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疏影漆黑的眼珠被赤紅的血絲包圍,好似被困住了,動彈不得,無法掙脫桎梏。


    恐懼似一張巨大的網,籠罩了她,把她困住了。


    何卓凱皺眉道:“四妹被人害死,跟她有關?”


    現在,他也不知道怎麽稱呼何疏影比較合適。


    這時,有人進來。


    為首的是薛隊長,後麵是蕭漫漫、文森特和王靜。


    看見客廳裏這麽多人,何家的人也在,蕭漫漫有點懵。


    之前,她接到周默的電話,要她來慕家大宅。


    文森特不讓她一個人前往慕家,擔心她有危險,就跟著一起來。


    所以,她揣著忐忑的心情前來,本來,她想打電話給南爵問問怎麽回事,有個心理準備。


    不過,她終究沒有打,反正來了就知道嘛。


    再說,這幾天她冷靜地想了很多、很多。


    南爵不相信他,她傷心失望,萌生了放棄的念頭。


    不過,她還是舍不得,想著何疏雪一案了結了再做決定也不遲。


    看見那個女人堂而皇之地走進慕家,慕老夫人氣不打一處來,當即吩咐秋嫂:“把那幾個人轟出去!”


    喬煙煙低聲勸道:“南爵請jing方過來,應該是有重要的事。而且南爵有分寸,我們先看看再說。”


    慕老夫人點點頭,就看看南爵到底想幹什麽吧。


    看見蕭漫漫,何卓凱的臉龐頓時陰沉下來,何太太炸了毛地嚎叫:“慕南爵,你不要得寸進尺!你把那個賤人叫來幹什麽?她殺死雪兒,我不想看見她,叫她滾!”


    “何太太,稍安勿躁,我叫她過來當然有重要的事。”慕南爵冷淡地解釋。


    “最好是有重要的事,否則我媽會做出什麽事來,我無法保證。”何卓凱陰鬱道。


    何疏影瞪著蕭漫漫,含淚的目光如冰似火,好似要撕了她。


    如果不是她,南爵就不會針對自己做這些事,他們一定會結婚,會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生兒育女。


    蕭漫漫也盯著她,眼神清冷,隻是有點詫異,她為什麽變成這副模樣?


    何疏影一向優雅端莊,打扮時髦而精致,而今天,她雙眸紅腫,妝容都花了,斑駁憔悴,應該哭得挺慘的。


    她這是怎麽了?


    蕭漫漫看向慕南爵,他把自己和薛隊長一起叫過來,何家的人也都在,是要說何疏雪遇害一案嗎?


    何太太的眼裏燃燒著滔天的仇恨,再也控製不住,張牙舞爪地飛撲過去,要撕了害死女兒的凶手。


    “我殺了你!”


    淒厲的叫聲響徹客廳,殺氣騰騰。


    薛隊長和王靜同時攔在蕭漫漫麵前,文森特也下意識地把ang護在身後。


    蕭漫漫搖頭,感激道:“沒事。”


    在薛隊長抓住何太太之前,何卓凱眼疾手快地抓住她,“媽,看看這是什麽場合。”


    何太太怒火中燒,“薛隊長,她害死我女兒,你還不把她抓回去?你怎麽可以讓她保釋出來?”


    “何太太,你先冷靜一下。”薛隊長懶得分她廢話,“慕先生,有事就快說,我很忙。”


    “薛隊長,抱歉,今天要占用你一些時間。”慕南爵看一眼蕭漫漫,輕微地眨眨眼,“請坐。”


    蕭漫漫也朝他點頭,和文森特一起坐下。


    客人不少,何寶儀吩咐女傭沏茶來。


    薛隊長和另一位jing官坐下,慕老夫人客氣道:“招呼不周,請多多擔待。”


    何卓凱不想再浪費時間,“慕南爵,剛才你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慕南爵揚聲道:“不要著急。薛隊長,何疏雪一案,相信jing方已經掌握了不少證據。除了蕭漫漫小姐,不知道你們是否有第二個殺人疑犯?”


    薛隊長高深莫測地說道:“有,不過我們jing方還在收集證據,不方便透露案情。”


    何卓凱疑惑地問:“第二個殺人疑犯?薛隊長,是誰?”


    薛隊長再次表示,不方便透露。


    “慕南爵,你到底想幹什麽?快說啊!”何太太不耐煩地叫。


    “慕南爵,你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幫那個賤人脫罪!”


