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疏影鄭重地問:“南爵,你有沒有暗中保釋蕭漫漫?”


    雖然她對慕南爵不再抱多少希望,可是,她依然隱隱地期待他說出自己想聽的答案。


    慕南慎拍拍慕南爵的肩膀,“大丈夫,敢做敢認。我們慕家子孫,不是孬種。”


    慕南爵麵容冷冽,淡然麵對所有人的審視、質疑,“我做過的事,我不會否認。昨天我的確想保釋蕭漫漫,但jing方說不能保釋。今天我一直在公司,沒有去過jing局。”


    何疏影暗暗地鬆了一口氣,這是自己想聽到的答案。


    這是不是說明,他還有一點良知,他還會聽奶奶的話。


    何太太卻不相信,尖刻道:“如果不是你,還有誰?你慕南爵本事通天,就算你在公司,也可以遙控其他人辦事!”


    “媽,不要這樣說,我相信南爵。”何疏影勸道。


    “慕南爵,你真的沒有幫那個賤人保釋?”何太太嚴肅地再問一次。


    “沒有。”慕南爵語氣淡淡。


    “大嫂,南爵說沒有就是沒有,他不會說謊。”何寶儀瞧見婆婆非常不悅,趕忙道,“卓凱,你找找朋友,看看能不能打聽到到底是什麽人保釋了那個女人。”


    “爸爸動用了所有關係,都沒有問到。”何卓凱挺苦惱的,“我再想想辦法。”


    “對了,什麽時候辦疏雪的喪事,我和幹媽過去幫忙。”喬煙煙說道。


    “jing方說疏雪這案子查清了,我們才能把妹妹領回來。”何疏影傷心道,“妹妹不能入土為安,我們也很難過。”


    “大嫂,你要保重身體。”何寶儀安撫道。


    “慕老夫人,我把話撂在這兒,如果有人做出有損何家顏麵、傷害影兒的事,就是跟我們何家作對,我們何家絕不會放過他!”何太太怒不可揭,態度極為強硬。


    “何太太,我同情你失去了女兒,心情悲痛,失去理智。可是,我們慕家的人也不是任人欺負,平白受人冤枉。”慕老夫人聲如洪鍾,女王不怒自威的氣場彰顯無疑,“雖然爵兒和疏影訂婚了,兩家也在商量婚事,但是,如果兩家發生了矛盾,或者發生了意外,取消婚約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慕老夫人,你什麽意思?”何太太怒極,疾言厲色地質問。


    “奶奶的意思是,伯母,你們不要欺人太甚。”慕南爵冰冷道。


    “何太太,我們慕家一再忍讓,是體諒你痛失愛女,而不是懦弱,任人欺負。”慕老夫人麵容嚴肅,語聲冷厲,“寶儀,送客!”


    “這……”何寶儀身為何家女兒,十分尷尬。


    “奶奶,你別生氣。我媽這兩天無法接受妹妹遇害,心情悲痛,整夜失眠,以至於頭腦不清,言語衝撞到奶奶。奶奶你大人有大量,不要和我媽計較,好不好?”何疏影柔聲道歉,說得十分誠懇。


    如果兩家鬧掰了,那麽她和南爵的婚事就會取消,她不希望變成這樣。


    何太太不以為然,不過也沒說什麽。


    慕老夫人的怒火降了一點,“希望是這樣。”


    何疏影溫婉道:“奶奶,打擾你們吃飯了,時間不早了,我們先回去了。”


    她看南爵一眼,希望他能出來送送自己。


    可是,慕南爵沒有看她一眼,臉龐冷如寒潭。


    喬煙煙看見兩家人的氣氛僵住了,連忙道:“疏影,我送你們出去。”


    何寶儀也起身送客,擔心一不小心說錯一句。


    何家人離去後,傭人把飯菜熱了熱,慕家人又圍坐在餐桌,接著吃。


    慕老夫人發話道:“爵兒,這幾天你多多關心疏影,不要讓人以為我們慕家不會做人。”


    慕南爵點點頭。


    ……


    jing方查了三天,還沒有結論。


    這天上午,蕭漫漫和王靜到jing局報道,出來的時候碰到慕南爵和何疏影。


    慕南爵和何疏影來jing局詢問調查的最新進展,看看法證部有沒有新的發現。


    蕭漫漫想跟南爵打招呼,想跟他說說話,可是,她知道何疏影恨自己入骨,好像不太方便跟他說話。


    慕南爵看著她,眸光冷沉,不帶半絲溫情。


    何疏影看他一眼,心裏有數,倏然停了腳步。


    “蕭漫漫,你不要得意。就算你保釋了,但是你做過什麽事,老天爺一清二楚,不會放過你,jing方會找到有力的證據,你逃不掉!”她咬牙道,眼裏充斥著剛烈的恨意。


    “我什麽都沒做過,不怕老天爺收拾。”蕭漫漫迎上她盛氣淩人的目光,不卑不亢不懼,“我也相信,jing方會查清楚,還我清白。”


    “如果你是清白的,隻怕世界上再也沒有清白的人。”何疏影冷笑。


    “疏影,不用跟她說這麽多廢話。”慕南爵淡漠道。


    蕭漫漫懵了,他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何疏影溫柔地問:“南爵,現在你相信我了嗎?”


