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查處長,你不是摸女孩子的手摸習慣了吧?”趙玉玨盯著查誌才的眼睛。她已經做好了準備,如果小查處長再敢冒犯她,她就隻能選擇轉身離開了。


    “趙玉玨,我等你好久了,你終於來了。”查誌才的聲音從對麵傳來。


    趙玉玨本來為查誌才會向她解釋一下,或者向她道個歉,然後這個尷尬的話題一帶而過,然後兩個人繼續在這裏敘舊。她沒想到查誌才的口氣那麽誇張,好像她是一個他等待已久的天使。


    “查處長,你能不能別鬧了。”趙玉玨說,“你再這樣,我就走了。”


    “我沒有開玩笑。”查誌才說,“上次我在藍河的時候,對你的印象太好了。我覺得你對我的印象也不會錯,我就盼呐盼呐,以為你哪一天到省裏辦事,或者會就會來看我,這可是你當時答應的啊。”


    “我什麽時候答應你了?”趙玉玨覺得匪夷所思,她竟然答案查誌才到省城來看他,她怎麽不記得啊?


    “你瞧瞧你這記性。”查誌才說,“當時羅星也在場,我說歡迎你到省城做客,你不僅點頭了,還答應了,羅星可以做證啊。”


    “那……那都要場麵話,客氣一下而已,你還當真啦?”趙玉玨說。


    “我可沒跟你客氣啊,我是真心誠意地請你到省城做客。”查誌才說,“我怎麽也想不到,你現在才來,唉,太晚了。”


    查誌才擺出一副如此自信的麵孔,趙玉玨覺得非常奇怪,小查處長到底從哪兒來的自信,覺得她會來省城看他呢?


    “見到了你,你就抓住人家的手不放。”趙玉玨說,“你看我不向你老婆告狀的。”


    查誌才從口袋裏掏出手機,從桌上推了過來。


    趙玉玨不解其意,疑惑地看著查誌才。


    “我老婆的電話,通訊錄裏第一個就是。”查誌才說。


    趙玉玨愣住了,這查誌才看來不是嚇大的,向他老婆告狀這一招大概不好使。


    “我是說的玩的。”趙玉玨隻好自我解嘲了,“我還沒有那麽小氣,我告訴你,下不為例啊。”


    查誌才順手拿回了手機,放回口袋裏,把桌上的幹果往前推了推。


    “見到你我就後悔了。”查誌才連連搖頭。


    “後悔什麽?”趙玉玨問。


    “後悔自己結婚早了。”查誌才說。


    又來了。趙玉玨抿著嘴唇,覺得眼前的查誌才並不像她想象的那樣簡單透明,今天見了麵,她有一肚子話想問他呢,沒想到他說話這麽不著調,這哪像一個檢察幹部的作派啊,簡直就是一付社會公子哥的麵孔。


    “小查處長,我求你了,別再開玩笑了好嗎?”趙玉玨說,“人家來找你,是有正事的。”


    查誌才臉上的笑容立刻消失了,從盤子裏抓過幾個開心果,扒開一枚,扔進了嘴裏,默默地嚼著。趙玉玨看著查誌才的臉色,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趙秘,啊不,趙科長。”查誌才說,“你是不是為了羅星的事來的?”


    趙玉玨張大了嘴,查誌才知道羅星的消息?


    “小查處長,你怎麽知道我是為羅星的事來的?羅檢她到底怎麽了?她現在在哪兒?”趙玉玨問。


    “你讓我說實話嗎?”查誌才麵無表情地看著趙玉玨,“你為什麽要打聽羅星的消息?”


    趙玉玨當然想聽實話,她怎麽也想不到,聽實話竟然還能成為一個問題。查誌才雖然自稱喜歡她,但似乎並不信任她,在他看來,好像她打聽羅星的消息屬於多管閑事。


    趙玉玨不敢回答查誌才,生怕聽到不願意聽到的事情。她咬著自己的嘴唇,低下了頭,不知道應該怎麽應對眼前的局麵。


    “你既然不想說,那我來替你回答吧。”查誌才說,“你不想聽實話,你想聽到蔦歌燕舞,皆大歡喜。你打聽羅星的消息,是出於羅星秘書這個身份的好奇心和自尊心,你覺得羅星不見了,你的麵子上過不去。”


    “你放屁!”趙玉玨的嘴裏冷冷地蹦出了這三個字。她端起麵前的杯子,想潑到查誌才的臉上,可是那杯水那有點燙手,她下不去手。她狠狠地把杯子坐到桌子上,拿起旁邊的手包,轉身就往外走。


    “哎?哎哎?”查誌才竄了起來,一把抓住趙玉玨的胳膊。


    趙玉玨用力地甩開查誌才的胳膊,他的手太有力了,她根本沒有機會掙脫。


    “請你鬆開我。”趙玉玨說,“你要不鬆開,我就喊人了。”