    何疏影嘶啞的聲音飽含怒火,以及深深的恐懼。


    看慕南爵那麽沉著,胸有成竹,她心裏最隱秘的心事好似被人一手握住,拔蘿卜似的拽出來。


    “我暫且叫你何疏影。薛隊長,何疏影給你們的口供是不是這樣,她和利景鋒於案發前一天夜裏十一點多離開淺水灣十七號別墅,前往利景鋒的淺水灣別墅?”慕南爵不緊不慢地問道。


    “對。從何家十七號別墅到利景鋒的八號別墅這段路,有道路監控攝像,拍下利景鋒的車和車上一男一女兩個人。”薛隊長說道,“從道路監控來看,他們沒有說謊。”


    “我根本沒有說謊,這本來就是事實。”何疏影氣憤道。


    “可是,利景鋒別墅裏的女傭卻不小心說漏了嘴,提供了不一樣的供詞:那晚十二點以後,利景鋒根本沒有回去,利家其他人也沒有到淺水灣別墅。”慕南爵說道,“換句話說,利景鋒的口供不可信,他幫你做偽證。”


    “哪個女傭?你把她找來,我和她當麵對質!”她憤憤然地說道。


    “我查得到,相信jing方也查到了。”他勾唇一笑。


    “沒錯,利家的傭人後來對我們說了實話。”薛隊長說道,“何疏影,你和利景鋒在案發前一晚十二點左右並沒有去淺水灣八號別墅。你們去了哪裏?”


    “如果他們去了別的地方,就沒必要說在淺水灣八號別墅待了一夜。”蕭漫漫腦筋急轉,“除非他們折回淺水灣十七號別墅,一直待在案發現場直至第二天早上,才有必要說謊。”


    “何疏影,你怎麽解釋?”薛隊長凜然盯著何疏影。


    何疏影驚慌的心激烈地跳動,絞盡腦汁想啊想,“我們怎麽可能折回去?隻有一條路,如果我們返回去,一定會被監控拍下來。”


    慕南爵冷笑,“康莊大道當然隻有一條,過了道路監控之後有一條小道,可以返回何家別墅。你和利景鋒就是走那條小道返回去的。”


    眾人瞠目。


    何卓凱問薛隊長:“你們jing方查到這個疑點嗎?”


    薛隊長再次點頭,“的確有這麽一條偏僻的小路可以返回你家別墅,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覺地抵達你家別墅的後門。”


    “疏影,你不解釋一下嗎?”何卓凱目光淩厲地瞪著何疏影。


    “哥,我不知道那條小路。就算真的有那條小路,也不表示我和利景鋒開車返回別墅啊。”何疏影冷靜地辯解,“這隻是慕南爵的猜測。”


    “如果有證據,薛隊長早就拘捕你。”慕南爵說道。


    文森特明白了,今天慕南爵叫ang過來,是為她洗脫嫌疑。


    蕭漫漫也恍然大悟,南爵這是在幫自己。


    而這幾天,他一直在暗中調查嗎?


    那麽,他懷疑,殺死何疏雪的凶手是何疏影?


    怎麽可能?她們可是親姐妹呀!


    何太太聽出苗頭,再次顫抖起來,手腳漸漸冰涼。


    何寶儀輕聲安慰她,接著聽他們說。


    慕南爵掏出手機,準備播放一段錄音,說道:“何太太,何卓凱,你們認真聽聽這段錄音。”


    何卓凱點頭。


    這是電話錄音,短短的三四十秒,何疏雪約朋友出去喝酒,順便聊了幾句。


    “何太太,何卓凱,你們不會認錯,這是何疏雪的聲音嗎?”慕南爵鄭重地問。


    “你從哪裏得到的這段錄音?”何卓凱問道。


    “我找了何疏雪的幾個朋友,幸好,她的一個男性朋友有電話錄音的習慣,我就拿了這條錄音回來。”


    “這的確是四妹的聲音。”


    何太太也點頭,表示這是何疏雪的聲音。


    蕭漫漫不由得蹙眉,案發當天何疏雪給她打電話,當時她覺得對方的聲音有點古怪,不過沒有多想。現在聽來,何疏雪的聲音和那天的聲音真的不太一樣。


    她看向何疏影,何疏影努力地昂著頭,梗著脖子,保持著冷傲天鵝的高貴優雅。


    在蕭漫漫來之前,何疏影不是這樣的。


    也許,女人之間那種微妙的競爭,讓何疏影不自覺地抬頭挺胸,保持高傲的姿態。


    慕南爵示意薛隊長,薛隊長也拿出手機,準備播放。


    “現在,薛隊長播放一條錄音,這條錄音是案發當天八點半左右,何疏雪打給蕭漫漫,讓蕭漫漫去見她的錄音。”慕南爵說道,“何太太,何卓凱,二位可要聽仔細了。”


    “嗯。”何卓凱點頭。


    音質幹淨清晰,讓所有人聽得清清楚楚。


    播放完畢,眾人沉默是金。


    慕南爵說道:“案發當天,這個打電話給蕭漫漫,約她到淺水灣十七號別墅見麵的女人,一定想不到蕭漫漫的手機設置了自動錄音。薛隊長,jing方對這兩段錄音做了技術分析嗎?”


    薛隊長點點頭,“昨天我派人去找你說的那個人,跟他要了錄音,做了對比。雖然這兩個段錄音的音色有一點像,不過,是不同的兩個人說的。”


    蕭漫漫激動道:“換句話說,那天上午給我打電話的人不是何疏雪,應該是殺死何疏雪的凶手用何疏雪的手機打電話給我。那時候,何疏雪極有可能已經遇害。”


    文森特冷鬱道:“凶手把ang騙到何家別墅,就是要把殺人的罪名嫁禍給她。太卑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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