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撥不成，反而被調戲了一番。
向晚一路沒什麽心情說話
直到下車的時候，背後的男人悠悠地來了句：
“什麽時候搬？”
向晚下車的動作一頓。
“當初簽的租期是一年，現在搬的話，太浪費了！”
她想了想說。
厲堇年伸手過去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稍稍一拽，她整個身子就壓了過來。
他的嗓音低醇微啞：“我的房子空在那，也浪費。”
向晚凝著他，杏眼裏慢慢滋生出絲絲笑意來：“厲總日理萬機，有沒有計算過曼城的空置率？”
厲堇年眸子一緊：“什麽意思？”
“因為你們這些無良的開發商，惡意抬高房價，現在曼城很多年輕人都買不起房，一些小區建成之後放在那都兩三年了，入住率連百分之五十都不到！這難道不是另一種浪費？”
厲堇年饒有趣味地勾起她精致的臉蛋：“無良的開發商？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無良的開發商解決了多少人的生計？”
這倒是事實，錦華集團這個品牌，旗下產業涉及眾多，全國乃至海外，幾萬名的員工。
那他們現在討論的是房產浪不浪費的問題，他跟她扯什麽國民生計、家國情懷？
向晚落眸：“行，我回去就聯係房東。”
乖。
這才是聽話。
厲堇年滿意地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
——
厲清淵接到歐文的電話時，剛醒過來。
他昨晚又熬夜了，到淩晨三點多的時候才睡。
歐文聽著電話那頭的他惺忪怔忪的樣子，輕笑：“不是吧？這麽不務正業？都這個點了還在睡？”
厲清淵閉著眼，揉了揉眉心：“這麽早。”
“嗯。”
歐文喝著咖啡，手抄褲袋，姿態閑散悠哉。
“你那個當時介紹住我那的女孩，要退租，我這都收了她一年租金了，這剩下的錢，她也沒要，我估計是不好意思，你替我給她吧！”
因為是厲清淵介紹的，能幫忙做這麽私下的事，向來關係一定不會淺。
他也不是個缺錢的人，人家不住了，他自然不會收這剩下的租金！
厲清淵黑眸微睜：“退租？”
歐文聳肩：“你不知道？不過也是，也不是你女朋友。昨天晚上給我發的郵件，我剛聯係她了，挺實誠的姑娘，她似乎不能繼續租我的房子還感到很抱歉呢！”
厲清淵此刻已經完全醒了過來。
“她有沒有說為什麽要退租？是找到房子了還是……”
“咦…”
歐文好奇心大作：“你不會是喜歡人家吧？你一個在曼城的人都不知道，我在新加坡的我怎麽會知道？哎，我說啊！你要是真喜歡人家，你就去追，別跟個悶葫蘆一樣的……”
啪。
電話掛了！
話都沒等他說完。
睡意全無。
他睡的是自己在外麵的一間公寓，沒有回去。
厲建華給他打電話，讓他回去一趟，那邊不時傳來笑談聲，隱約聽到付佩佩跟某一位陌生的女性愉悅地交談。
他皺了皺眉：“爸，我還有點事，今天不回了。”
“今天有客人上門拜訪，你回來一趟。”厲建華堅持。
厲建華不太管他的事，像今天這麽執著的時候很少。
厲清淵沒有再拒絕，掛了電話衝了個澡，出門。
還沒到客廳的時候，就能聽到裏麵的歡聲笑語，一雙劍眉不自覺蹙了蹙，還是進了去。
“清淵回來了！”
付佩佩從沙發上起身迎了出來，春風滿麵。
客廳裏坐了幾個女人，除了厲夢婕外，另外兩個他都不認識。
仔細一想，便知道是怎麽回事。
“外麵天氣太熱了，你看看你都出汗了，我讓老龐給你盛碗冰鎮的銀耳蓮子湯出來，你喝著解解暑！”
她說著就要走，厲清淵叫住她：“不用了，我不渴。”
不含任何情緒的拒絕。
付佩佩溫婉一笑：“好！那就去沙發上坐會兒吧，你陳阿姨來了好一會兒了！”
陳阿姨……
他疲於應付，但是不管怎麽樣，他已經回來了。
付佩佩領著他走到沙發的一側。
“這是佳美集團的陳阿姨，這是她的女兒紫靈！”
她又轉過身來介紹：
“這是我兒子厲清淵！這天天在公司忙，加班加點的，總是忘了休息！”
付佩佩驕傲又心疼地埋怨。
陳美自然是早就知道了這厲家的二公子，是個清潤如玉的翩翩公子，除了家世外，自身的條件也是萬裏挑一！
她現在能坐在這裏，就已經是八字有了一撇。
其實能讓她點頭同意的事不多，付佩佩有這方麵的意向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佳美集團也是曼城數一數二的餐飲集團，每天都有很多豪門貴公子欲要與她的寶貝女兒結親，但往往沒幾個是符合她要求的，而符合她要求的那幾個，基本上跟她的寶貝女兒沒交往幾天就被out出局！
這個厲清淵，是她了解過後，以及女兒滿意之後最終敲定的。
她來，是拿了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至於那百分之十，是她怕自己的女兒臨時變卦！
“你好！”
厲清淵禮貌打了聲招呼，態度稍顯冷淡。
這倒讓陳美有些意外，雖然沒指望兩位年輕人一見麵，他就被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迷的五迷三道，但是也不曾想是現在這樣。
這多少，讓她心裏有些冷嘲。
“聽你媽媽說你工作很忙，很多時候還熬夜加班，年輕人肯拚一點是好事，這一點我很喜歡！”
厲清淵掃了一眼，沒什麽表情。
“謝謝。”
陳紫靈像一隻高傲的白天鵝，慵懶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最近才發現，原來你是我的學長！”
她笑地落落大方，但是看在人眼裏，一點都不舒服，有幾分刻薄。
厲清淵淡淡‘唔’了一聲，至於她是他哪裏的學妹，一點興趣都沒有。
陳紫靈明顯沒料到他的反應會這麽冷淡，柳眉蹙了蹙，不過在接到自己母親投來的視線的時候，垂眸，嘴角勾起。
欲擒故縱，不隻是女人的權利，男人也照樣可以使用。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有的是辦法讓他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陳紫靈坐了下去。
付佩佩這麽多年學的最多的就是看著人的臉色行事，而很明顯的，這場會麵，硝煙彌漫。
