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漫漫相信,南爵會幫她找到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無論有多麽艱難,她都會留在香灣,堅持下去。


    回到醫院,她先去洗澡,洗去臭烘烘的氣味。


    文森特陰沉地問安東尼:“我不是讓你派人盯著何疏雪嗎?何疏雪發生這麽大的事,那人為什麽沒上報?”


    安東尼低著頭,認命地領罰,“盯著何疏雪的人跟我匯報了。”


    文森特暴怒地咒罵:“該死!你竟敢擅作主張,隱瞞我!”


    看著他暴跳如雷,安東尼沒有爭辯。


    “那人不是盯著何疏雪嗎?今天ang去找何疏雪,為什麽他沒看見ang?”文森特察覺到不對勁,“何疏雪在別墅裏被人殺死,他什麽都不知道嗎?”


    “那人說,他守在何家淺水灣別墅的西邊,昨晚過了十二點,他有點困,打盹兒,突然有人捂住他的口鼻,很快,他暈過去了,一直到天亮才醒過來。”安東尼解釋道,“他發現自己的手腳被綁住了,動彈不了,直至十點多有人經過才幫他解綁。”


    “廢物!”文森特眉宇陰鬱,“這麽說,他什麽都不知道。”


    “應該是這樣的。”


    “不對,弄暈他的人是誰?”


    “會不會是殺害何疏雪的凶手?”安東尼揣測道。


    “昨夜,過了十二點……如果不是何家的人,就是凶手。那麽,凶手早在昨夜十二點左右就潛伏在何家淺水灣別墅。”文森特分析道。


    “文森特,你們在說凶手?”蕭漫漫還沒洗澡,隱約聽見他們的聲音,就凝神細聽,沒想到聽到一個重大的發現。


    文森特說了這件事,“凶手發現到我派去的人在暗處盯梢,弄暈了他。”


    她摸著下巴尋思,“何疏雪是今天上午遇害的,如果凶手昨夜零點左右潛藏在何家淺水灣別墅……那麽,凶手為什麽潛伏這麽久才下手?何疏雪沒有發現凶手嗎?”


    安東尼說道:“很晚了,先生,ang小姐,早點休息吧,明天再討論。”


    蕭漫漫洗了澡,躺在沙發,很快就沉沉地睡去。


    今天,她飽受驚嚇,精神高度緊張,的確累了。


    文森特蹲在沙發邊,在昏暗裏默默地凝視她。


    ang,我絕不會讓你再受到半點傷害!


    他輕輕地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吻,如清風拂過,若花瓣停棲。


    蕭漫漫睡了一個特別安心、美美的覺,神清氣爽。


    吃了早飯,她打電話給慕南爵,說出昨晚的重大發現,“我去jing局報道的時候,把這件事告訴jing方,可以嗎?”


    慕南爵說可以,有什麽發現,或者想到什麽,都可以告訴jing方。


    他匆匆地掛了,因為要去開會。


    開會之前,他問周默:“我交代你的事,查得怎麽樣?”


    “有進展,不過還需要幾天,有一個重要的人證還沒聯係到。”周默說道。


    “我不管你用什麽辦法,一定要找到重要的人證。”


    “是。對了,文森特昨晚保釋了蕭總。”周默覺得,文森特挺有辦法的。


    “文森特是洛哥王室的人,自然不一樣。”慕南爵拿著手機前往會議室。


    “不知道文森特用了什麽辦法。”周默不可思議地摸下巴。


    “不如你去問問他?”


    “我去問,他也未必會告訴我。”


    “外jiao豁免權。”慕南爵淡淡道。


    “對呀,我怎麽沒想到呢?”周默激動地拍手,“不過,蕭總和他隻是朋友關係,不可能同樣享有外jiao豁免權。”


    “文森特自然有辦法。”


    慕南爵不想知道文森特用了什麽辦法,隻要可以保釋出漫漫就行。


    ……


    這天午飯後,蕭漫漫去jing局報道,向薛隊長說了文森特的手下在淺水灣十七號別墅被人打暈一事。薛隊長比較重視,讓同事記錄下來。


    離開jing局,她打電話給慕南爵:“南爵,晚上我請你吃飯,你有空嗎?”


    “晚上我要陪奶奶。”他輕淡道。


    “這樣啊,行,那明天、後天你有空時間再告訴我。”


    “我先忙,掛了。”慕南爵掛了電話。


    蕭漫漫感覺得出來,他的態度、語氣變得冷淡,為什麽會這樣?


    他不想幫她了嗎?他不再相信她了嗎?


    或者,她想多了?


    她忍不住給喬煙煙打電話,喬煙煙很驚喜,“你不是在jing局嗎?怎麽可以給我打電話?”


    “昨晚文森特把我保釋出來了。”蕭漫漫解釋道。


    “那就好。你在酒店還是在醫院?”


