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想說什麽!”


    “皇上,臣妾是被人誣陷的,臣妾從未見過這隻簪子,是容妃!一定是容妃,是她陷害臣妾的!”


    寧妃當然不會承認,簪子一定是容妃送給她母親禮物時,混進她宮裏的,一定是容妃陷害她!


    一旁的容妃顯然沒想到自己會被拖下水,連忙跪下來辯解。


    “皇上明鑒,自皇後娘娘有孕,嬪妾從未去過鳳翎宮,唯恐過了病氣給皇後娘娘,怎麽會竊取皇後娘娘的九鳳簪呢?”


    永興宮所有宮人一並由宗人府監管,宗人府那是什麽地方?不交代點幹活出來,非得讓人脫層皮不可。


    很快有人交代,寧妃不僅偷了九鳳簪害殷夫人小產,企圖嫁禍給皇後娘娘,被殷夫人發覺後,甚至勾連外人,企圖謀害殷夫人。


    興盛帝額角的青筋都爆出來,死死咬著牙關,忍無可忍一腳踢在寧妃肩頭,還不解氣,宋皇後已經緊緊抱著興盛帝。


    “還不把人帶下去,跪在這裏讓皇上生氣嗎?”


    寧妃被宮人拖出去的時候,已經連防抗的心思都沒有了,她輸了,徹底輸了,在這個宮牆裏爾虞我詐了十幾年後,一敗塗地。


    一場編製細密的巨大陰謀鋪天蓋地而來,寧妃毫無還手之力。


    謀害宮妃、企圖後位、勾結外人……誅誅要人命,信王更是跪了整整一夜,替自己的母妃求情。


    “皇上,二皇子大了,此事還需要估計他的顏麵才是。”


    興盛帝一夜未免,怒火攻心麵色十分不好,宋皇後一臉擔憂的站在他身側。


    寧妃有今天都是她自己作的,但是事到如今宋皇後也頭疼,寧妃看似是她的宿敵,同樣也是整個後宮的宿敵,很大程度上她的存在是一種牽製,信王也是如此,如今真的要打破這種平衡了嗎?


    “那楊光崇呢?沒有出麵嗎?”


    過完年有三天的休沐,又出了這樣大的事情,朝廷命官們大多大門緊閉,楊光崇也是如此,隻進過兩次宮,求情也都是點到即止。


    李知玟吃著殷嘯剝好的瓜子仁,具體事情的經過殷嘯也並不怎麽清楚,不過楊光崇就要放棄這個女兒這點,還是很清楚的。


    但是想要一點兒都不牽扯到楊家,那是不可能的。


    “那功過兩相抵?”


    “你一個女人家管那麽多幹嘛?”


    殷嘯睨了李知玟一眼,李知玟揮舞著小拳頭在他眼前晃來晃去,殷嘯拍拍手上的瓜子屑,起身理了理衣衫,忽然上前把李知玟橫著扛在了肩膀上,大步朝拔步床走去。


    “啊啊啊!放我下來,我錯了我錯了還不行,我不問了……”


    “為時已晚。”


    內室一層一層的床帳放下來,燕回苑靜悄悄的,所有下人都避到了門房。


    李知玟再次醒過來天都黑了,殷嘯也不知道去哪兒了,到處都是支離破碎的衣裳。


    “混蛋混蛋混蛋!”


    “夫人這是說誰呢?”


    李知玟狠狠瞪了殷嘯一眼,那錦被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背過身去隻留給殷嘯一個後腦勺。


    殷嘯脫了鞋子,從身後圈住李知玟,頭擱在李知玟頸間,嗅她身上好聞的味道。


    李知玟被他欺負的渾身酸痛,又不敢再頂嘴,心裏已經罵了殷嘯千百遍,身後依靠的胸膛微微顫動,殷嘯啄啄李知玟圓潤的耳垂。


    “寧妃打入冷宮,二皇子收回封號,暫居信王府,夫人可還滿意?”


    李知玟哼了一聲,還是不願意搭理殷嘯,心裏卻開始思索,那楊光崇的升遷恐怕也無望了。


    “那我不再追究夫人故意放消息給趙笙菁?”


    李知玟瞪大了眼,轉過身看著殷嘯的眼睛。


    他明明都知道的,李知玟有些心虛,殷嘯不願意她攪入後宮爭鬥,甚至不喜她與宋皇後、錦陽公主交往過密,她雖嘴上答應的好好的,卻從未放在心上。


    本以為這次手腳已經夠幹淨,卻還是逃不出殷嘯的法眼。


    屋裏開著窗戶,不時有風吹得床簾微動,殷嘯緊了緊錦被,把李知玟包裹的嚴嚴實實。


    “都不想說你了。”


    李知玟知道殷嘯這是真生氣了,從一開始殷嘯邊說,此事交由他全權處理,李知玟完全相信殷嘯,他必然說到做到,給她給那個孩子一個交代。


    “對不起對不起啦,他們怎麽對我都行,就是不能說你不好……皇後娘娘和錦陽公主是我為數不多的朋友了,我想幫你討回公道,也想幫幫他們。”


    殷嘯伸手把李知玟的頭發揉的更亂,身居高位朋友這個詞太過遙遠,他家小傻子有一套自己的想法,雖然有些匪夷所思,卻也不失美好。


    錦陽公主幫易安之爭取了翰林院修書的職位,易安之無以為報,親手畫了一副工筆仕女圖,贈予錦陽公主以示謝意。


    “呀,這上麵的人有點像公主呢!”


    靜影看了大呼小叫,錦陽公主臉紅撲撲的,放下畫軸,作勢要打靜影。


    “淨胡說,這是仿的‘紈扇仕女圖’,那麽有名的畫你也不知曉,白白跟著本宮這麽多年了。”


    靜影嬉笑著躲開,她哪裏有那麽好的學問,隻是打眼一看,畫中仕女左額角有個極小的黑點,同錦陽公主一樣,她當然覺得畫中所繪就是公主嘍。


    錦陽公主看了又看,十分小心的把畫卷放到明黃的錦盒裏裝好。


    她沒說的是的,《紈扇仕女圖》中,仕女額角根本沒有什麽黑點,不知道是易安之哎臨摹時不小心低落了墨汁,還是他真的注意到自己細微的小標誌。


    易公子那般細心的人,應該不會把有瑕疵的畫作送給別人吧。


    所以,他是什麽意思呢?可與自己想的一樣?


    知女莫若母,更何況錦陽公主這般反常,午飯過後宋皇後把錦陽公主留在了鳳翎宮。


    “可有喜歡的人了?”


    “咳咳咳……”


    正在喝茶的錦陽公主被嗆的咳個不停,宋皇後見她這樣子便知道八九不離十了。


    錦陽公主正要開口否認,看宋皇後雲淡風輕的模樣,恐怕她說什麽都不會相信了,隻好紅著臉揉弄錦帕,微不可見的點點頭。


    “可是那個什麽易公子?”


    宋皇後迅速過了一遍錦陽公主今日接觸過的人,錦陽公主再次點頭。


    “女兒……女兒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就是格外欣賞,易公子樣貌好,學問更好。”


    興盛帝這幾日也曾提起過這個易安之,是個不錯的小夥子,隻是是寧妃的遠方親戚。


    寧妃同宋皇後這麽多年,如今終於看她倒台,宋皇後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任何和她有關係的人了,偏生看錦陽的模樣,又喜歡的不得了。


    平心而論,易安之將來必定有所作為,難得錦陽喜歡,罷了罷了,何必讓她們的恩怨影響到小輩們的幸福,況且寧妃如今被打入冷宮,她也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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