厲清淵的臉色不算好，陳家母女的態度也算不上特別和善。
付佩佩心裏自然七上八下，陳家雖然不能跟錦華比，但也是大戶人家，而且錦華在他們老大家手上，付佩佩沒什麽地位。
但陳家不一樣，他們體係龐大，兄弟姐妹、表親等等在曼城都有涉及不同產業，枝繁葉茂，家族裏麵從商從政從軍的都有，跟她們鬧僵關係，對她沒有好處。
“我看，要不然把空間留給兩位年輕人，阿美，我朋友最近從英國剛回來，給我帶了口感超級好的紅茶，要不要一起來嚐嚐？”
付佩佩煞有其事地提議道。
陳美勉強勾勾嘴角：“當然！”
口上應的痛快，卻多有幾分勉為其難的態度。
厲夢婕其實早就看不慣這對母女了，但是一直礙於母親在場，一直沒有發作。
再聽到她們這麽說話，起身，氣呼呼地跺著腳上了樓。
這一看就是一出沒有什麽結局的鬧劇，厲清淵不想拂了父親的顏麵，既然都已經回來了，也不能白跑一趟。
客廳裏剩了他們兩個人。
女孩依舊高傲如白天鵝，眼角微挑地望著他。
“你對我不感興趣？”
厲清淵也靠邊上一個沙發坐下：“對一個第一次見麵的人，你這樣問似乎不太合適。”
“我在國外呆久了，不喜歡說話拐彎抹角的人，所以我說話的方式可能比較直接，希望你能理解！”
他淡聲：“理解。”
茶幾上有水果。
他摘了一顆葡萄丟進嘴裏。
早飯都沒有吃，他已經餓了。
陳紫靈有些懊惱，他不鹹不淡連應付她都嫌煩的樣子，實在挑了她的底線。
不過她卻漸漸對他產生了興趣。
過了一會兒，又不甘心地再次問道：“我聽說你自己成立了一家科技公司？”
厲清淵清冽的眸子不動聲色：“你聽錯了。”
陳紫靈：“……”
這樣的談話沒有維持太久。
畢竟陳家大小姐也是個有脾氣的主，三番兩次她主動製造話題，偏偏有人不識好歹，最後的結果是不歡而散！
付佩佩很尷尬。
將陳家母女送到門口。
……
車上。
“你對這個厲清淵感興趣？”
“嗯！”
“為什麽？”
“我一定要得到他，然後當他愛上我的時候，我再狠狠甩掉，這樣才痛快！”
陳紫靈發著狠。
陳美睨了一眼：“你不必這樣，如果隻是為了一個都看不上你的男人，前期不必浪費這麽多精力！”
“媽，這個男人就是欲擒故縱，他肯定很自以為是，覺得我是來倒貼他的，所以才這麽愛理不理的，我一定要讓他知道我跟外麵那些女人不一樣！”
陳美不置可否地勾唇：“那你自己看著點，把握好尺度，厲建華現在還在要位，弄難堪了不好看。”
“嗯，我知道的！”
……
付佩佩一臉難色。
“清淵，這個陳紫靈不符合你的要求嗎？媽媽覺得她的長相、學曆、還是家世，都跟你挺配的，你爸爸也說不錯，你要不要再試著交往看看？你要是同意的話，我再幫你……”
“媽！別說哥了，連我都看不下去那陳家母女一副仰上天的嘴臉！瞧不起誰啊？好像我們家要巴不得她們的樣子！”
付佩佩皺眉：“寶貝兒，你還小，不懂事。”
厲清淵清冷的眸子掃了一眼：“不用了，我現在沒有要談戀愛的打算，就算有，我也會自己看，不勞您費心！”
他丟下這句話，就往門口走。
厲建華下樓梯來，叫住了他。
“回了家，也不吃個飯再走，這麽忙？”
身為政府機要官員，厲建華自然不適合在這家長撮合的兒女情長的現場，他在書房裏看了一會兒書，後來他是聽到外麵陳家母女汽車開走的聲音，才走下來的。
“爸。”
“爸！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個陳紫靈，她一點都不配當我的嫂子！”
還沒等厲建華開口，厲夢婕已經埋怨地湊上去。
厲建華冷哼了一聲：“你就天天想著娉婷做你的嫂子是不是？”
“娉婷多好啊，跟我關係也好，也討媽喜歡，以後婆媳問題、姑嫂問題全都給解決了，現在社會家庭和睦多重要啊！”
“那是你結婚，還是你哥結婚？是你跟娉婷過日子，還是你哥跟娉婷過日子？”
厲夢婕：“……”
厲清淵：“爸，我的事我會看著辦的，結婚不是兒戲，以後的日子那麽長，肯定是要找個合適的人才能走到最後。”
厲建華做了大半輩子官，大風大浪都見過，自己也是從這個年紀來的，厲清淵的話有道理，但也不是至理。有多少剛開始看著合適，卻在半途選擇放棄的人呢！
“你覺得合適的，是上次帶回來的那個女孩嗎？能讓你帶回來的，說明肯定是你已經準備走下去的。那現在呢？她人去哪了？是她放棄你的，還是你主動不要她的？”
付佩佩臉一白，急忙插嘴道：“建華，你看你，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你還拿出來提！是那個女孩子福薄，沒命嫁進來我們厲家，能跟清淵做朋友已經是她高攀了！這樣的女孩眼界太高，不要也罷！”
“說夠了沒有？！”
厲清淵突然厲聲嗬斥！
厲夢婕直接被嚇的一抖，付佩佩臉色更白了，一雙眸子顫了顫，連厲建華都忍不住蹙了蹙眉。
大家都沒想到他會突然發火，厲清淵向來溫和，就算心情不好，也都是壓著，不會在家人麵前泄露出來，像今天這種情況，很少見！
“怎麽了這是？還不能讓人說了？”
厲建華睨了他一眼，咳了咳。
付佩佩有些底氣不足：“清淵，對不起，媽媽就是……”
厲建華一看愛妻受了委屈，眉頭又皺緊了幾分：“你媽是為你好！不識抬舉的東西！”
付佩佩連忙製止他：“建華你快別這麽說！這次的確是我的不對，我不應該自作主張。清淵對不起，媽媽錯了！”
厲清淵臉色未改，對於這番說辭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原諒、或者是認錯的態度來。
反而，他深深看了一眼一臉愧疚的付佩佩：“我不喜歡強調我一而再再而三討厭的事，我說過，我自己的事我會看著辦。還有，記住，不管向晚是什麽樣的人，您都沒有資格站在這裏批評她！”
他說完，轉身就走了！
頭也沒回。
付佩佩站在原地，看著那個憤而離開的背影，嚶嚶啜泣。
厲建華連忙安慰：“好了好了！這個臭小子，我以後再收拾他，別傷心了！”
付佩佩搖頭：“不是的，都是我的錯！”
“好了好了……”
……
向晚中午吃飯的時候，遇到厲清淵。
沒想到會在飯堂遇到他，高高瘦瘦，麵容朗俊，在人群裏尤其出眾。他一個人端著餐盤，與擦肩的同事一一打過招呼。
然後，在向晚的對麵坐了下來。
今天童小童‘拋棄’了她，跑到了研發小組那裏，在楊光身旁坐著，跟他們混的很熟。
“小厲總你也來吃飯？”
“嗯。”