    “文森特還要住院養傷,我要回醫院陪他。煙煙,南爵他還好吧。”


    “南爵不太好……”喬煙煙猶豫了,不知道要不要告訴她。


    “他怎麽了?你快告訴我。”蕭漫漫著急地問。


    “昨晚,奶奶把他狠狠地訓斥了一頓,不許他再管你這件事,要他多多安慰疏影。”


    “原來是這樣。”


    “你要多多體諒南爵,他也挺為難的。”喬煙煙勸說道。


    “嗯,我會的。”蕭漫漫猜得到南爵被慕老夫人訓斥時的委屈,“煙煙,謝謝你告訴我。”


    “你跟我客氣什麽?不過,疏影失去了妹妹,何家失去了女兒,難免悲痛,南爵理當多多安慰他們。”


    “我能理解。”


    “今晚,我們全家人都要回家陪奶奶吃晚飯。”


    “一家人在一起,真好。”


    那邊,有人叫喬煙煙,她急忙道:“漫漫,我要去拍攝了,先這樣吧。”


    蕭漫漫掛了電話,心裏鬱鬱。


    這麽看來,南爵是忙著公事,是被慕老夫人訓斥了,心情不好,才對她有所冷淡吧。


    慕家大宅。


    天色漸暗,慕家的年輕一輩陸續回來,圍坐在偌大的餐桌,一起吃飯。


    何寶儀招呼大家快吃飯,給慕老夫人夾了不少菜。


    慕南慎低聲道:“是不是覺得,在奶奶的高壓之下喘不過氣?”


    慕南爵吃了一口菜,淡淡道:“還好。”


    慕南慎失笑,“看你能撐多久。”


    “你不知道一句話嗎?遇強則強。”


    “拭目以待。”


    “奶奶,我聽說那個狐狸精被人保釋了。”慕南舒得意地拋出一個重磅炸彈。


    “這不可能,你別瞎說。”何寶儀告誡道。


    “媽,我怎麽敢瞎說?”慕南舒撅嘴道,“一個多小時前,我打電話問表姐的。”


    “南慎,你舅舅打通了關係,要求那個女人不能保釋,怎麽會變成這樣?”何寶儀驚奇地問。


    “這種事,我怎麽會知道?”慕南慎說道。


    “疏雪好歹你是表妹,你怎麽能無動於衷?”她生氣道。


    “媽,我真的不清楚。”他一臉的無辜。


    “南爵,不會是你偷偷地保釋那個女人吧。”慕南舒雞賊地揣測。


    “南舒,你別瞎說。”喬煙煙拉拉她,“南爵行駛光明正大,不會做這種事。”


    慕老夫人冷著臉,放下碗筷,正要發話,門鈴卻響了,有客到。


    何太太、何疏影、何卓凱,他們走進寬敞的客廳,看見主人家在吃飯,翻了幾個白眼。


    真是吃得下去。


    何寶儀連忙過來接待,“大嫂,你們怎麽這時候過來?吃過晚飯了嗎?不如一起吃……


    何太太尖酸刻薄道:“我們怎麽吃得下?”


    “那坐下喝茶吧。”何寶儀吩咐傭人沏茶。


    “疏影,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喬煙煙悄聲問道。


    “我媽非要過來。”何疏影看向客廳,南爵安之若素地吃飯,根本不理會自己。


    慕老夫人過來,慕南慎給慕南爵使眼色,意思是一起過去,不要怠慢客人。


    賓主落座,氣氛有點沉重。


    慕南慎問何卓凱:“卓凱,有事盡管說,我們一定會盡力幫忙。”


    何卓凱心情悲痛,“中午,我爸打聽到,疑犯被人保釋了。”


    何疏影看著南爵,他的俊臉冷道好似覆蓋著清霜,根本不看自己一眼。


    喬煙煙知道是誰保釋了漫漫,相信南爵也知道,可是他沒有開口,就是不想說。


    如果她開口了,南爵會不會責怪自己?


    “問過jing方嗎?”慕南慎問道。


    “我爸打聽了,不過jing方不肯透露。”何卓凱盯著慕南爵,目光冰冷。


    “慕老夫人,以我們何家在香灣的地位,jing方不可能不賣我們一個麵子。能夠跟我們何家對著幹的,隻有你們慕家。”何太太忍無可忍,憤怒地指責。


    “大嫂,慕家和何家是親家,怎麽會做有損兩家關係的事?”何寶儀勸道,“大嫂,你冷靜一下,我們好好說。”


    “慕南爵,你最好給我說清楚,你偷偷地保釋那個賤人,是不是?”何太太怎麽可能冷靜得下來?她怒指慕南爵,怒吼似要掀翻屋頂,“你這樣做,全然不把我們何家放在眼裏嗎?”


    “慕南爵,你說清楚!”何卓凱怒道。


    慕南慎拍拍慕南爵,“說吧。”


    慕老夫人不怒自威道:“如果我孫子做出對不起何家的事,我一定把他打得半死!”


    何疏影柔柔道:“奶奶,消消氣,我們隻是來問問南爵。如果他說沒有,我們就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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