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一甲親眼見妻子薑玉慧和別人男人摟在一起,卻並不相信她和這個男人怎麽樣了。可能薑玉慧真的是肚子疼,這個男的不過是表示一下關心罷了,而且剛才他隻是想當然地認為兩個人擁抱在一起,其實到底抱沒抱在一起,他也沒看著。


    他隻看到薑玉慧與這個男人離得特別近。


    申一甲的自信還在於,他現在不僅是市委書記的秘書,還是市委辦主任,前程似錦,機會無限,剛才離開的這個男人肯定不如他,薑玉慧怎麽可能和一個不如他的男人搞出什麽事來呢。


    申一甲開了房門,保姆正抱著他的女兒申佳在屋裏轉圈呢。這是薑玉慧和保姆約好的,如果她晚上沒有回來吃飯的話,保姆最好在她回來之前把孩子抱起來,她要和孩子親熱親熱。


    薑玉慧沒有像往常一樣,過去抱女兒,而是拉住了申一甲的胳膊,讓他給她找點藥吃。


    申一甲直接進了臥室,去給薑玉慧找藥,又給她倒好水,遞到了她的手裏。


    他看著薑玉慧的眼睛,薑玉慧根本就不看他,從他手裏接過藥,當著他的麵把藥送進了肚子裏。


    一股酒氣撲麵而來,申一甲往旁邊躲一躲。


    “慧兒,你的肚子什麽時候開始疼的?”申一甲問。


    薑玉慧把杯子還給申一甲,走向保姆:“吃飯的時候就開始疼了,我實在挺不住了,就打個招呼回來了。”


    申一甲心裏嘀咕,這是挺不住了才回來,她要是能挺住的話,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回來呢。薑玉慧跟別的女人不一樣,人家生了孩子,整天惦記著孩子,根本沒有別的心思,她到好,孩子出生還不到半年呢,她就出去吃飯,雖然說不用她喂奶,但她畢竟是孩子的親媽啊。


    “妮妮,媽的心肝寶貝,過來,讓媽好好稀罕稀罕。”薑玉慧接過了保姆手裏的孩子,輕輕貼了貼臉,要在沙發上坐下來。


    可是申妮並不聽話,伸出雙手用力地往外掙著,撇嘴哭出聲來。


    申一甲忙脫了外套,從薑玉慧的手裏接過妮妮,妮妮立刻不哭了。


    申一甲抱著妮妮剛要轉身,忽然發現薑玉慧的耳唇下麵有一塊紅色的吻痕。他的血壓忽地上來了,眼睛盯著薑玉慧剛要發作,隻見她嫵媚地對他笑了笑,轉身走開了。


    申一甲暗暗告誡自己,冷靜,一定要冷靜。


    薑玉慧直接去了洗手間,從裏麵把門關上了。申一甲跟著她來到洗手間門口中,輕輕拍著妮妮。去洗手間,是薑玉慧回來的習慣動作,幾乎每天晚上回來,脫下外套,第一件事是就上洗手間,申一甲已經習已為常了。


    申一甲側耳聽了聽,轉身離開了。


    申一甲和保姆簡單聊了幾句,保姆去孩子房收拾房間去了。他抱著妮妮坐在沙發上,想等薑玉慧從洗手間出來,看清楚了她耳唇下麵的那塊紅印,再跟她理論。


    薑玉慧在洗手間裏呆的時間不長,出來的時候表情有點不自然,嘴輕輕地咧著。


    “嗯,難受。”薑玉慧嘀咕了一句,理都沒理申一甲,轉身進了臥室。


    申一甲沒有跟進去,保姆正在收拾房間,他這個時候不可能把孩子交給她。如果他抱著孩子去臥室,萬一薑玉慧的嗓門高一點,很可能嚇著孩子。


    申一甲有一種不詳的預感,也許薑玉慧在樓下真的和那個男的怎麽樣了。否則不會上來以後,一直回避他。尤其是她的耳朵下麵有個明顯的印記,薑玉慧要想馬上處理掉,將非常困難。


    申一甲盡量把事情往好了想,也許那不是吻痕,而是他看錯了呢,也許是她不小心碰到了那裏,所以才留下了痕跡。退一萬步說,就算那個吻痕真的是那個男人幹的,也許是他故意占薑玉慧的便宜,薑玉慧並沒想和他怎麽樣呢。


    申一甲抱著孩子想了一會兒,保姆從孩子房出來了。他把孩子交給保姆,就直接去了洗手間。


    洗手間裏並沒有什麽異樣,他轉了一圈又出來了,探頭往孩子房裏看了一眼,從外麵輕輕關上了門。


    客廳裏靜悄悄的,他看了看牆上的表,已經快十點半了,


    申一甲進了臥室,見薑玉慧已經脫掉衣服上床,鑽進了被窩裏,麵朝裏一動不動。這就是薑玉慧平常睡覺的姿勢,如果她對床上生活沒有想法,就會擺這個姿勢睡覺。


    申一甲很掃興,薑玉慧這個姿勢,正在好耳朵下在那塊紅色印壓在了下麵,除非她翻過身來,否則他今天晚上就別想看到那塊像是吻妝的印記了。


    申一甲來到床前,輕輕拍了拍薑玉慧:“小慧,怎麽樣,好點沒有。”