多多少少有打探的目光朝她們射過來。
不過向晚早已經習慣，即便是這樣，她也可以旁若無人的吃飯，但是對麵的人…他現在似乎對她很不待見，所以稍有些膈應。
“歐文給我打電話了。”
他吃著飯，看似不經意地提起。
向晚一愣。
歐文是她的房東，也是厲清淵的學弟，他應該是說了自己要退房子的事。
向晚放下筷子。
“嗯。”
厲清淵漫不經心地掃了她一眼，語氣裏聽不出什麽情緒：“他幫你安排其他住處了？”
“我…可能會搬到他那裏去。”
向晚遲疑著說道。
此話剛落。
對麵突然射來兩道灼人的視線，灼熱的能燙傷皮膚。
厲清淵眼廓猛然縮緊：“就這麽迫不及待？”
向晚垂眸，“那房子租給我太浪費了，我知道肯定是您的原因，歐文才會這麽低的價格租給我……”
“所以呢？所以你就迫不及待跟他去同居？”
向晚：“……”
“向晚向晚，楊光剛剛邀請我們一起去燒…烤…”
童小童遠遠跑過來，救場一樣的打破了談話。
向晚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童小童卻在看到厲清淵的時候，嘴角抽搐了一下。
“小厲總！”
是你啊！
童小童撓了撓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莽撞毛躁，訕笑著躬了躬身。
厲清淵斂了情緒，端起吃了沒幾口的餐盤，離開。
童小童就勢坐了下來，盯著厲清淵走遠的背影問：“小厲總怎麽會來這裏吃飯啊？不對，小厲總怎麽會坐你這裏啊？他跟你說了什麽啊？”
向晚沒應，不動聲色的轉移開話題：“你剛剛說陽光邀請我們燒烤？”
童小童反應慢了半拍：“哦，對！剛剛研發組說這個周末約個燒烤，他們已經找好了一個農莊了，還邀請了其他部門的女同事，讓我們倆也去！”
向晚舔了舔唇：“這個周末，我可能沒時間。”
她已經約好了這個周末搬家。
童小童有些失望：“向晚，向晚，你不去的話，又是我跟其他部門的女同事，我們都不熟！”
向晚失笑：“你剛剛不是跟楊光他們幾個同事都聊的很嗨嗎？”
“哪有！人家畢竟也是女孩子，也不能總是跟一幫大老爺兒們嘻嘻哈哈的！那多不矜持！”
“但是……”
“哎呀，不是有兩天嗎？你就花一天的時間跟我們去燒烤麽！”
最後還是拗不過童小童。
花一天的時間搬家，應該也夠了。
她的東西也不多，如果厲堇年能來接她的話，東西放在車裏正好。
燒烤時間是周六。
厲堇年周六有事要去淩市，她也就沒跟他說搬家的事。
早上的時候她們約好了在某一地集合，因為農家樂那一處是在曼城郊區，一行有二十來個人，定了一輛大巴。
原本說的是，隻是研發小組去，沒成想到等到了那兒時，厲清淵也在。
他穿一身休閑的短袖和九分褲，眉目清潤，風度翩翩。她到的時候，他正在跟一幫人談笑，見到她來，睨了一眼，沒有打招呼。
是研發小組組長倪棋很熱心地衝她揮手：“嗨！向晚！”
向晚微笑：“倪組長！”
童小童背著一個登山包，裏麵裝滿了零食，她已經坐好了，旁邊給她留了個位置。
“向晚！向晚！坐這裏！”
倪棋笑著做了個請的姿勢。
所有人都到了，大巴緩緩開出城區。
大概五六個女同事，童小童帶了好大一包零食，穿梭在車廂內四處分發。
“小童，還是你貼心，不過零食要少吃啊，你看看你……”
“嘖！你說什麽呢！微胖的女生是最美的，小童你說是吧？！”
幾個男生忍不住逗趣。
小童紅了臉，嗔了那幾人一眼：“零食不吃給我！我給其他人吃去！”
“別別別！正好餓了！早飯都沒吃呢！”
童小童又塞給他一包：“吃吧吃吧！胖死你！”
……
向晚早上沒睡醒，微仰在車椅背上眯了一會兒，就算旁邊有嬉笑吵鬧聲，她居然慢慢睡著了。
隱隱約約有比較厚重的腳步聲走動，她撐起眼皮看，車裏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光了，隻剩自己，不對，旁邊還有一個。
厲清淵。
他目視前方，麵容清冷，雙眸曜亮。
“小厲總。”
“醒了？”
他沒說什麽，起身朝車門處走。
“快走吧，別丟了。”
大巴停的地方，離農家樂還有一段距離。
前麵那幫人已經走了一段距離，她跟在厲清淵的後麵，兩個人，顯得有些孤零零的。
童小童……
向晚突然有些頭疼，這真的是個有了男色就忘記女色活生生的例子。
“走不動了？”
厲清淵突然頓住，回頭望她。
向晚一直在低頭想心思，沒注意到前麵的人突然停下來了，冷不丁‘嘭’地撞了上去。
嘶……
背很硬，生疼。
她捂著額頭，尷尬道歉：“不好意思！”
厲清淵握住她的手腕，從她的額頭上拿開：“痛？”
向晚連忙抽回手：“不痛！”
她逃避地這麽明顯，厲清淵蹙眉，眸子都冷了下來。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最終是什麽話都沒有說，繼續朝前邁開步子。
再走了一會兒的時候，已經看到了那夥人。
二十來個人圍在一起，也不顯得局促，農院很大，大的足夠再塞這麽多人。
柵欄上纏繞著青色的綠植，在炎熱的夏天依然生機勃勃。燒烤架已經都搭好了，竹棚下麵，幾個人坐著喝茶小憩。
院子的邊上有一口大井，每個人來了都要去喝一舀子井水，冰涼甘甜。
向晚一進去就被童小童拉過去喝水。剛在太陽下走了一會兒，已經出了一層汗，幾口井水喝下去，渾身突然清爽通透了，燥意也散去了不少！
“怎麽樣甜不甜？”
“嗯。”
而這邊倪棋也衝厲清淵提議道：“老大，井水喝喝看，比我們平時喝的礦泉水都好喝多了！”
旁邊一個同事揶揄：“倪組長是趁機跟厲總吐槽我們公司的飲用水不合格吧？啊哈哈哈！”
“去！我們公司的水也好喝，起碼比別的公司好，隻不過這井水你在城裏還真的喝不到，隻能到這種地方來才可以！”
厲清淵彎唇，拿過向晚剛剛放下的那個舀子，喝了一口。
“厲總，我幫你……”
然而他的話都沒有機會說，那口水已經下了肚。
幾人麵麵相覷，張了張口，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厲清淵喝的那一口的位置，就是剛剛向晚喝的地方。
裏麵的水也是她喝剩下的，還沒來得及倒掉，隻是因為童小童拉著她一起去拿了蔬菜，準備來洗。
向晚自然也是看到了，她垂下眸子，把拿過來的蔬菜放在地上。
然後聽到他們說：
“厲總，坐會兒吧，我們帶了撲克！”