    他拍拍她的肩膀,“我當然相信你,相信證據。”


    蕭漫漫不敢置信地問:“南爵,你不是說過你相信我嗎?你為什麽要這樣?”


    “我隻相信證據。”慕南爵的眸色變得冰冷。


    “什麽證據?”


    “凶器上有你的指紋,法證部還驗出你衣服上的血跡就是疏雪的。”


    “不是的,我被凶手打暈了……證據可以作假,凶手在我昏迷的時候做手腳……這麽簡單的道理,你不懂嗎?”蕭漫漫著急地解釋。


    “我怎麽會不懂?”慕南爵冷酷道,“我就是被你這副楚楚可憐的樣子騙了。蕭總,從今以後,你我之間隻是合作夥伴,其他的,什麽都沒有。”


    “南爵……”她好似被驚雷劈中,目瞪口呆。


    “不要再叫我的名字。從你這個殺人犯的嘴裏叫出我的名字,我覺得惡心。”他聲色皆寒,寒得讓人打顫,而且極具羞辱性。


    這句話,猶如一把尖刀刺進她的心口。


    頓時,鮮血淋漓,痛徹心扉。


    南爵,你為什麽要這樣?


    你明明說過,你相信我……


    何疏影輕柔道:“南爵,你先進去,我跟她說兩句。”


    慕南爵點頭,“我在裏麵等你。”


    蕭漫漫目送他走進jing局,心一抽一抽地痛。


    “不用看了。你再擺出這副楚楚可憐的模樣也沒用,南爵已經看清你的真麵目,不會再被你迷惑。”


    何疏影麵頰的輕笑蝕骨的冷。


    蕭漫漫忍著內心的劇痛,保持冷靜,“我把這句話送給你,南爵很快會看清你的真麵目。”


    “隻有你這種女人才會偽裝出幾種麵目。”何疏影以勝利者的姿態盯著她,眼梢凝著幾分得意,“我jing告你,不要再纏著南爵,否則……”


    “否則,你會殺了我?”蕭漫漫的水眸迸射出一道冷芒。


    “我有的是辦法讓你身敗名裂。你最好記住這句話,否則,你會死得很慘。”何疏影森冷地警告。


    “以前,南爵和我在一起一年,我還懷了他的孩子。不久的將來,南爵也會回到我身邊,跟我結婚,跟我生兒育女。”蕭漫漫忽而盈盈地笑,“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將來,南爵都屬於我。”


    “南爵根本就不認識你。你這妄想症還挺嚴重的,得治。”


    何疏影轉身走向jing局,眼神陰毒,十分可怖。


    回醫院的路上,蕭漫漫左思右想,始終覺得南爵的態度轉變得太快,有古怪。


    這兩天,他的確很冷淡,可是,完全不相信她並不是他的行事風格。


    難道他真的相信何疏影的鬼話,真的認定她殺死了何疏雪?


    “王靜,你有沒有覺得南爵怪怪的?”蕭漫漫問道。


    “我不了解慕先生,所以沒辦法說什麽。”王靜如實道,“你不要胡思亂想,不如打電話直接問慕先生。”


    “現在南爵和何疏影在一起,不方便。”


    “過一兩個小時問問。”


    突然,手機響了。


    蕭漫漫激動地拿起手機,以為是南爵打來的,沒想到是文森特。


    文森特說,他已經辦理了出院手續,準備回費得蒙大酒店。


    她氣急道:“你的傷還沒養好,還不能出院。”


    “好得差不多了,醫生批準我出院了。”文森特不想再住院了,憋死了。


    “好吧,那你在酒店好好休養,別太勞累。”


    “勞累的是安東尼,我有什麽好勞累的?”他笑道,“你回酒店,不要去醫院。我們在酒店中餐廳吃一頓。”


    “那不行,你的傷還沒好利索,要忌口。”她反對。


    文森特一陣哀嚎,掛了電話。


    坐在一旁的安東尼說道:“我打電話問了,現在jing方掌握的證據對ang小姐很不利。如果再找不到有力的證據證明她是清白的,再過幾天jing方可能會起訴她謀殺何疏雪。”


    文森特眸色沉寒,“我不是讓你想辦法嗎?想到了沒?”


    “還沒想到可行的辦法。”


    “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帶ang去洛哥。”


    “ang小姐不會同意的。”安東尼聳聳肩,“除非把她打暈了送上飛機。”


    “這倒是個好辦法。”文森特眼睛一亮。


    隻是,這樣一來,ang會恨死他,而且會千方百計地離開洛哥。


    安東尼又說道:“我收到消息,慕南爵好像不再管ang小姐這案子。”


    文森特的麵上籠罩著烏沉沉的陰霾,“我就知道他不靠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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