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個小時後,淩天爵催問:“想到了沒?”


    劉浩然哭喪著臉,“我已經絞盡腦汁,你還要我怎麽樣?”


    淩天爵扔一根香煙給他,自己抽一根,“想到什麽,說說吧。”


    劉浩然摸出打火機點燃香煙,“其實,你不是想不到,隻是你不想。蕭朝暉最在意的是什麽?”


    “龍飛15%的股份。”煙霧繚繞,模糊了淩天爵立體冷峻的五官。


    “他失去了15%的股份,失去了董事這個職位,這就是他最想要的。”劉浩然戳中他的心思,“對他來說,漫漫的前途換15%的股份,很劃算。”


    “我好不容易拿到15%的股份。”


    “你難得理智一次,我應該恭喜你,支持你。”劉浩然心知肚明,他不是不願意用15%的股份換回漫漫的平安、前途,而是想讓自己說出來。


    “股份還有機會拿回來,漫漫去坐牢了,就沒有機會回頭了。”淩天爵狠狠地抽了一口。


    “可是,你別忘記她的身份。”劉浩然提醒道。


    “就算她是蕭家女兒,我也要把她留在身邊。”淩天爵冷酷的俊眸充滿了野獸的掠奪性。


    “這不就行了嗎?你打算讓蕭朝暉自己想到這一招?”


    淩天爵高深莫測地勾唇,他習慣把主動權握在手裏。


    讓蕭朝暉自動送上門,不是更利於談判嗎?


    這天臨近下班的時候,蕭悠悠匆匆趕來,跟漫漫打了個招呼,就衝進總裁辦公室。


    淩天爵抬頭看她一眼,繼續看文件。


    蕭悠悠關好門,心急火燎地說道:“姐夫,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說。”


    “說。”他刷刷地在文件上簽字。


    “蕭蘭蘭對警方說,是漫漫推她下樓的。你知道這件事嗎?”她氣喘籲籲地說道。


    “知道。”


    “既然你知道,為什麽一點也不著急?蕭蘭蘭的口供對漫漫很不利,漫漫會坐牢的。”


    “你想說什麽?”淩天爵簽下一份文件。


    “姐夫,漫漫會坐牢的,你就不擔心嗎?”蕭悠悠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你不想救她嗎?”


    “我當然會救她。”


    “你想到辦法了?”


    “這件事,你不用操心。”


    “她是我姐姐,我怎麽能不操心?”蕭悠悠氣急敗壞,“你到底怎麽想的,跟我說啊。”


    “我還有很多文件要看,你出去吧。”淩天爵頭也不抬地說道。


    她氣呼呼地衝過去,按住那些文件,“姐夫,你能不能認真一點?”


    他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地問:“難道你想到了辦法?”


    蕭悠悠清媚的臉蛋紅撲撲的,眼珠一轉,“二舅應該想要龍飛的股份,我媽手裏有股份,我讓我媽把股份低價賣給二舅,條件是蕭蘭蘭去改口供,撤銷對漫漫的指控。”


    淩天爵失笑,“你媽把股份當作命根子,怎麽可能為了一個不相幹的人把股份賣給蕭朝暉?”


    “怎麽是不相幹的人?漫漫可是我姐姐。”


    “你告訴你媽了?”


    “還沒有……”蕭悠悠興奮道,“我想著,如果我媽不同意,我就把漫漫的身份告訴我媽。”


    “不能公開漫漫的身份,記住了嗎?就連漫漫,也不能對她說。”淩天爵鄭重地叮囑。


    “可是,我不能讓姐姐去坐牢啊。”


    “我會想到辦法的,你不用操心這件事。”


    “你真的有辦法嗎?”


    “快出去,別影響我工作。”


    淩天爵好說歹說,才把她“轟”出去。


    蕭悠悠走向漫漫,麵色沉重,“漫漫,我有話跟你說。”


    漫漫拉著她到茶水間,心裏預感不祥,“什麽事?”


    蕭悠悠把蕭蘭蘭指控她的事和盤托出,蹙眉道:“漫漫,我得到消息,無論是人證還是物證,對你非常不利。”


    漫漫的眉心緊了緊,“蕭蘭蘭恨不得殺了我,怎麽可能錯過這個好機會?”


    “不過你也不用太擔心,姐夫不會讓你有事的。”蕭悠悠抱著她,想安慰她,卻變成對她的留戀。


    “天爵會保護我的,我不擔心,你也不用操心。”漫漫估摸著,以淩天爵對她的感情,應該不會讓她去坐牢吧。


    可是,她沒有十分的把握。


    因為,他給她的感覺是,不穩定因素太多了。


    而且,他心思如海,什麽事都藏在心裏,不告訴她,她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蕭悠悠的眼神忽然堅定起來,“就算姐夫不救你,我也會想方設法地救你。”


    漫漫含笑捏她的臉蛋,“你對我這麽好,我怎麽報答你呢?以身相許,如何?”