這些人分工很明確，在公司裏麵已經被布置了任務。年紀輕的，或者是剛入公司不久的，要負責起火、燒烤，那些資曆深的，則時間自由，想幹嘛都可以，當然，都建議他們去幫忙！
幾個女同胞自然做些洗菜擇菜的活，向晚一門心思撲在小青菜上，每一根葉子都是摘下來洗幹淨了然後裝籃子裏。
童小童一直對剛才那一幕耿耿於懷。
“向晚，你說，小厲總是不知道你喝過那水嗎？”
如果知道的話，那應該起碼把水倒掉，然後重新舀一碗水。
雖然電影明星都是彼此不熟或者第一次見麵就要拍吻戲，但那是明星啊，明星身上有光環。她們都是普通人，更何況，人家向晚還有男朋友呢！
聞言，向晚身子一頓，遲了遲才說：“我也不知道。”
這五六個女生當中，有個人事部的女孩子，是童小童同學，一起實習一起畢業一起留在新銳的，大家都叫她小白。
小白從一起進新銳開始，就對向晚不是很喜歡，總覺得天生長的漂亮的女孩子，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而且，從學校裏麵的流言，到公司裏麵個兩位厲總的緋聞，沒有一件是光彩的事。
一個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名節，在她看來，向晚全然不顧！
“小童。”
她拱了拱一旁若有所思想事的童小童，八卦又神秘地打探：“向晚到底是跟哪位厲總好啊？不會兩個都有一腿吧！”
她的聲音極低，又是湊在童小童耳邊說的，旁邊的人沒有誰能聽到。
童小童睜大眼瞪著她：“你瘋啦？！胡說八道什麽啊？你忘記上次行政辦發出的那封警告郵件拉？！”
小白嗤笑一聲：“厲總都走了，fiona也走了，那封郵件的警示作用是不是就意味著已經過期了？而且，我們現在是正式工啊，是有勞動法的，我們是受法律保護的，公司不能隨隨便便就把我們開除的！”
童小童有些氣急敗壞，畢竟破壞人的名聲不是小事，關鍵是小白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誇張！
“那新銳要是開除我們的話，也就賠你三個月工資，這就是勞動法給你的保障！小白，你別亂說話，以後回公司也不要跟其他人亂說話，萬一你碰上有心人，她們跟上麵領導打小報告，你就慘了！”
小白盯著她一副小題大做的樣子，不屑地哼了哼：“小童，你是不是天天跟向晚待在一起上班，已經被她帶壞了？！你怎麽一直幫她說話？”
童小童皺眉：“小白，我們是同學我才提醒你的！我跟你說向晚跟兩位厲總肯定沒關係，向晚人家已經有男朋友了，你們不要再亂說了！”
“有男朋友又怎麽樣？以前在學校裏的時候不是也有男朋友？還不是照樣跟那些富二代廝混！”
“你有證據嗎？”
“大家都這麽說！”
童小童：“……”
謠言就是這麽可怕，童小童突然很同情當時在學校裏麵時候的向晚，當她聽到這些不實地汙蔑自己的謠言，和那些人有色的眼光時，會是什麽感受？
如果換成是她的話，她應該會很傷心吧，能有多少人的心，是銅牆鐵壁的呢！
兩個人鬧得有些不愉快。
小白菜也不摘了，起身氣衝衝地就往男生那邊跑去，很快融入到他們的笑談聲裏去了。
向晚洗著菜注意到兩人，關心問了句：“怎麽了？跟你同學鬧矛盾了？”
童小童揪著菜葉子：“不可理喻的瘋婆子！”
向晚失笑：“好好珍惜大學裏麵的友誼，你出來工作時間長了會發現，畢業之後好多東西都回不到當初那麽真誠了！”
童小童盯著向晚看，明明那麽善解人意、聰明大方、美麗動人的向晚，為什麽這些人總是妄自腹誹她呢？難道是因為過分優秀的人，天生就要受到排擠嗎？
楊光給她們送削好的小木棒來，他忙活地滿頭都是汗，衣服都濕了黏在身上。
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笑的就像當空的太陽一樣熱烈。
“你們會串嗎？串燒烤的蔬菜有訣竅的哦！”
童小童心疼他忙的這麽累，給他打了一盆井水：“洗洗臉吧，很涼快的！”
陽光咧嘴：“行！”
兩個人默契十足，向晚會意一笑。
“這裏留給你們，我去看看他們烤的怎麽樣了！”
向晚洗了手，擦擦幹起身，給他們騰出一點空間來。
這一邊幾個人烤的熱火朝天，男女之間，在任何時候，都會產生一點荷爾蒙相撞爆炸的反應。
更何況都是二十出頭，三十不到的年輕人。
幾位女生嬌俏著翻烤著串，時不時發出一聲聲嬉鬧尖叫聲。雖然是炎炎夏日，但是到處都萌生了絲絲的春意。
“需要我幫忙嗎？”
向晚站在一旁，猶豫了好久，怕自己破壞掉他們的興致，但又擔心他們忙不過來，才好心問道。
其實她想聽到的是：不用了，我們可以。
這樣她就可以到村子裏到處轉轉了，省得一言不發甩手掌櫃落人話柄。
但是。
“不用了！”
“好啊！”
兩種不同的聲音，幾乎同時發出來。
女同事似乎不太滿意她的插足，努著嘴瞪了一眼旁邊應允的男同事：“那讓她來好了！”
然後扔下刷佐料的刷子，氣呼呼地跑開了。
向晚：“……”
男同事估計沒想到她會反應這麽大，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我……”
向晚莞爾一笑，拾起被扔下的刷子，道：“你們要不要也去休息一下，我應該沒問題！”
“不不不！怎麽留你一個女生在這做這麽粗糙的活呢？”
“是啊，我們來烤，你負責刷就行！”另外一個附和。
向晚微笑點頭：“好！”
剛剛氣走的是花花，年輕貌美的小可愛一個，沒有男朋友，一直想從公司研發技術團隊找一個優質男，畢竟搞科技研發的，薪酬不會低，以後生活可以保障。
所以每次研發部門有活動，她都很熱情地加入進來，很愛跟他們打成一片。
“你幹嘛？心情不好？”
小白盯著跑到自己這裏來的花花，氣呼呼的。
“你說向晚怎麽就這麽喜歡勾引男人呢？怎麽誰她都要勾引？怎麽這麽見不得別人好？！”
小白找到了共鳴，冷嗤一聲：“你還不知道她？名聲那麽差，完全不知道檢點！”
“我真的是要被氣死了！”
“別氣別氣！跟那種人有什麽好氣的！走，我們也去！憑什麽她去了就要讓給她？！”
兩個人相視一眼，互相鼓勵的眼神堅定又狠厲！
向晚沒注意身旁擠來了兩個人，踉蹌了一下。
“我們也來幫忙吧！你看你們多辛苦，大汗淋漓的，快擦擦！”
花花嬌笑著抽出幾張餐巾紙，遞給幾位男同事們。
向晚笑笑，沒說什麽。將刷好的烤翅放在一旁的盤子裏，烤爐架旁已經站滿了人，她指著另外一處指了指：“我去那邊幫忙，你們小心點。”
