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令姿雙臂抱胸,美眸一片冰冷,“今天發生的事,你當作什麽都沒發生過,不去找淩天爵,也不去找漫漫。”


    林俏瞬間明白了,焦急地問:“你要害漫漫!你把她怎麽樣了?”


    霍令姿冰冷地笑,“你還是多多操心自己吧。不過,你也不用擔心,她好好的。”


    “你要害死她肚子裏的孩子!”林俏驚震地瞪大雙目,沒想到自己間接地害死漫漫的孩子。


    “隻要你閉緊嘴巴,當作什麽都不知道,我可以保證,三個月之內,你會成為霍家二太太,風光無限。你的孩子也會順利地出生,繼承霍家的家產。”


    “你殘害人命,我絕不會害自己的姐妹!我要去告發你!”


    “我不會阻攔你,不過,在不久的將來,你會失去孩子,甚至失去二叔的信任、喜歡,被二叔棄如敝履。”霍令姿張開五指,凝視自己精美閃亮的指甲,以極為冷酷的語調說一件無足輕重的小事,“到時候,你這樣的風塵女子,不僅被打回原形,而且在聖海再也待不下去。”


    “你做這麽多傷天害理的事,一定會遭報應的!”林俏恨得咬牙切齒。


    “雖然四海不如龍飛賺得多,不過在聖海,霍家動動手指頭,碾死你這樣的螞蟻,輕而易舉。”


    “就算我死,也不會出賣姐妹!”


    “沒想到一個女表子這麽有骨氣,正義凜然。”霍令姿嘲諷地鼓掌,“你不出賣姐妹,就隻能害死自己的孩子,失去霍二太太的名分和老公。”


    “你!”林俏氣瘋了,心裏卻猶豫起來。


    她知道,霍令姿什麽都做得出來。


    如果她堅持幫漫漫,就會失去現在擁有的一切。


    如果她選擇閉嘴,當作什麽都不知道,就能得到想得到的一切。


    她隻是沒有說出真相,並沒有害過漫漫和她肚子裏的孩子,是不是?


    可是,為什麽那麽難受,那麽崩潰?


    這樣的選擇,為什麽會輪到她?


    霍令姿站起來,語聲冰涼,“我沒有時間陪你在這裏耗,你還不能做出決定,那就在這裏住一晚上。二叔那邊,我自會交代。”


    林俏忐忑地問:“你有辦法讓你二嬸同意離婚?你怎麽知道培文願意娶我?”


    霍令姿烈火般的紅唇牽出玩味的弧度,“讓二嬸離婚,還不容易嗎?我有的是辦法。二叔喜歡你,你懷著孩子,我勸勸二叔,二叔一定會娶你進門。”


    林俏沉默了,眸光暗淡。


    糾結得很。


    漫漫不知道真相,不知道幕後黑手。


    自己的婚姻、前途,孩子的生死、前途。


    這兩者,孰輕孰重?


    “你是聰明人,應該會做出明智的選擇。”霍令姿說道,“我再給你五分鍾……”


    “不用了。我什麽都不知道……”林俏的心銳銳地痛。


    “這件事,你最好爛在肚子裏。”霍令姿警告她一句,然後離去,“送林小姐回去。”


    林俏愣愣地坐著,好像丟了魂魄,淚水無聲地滑落。


    漫漫,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那個高大的黑衣人把手機還給她,她著急地打開微信,卻發現——


    今天,她和漫漫沒有半條聊天記錄!


    一定是他們刪掉的!


    ……


    醫院。


    淩天爵坐立難安,狂躁得想要殺人。


    劉浩然拍拍他的肩膀,寬慰道:“漫漫一定會沒事的。”


    這時,手術室的門開了,醫生走出來。


    “醫生,我女朋友怎麽樣?孩子沒事吧。”淩天爵緊張得聲音顫抖,手腳也顫抖。


    “大人沒事,不過孩子沒保住。”醫生無情地說道。


    晴天霹靂!


    淩天爵眼神發直,呆愣住了,怎麽會?


    怎麽可能?


    四麵八方襲來千萬支小刀,刺入他的身軀,把他定在當地。


    遍體鱗傷!


    痛徹心扉!


    心,支離破碎!


    劉浩然也震驚得無以複加,“醫生,是不是搞錯了?怎麽會這樣……”


    醫生說道:“沒有錯,孕婦送來的時候,孩子已經沒用了。她的子宮裏有胎兒殘留,我給她做了清宮。術後要好好休養,以後還有機會懷孕。”


    “醫生,您知道她為什麽突然小產……”劉浩然聽得驚心動魄。


    “我也不太清楚,不過送孕婦來的那個女人說,孕婦服用了藥流的藥。”


    “謝謝醫生。對了,需要住院嗎?”


