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娛樂城的老板叫姚雲龍。”趙玉玨說,“前一陣那個娛樂城涉黃,這個姚雲龍被市公抓起來了,還差一點被起訴,他的老婆當時還找羅檢求過情呢。”


    “羅星是怎麽處理的?”查誌才問。


    “他老婆沒見到羅檢,後來姚雲龍就放出來了。”趙玉玨說。


    “就是說姚雲龍出來,不是羅星幫的忙?”查誌才問。


    “我想應該不是。”趙玉玨說。


    查誌才告訴趙玉玨,監察室主任查良因為誣告檢察院領導,已經被免職,如果被起訴的話,有可能被雙開。據他了解,羅星可能就是查良這次誣告的同夥,因為羅星和查良原來就是省檢監察室是正副搭檔,兩個人的關係很不一般。


    “不可能!”趙玉玨說,“羅檢不是那樣的人。”


    “這事咱們誰都別說可能不可能。”查誌才說,“無風不起浪,羅星很可能是有什麽把柄被人抓住了,要不院裏怎麽會對她痛下殺手。”


    “查主任,你救救羅檢吧!”趙玉玨說。


    “我哪有那麽大的能耐,再說了,這事沒拐上我就不錯了。”查誌才說,“你要知道,我前一陣去了你們藍河,可是羅星接待的。”


    趙玉玨伸出雙手,緊緊地握著查誌才的手,查誌才愣了一下,反手抓起她的手,輕輕地拍著。趙玉玨的動作完全是下意識的,在省城這個地方,她能夠求助的人,隻有查誌才了,即使對他有一些親昵的表示,她也在所不惜。


    “救救羅檢,我知道你有辦法。”趙玉玨說。


    “趙科長,我能有什麽辦法?”查誌才說,“我現在連具體情況都不知道,怎麽救她?我那不是自己往槍口上撞嗎?”


    趙玉玨雙手抓著查誌才的手,用力地搖著,卻什麽也說不出來了。


    “看看情況再說吧。”查誌才說,“現在查良出事了,監察室主任的位子還空著呢,我要是摻和羅星的事,那不是讓煮熟的鴨子飛了嘛。”


    “你不救算了,我自己想辦法。”趙玉玨說。


    查誌才嘿嘿笑了,端起麵前的杯子一飲而盡。


    “我說句話,你別不高興。”查誌才說。


    “你說吧,我聽著。”趙玉玨說。


    “現在你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啊。”查誌才說,“你趕緊想一想,怎麽樣保全自己吧,如果羅星的事情做實了,在她身邊工作過的人肯定要吃鍋烙的。那時候就不是怎麽救羅星的問題了,而是怎麽保住你這身檢察製服的問題。”


    趙玉玨咯咯地笑了,笑聲格外清脆悅耳。


    查誌才好奇地看著她,表情有些怪異,大概是沒想到趙玉玨在這種時候還能笑出聲來。


    “這可能就是命吧。如果我命當如此,那我還有什麽好說的呢。”趙玉玨說,“不過我不服氣,憑什麽我就要吃鍋烙?這樣我更得想辦法把羅檢救出來,隻有把她救出來了,我才能幸免於難。”


    “趙玉玨,真是難為你了,小小年紀就讓你受這個。”查誌才說,“你這個人很有意思,剛才你口口聲聲讓我救羅星出來,可是我說羅星可能會牽連你的時候,你卻沒有求過我一個字。”


    “我不會為自己的事情求你的。”趙玉玨說。


    “話千萬不要說得這麽絕對。”查誌才說,“你可不要忘了,這是省城,不是你們藍河。”


    趙玉玨覺得查誌才這會兒收斂多了,不像剛進來的時候那麽張狂,那付公子哥的麵孔也不見了。其實平心而論,查誌才應該算是一個美男子,隻那他時常流露出的那種優越感和神秘感,使他顯得有一點輕浮,說好聽一點是飄浮。


    “你既然幫不了羅檢,同樣也幫不了我。”趙玉玨說。


    “那可不一定。”查誌才說,“這是兩回事。”


    “好了不聊這些了。”趙玉玨說,“查主任,說說你好嗎?你對尤大浩的調查取證怎麽樣了?有結果了嗎?”