“別走啊！”小白一手拽住她細嫩的手腕：“一起嘛！”
她氣焰囂張，滿目裏充滿了都是她的鄙夷、嘲諷，向晚會相信她是善意的才怪！
“放手。”
她眼神冷漠，好比炎熱的夏天的一記冰淩。
小白故作委屈：“你幹嘛啦？幹嘛那麽凶？”
向晚又重複了一遍：“我讓你放手。”
花花在一旁一把扯開向晚的手臂：“誰稀罕抓你啊，我們還嫌髒呢！”
她說著撕開一包濕紙巾，抽出幾張來，遞給小白：“快擦擦！”
向晚冷笑：“你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我說什麽了我？咦，小白，你聽到我剛剛說什麽了麽？”
“沒有啊，你就讓我擦擦手。”
兩人一唱一和。
向晚的麵色徹底冷了下來。
她們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其中包括了厲清淵，一道幽幽的眸光瞥過來，然後又漫不經心地收了回去。
“敢說不敢承認？我要是拿你跟狗比，會不會侮辱了那麽可愛的小動物？”
花花氣急：“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要是那你跟狗比，會不會……”
沒等她說完，花花用力一推——
向晚身後就是烤架，沒這麽突如其來的一股力道推搡，整個人都往烤架上倒上去！
嘶……
旁邊有人拉住了她，但手臂還是蹭到了火熱猩紅的烤爐，很快，白皙的手臂上紅腫了一片！
痛！
鑽心的痛！
烤架倒了，裏麵猩紅的烤碳滋著火，大家驚慌地下意識地跑開。
厲清淵皺著眉，向晚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跑過來的，他抬起她那隻被燙傷的手臂，眸子裏都是凝縮的戾氣！
花花和小白都嚇白了臉，兩個女孩子畏縮在一起，話都說不出來！
向晚被他帶到井水邊，然後整個手臂浸泡在裝滿井水的水盆裏，旁邊有人送來了冰塊：“小厲總！老板娘給的！”
冰塊放進水裏，立馬又降了一個溫度。
但是向晚感受不到，她隻能感受到火辣辣地疼！
疼的眼淚水都快要出來了，但她隻是緊咬著唇，氣都不喘一下，黑黝黝的眸子裏，隻剩下執拗！
二十多號人，大氣不敢出，緊盯著陰沉著一張臉的厲清淵，他們，很少見到過這樣的厲清淵，周身的氣場仿佛能將人冰凍！
外麵遠遠傳來輪胎碾壓路麵傳來的厚重聲，然後是引擎熄火的聲音。
眾人回頭——
厲堇年一身運動裝穿著，赫然站在柵欄處。
“厲總？”
“厲總！”
“厲總……”
眾人紛紛打招呼。
大家都不明白厲堇年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隻有厲清淵，冷哼了一聲。
厲堇年此時還沒有看到向晚的傷，隻是看到他們兩個極度曖昧的姿勢，蹲在那裏。他冷眸眯了眯，很快轉移開視線，風度翩翩的勾起嘴角：“聽說研發部門活動，我沒有打擾你們吧？”
“沒！沒有！厲總我們也剛開始，您來了正好一起！”
“是啊厲總！您來的真是太巧了！”
聞言，厲堇年垂眸，似笑非笑。
再抬頭，眸光黑曜。
“不用了，還有點事，我主要是來接一下我的女朋友！”
向晚一路沒什麽心情說話
直到下車的時候，背後的男人悠悠地來了句：
“什麽時候搬？”
向晚下車的動作一頓。
“當初簽的租期是一年，現在搬的話，太浪費了！”
她想了想說。
厲堇年伸手過去握住她纖細的手腕，稍稍一拽，她整個身子就壓了過來。
他的嗓音低醇微啞：“我的房子空在那，也浪費。”
向晚凝著他，杏眼裏慢慢滋生出絲絲笑意來：“厲總日理萬機，有沒有計算過曼城的空置率？”
厲堇年眸子一緊：“什麽意思？”
“因為你們這些無良的開發商，惡意抬高房價，現在曼城很多年輕人都買不起房，一些小區建成之後放在那都兩三年了，入住率連百分之五十都不到！這難道不是另一種浪費？”
厲堇年饒有趣味地勾起她精致的臉蛋：“無良的開發商？你知不知道你口中無良的開發商解決了多少人的生計？”
這倒是事實，錦華集團這個品牌，旗下產業涉及眾多，全國乃至海外，幾萬名的員工。
那他們現在討論的是房產浪不浪費的問題，他跟她扯什麽國民生計、家國情懷？
向晚落眸：“行，我回去就聯係房東。”
乖。
這才是聽話。
厲堇年滿意地在她額頭上印上一吻。
——
厲清淵接到歐文的電話時，剛醒過來。
他昨晚又熬夜了，到淩晨三點多的時候才睡。
歐文聽著電話那頭的他惺忪怔忪的樣子，輕笑：“不是吧？這麽不務正業？都這個點了還在睡？”
厲清淵閉著眼，揉了揉眉心：“這麽早。”
“嗯。”
歐文喝著咖啡，手抄褲袋，姿態閑散悠哉。
“你那個當時介紹住我那的女孩，要退租，我這都收了她一年租金了，這剩下的錢，她也沒要，我估計是不好意思，你替我給她吧！”
因為是厲清淵介紹的，能幫忙做這麽私下的事，向來關係一定不會淺。
他也不是個缺錢的人，人家不住了，他自然不會收這剩下的租金！
厲清淵黑眸微睜：“退租？”
歐文聳肩：“你不知道？不過也是，也不是你女朋友。昨天晚上給我發的郵件，我剛聯係她了，挺實誠的姑娘，她似乎不能繼續租我的房子還感到很抱歉呢！”
厲清淵此刻已經完全醒了過來。
“她有沒有說為什麽要退租？是找到房子了還是……”
“咦…”
歐文好奇心大作：“你不會是喜歡人家吧？你一個在曼城的人都不知道，我在新加坡的我怎麽會知道？哎，我說啊！你要是真喜歡人家，你就去追，別跟個悶葫蘆一樣的……”
啪。
電話掛了！
話都沒等他說完。
睡意全無。
他睡的是自己在外麵的一間公寓，沒有回去。
厲建華給他打電話，讓他回去一趟，那邊不時傳來笑談聲，隱約聽到付佩佩跟某一位陌生的女性愉悅地交談。
他皺了皺眉：“爸，我還有點事，今天不回了。”
“今天有客人上門拜訪，你回來一趟。”厲建華堅持。
厲建華不太管他的事，像今天這麽執著的時候很少。
厲清淵沒有再拒絕，掛了電話衝了個澡，出門。
還沒到客廳的時候，就能聽到裏麵的歡聲笑語，一雙劍眉不自覺蹙了蹙，還是進了去。
“清淵回來了！”
付佩佩從沙發上起身迎了出來，春風滿麵。
客廳裏坐了幾個女人，除了厲夢婕外，另外兩個他都不認識。
仔細一想，便知道是怎麽回事。
“外麵天氣太熱了，你看看你都出汗了，我讓老龐給你盛碗冰鎮的銀耳蓮子湯出來，你喝著解解暑！”