    “我才不要你以身相許,我要跟你當一輩子的姐妹。”蕭悠悠把頭靠在她的肩膀,就像以前經常靠在姐姐的肩膀那樣。


    “必須的。”漫漫笑道。


    這天,淩天爵加班到七點才離開辦公室。


    漫漫以為他還要去醫院,會讓她回流水別墅,就不去自討沒趣,收拾了東西叫薄星辰送自己回去。


    沒想到,薄星辰已經走了。


    他說,淩天爵讓他走的。


    她去找淩天爵,“你讓薄星辰走了,我怎麽回去?”


    淩天爵專注地看筆記本,“你陪我加班。”


    她眉開眼笑地問:“今晚你不去醫院嗎?”


    “看你的表現。”


    “……”漫漫氣得咬牙。


    “你在沙發坐會兒。”他未曾抬眼。


    她在沙發坐下,玩玩手機,看看報紙、雜誌,忽然想到一個重要的問題,說道:“要不我叫外賣,我們在這兒吃?”


    淩天爵淡淡道:“回家吃。”


    漫漫心花怒放,就差歡呼雀躍了。


    回家吃這三個字,表示今晚他不去醫院了。


    太棒了!


    忽然,他的手機響了。


    淩天爵沒有接,等手機第二次響起來的時候才接起來。


    漫漫猜到,這個點應該是蕭蘭蘭打來的,果不其然,真的是蕭蘭蘭。


    “姐夫,今夜你不來醫院陪我嗎?”蕭蘭蘭弱弱地問。


    “你覺得我會去嗎?”他的語聲冰冷得沒有半點溫情,跟前兩三天判若兩人。


    “姐夫,你是不是生氣了?”


    “你說呢?”


    “我隻是把當時發生的事如實地告訴警方,我不想說謊。”蕭蘭蘭委屈巴巴地說道。


    “你的意思是,漫漫對我、對警方說謊了?”淩天爵語聲清寒。


    “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說,姐夫,我一個人在空蕩蕩的病房裏,好害怕啊,你來陪我好不好?”她柔弱地懇求,把自己放得很低很低。


    “你有家人,不需要我。我再也不會去醫院,你想怎麽對警方說就怎麽說。”


    “姐夫,你真的不管我了嗎?”


    “我為什麽要管你?”他聲色皆寒,冷酷無情,“多看你一眼,我都覺得惡心。”


    漫漫聽著他的話,覺得大快人心,這麽打擊蕭蘭蘭就是給她報仇。


    不過,她也覺得,男人一旦涼薄無情起來,真真可怕。


    心,拔涼拔涼的。


    蕭蘭蘭還不死心,繼續放低身段,淒楚可憐地哀求:“姐夫,你不要這麽對我好不好?我真的好害怕。”


    淩天爵冰寒道:“你怕不怕,跟我有什麽關係?就算你死了,跟我也沒有半分關係。”


    說罷,他掛了電話。


    她再打來三次,他都沒有接,直接無視。


    漫漫把自己當成透明,不幹涉。


    可以想象得出來,蕭蘭蘭一定遭受了一萬點的暴擊,現在必定傷心欲絕外加怒不可揭吧。


    還有,蕭蘭蘭一定把所有的賬都算在她頭上,認定是她搶了淩天爵。


    不過,漫漫還是覺得無比的痛快。


    淩天爵繼續工作,她耐心地等啊等,終於等到他加班結束,一起回家。


    吃晚飯的時候,她問:“蕭蘭蘭指控我推她下樓,是不是?”


    淩天爵點頭。


    “看來,你這美男計沒什麽用。”漫漫撇撇嘴,心情特麽的爽,雖然她很有可能去坐牢。


    “你不擔心嗎?”


    “擔心呀,不過我相信一句話,船到橋頭自然直。我沒做過,身正不怕影子斜。”


    “你就這麽篤定我會救你?”淩天爵氣悶不已。


    “我坐牢有什麽不好?你就可以再找一個女人,金屋藏嬌,或者多藏幾個,也沒人管你。”她有恃無恐地開玩笑,“我呢,終於可以擺脫你這個大魔王啦。你都不知道,總是被你折騰一整夜,我有多傷,我會短命的。”


    “再說一遍。”他的臉龐與眸色同時黑了八度。


    “能夠擺脫你,我求之不得。”漫漫狡黠地眨眸。


    於是乎,這夜,她又被折騰到天蒙蒙亮。


    第二天早上,她走路的時候一瘸一拐,變成輕度傷殘人士。


    ……


    接連三天,蕭朝暉求見淩天爵,淩天爵拒而不見,以各種理由打發他。


    蕭朝暉找他的企圖顯而易見,不過,淩天爵故意晾著他。


    第四天,淩天爵終於肯見他。


    辦公室裏隻有兩個人,蕭朝暉看見淩天爵坐在沙發,就坐在他對麵。


    淩天爵好整以暇地問:“前幾天比較忙,你有事跟我說?”


    “你不關心漫漫會不會坐牢嗎?”


    蕭朝暉開門見山地問,拎出重點,重磅炸彈砸死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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