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陸時亦按照要求回國。


    到了機場停車場, 陸時亦看到了熟悉的車牌號。但不是薄謙常開的那輛私家車, 而是博馳的公車。


    王君正在車旁等著, 陸時亦朝副駕看了一眼, 沒看到人, 好奇道:“薄謙沒來?”


    “薄總上午走不開,派我來接您,”王君笑的十分公式化, “上車吧, 我送您去摩協辦事處。”


    以前陸時亦每次回來,薄謙無論多忙都會親自接他。這次居然沒接,陸時亦稍有些不習慣。


    而且二十多天沒見麵, 隻靠著微信電話之類的聯係, 說實話, 陸時亦有點想薄謙了。


    他努力掩飾住臉上的失落, 拉開後門。沒等看清裏麵的情況, 便被一個人抓著手腕拉了進去。


    被熟悉的味道包裹住那一刻,陸時亦心裏的失落感全部煙消雲散,化成了驚喜,和跳躍在心間的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


    他臉埋在男朋友頸窩裏,使勁吸了一口,小聲命令:“放手。”


    薄謙:“不放。”


    “前麵有人看著,”陸時亦推推對方胸口,“你不要臉, 我還要臉呢。”


    這麽久不見,沒想到這人還是這麽別扭。薄謙笑了,轉頭問王君:“你看到什麽了?”


    “嗯?”王君十分配合地裝小聾瞎,“薄總您說啥我沒聽到,我剛才一直開車來著。”


    “瞧,他既沒聽到也沒看到,”薄謙鼻尖蹭蹭陸時亦耳垂,“那你是不是該趁這個時候,親我一口?”


    不親估計不能放手,陸時亦瞥了眼王君,仰頭在薄謙唇角飛快地親了一下。


    薄大總裁終於滿意,把人放出自己懷裏。跟怕自家娃兒被拐走的操心家長似的,緊緊地拽著人家手。


    看到男朋友這個樣子,陸時亦才懂剛才跳躍在心間的是什麽。


    說起來俗氣,那是踏實的感覺。


    於是陸時亦也像個小傻子似的,反握住薄謙的手,用肩膀撞撞他,“你剛才幹嘛讓王君騙我。”


    “沒騙你,”薄謙道,“今早我的確不打算來了,想讓王君辦完事之後把你送到公司,但臨時改了主意。”


    他頓了頓:“我等不及想見你,一分鍾都等不及。”


    聞言陸時亦心裏又酸又脹,顧不上王君,勾著薄謙脖子將他頭壓低,嘴唇覆了上去。


    摩協辦事處距機場不遠,過了下個信號燈,再往前開兩百米即是。


    陸時亦不情不願地放開剛見麵的熱乎男友,開玩笑道:“馬上要宣判了,要是我被禁賽五年,你的讚助費可就打水漂了。”


    “你不會看我拿不到冠軍就不愛我,追著我要違約金吧?”


    “當然不會,”薄謙把他頭頂炸起來的毛撫平,“我愛你,不是因為你拿了多少獎杯,身負多少榮譽。”


    “而是因為你是你——獨一無二的你。”


    薄謙說這話的時候唇角微微勾,眼神卻異常認真。陸時亦吸吸鼻子,忽然覺得這二十多天遭的罪、受的壓力都不算什麽。


    有這個人在,苦都是甜的。


    薄謙還有事要處理,讓王君等陸時亦,自己先行離開。陸時亦隻想早點弄完早點回家,快步進了摩協。


    剛推開會長辦公室的門,看見兩個人影坐在裏麵。一個自然是重要證人老鐵,另一個很年輕,有點眼熟,但記不得名字,也記不清在哪裏見過。


    年輕的男孩看到他,似是比較不耐煩,低低地咒罵:“孫子。”


    陸時亦微不可查地皺了皺眉,和摩協會長打了聲招呼。


    “坐吧,十億。”對待華國摩托車的驕傲,會長實在威嚴不起來,笑著寒暄,“上次給你頒獎好像還是昨天的事呢,沒想到一眨眼,你現在都是亞洲最炙手可熱的新星了。”


    “運氣好而已。”陸時亦坦然自若地坐下,暗中觀察男孩。


    “你啊,就別謙虛了啊!”會長伸手點點陸時亦,“好了,說正事。我叫你過來幹什麽,你應該已經知道了吧。”


    “嗯。”


    “那說說吧。”


    “沒什麽可說的,我注冊之前確實玩過地下賽,”陸時亦如實道,“但注冊之後絕沒有過,您可以隨便查。”


    “......你以為以前輸給你的人,能說你好話?”會長恨鐵不成鋼,“要是我真隨便查的話,你早翻車了。”


