沈文昶無奈指了指陸清漪的唇。


    陸清漪輕咬下唇,看著沈文昶道:“又不是什麽生離死別,不用臨走之時我親你你親我親來親去吧?三天後不是又見了?”


    “不是,衣衣,我的意思.......”


    “哎呀,好了,好了,你要親就快親嘛,又不是不給你親。”陸清漪說罷閉上了眼。


    沈文昶見狀,給親白不親嘛,走上前,吧唧一下親了一口。


    陸清漪睜開雙眸,嗔道:“現在總可以走了吧,我未來的相公?”


    未來的相公?乍這麽一聽,沈文昶樂了。


    “我未來的娘子,為夫的意思不是臨別之時要互相親親,為夫的意思是,你的唇脂被親花了,嘴周圍都是淡淡的紅印,方才拉住你是提醒你擦一擦再出去。”


    陸清漪臉上的神色隨著沈文昶解釋變得越來越僵硬,合著她主動去親了沈文昶,還主動閉眼讓沈文昶來親?


    陸清漪粉拳微握,氣不過,抬起腳朝沈文昶腳背踩去。


    “嘶!!!”沈文昶疼了一下,想彎腰去安撫腳背,卻又扯動屁股,疼得不知要顧哪頭。


    陸清漪背過身從袖子裏取出帕子,沾了茶水,輕輕擦著唇的四周。


    擦拭完畢,陸清漪回頭瞧了眼沈文昶,那人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看著她,她此刻並無憐憫之心,隻開口道:“未來的相公,為妻的隻有一句話奉告,有時候,將錯就錯挺好的。”


    陸清漪說罷轉身往門口走去。


    沈文昶手扶著桌子,愣愣地品著陸清漪的話,將錯就錯挺好的,啥意思?


    陸清漪出了雅間,迎上小柔吃驚的目光,臉莫名覺得熱,清了清嗓子道:“走吧,回府。”


    “小姐~~~”小柔瞧著自家小姐的唇色,惱道:“小姐怎可又讓那渾人占了便宜去。”


    “哪有的事?”陸清漪紅著臉不肯承認。


    小柔撇了撇嘴,從腰間拿出一個小紅布包,取出一張唇紙,遞給陸清漪。


    “喏,小姐。”


    陸清漪見狀,也知瞞不過,接過唇紙,微微張開唇,輕輕一抿,唇上有了嬌紅之色。


    “衣衣真狠心。”沈文昶走到門口,滿臉的怨言,她現在才回過味來,不就是會錯意了麽,又不丟人,她們在此之前還吻了很長時間呢。


    陸清漪臉頰更好了,止不住惱意抬腿就走。


    “噯,說你狠心當真狠心啊,留下我一個傷殘之人在這裏,如何下樓去啊?”沈文昶急道。


    陸清漪聞言停了下來,轉身瞧了眼沈文昶,裝作不情不願地樣子走到沈文昶身前,拉過沈文昶的胳膊道:“走吧,沈大少爺,扶你下樓。”


    “嘿嘿,不叫未來相公了?”沈文昶戲謔著,話音剛落,便覺得胳膊嗖得疼了一下,原是內側一丟丟細肉被陸清漪掐在指甲間。


    “在外麵,還敢胡雲否?”陸清漪輕聲問道。


    沈文昶艱難地下著樓,連連搖頭道:“快些鬆手,此生再也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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