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漫漫看著他黑沉沉的俊眸,一時之間,回不過神來。


    他的眼眸是一個織滿了赤色深情的大網,一旦看見了就會掉進去,立馬被纏住,根本無法自拔。


    他的意思是,她愛他愛得發狂,付出了很多?


    慕南爵沉啞道:“如果我說的都是騙你的,那麽,你閃現的那些記憶片段又是怎麽回事?”


    “有可能是文森特……”


    “不是文森特。”他的語氣非常篤定,“我知道你為什麽會忘記我,忘記我們的感情。”


    “是嗎?”蕭漫漫想推開他一些,可是推不動他半分。


    “在香灣的最後幾天,你不是說文森特每天夜裏都會跟你一起喝紅酒嗎?喝了紅酒之後你就睡了,而且是秒睡。”慕南爵說道,“我問過醫生朋友,文森特極有可能在你喝的紅酒裏下了安眠藥之類的藥物,然後在你睡著後對你催眠,洗掉與我有關的記憶。”


    “催眠?洗掉記憶?”她震驚地睜眸,“你開玩笑吧……”


    “我很認真地跟你說,文森特很有可能這麽做。他為了得到你,為了讓你心甘情願地跟他回洛哥,控製你,洗掉你的記憶,這樣一來,她就完全屬於他。”


    “不可能……文森特不會這麽對我的……”蕭漫漫難以置信地搖頭。


    “漫漫,清醒一點。如果你不相信我,可以試探他。”慕南爵鄭重地提議。


    “怎麽試探?”


    “你找個適當的時機,說好像想起一些事,文森特應該會再次對你催眠。”他不緊不慢地說道,“如果他讓你喝紅酒或者親自把水遞給你,你就要提高警惕。你佯裝喝了,找機會吐出來,接著假裝睡著了,看他會對你做什麽。”


    “這樣……不太好吧。”蕭漫漫心動了,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生根發芽。


    “你這麽相信他,為什麽不相信我?以前你對我說過,無論何時何地,都會百分百相信我。”


    “我這樣說過嗎?可是,我不記得了。”


    “漫漫,就算你不相信我,可是,你對文森特就沒有半點懷疑嗎?”慕南爵的黑眸纏著幾縷血絲,布滿了傷。


    蕭漫漫愣愣地看他,這一瞬間,她相信了他。


    可是,她不能說。


    在事情還沒明朗之前,她不能背叛文森特,不能背叛他們的婚姻。


    他拉她起來,“該說的我已經說了,你想怎麽做,你自己想清楚。”


    她整理頭發和禮裙,清清嗓子,“我會想清楚的。”


    說罷,她開門出去。


    慕南爵目送她回到殿廳,倍感無力。


    感覺已經使了所有力氣,卻還是得不到想要的結果。


    這種感覺,最是熬人,讓人喪氣。


    當初,漫漫纏著他幾個月,在他這裏碰壁無數次,遭受的傷害、折磨不知道比他厲害多少倍。他可以想象,當時的她有多麽傷心、痛苦,是多麽的煎熬。


    也許,她有過心力交瘁的時刻,也有過放棄的想法。


    現在,他完全是感同身受。


    文森特找遍了殿廳,沒找到ang,正要過來找她,卻看見她從走廊過來,心裏的擔憂消散了一些。


    他握住她的手,目光瞟向走廊那邊,“ang,你去哪裏了?”


    走廊沒人。


    蕭漫漫解釋道:“我覺得裏麵有點悶,就到那邊走走。”


    他再次道歉,說接下來會一直陪著她。


    “我們去吃點東西吧。你想吃什麽?”


    他們來到美食區,文森特體貼地喂她吃,不少名媛看見了,又妒忌又生氣。


    伊麗莎白站在一旁吃水果,冷笑連連:真正的名媛,才不會在宴會吃東西呢。


    蕭漫漫吃了個七八分飽,不能再吃了,不然小肚子就鼓起來了。


    文森特笑道:“ang,我們去跳舞,如何?”


    她搖頭,“還是不要吧,我可不想成為靶子。”


    這時,王室總管家過來說道:“文森特王子,太後請這位小姐過去說話。”


    “祖母要跟ang說什麽?”文森特當即冷了臉。


    “我也不清楚。小姐,請。”總管家彬彬有禮。


    “我陪你一起去。”文森特拉著她的手。


    “文森特王子,太後隻邀請這位小姐。”總管家立刻說道。


    “ang,如果你不想見祖母,可以不去。”文森特提醒道。


    “太後邀請,我怎麽能不去呢?”蕭漫漫淡淡一笑,“太後不會對我怎麽樣的,我去去就回來找你。”