    “別動我,我難受。”薑玉慧說。


    “不行我們就去醫院吧。”申一甲說。


    “不去,我困了。”薑玉慧的聲音有些含糊不清。


    申一甲洗漱了一番,心裏卻很別扭。如果是平常的話,薑玉慧回家以後的這些舉動也許很正常,可是就因為有了那塊紅色印記,他就覺得一切都不正常了。


    從浴室出來的時候,申一甲已經拿定了主意,今天晚上一定不要輕舉妄動。就算薑玉慧耳朵下麵的印記真的是吻痕,她要是死活不承認的話,他什麽招也沒有。


    看來這件事得從長計議了,今天晚上最好不要打草驚蛇,否則這件事可能永遠也弄不清了。如果他今晚沉住氣,隻要認真觀察她幾天,她早晚會有破綻的。


    申一甲盡管這麽想,可還是有點不甘心。


    他脫衣上床,卻沒有馬上熄燈。如果這時候薑玉慧轉過身來多好,他就能看清她的脖子上的那塊印記了。薑玉慧一動不動地躺在那裏,讓申一甲無計可施,他總不能把她拉起來,拿個放大鏡,認認真真地看看她的耳朵下麵吧。


    睡覺。申一甲隨手關了掉,屋裏頓時一片漆黑。


    第二天早晨,申一甲醒來的時候,薑玉慧已經起床了。


    他麻利地穿好衣服,出了臥室,推開浴室的門看了看,發現薑玉慧在浴室裏洗澡呢。


    “小慧,感覺怎麽樣?”申一甲問。


    “好了,沒事了。”薑玉慧說。


    申一甲進了臥室,站在水簾外,看了看薑玉慧的脖子。


    薑玉慧笑吟吟地說:“看什麽看,沒見過女人洗澡啊?”


    薑玉慧的話有調侃的意思,申一甲卻笑不起來。他的眼睛在薑玉慧的臉上遊移著,卻沒有找到他想看的那個吻痕。


    “想洗嗎?”薑玉慧問,“想洗就過來一起洗吧,時間還來得及。”


    申一甲搖了搖頭:“你洗吧,我去做飯了。”


    申一甲這一天過得很不痛快。


    昨天晚上他明明親眼看到了薑玉慧頸部的吻痕,早晨起來卻消失了,他要尋找的證據沒有了。他沒有盤問薑玉慧,隻能裝作什麽也沒有發生的樣子,乖乖地做了早飯,和往常一樣若無其事地出了門。


    直到這時,申一甲還是不相信,薑玉慧真的會和別的男人狗扯連環嗎?他的答案是不應該。沒有證據,他不好直接確定自己的懷疑,更不想因此而暴露內心真實的想法。


    薑玉慧一連幾天都很消停,晚上沒有在外麵吃飯,回來得也很早,申一甲回到家裏時,她早都到家了。


    他一直對薑玉慧晚歸存有介蒂,她懷孕後的很長一段時間,她在外麵吃飯已經不喝酒了,可是生完孩子之後,她像是要補償自己似的,又端起了酒杯,經常滿嘴酒氣地回到家裏。申一甲對此也能理解,畢竟薑玉慧懷孕期間戒了酒,與原來的朋友也疏遠了,生了孩子以後,她放鬆一下也無可厚非。可他怎麽也不會想到,薑玉慧的脖子會出現吻痕。


    懷疑歸懷疑,不信是不信,申一甲雖然表麵上對薑玉慧一如既往,實際上卻變得敏感而小心。除了那個消失的吻痕以外,申一甲並沒有發現其它任何薑玉慧出軌的線索。


    怎麽才能知道薑玉慧到底背沒背著他與別的男人在一起呢?申一甲很苦惱。自己現在是市委書記的秘書,每天都要以領導為中心,根本沒有自己的時間。要想放下自己的工作,去查找薑玉慧搞男人的蛛絲馬跡非常困難。


    就這樣選擇信任薑玉慧,對她的行跡聽之任之?申一甲又很不甘心。


    他聽說藍河有一家婚姻調查公司,專門進行夫妻忠貞度調查,好像就在河濱路的律師事務所附近。


    申一甲周末的時間去河濱路了一趟,結果他隻看到了幾家律師事務所,根本沒找到什麽婚調公司。


    他心有不甘,最後進了一家律師事務所。


    這家律師事務所沒有收發室,進去就是一條橫向在走廊。申一甲正在東張西望,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你找誰啊?”


    申一甲回過身來,發現一個長者正對他微笑。他這才發現原來收發室設在大門的對麵。


    “我……想問一下,附近是不是有一家婚姻調查公司啊?”申一甲問。


    長者一聽,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忙上前拉住申一甲的胳膊:“你跟我走,我跟你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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