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沒等許言森先回省城,許言州開著車從省城趕過來了,來到袁家先衝許言森與袁珊珊抱怨了一頓,接著劈咧啪啦一通,將自家的情況倒了個徹底,比許言森間接得到的情況更為具體全麵。


    許言濤這趟回京城,回來的可不是兩人,而是三人,當於秋知道大兒媳是二婚並且還帶了個孩子,氣得差點一口氣喘上來,許言州參與了整個過程,當時差點要把他老媽送進醫院。


    聽許言州的描述,許言森仿佛身在現場,完全能想像出大伯母氣急敗壞的情形,倒了茶讓許言州緩緩勁:“這麽說來,其實剛開始的時候已經有預兆了,隻是大家總願意把事情往好的方麵去想。”


    “是啊,當時我聽到的時候就感覺挺奇怪的,而且當時你哥的眼神也有些異樣,許言濤認識你們大嫂的時間應該不短了,換了大伯沒回京城的時候,那是不方便帶回去給他們看看,可是等到回京城的時候,你們大哥還是沒一點透露出來,最後先斬後奏地領了證。”


    “你們大嫂是小學老師,假期一直有的,之前的寒假暑假怎可能沒時間跟著你們大哥一起回去?”


    許言州一想也是:“大哥也太可惡了,就這樣瞞著所有人,其實我是無所謂,隻要大哥自己願意跟大嫂過一輩子,不管什麽情況,完全可以慢慢地做通家裏的工作,本身這幾年家裏不能團聚,爸媽對他心裏就有歉疚,可是你們看,他上次因為爺爺的事情回來,也沒對我跟言森透露一星半點,這嘴巴,跟鋸葫蘆似的。”


    袁珊珊笑了笑:“你們兄弟兩個,中和一下正好。”


    許言森搖頭笑了起來,可不是,一個什麽都不說,一個心裏就藏不住丁點話。


    許言州口中的這位大嫂叫徐清芳,前夫,應該說亡夫是許言濤在廠裏走得比較近的同事,卻在一次下鄉考察中不幸失足跌入山崖,留下年輕的妻子和出生沒多久的女兒,徐清芳的生活負擔一下子加重起來,廠裏和許言濤對徐清芳母女多方照顧,便是工作也是廠裏安排的,徐清芳教書的學校是廠部子弟小學。


    “就這樣,照顧出感情來了,我也不知道大哥到底是有真感情還是出於愧疚,那次下鄉考察,本來該是我哥去的,不巧那次我哥生病,那人就替了我哥,結果一去不回,言森,你比我聰明,你說我哥到底怎麽想的?”許言州也是無奈,“不說我哥他瞞了這麽長時間,一點風聲沒透露出來,直接把人帶回來不說,而且我哥現在好像鐵了心要待在那邊發展,不願意回京城了,那天我爸,除了對小姑,還是第一次對我哥發那麽大的火,我跟我哥,向來我哥最能得我爸滿意的。”


    袁珊珊眨眨眼,這下沒話說了,這許家大哥貌似是個倔脾氣,作了決定十牛頭拉不回來的樣子了,可現在許家的情形,實際上是容不得許大哥這般任性的,要是有老爺子撐在上麵,下麵還能慢慢發展,可老爺子上回氣倒,那是徹底退下來了,許家一下子顯得人單力薄起來,第三代,要等許言森出頭,那要等到什麽時候?


    京城的形勢,那可是不進則退的,袁珊珊完全可以想像得出許大伯心裏的怒火有多旺盛。


    許言森也啞了一下,半晌才說:“我爸電話裏沒提這事,我都不知道大哥竟是這樣的想法,他……”不會真要將那邊當成自己的家了吧,摸摸鼻子困擾得很,“大哥他不會真把什麽事都攬在自己身上,連那人的家人也一起照顧了吧?”


    如果這樣的話,他也要懷疑大哥娶大嫂的目的究竟是什麽了,是感情還是負疚的責任?如果是後者,他簡直不敢相信那是他認知中的大堂哥了。


    “這個……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許言州的語氣卻不是那麽堅決地回道,接著手腳一攤,往椅子上一倒,“反正我越來越弄不懂我哥了,家裏也不是吵鬧不停,我看我媽還是顧忌著那個小孩的,但待在家裏就是不痛快,正好最近沒什麽事,我就跑出來了,哪裏知道你們兩個家夥,自己跑外麵快活去了。”


    幽幽地看著這兩人,越對比越覺得自己淒慘,許言森沒好氣地拍了他一掌:“誰快活?我和珊珊成天往農村裏鑽,看看我曬黑了多少,這換了你你受得了?就是彬彬也在軍營裏待了近一月的時間,整天跟著訓練,你能忍受?”