    查誌才緊緊抓住趙玉玨的胳膊往回拉,趙玉玨被他拉了一個趔趄。


    “我向你道歉!”查誌才說,“我正式向你道歉,我看來低估了你和羅星的感情,對不起。”


    “你放我走。”趙玉玨說,“我不想見你了,你馬上放我走。”趙玉玨的聲音很低,卻很堅定。


    “趙科長,千萬不要這麽大的火氣,我不就是和你說了點真心話嘛,你要是不願意,我收回,我向你道歉,你讓我怎麽做都成。”


    “查處長,我進了門,你就開始騷擾我,我忍了,其實也沒什麽,不就是摸一下嘛,哼。”趙玉玨說,“可是你得寸進尺,你見我軟弱可欺,又開始侮辱我,你不是在幫我回答問題,你這樣對我說話,比剝掉我的衣服都讓我難受,你根本不知道我的這顆心有多麽高貴。你是上級機關的大處長,我是基層的小幹部,我根本就不配和你坐在一起。”


    “我都說了,我錯了,殺人不過頭點地嘛。”查誌才死死抓緊趙玉玨的胳膊,“你總得給我一個改下錯誤的機會吧?”


    “那好,我就原諒你這一次。”趙玉玨說著,停止了掙紮。


    查誌才鬆開了趙玉玨,歎了口氣,搖了搖頭。


    趙玉玨把包放在案邊,理了理頭發,重新坐了下來。查誌才看著她的眼睛,悶頭拿起茶壺,往她的杯子裏添著茶水。


    “我感覺好多了。”趙玉玨說,“你剛才真把我氣壞了。”


    查誌才淡淡地笑了笑,表情也不像剛才那麽張狂不羈了。很顯然,趙玉玨這一出把他鎮住了。


    “趙科長,你今天讓我重新認識了你。”查誌才說,“其實有很多女人有這個愛好,翻臉比翻書快。”


    “你說什麽呢?”趙玉玨眉毛一挑,“你說話那麽難聽,還怪我翻臉嗎?”


    “你別著急嘛,我的話還沒說完呢。”查誌才說,“但你比這些女人要更高一籌,因為你懂得原諒別人,剛才我都被你嚇著了,但是你很有肚量,對別人很寬厚。”


    趙玉玨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那你就過獎了,我天生就這樣,這樣很容易讓男人得寸進尺。”


    “好了,既然你已經把話說到這個份上了,我也沒有什麽藏著掖著的了。”查誌才從盤子裏拿起一根薯條,放在嘴裏嚼著,咯吱咯吱的聲音格外悅耳。


    趙玉玨默默地看著他,沒有動,也沒有說話。


    “羅星被關起來了。”查誌才嘴裏吐出幾個字,“具體關在哪兒,我想沒有幾個人知道。”


    “為什麽?”趙玉玨問,“羅檢到底怎麽了?”


    “聽說是造謠傳謠。”查誌才說。


    “啊?”趙玉玨驚訝地張開了嘴,“這叫什麽問題啊,就算羅檢真的造謠傳謠,也不至於被關起來吧?再說她能造什麽謠?傳謠就更可笑了。”


    “你還真別笑,這種事現在還就真的發生了。”查誌才說,“你了解羅星嗎?你了解她多少?”


    “了解一些。”趙玉玨說,“我可以肯定,羅檢不是那種造謠傳謠的人。”


    “羅星原來就是省檢察監察室的副主任,是大查主任的前任。她調到藍河以後,大查就接了她。”查誌才說。


    “我知道羅檢是省檢派下來的。”趙玉玨說,“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她也不會向我說這些。”


    “當年派她到藍河的院長已經退休了,現在的班子成員裏有不少都是她的同事。”查誌才說,“有的還談過朋友。”


    “這有什麽可非議的嗎?”趙玉玨說,“這是正常的男女私情啊。”


    “恐怕沒有你想象得那麽簡單。”查誌才說,“不說這些了,這些都不是羅星被關起來的主要原因。”


    “那是什麽原因?”趙玉玨問。


    “你們藍河有一個夢幻娛樂城啊?”查誌才問。


    “是有這麽一個地方。”趙玉玨說,“老板好像姓姚。”


    “對,就是這個人,羅星是栽在他手裏的。”查誌才說。


    “不可能,我不相信,羅檢怎麽可能栽在一個個體戶的手裏。”趙玉玨說,“這個姓姚的我還見過,他怎麽會有那麽大的能量。”


    “這你就不知道了。”查誌才說,“現在的檢察長是這個姚老板的父親當年一手提拔起來的,而且他當年和羅星好像還有過什麽恩怨。”


    “我明白了。”趙玉玨說,“羅檢果然是無辜的。”


    “這個嘛不好說。”查誌才說,“我估計這個夢幻娛樂城的老板抓住了羅星的小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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