    “最好是住院消炎兩天,不過床位緊張……”


    “我明白了,那我們轉到友誼醫院。”劉浩然連忙道。


    “患者還沒醒,身體虛弱,你們轉院的時候當心一些。”醫生叮囑了兩句,走了。


    淩天爵愣愣的,一動不動,猶如歐洲十七八世紀冰冷的雕塑。


    好像被人打了無數槍,痛得麻木了。


    忽然,他揚起手臂狠狠地捶牆。


    頓時,五指的根部關節血肉模糊,血跡斑斑。


    劉浩然連忙勸阻:“你不要這樣……這是意外,誰也不想的……”


    淩天爵的臉龐詭異地抽著,五官好似撕裂了,彌漫著難以言表的痛。


    一滴淚,悄然滑落。


    劉浩然看見他這樣,完全能夠體會他心裏的痛。


    跟了他這麽多年,從來沒看過他流過一滴眼淚。


    “也許,你們和這個孩子沒有緣分……以後還有機會的……”劉浩然盡力安慰他,卻覺得安慰的話蒼白無力。


    “這是我們的第一個孩子……”淩天爵的嗓音幹啞、澀痛,眼裏交纏著赤紅的血絲,像流動著血水。


    “多想無益,先送漫漫到友誼醫院靜養幾天。我去安排。”劉浩然拍拍他的肩背,“振作一點,現在漫漫最需要你。”


    “你去安排。”淩天爵走進手術室,不敢靠近病床。


    曉紅站在一旁,大大地鬆了一口氣。


    總算辦成這件事。


    漫漫躺在病床上,小臉慘白得可怕,嘴唇幹白得脫皮,如死一般。


    淩天爵的眼眸閃著哀痛的淚光,漫漫,我沒有保護好你和我們的孩子,都是我的錯……


    他不敢過去,他是男人,都無法承受這種錐心之痛,更何況柔弱的她?


    他和她,短短兩三步的距離,卻好像隔著千萬山水。


    過了幾分鍾,劉浩然打來電話,說車輛已經準備好。


    淩天爵抱起漫漫,她輕得仿若一片羽毛,好像隨時會飛到天空,消失得無影無蹤。


    來到友誼醫院,他們把她安頓在他這個大boss特留的病房。


    婦產科最好的醫生給她做了詳細的檢查,開了藥,叮囑了應該注意的事項,然後走了。


    漫漫還沒蘇醒,淩天爵坐在床邊守著她,聽見劉浩然在外麵問那三個人。


    淩天爵走出去,充血的眼眸布滿了寒鷙的戾氣,“給我一五一十地說。”


    “淩先生,今天漫漫小姐突然要出去,我和他們兩個就陪著小姐出去……”曉紅戰戰兢兢地說道,“到了一家商場,漫漫小姐說她要買一些嬰孩用品,可是,還沒開始逛,她說要去洗手間,我就讓他們在外麵等,陪她進去。”


    “她和朋友約在商場碰頭嗎?”淩天爵忽然想起漫漫的手機,從曉紅手裏接過來,打開微信,不過,漫漫並沒有跟哪個朋友相約去逛商場。


    “沒有,我陪著漫漫小姐到了洗手間,忽然,她拿出一個小藥瓶,要吃藥。我覺得那些藥有點可疑,就問那是什麽藥。她不回答我,馬上塞進嘴裏。我慌了,立馬摳她的嘴,想弄出她嘴裏的藥。”曉紅有條不紊地說著,好像排練了無數次,“我不敢太過用力,擔心傷到漫漫小姐,所以,沒能弄出她嘴裏的藥。”


    “她吃的藥是下胎的?”劉浩然不敢置信地睜大眼睛。


    “應該是吧。我問漫漫小姐為什麽吃那種藥,她一邊哭一邊說,她不要生下這個孩子……她說這個孩子是孽種,不應該來到這世界上……就算他出生了,也得不到爸爸媽媽的愛,不會快樂、幸福地成長……”她一驚一乍地說道,又害怕又心虛,“漫漫小姐說了一會兒,就開始肚子疼,我想送她來醫院,她不要……她絮絮叨叨地說,她對不起孩子,她失去了孩子心也很痛……可是,她要報仇


    ,她要仇人嚐嚐失去至親的滋味……她要仇人嚐嚐那種痛不欲生、生無可戀的滋味……”


    “你別說了……”劉浩然擔憂地看著淩天爵。


    此時,淩天爵的全身迫出一股殺人於無形的寒戾殺氣,又好似醞釀著毀滅全球、毀滅所有的的災難性風暴。


    曉紅傷心地哭起來,“淩先生,我看得出來,漫漫小姐很痛苦、很矛盾……也許她是逼不得已才做出這個決定的……都是我不好,我沒照顧好漫漫小姐……”


    劉浩然問那兩個保鏢:“你們怎麽不去阻止?”


    兩個保鏢一臉的懵,“我們在洗手間外麵等……不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事……”


    曉紅說道:“這事也怪我……當時情況緊急,我急著弄出漫漫嘴裏的藥,沒想到喊他們進來幫忙……當時我又慌又亂又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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