    “當然有結果了。”查誌才說,“尤大浩有點問題,但問題不大。”


    趙玉玨心裏很不服氣,尤大浩問題不大?鬼才相信。隻是現在尤大浩的翅膀已經硬了,動他要費些周折,付出點成本。


    提到尤大浩,查誌才又來了精神,擺出一付津津樂道的架勢。


    查誌才透露,尤大浩已經被放回去了,放回去的條件是辭去市政協副主席的職務,其它一切不變,他的大浩公司沒有受到任何牽連。


    “尤大浩這個人啊,真的挺大方。”查誌才說,“他已經私下找過我好幾次了,我們處得還算不錯。”


    “查主任,你不怕違反紀律啊?”趙玉玨問。


    “紀律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查誌才說,“再說了,你以為搬倒一個人那麽容易呢,人家可是藍河的利稅大戶,為藍河經濟還是做出過一定貢獻的,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趙玉玨隱隱覺得,自己以前對眼前的這位小查主任太不了解了,直到今天她才露出了自己的真實麵孔。她不能說他就是一個壞人,但至少不是一個什麽好人,看來自己錯看他的,以後還真得小心一點了。


    “查主任,時間不早了,耽誤你工作了,我該回去了。”趙玉玨從桌上拿起手包。


    “唉,別急嘛,我不是和你說好了吧,今天中午請你吃飯。”查誌才說。


    “這不是已經喝過茶了嘛,飯就不吃了,我回培訓中心吃午飯,下午還要上課呢。”趙玉玨說。


    “培訓中心那飯,我也不是沒吃過。”查誌才說,“讓你們吃好了,他們還掙什麽錢啊,請的那點經費不就都打水漂了嘛。”


    趙玉玨站起身來,往外走了幾步,查誌才仍然坐在那裏,根本沒有要走的意思。


    “不急不急。”查誌才若無其事地往茶壺裏添著開水,“上次去藍河,你為我們調查組做了不少事,現在你到省城找我來了,你怎麽也得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得好好表示一下吧?你要不想吃飯,咱們就接著喝茶。”


    趙玉玨有點進退兩難了,走人吧,對查誌才有些失禮,畢竟他請她喝茶是一番好心;留下吧,對查誌才就在一點慫恿的意思了,今天上午的查誌才,與在藍河調查取證時的那個查誌才簡直判若兩人,如果她留下了,就等於認同了他的這副姿態。


    “查主任,我下午要上課了。”趙玉玨說,“我今天上午是特意請假出來的,下午要是回去晚了,就算違紀了,我們結業後學習情況要向原單位通報的。”


    趙玉玨這麽說,也是不得已而為之,就算查誌才再盛情,也不能影響她上課吧?她開學的第一天上午就請假了,下午再不回去,實在說不過去了。


    “就這點事啊?不算事,我馬上給你擺平。”查誌才笑著掏出手機,很快撥通了一個號碼,“培訓中心曲主任嗎?噢,我的監察室小查啊。”


    趙玉玨看著眼前的一幕,心想壞了,查誌才認識培訓中心的主任。


    “有個藍河來的學員,叫趙玉玨,今天恐怕過不去了。”查誌才瞟了趙玉玨一眼,“對,我們這裏有個案子,需要她幫忙,就給她算出勤吧。對了,麻煩曲主任考試的時候關照一下。”


    查誌才很快掛斷手機,往桌子上一放:“怎麽樣,趙科長,這回你沒有後顧之憂了吧?”


    趙玉玨怎麽也沒想到查誌才還有這一手,為了一頓午飯,給她請了一個下午的假。事已至此,她似乎沒有什麽好說的了。


    “查主任,謝謝你的一番盛情,不過我下午真的不能耽誤課了。就算在這裏混過去了,回到單位也交不了差的。”趙玉玨說,“查主任您看這樣好不好,我現在就和你一起去吃飯,吃完飯我就回培訓中心上課。”


    “那叫吃飯嗎?”查誌才說,“那叫吃快餐啊。”


    “我畢竟是今天第一天上課,一天不去上課影響不太好。”趙玉玨說,“你說呢查主任?”


    “你說的也是。”查誌才說,“那這樣吧,一會兒你就回培訓中心吧,晚上我請你。”


    趙玉玨笑了,這個主意倒不錯,至少眼前這一關算是過去了。至少晚上這頓飯嘛,她可吃可不吃,完全可以找一個借口搪塞過去。


    “那就先謝謝查主任了。”趙玉玨說,“我今天已經跟您見過麵了,吃不吃飯都不是重要的。”


    “好了,那我們就一言為定。”查誌才說,“晚上我到培訓中心接你去,到時候你等我電話好了。”


    查誌才站起身來,向趙玉玨伸出了雙臂:“來,抱一下。”


    查誌才的舉動並沒有出乎趙玉玨的預料,他看上去笑吟吟的,像是一個兄長的親昵和關愛,其實他是怎麽想的,趙玉玨的心裏已經有數了。


    抱一下就抱一下吧,趙玉玨稍做猶豫,就向前走了幾步,伸出雙臂投進他的懷抱。她知道自己必須這麽做,否則查誌才就會覺得他們之間已經產生了嫌隙,再在他那裏打聽一點羅星的消息可能就很難了,他如果想難為她,她可能就很難走進省檢察院的大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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