她說著就要走，厲清淵叫住她：“不用了，我不渴。”
不含任何情緒的拒絕。
付佩佩溫婉一笑：“好！那就去沙發上坐會兒吧，你陳阿姨來了好一會兒了！”
陳阿姨……
他疲於應付，但是不管怎麽樣，他已經回來了。
付佩佩領著他走到沙發的一側。
“這是佳美集團的陳阿姨，這是她的女兒紫靈！”
她又轉過身來介紹：
“這是我兒子厲清淵！這天天在公司忙，加班加點的，總是忘了休息！”
付佩佩驕傲又心疼地埋怨。
陳美自然是早就知道了這厲家的二公子，是個清潤如玉的翩翩公子，除了家世外，自身的條件也是萬裏挑一！
她現在能坐在這裏，就已經是八字有了一撇。
其實能讓她點頭同意的事不多，付佩佩有這方麵的意向的時候，她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佳美集團也是曼城數一數二的餐飲集團，每天都有很多豪門貴公子欲要與她的寶貝女兒結親，但往往沒幾個是符合她要求的，而符合她要求的那幾個，基本上跟她的寶貝女兒沒交往幾天就被out出局！
這個厲清淵，是她了解過後，以及女兒滿意之後最終敲定的。
她來，是拿了百分之九十的把握。
至於那百分之十，是她怕自己的女兒臨時變卦！
“你好！”
厲清淵禮貌打了聲招呼，態度稍顯冷淡。
這倒讓陳美有些意外，雖然沒指望兩位年輕人一見麵，他就被自己如花似玉的女兒迷的五迷三道，但是也不曾想是現在這樣。
這多少，讓她心裏有些冷嘲。
“聽你媽媽說你工作很忙，很多時候還熬夜加班，年輕人肯拚一點是好事，這一點我很喜歡！”
厲清淵掃了一眼，沒什麽表情。
“謝謝。”
陳紫靈像一隻高傲的白天鵝，慵懶地從沙發上站起來，朝他伸出手：“你好！我最近才發現，原來你是我的學長！”
她笑地落落大方，但是看在人眼裏，一點都不舒服，有幾分刻薄。
厲清淵淡淡‘唔’了一聲，至於她是他哪裏的學妹，一點興趣都沒有。
陳紫靈明顯沒料到他的反應會這麽冷淡，柳眉蹙了蹙，不過在接到自己母親投來的視線的時候，垂眸，嘴角勾起。
欲擒故縱，不隻是女人的權利，男人也照樣可以使用。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她有的是辦法讓他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
陳紫靈坐了下去。
付佩佩這麽多年學的最多的就是看著人的臉色行事，而很明顯的，這場會麵，硝煙彌漫。
厲清淵的臉色不算好，陳家母女的態度也算不上特別和善。
付佩佩心裏自然七上八下，陳家雖然不能跟錦華比，但也是大戶人家，而且錦華在他們老大家手上，付佩佩沒什麽地位。
但陳家不一樣，他們體係龐大，兄弟姐妹、表親等等在曼城都有涉及不同產業，枝繁葉茂，家族裏麵從商從政從軍的都有，跟她們鬧僵關係，對她沒有好處。
“我看，要不然把空間留給兩位年輕人，阿美，我朋友最近從英國剛回來，給我帶了口感超級好的紅茶，要不要一起來嚐嚐？”
付佩佩煞有其事地提議道。
陳美勉強勾勾嘴角：“當然！”
口上應的痛快，卻多有幾分勉為其難的態度。
厲夢婕其實早就看不慣這對母女了，但是一直礙於母親在場，一直沒有發作。
再聽到她們這麽說話，起身，氣呼呼地跺著腳上了樓。
這一看就是一出沒有什麽結局的鬧劇，厲清淵不想拂了父親的顏麵，既然都已經回來了，也不能白跑一趟。
客廳裏剩了他們兩個人。
女孩依舊高傲如白天鵝，眼角微挑地望著他。
“你對我不感興趣？”
厲清淵也靠邊上一個沙發坐下：“對一個第一次見麵的人，你這樣問似乎不太合適。”
“我在國外呆久了，不喜歡說話拐彎抹角的人，所以我說話的方式可能比較直接，希望你能理解！”
他淡聲：“理解。”
茶幾上有水果。
他摘了一顆葡萄丟進嘴裏。
早飯都沒有吃，他已經餓了。
陳紫靈有些懊惱，他不鹹不淡連應付她都嫌煩的樣子，實在挑了她的底線。
不過她卻漸漸對他產生了興趣。
過了一會兒，又不甘心地再次問道：“我聽說你自己成立了一家科技公司？”
厲清淵清冽的眸子不動聲色：“你聽錯了。”
陳紫靈：“……”
這樣的談話沒有維持太久。
畢竟陳家大小姐也是個有脾氣的主，三番兩次她主動製造話題，偏偏有人不識好歹，最後的結果是不歡而散！
付佩佩很尷尬。
將陳家母女送到門口。
……
車上。
“你對這個厲清淵感興趣？”
“嗯！”
“為什麽？”
“我一定要得到他，然後當他愛上我的時候，我再狠狠甩掉，這樣才痛快！”
陳紫靈發著狠。
陳美睨了一眼：“你不必這樣，如果隻是為了一個都看不上你的男人，前期不必浪費這麽多精力！”
“媽，這個男人就是欲擒故縱，他肯定很自以為是，覺得我是來倒貼他的，所以才這麽愛理不理的，我一定要讓他知道我跟外麵那些女人不一樣！”
陳美不置可否地勾唇：“那你自己看著點，把握好尺度，厲建華現在還在要位，弄難堪了不好看。”
“嗯，我知道的！”
……
付佩佩一臉難色。
“清淵，這個陳紫靈不符合你的要求嗎？媽媽覺得她的長相、學曆、還是家世，都跟你挺配的，你爸爸也說不錯，你要不要再試著交往看看？你要是同意的話，我再幫你……”
“媽！別說哥了，連我都看不下去那陳家母女一副仰上天的嘴臉！瞧不起誰啊？好像我們家要巴不得她們的樣子！”
付佩佩皺眉：“寶貝兒，你還小，不懂事。”
厲清淵清冷的眸子掃了一眼：“不用了，我現在沒有要談戀愛的打算，就算有，我也會自己看，不勞您費心！”
他丟下這句話，就往門口走。
厲建華下樓梯來，叫住了他。
“回了家，也不吃個飯再走，這麽忙？”
身為政府機要官員，厲建華自然不適合在這家長撮合的兒女情長的現場，他在書房裏看了一會兒書，後來他是聽到外麵陳家母女汽車開走的聲音，才走下來的。
“爸。”
“爸！我一點都不喜歡這個陳紫靈，她一點都不配當我的嫂子！”
還沒等厲建華開口，厲夢婕已經埋怨地湊上去。
厲建華冷哼了一聲：“你就天天想著娉婷做你的嫂子是不是？”
“娉婷多好啊，跟我關係也好，也討媽喜歡，以後婆媳問題、姑嫂問題全都給解決了，現在社會家庭和睦多重要啊！”
“那是你結婚，還是你哥結婚？是你跟娉婷過日子，還是你哥跟娉婷過日子？”
厲夢婕：“……”
厲清淵：“爸，我的事我會看著辦的，結婚不是兒戲，以後的日子那麽長，肯定是要找個合適的人才能走到最後。”
