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繁弱想不到的是,李媽前腳從她眼前消失,後腳厲長風就拿到了這個名字。


    何超辦事還是有效率的。


    “這個李媽什麽人?”厲長風問。


    他現在不得不找許繁弱不在的時候與何超聯絡,他現在不知道自己手下的人裏有多少和許繁弱有聯係,竟然隻能用何超的人。這樣憋屈的局麵,他這輩子還是頭一次——許繁弱這個女人,這三年裏,實在長進了。


    “是附近一個替人洗衣為生的女人。”何超說。


    “她有小孩嗎?”


    “有。”


    “去套套孩子的口風。如果套不出來,就綁了孩子,讓當媽的說話!”


    “你——”


    “我怎麽了?”厲長風發號施令慣了,根本沒發現有什麽不對。


    何超憋了一肚子的氣:“怪不得當初蟬衣怎麽都要離開你。”何超哼了一聲。


    厲長風的臉沉了下來:“何少,雖然我現在是有求於你,但是我日後必然會有回報,蟬衣是我的妻子,阿寶是我的女兒,這兩件事沒得商量!”


    何超冷冷地說:“同樣的話我正想說給厲總你聽,雖然現在為了蟬衣和阿寶,我不得不與你合作,但是我日然後必然會有所回報——蟬衣是我的未婚妻,她想做誰的女人,由她自己決定。”


    撂下話,大步走了出去。


    厲長風心裏再沉了一下,說到底,他心裏根本沒有把握,對現在的蟬衣心裏到底有誰,他甚至暗暗地想過,蟬衣從他這裏離開,也許並不僅僅是受了許繁弱的欺騙,而是她真的想離開,想要去找何超。


    她都和何超走到了禮堂,如果不是——他們早結婚了。


    他並不是真的不知道這三年裏發生在蟬衣身上的事,他問她,隻是想從她嘴裏得到證實,隻是想窺伺她的態度。


    過去的三年,蟬衣帶著阿寶住在巴黎,一邊上學一邊工作,從助理做到設計師,到巴黎時裝展有她一席之地,有多不容易。何超雖然人在榕城,但是每兩周會飛一次法國,他們做過什麽,散步,吃飯,看電影,親熱?


    他不敢細想,細想嫉妒得要發狂。


    她是他的女人!


    是他逼走了她,逼得她投向另外一個男人的懷抱,然後三年後,他還不得不求助於他,為了把她救出來。


    許繁弱是個危險的女人,蟬衣落在她手裏,多一分鍾,就多一分鍾的危險,光想到她可能遭遇的,他寧肯自己身上再多上十個八個傷口,也不想她再遭遇任何危險。


    李媽很快被帶到他的麵前,是個四十來歲的中年婦女,長得很憨厚老實,搓著手搖頭:“沒有,我沒有見過這個女人……”


    “我隻是負責給許小姐洗衣服……”更準確地說,她原本是給這一帶做皮肉生意的男人女人洗衣服,但是這個許小姐不知道怎麽弄了一大筆錢……沒準就是眼前這個男人給的。她不知道他在懷疑什麽。


    厲長風仔細看她的臉,誠懇得實在看不出有什麽不對。隻好放她走了。臨走前交代她:“如果看到這個女人,第一時間通知我——不管別人給你多少錢,我這裏都是雙倍!”厲長風說。


    “是是是,先生。”李媽還沒有見過這麽慷慨大方的人呢。


    “從後門走。”厲長風又交代。


    冰冷的倉庫裏漆黑。


    蟬衣覺得自己快要死了,她的眼淚已經流幹了,她不知道阿寶現在怎麽樣了,她知道是自己的錯,都是她的錯,她就不該輕信,不該離開厲長風,無論厲長風對她做過什麽,至少他不會傷害阿寶。


    現在怎麽辦,現在阿寶落在了那個狠毒的女人手裏,而她也並不再想要阿寶做她的女兒。


    她原本就是條毒蛇,過了這三年,比以前更毒了十分,她該怎麽辦、她該怎麽辦!蟬衣又悔又恨,不斷地那頭撞牆,一下,兩下……


    血從額頭上流了下來。


    “什麽聲音?”在倉庫外頭吃飯的兩個保安互相對望一眼,他們都知道倉庫關了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許小姐說隨便他們怎麽處置,他們早摩拳擦掌想要嚐嚐她的味道了,要不是心裏還有殘存的顧忌的話……


    “我進去看看。”保安鐵頭說。


    他站起身來,眼前一花,像是有個人影,他揉了揉眼睛,眼前又分明什麽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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