    文森特跟在後麵,直至總管家攔住他,他才停住腳步。


    洛哥國太後與幾位男士聊著什麽,伊麗莎白站在一旁,像一個沒有靈魂的精致玩偶。


    蕭漫漫止步,靜靜地站著,等著太後看見自己。


    伊麗莎白冷笑著看她,那得意的眼神好像在說:待會兒看你怎麽應付。


    蕭漫漫氣定神閑,寵辱不驚。


    太後終於和那些男士、夫人聊完,隻把伊麗莎白留在身邊。


    “坐吧。”太後的麵容、語聲極為冷淡。


    “謝謝太後。”蕭漫漫禮貌地說道。


    “我實話跟你說,你沒有資格嫁進洛哥王室,隻有伊麗莎白才有資格。”太後保持著優雅端莊的儀態,麵容卻是冷如冰雪,“我絕不允許平民弄渾了王室高貴的血統。”


    “我知道。”


    “就算文森特娶了你,但我有很多辦法讓你們的婚姻失效。”太後長眉挑起,不怒自威地說道,“我給你幾分薄麵,你主動提出離婚,我可以答應你一個要求,你想要什麽,大可提出來,我會盡量滿足你。”


    “我一直覺得洛哥國太後是全世界為數不多的高貴優雅的女人,沒想到您也是那種庸俗的人,使這種庸俗的手段。”蕭漫漫的語聲略帶幾分嘲諷。


    “你放肆!”伊麗莎白嗬斥。


    太後非常不悅,容色寒了幾分,“如果你不主動提出離婚,我也有辦法讓你和文森特離婚。結果還是一樣,不過,你主動提出,可以得到你想要的。”


    蕭漫漫莞爾輕笑,“太後,我什麽都不缺,還真不知道您擁有的財富裏有什麽東西是我想要的。”


    “你可以認真地想想。”


    “恕我直言,擁有文森特,不就擁有了一切嗎?”蕭漫漫高深莫測地微笑。


    “我果然沒有看錯,你是個貪心的女人!”太後當即變色,眼神冷厲,“太貪心,最終什麽都得不到。你最好認真地想想,這是你唯一的機會。”


    那邊,文森特看見祖母變了臉,麵容淩厲,知道祖母動怒了,更加擔心ang的處境。


    祖母到底對ang說了什麽?


    蕭漫漫不卑不亢道:“太後,我說幾句真心話。文森特很好,是個優秀的男人,是他執意帶我到洛哥,是他堅持跟我在一起。如果您要我和他離婚,還是想一個好辦法勸他同意離婚。”


    聞言,伊麗莎白氣急敗壞道:“你不要太過分!”


    這個zhong國女人這樣說,不就是想說文森特愛她,非她不可嗎?


    太後冰冷道:“你的意見,我會慎重考慮。我許諾你的事,兩天之內有效。如果你想到了要什麽,給伊麗莎白打電話,她會轉告我。”


    “謝謝太後的恩賜,很榮幸見到您。”


    蕭漫漫站起身,禮貌地點頭,轉身離去。


    伊麗莎白問道:“太後,您相信她會開價嗎?”


    太後精明地笑起來,“這個女人不簡單,她牢牢地控製了文森特的心。”


    “那怎麽辦?”


    “你別急,我會想辦法。”


    “她用什麽辦法控製了文森特的心呢?”伊麗莎白琢磨道。


    “她很有魅力,她的魅力就是她的手段。”太後若有所思道。


    “她有魅力?太後,我也有魅力呀。”


    “這個從東方來的女人,看著柔弱,像一隻人畜無害、惹人憐愛的小百兔,其實,這樣的女人更能激發文森特的保護欲、征服欲。”


    “太後,我不明白您的意思。”伊麗莎白更是一頭霧水。


    “你呀,太要強了。在文森特麵前,你要柔弱、溫婉一點。”太後諄諄教誨。


    “好像……有點明白了……”伊麗莎白念叨著,柔弱,溫婉……


    那邊,文森特把蕭漫漫拉到一旁,著急地問:“祖母跟你說了什麽?”


    蕭漫漫莞爾道:“問了我一些情況,我沒事,你不要擔心。”


    “我看見祖母生氣了,她到底對你說了什麽?”


    “真的沒什麽。”


    “祖母是不是要你離開我,你提出任何要求都可以?”


    “你怎麽猜到的?”蕭漫漫驚訝不已。


    “祖母在打什麽主意,我怎麽可能不知道?”文森特苦笑,“ang,你什麽都不缺,沒有答應她吧。”


    “我提出了一個要求,她說我很貪心。”


    “什麽要求?”他的心顫了顫。


    “我說,擁有文森特,就擁有了一切。”蕭漫漫眉飛色舞地笑。


    文森特開懷地笑起來,寵溺地摟著她,“ang,你真聰明。這個答案,我給滿分。”


    她連忙推開他,“人多眼雜,不要這樣。”


    他的拇指在她的手心揉著,心猿意馬,“你想回去了嗎?”


    她也覺得百日宴沒什麽意思,不如回家刷劇呢。


    於是,他們偷偷地溜走。


    其後,伊麗莎白在殿廳找他幾次都沒找到,氣死了。


    蕭漫漫和文森特回到別墅,洗了澡,準備睡覺。


    燈光幽暗,暗夜迷離。


    他蹭過去壓著她,手指撥開她的額頭碎發,“ang,我們生一個小公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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