厲建華做了大半輩子官，大風大浪都見過，自己也是從這個年紀來的，厲清淵的話有道理，但也不是至理。有多少剛開始看著合適，卻在半途選擇放棄的人呢！
“你覺得合適的，是上次帶回來的那個女孩嗎？能讓你帶回來的，說明肯定是你已經準備走下去的。那現在呢？她人去哪了？是她放棄你的，還是你主動不要她的？”
付佩佩臉一白，急忙插嘴道：“建華，你看你，都多久之前的事了，你還拿出來提！是那個女孩子福薄，沒命嫁進來我們厲家，能跟清淵做朋友已經是她高攀了！這樣的女孩眼界太高，不要也罷！”
“說夠了沒有？！”
厲清淵突然厲聲嗬斥！
厲夢婕直接被嚇的一抖，付佩佩臉色更白了，一雙眸子顫了顫，連厲建華都忍不住蹙了蹙眉。
大家都沒想到他會突然發火，厲清淵向來溫和，就算心情不好，也都是壓著，不會在家人麵前泄露出來，像今天這種情況，很少見！
“怎麽了這是？還不能讓人說了？”
厲建華睨了他一眼，咳了咳。
付佩佩有些底氣不足：“清淵，對不起，媽媽就是……”
厲建華一看愛妻受了委屈，眉頭又皺緊了幾分：“你媽是為你好！不識抬舉的東西！”
付佩佩連忙製止他：“建華你快別這麽說！這次的確是我的不對，我不應該自作主張。清淵對不起，媽媽錯了！”
厲清淵臉色未改，對於這番說辭並沒有表現出任何原諒、或者是認錯的態度來。
反而，他深深看了一眼一臉愧疚的付佩佩：“我不喜歡強調我一而再再而三討厭的事，我說過，我自己的事我會看著辦。還有，記住，不管向晚是什麽樣的人，您都沒有資格站在這裏批評她！”
他說完，轉身就走了！
頭也沒回。
付佩佩站在原地，看著那個憤而離開的背影，嚶嚶啜泣。
厲建華連忙安慰：“好了好了！這個臭小子，我以後再收拾他，別傷心了！”
付佩佩搖頭：“不是的，都是我的錯！”
“好了好了……”
……
向晚中午吃飯的時候，遇到厲清淵。
沒想到會在飯堂遇到他，高高瘦瘦，麵容朗俊，在人群裏尤其出眾。他一個人端著餐盤，與擦肩的同事一一打過招呼。
然後，在向晚的對麵坐了下來。
今天童小童‘拋棄’了她，跑到了研發小組那裏，在楊光身旁坐著，跟他們混的很熟。
“小厲總你也來吃飯？”
“嗯。”
多多少少有打探的目光朝她們射過來。
不過向晚早已經習慣，即便是這樣，她也可以旁若無人的吃飯，但是對麵的人…他現在似乎對她很不待見，所以稍有些膈應。
“歐文給我打電話了。”
他吃著飯，看似不經意地提起。
向晚一愣。
歐文是她的房東，也是厲清淵的學弟，他應該是說了自己要退房子的事。
向晚放下筷子。
“嗯。”
厲清淵漫不經心地掃了她一眼，語氣裏聽不出什麽情緒：“他幫你安排其他住處了？”
“我…可能會搬到他那裏去。”
向晚遲疑著說道。
此話剛落。
對麵突然射來兩道灼人的視線，灼熱的能燙傷皮膚。
厲清淵眼廓猛然縮緊：“就這麽迫不及待？”
向晚垂眸，“那房子租給我太浪費了，我知道肯定是您的原因，歐文才會這麽低的價格租給我……”
“所以呢？所以你就迫不及待跟他去同居？”
向晚：“……”
“向晚向晚，楊光剛剛邀請我們一起去燒…烤…”
童小童遠遠跑過來，救場一樣的打破了談話。
向晚很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童小童卻在看到厲清淵的時候，嘴角抽搐了一下。
“小厲總！”
是你啊！
童小童撓了撓後腦勺，有些不好意思的莽撞毛躁，訕笑著躬了躬身。
厲清淵斂了情緒，端起吃了沒幾口的餐盤，離開。
童小童就勢坐了下來，盯著厲清淵走遠的背影問：“小厲總怎麽會來這裏吃飯啊？不對，小厲總怎麽會坐你這裏啊？他跟你說了什麽啊？”
向晚沒應，不動聲色的轉移開話題：“你剛剛說陽光邀請我們燒烤？”
童小童反應慢了半拍：“哦，對！剛剛研發組說這個周末約個燒烤，他們已經找好了一個農莊了，還邀請了其他部門的女同事，讓我們倆也去！”
向晚舔了舔唇：“這個周末，我可能沒時間。”
她已經約好了這個周末搬家。
童小童有些失望：“向晚，向晚，你不去的話，又是我跟其他部門的女同事，我們都不熟！”
向晚失笑：“你剛剛不是跟楊光他們幾個同事都聊的很嗨嗎？”
“哪有！人家畢竟也是女孩子，也不能總是跟一幫大老爺兒們嘻嘻哈哈的！那多不矜持！”
“但是……”
“哎呀，不是有兩天嗎？你就花一天的時間跟我們去燒烤麽！”
最後還是拗不過童小童。
花一天的時間搬家，應該也夠了。
她的東西也不多，如果厲堇年能來接她的話，東西放在車裏正好。
燒烤時間是周六。
厲堇年周六有事要去淩市，她也就沒跟他說搬家的事。
早上的時候她們約好了在某一地集合，因為農家樂那一處是在曼城郊區，一行有二十來個人，定了一輛大巴。
原本說的是，隻是研發小組去，沒成想到等到了那兒時，厲清淵也在。
他穿一身休閑的短袖和九分褲，眉目清潤，風度翩翩。她到的時候，他正在跟一幫人談笑，見到她來，睨了一眼，沒有打招呼。
是研發小組組長倪棋很熱心地衝她揮手：“嗨！向晚！”
向晚微笑：“倪組長！”
童小童背著一個登山包，裏麵裝滿了零食，她已經坐好了，旁邊給她留了個位置。
“向晚！向晚！坐這裏！”
倪棋笑著做了個請的姿勢。
所有人都到了，大巴緩緩開出城區。
大概五六個女同事，童小童帶了好大一包零食，穿梭在車廂內四處分發。
“小童，還是你貼心，不過零食要少吃啊，你看看你……”
“嘖！你說什麽呢！微胖的女生是最美的，小童你說是吧？！”
幾個男生忍不住逗趣。
小童紅了臉，嗔了那幾人一眼：“零食不吃給我！我給其他人吃去！”
“別別別！正好餓了！早飯都沒吃呢！”
童小童又塞給他一包：“吃吧吃吧！胖死你！”
……
向晚早上沒睡醒，微仰在車椅背上眯了一會兒，就算旁邊有嬉笑吵鬧聲，她居然慢慢睡著了。
隱隱約約有比較厚重的腳步聲走動，她撐起眼皮看，車裏的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走光了，隻剩自己，不對，旁邊還有一個。
厲清淵。
他目視前方，麵容清冷，雙眸曜亮。
“小厲總。”
“醒了？”
他沒說什麽，起身朝車門處走。
“快走吧，別丟了。”
大巴停的地方，離農家樂還有一段距離。
前麵那幫人已經走了一段距離，她跟在厲清淵的後麵，兩個人，顯得有些孤零零的。
童小童……
向晚突然有些頭疼，這真的是個有了男色就忘記女色活生生的例子。