    許言州張了張嘴,半天也沒說能忍受的話,隻要想了想,就頭皮發麻了,還不如就這樣繼續浪著吧。


    許言州來到袁家一點不將自己當外人,一口一個袁叔叫得親熱,這倒讓袁父對京城許家的印象好了點,而且他這麽大的人了,跟袁衛彬和陸睿明也玩得很來,在豐城待了兩天,大半時間跟著袁衛彬在外麵打球,把袁家四周的鄰居小夥伴也認了個全,以至臨走的時候,那些小夥伴不舍地叮囑他要常來。


    袁珊珊跟著許言州的車一起去了省城,在師父身邊待段時間再回豐城,這之後就要直接從豐城出發去學校了,整個假期的安排顯得很緊湊。


    韓瑞的通知書很快就下來了,就是本省的大學,地點就在省城,韓瑞和他爸媽都挺滿意,對韓瑞來說,不能考到京城跟小師叔混,那麽還不如留在省城當地頭蛇了,這一塊地方,他熟。


    袁珊珊去許家的時候,許母也跟她提起了京城的事,完全沒想到大侄子會做出這樣的決定,兩個侄子,明顯許言州讓人操心多了,許言濤一向是省事的,可沒想到關鍵時候給了這麽一個“大驚喜”。


    對比於秋的頭疼,許母再看袁珊珊,越發滿意了,她聽於秋電話裏嘮叨,那個兒媳婦看著遠不如珊珊大氣,於秋現在可羨慕她有珊珊這樣一個兒媳婦,也許,幸福就是在對比中尋找的,珊珊這麽能幹,卻也處處尊重她和許父,再不知足要遭天打雷劈的。


    袁珊珊可不知許母的這番心理活動,否則定會哭笑不得。


    相聚的時間總是太短,轉眼又到了分離回京城的時間,許言州沒心沒肺地一直待著,和許言森一起啟程回家。這一趟火車上前往京城的又多出一個,那就是姚海波了,他總算如願拿到了京城的錄取通知書,學校的好壞對他來說不要緊,重要的是不跟唐芸兩地分居就可以了,不是所有的感情都能經受得住距離的考驗的。


    大家訂的是同一趟火車的票,提前找人買上的,到了火車上再碰頭。見到袁珊珊後,唐芸就將姚海波拋下了,跟她說悄悄話,如今在京城的,也就她們兩個女人。


    這個假期,她和姚海波也登過雙方的家門見過家長了,袁珊珊雖不時聽到唐芸嘴裏冒出嫌棄姚海波的話,可見她一副眉飛色舞的模樣就知道心情有多飛揚,跟當初第一眼見到的渾身豎著刺的人完全兩個樣。


    因為提前了兩天過來,下了火車後他們便直奔袁珊珊的四合院,朱師傅一直帶著徒弟在這裏修房子,所以四合院裏並不缺人氣,稍微收拾一下便可以入住了,而且可以入住的房間也增多了,這種天氣不用太挑,袁珊珊讓姚海波他們自己挑房間住。


    許言森倒是一放下行李便先和許言州去大伯家了,袁珊珊沒跟去,這一次他們肯定有不少家事要談。


    於秋看到兒子和侄子一起回來,挺高興的,沒看到袁珊珊身影怪了侄子一通,怎麽不把珊珊帶過來,下次要記得。


    當天晚上許大伯也從單位回來後,許言森看得心裏有些發酸,不過隔了一個暑假沒見,大伯和大伯母就露出了一些老態,可見這次大哥的事情讓他們真傷心了。


    飯後,許大伯把侄子叫到書房說話:“你大哥的事情都聽言州說了吧,現在他的情況我都沒法跟你爺爺張口說,就怕他又氣壞了,許家三個小輩中,我原以為你大哥最穩重,最不用人操心的,沒想到穩過頭了。”


    也許許大伯隻是想找個人說說話,反省自己:“你大哥找個帶著孩子的媳婦,我跟你伯母就算暫時有看法,但最終還是會尊重他的決定,隻是我看你大哥現在,是把整個人都倒貼進去了,忘了自己是許家下一輩中的長兄和自己身上的擔子。言森,你也看到了,言州的性子是怎樣的,也是擔不起擔子的,那言森你以後呢?”


    許言森已隱約預料到大伯的話題會比較沉重,果然問到了自己身上,離家前的晚上,他爸對他也進行了一場嚴肅的談話,不過方向有點偏差,也許是許父離開京城的時間長了,將兒子培養出來後,以後的發展方向則尊重他自己的意願,要不要接手京城許家的擔子,需要由許言森自己去決定,許父並不強迫。


    但現在,許言森聽得出,大伯還是希望自己能擔起來的,許言森深吸了口氣,說:“大伯,我不想欺騙您,但我現在做不了任何保證。”


    許大伯疲憊地閉了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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