    會長這麽說,一方麵是考慮到他與薄謙的私交,以及博馳的讚助;二是經過調查,他發現陸時亦家境不錯,應該不至於為了區區幾萬塊錢,幹斷送職業生涯的事。


    最主要的,現在國內摩托車圈正處於青黃不接的時期。以梁旭為首的那批車手狀態已經開始下滑了,吉米那一代正在成長之中。華國摩托車圈正需要一位能扛得起大旗的領頭羊,帶領新人們繼續往下走。


    而陸時亦恰好在這個關鍵節點橫空出世,更何況,他又這麽優秀。


    他實現了老一輩車手想都不敢想的夢。


    會長毫不懷疑,在他的影響之下,也許華國真的會越走越好,越走越高。


    這樣的人才,摩協不可能隨隨便便處置,所以會長才親自出手調查。


    好在陸時亦確實潔身自好,即便有人故意說假話栽贓,也拿不出任何證據。


    “......你們能不能別磨嘰了,”這時,年輕男孩把手機往桌子上一摔,十分不耐,“要說就快點說,好吧各位?”


    “好,”會長正色道,“這間屋子一共有八個攝像頭,請對你們的言行負責。”


    聽到“攝像頭”,陸時亦心想,今天真是場惡戰。因為從進來開始,那男孩便對他表現出十成十的惡意,必然是有多少髒水,就要往他身上潑多少髒水。


    然而,聽到男孩說出的第一句話,陸時亦就愣住了。


    “陸時亦最後一次地下賽我正好在場,那時候他還沒注冊,等注冊之後,他確實再沒出現過。”


    男孩撇撇嘴角,“陸時亦這個人吧,又傲又賤,可是......”


    他白了陸時亦一眼,“可是違反規則的事他從來不做,還喜歡多管閑事,不讓別人做。”


    陸時亦聽的又生氣又想笑,沒想到有人能把好話說到這麽難聽。不過有他和老鐵的幫忙,這場問訊比想象的輕鬆得多,也結束的快得多。


    會長秘書把紀要拿給會長看,會長點點頭,滿意道:“好,具體情況我都了解了,你們先回去吧。等開完表決會,處理結果將會通過摩協官網下發。”


    看他的表情,陸時亦知道自己基本上脫離危險,鬆了一口氣。


    隨即他看到那男孩起身離開,便也和會長打了個招呼,匆忙追了出去。


    “等一下!”陸時亦叫住他,“你是誰?”


    男孩:“......”


    “真他媽操蛋,”男孩氣成一隻河豚,“你是不是還想嚐嚐被潑油漆的滋味兒?”


    “爸爸叫孫昊,你給爸爸記住了!”


    這事真不怪陸時亦,剛開始認識孫昊時,他沒把孫昊放眼裏,懶得記孫昊名字。


    後來忘了孫昊,純粹是失憶症的鍋。


    “......謝了啊。”陸時亦不知道該怎麽解釋,索性不解釋,跟對方道了個謝。


    孫昊無所謂地聳聳肩,“不,我應該感謝你。走了,拜。”


    說完他徑自離開,看起來並不像多感激陸時亦的樣子。而陸時亦也沒攔他繼續刨根問底,隻是記住了他的名字。


    最近陸時亦記憶在一點一點慢慢恢複,有的時候一覺醒來,腦子裏突然會多出來許多事,離奇且熟悉。


    由他的角度看那些畫麵,既像旁觀者,也像參與人。看到一些過於荒誕的場景時——比如他把薄謙壓在衛生間裏要微信號,他都恨不得自己想不起來。


    出了摩協,王君問他:“陸先生,您回家還是去公司?”


    “薄謙讓你問的?”


    “......是。”


    那他還有得選嗎?陸時亦嗤了一聲:“去公司。”


    對於他的選擇,薄謙早有預料,已經命人在身邊擺好椅子,非常過分的沒讓陸時亦去沙發上葛優癱一秒,直接召見到椅子上。


    陸時亦配合地過去,單手撐著下巴,饒有興趣地盯了五分鍾文件,開始打哈欠,“這也太無聊了吧。”


    “我也覺得無聊,”薄謙道,“所以才讓你來陪我。”


    “就會說好聽的......我陪你有什麽用,不還得看文件?”陸時亦毫不留情拆穿。


    “也不是,還有其他方法。”


    邊說,薄謙邊用雙臂圈住他,把筆塞進他手裏,握著他的手,在“領導意見”處簽上自己的名字。


    陸時亦仔細端詳這兩個歪歪扭扭的字,“好醜。”


    “那再練練?”


    “嗯。”


    於是接下來,薄謙握著陸時亦的手繼續練簽字。練著練著,也不知道誰先起的頭,兩人不知不覺親到了一塊兒。


    之前因為有王君在,不敢吻的太激烈。這次周圍空無一人,陸時亦甚至能聽到唇舌攪動出的水聲。


    “走了這麽久,”陸時亦瀕臨窒息之前,薄謙低聲道,“你有沒有——”


    “有,不用問。”陸時亦打斷他。


    “我想你,很想很想你。”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卡文來晚了,嗚嗚嗚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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