“走不動了？”
厲清淵突然頓住，回頭望她。
向晚一直在低頭想心思，沒注意到前麵的人突然停下來了，冷不丁‘嘭’地撞了上去。
嘶……
背很硬，生疼。
她捂著額頭，尷尬道歉：“不好意思！”
厲清淵握住她的手腕，從她的額頭上拿開：“痛？”
向晚連忙抽回手：“不痛！”
她逃避地這麽明顯，厲清淵蹙眉，眸子都冷了下來。
他盯著她看了一會兒，最終是什麽話都沒有說，繼續朝前邁開步子。
再走了一會兒的時候，已經看到了那夥人。
二十來個人圍在一起，也不顯得局促，農院很大，大的足夠再塞這麽多人。
柵欄上纏繞著青色的綠植，在炎熱的夏天依然生機勃勃。燒烤架已經都搭好了，竹棚下麵，幾個人坐著喝茶小憩。
院子的邊上有一口大井，每個人來了都要去喝一舀子井水，冰涼甘甜。
向晚一進去就被童小童拉過去喝水。剛在太陽下走了一會兒，已經出了一層汗，幾口井水喝下去，渾身突然清爽通透了，燥意也散去了不少！
“怎麽樣甜不甜？”
“嗯。”
而這邊倪棋也衝厲清淵提議道：“老大，井水喝喝看，比我們平時喝的礦泉水都好喝多了！”
旁邊一個同事揶揄：“倪組長是趁機跟厲總吐槽我們公司的飲用水不合格吧？啊哈哈哈！”
“去！我們公司的水也好喝，起碼比別的公司好，隻不過這井水你在城裏還真的喝不到，隻能到這種地方來才可以！”
厲清淵彎唇，拿過向晚剛剛放下的那個舀子，喝了一口。
“厲總，我幫你……”
然而他的話都沒有機會說，那口水已經下了肚。
幾人麵麵相覷，張了張口，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厲清淵喝的那一口的位置，就是剛剛向晚喝的地方。
裏麵的水也是她喝剩下的，還沒來得及倒掉，隻是因為童小童拉著她一起去拿了蔬菜，準備來洗。
向晚自然也是看到了，她垂下眸子，把拿過來的蔬菜放在地上。
然後聽到他們說：
“厲總，坐會兒吧，我們帶了撲克！”
這些人分工很明確，在公司裏麵已經被布置了任務。年紀輕的，或者是剛入公司不久的，要負責起火、燒烤，那些資曆深的，則時間自由，想幹嘛都可以，當然，都建議他們去幫忙！
幾個女同胞自然做些洗菜擇菜的活，向晚一門心思撲在小青菜上，每一根葉子都是摘下來洗幹淨了然後裝籃子裏。
童小童一直對剛才那一幕耿耿於懷。
“向晚，你說，小厲總是不知道你喝過那水嗎？”
如果知道的話，那應該起碼把水倒掉，然後重新舀一碗水。
雖然電影明星都是彼此不熟或者第一次見麵就要拍吻戲，但那是明星啊，明星身上有光環。她們都是普通人，更何況，人家向晚還有男朋友呢！
聞言，向晚身子一頓，遲了遲才說：“我也不知道。”
這五六個女生當中，有個人事部的女孩子，是童小童同學，一起實習一起畢業一起留在新銳的，大家都叫她小白。
小白從一起進新銳開始，就對向晚不是很喜歡，總覺得天生長的漂亮的女孩子，各個都不是省油的燈，而且，從學校裏麵的流言，到公司裏麵個兩位厲總的緋聞，沒有一件是光彩的事。
一個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名節，在她看來，向晚全然不顧！
“小童。”
她拱了拱一旁若有所思想事的童小童，八卦又神秘地打探：“向晚到底是跟哪位厲總好啊？不會兩個都有一腿吧！”
她的聲音極低，又是湊在童小童耳邊說的，旁邊的人沒有誰能聽到。
童小童睜大眼瞪著她：“你瘋啦？！胡說八道什麽啊？你忘記上次行政辦發出的那封警告郵件拉？！”
小白嗤笑一聲：“厲總都走了，fiona也走了，那封郵件的警示作用是不是就意味著已經過期了？而且，我們現在是正式工啊，是有勞動法的，我們是受法律保護的，公司不能隨隨便便就把我們開除的！”
童小童有些氣急敗壞，畢竟破壞人的名聲不是小事，關鍵是小白一點也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有多誇張！
“那新銳要是開除我們的話，也就賠你三個月工資，這就是勞動法給你的保障！小白，你別亂說話，以後回公司也不要跟其他人亂說話，萬一你碰上有心人，她們跟上麵領導打小報告，你就慘了！”
小白盯著她一副小題大做的樣子，不屑地哼了哼：“小童，你是不是天天跟向晚待在一起上班，已經被她帶壞了？！你怎麽一直幫她說話？”
童小童皺眉：“小白，我們是同學我才提醒你的！我跟你說向晚跟兩位厲總肯定沒關係，向晚人家已經有男朋友了，你們不要再亂說了！”
“有男朋友又怎麽樣？以前在學校裏的時候不是也有男朋友？還不是照樣跟那些富二代廝混！”
“你有證據嗎？”
“大家都這麽說！”
童小童：“……”
謠言就是這麽可怕，童小童突然很同情當時在學校裏麵時候的向晚，當她聽到這些不實地汙蔑自己的謠言，和那些人有色的眼光時，會是什麽感受？
如果換成是她的話，她應該會很傷心吧，能有多少人的心，是銅牆鐵壁的呢！
兩個人鬧得有些不愉快。
小白菜也不摘了，起身氣衝衝地就往男生那邊跑去，很快融入到他們的笑談聲裏去了。
向晚洗著菜注意到兩人，關心問了句：“怎麽了？跟你同學鬧矛盾了？”
童小童揪著菜葉子：“不可理喻的瘋婆子！”
向晚失笑：“好好珍惜大學裏麵的友誼，你出來工作時間長了會發現，畢業之後好多東西都回不到當初那麽真誠了！”
童小童盯著向晚看，明明那麽善解人意、聰明大方、美麗動人的向晚，為什麽這些人總是妄自腹誹她呢？難道是因為過分優秀的人，天生就要受到排擠嗎？
楊光給她們送削好的小木棒來，他忙活地滿頭都是汗，衣服都濕了黏在身上。
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笑的就像當空的太陽一樣熱烈。
“你們會串嗎？串燒烤的蔬菜有訣竅的哦！”
童小童心疼他忙的這麽累，給他打了一盆井水：“洗洗臉吧，很涼快的！”
陽光咧嘴：“行！”
兩個人默契十足，向晚會意一笑。
“這裏留給你們，我去看看他們烤的怎麽樣了！”
向晚洗了手，擦擦幹起身，給他們騰出一點空間來。
這一邊幾個人烤的熱火朝天，男女之間，在任何時候，都會產生一點荷爾蒙相撞爆炸的反應。
更何況都是二十出頭，三十不到的年輕人。
幾位女生嬌俏著翻烤著串，時不時發出一聲聲嬉鬧尖叫聲。雖然是炎炎夏日，但是到處都萌生了絲絲的春意。
“需要我幫忙嗎？”
向晚站在一旁，猶豫了好久，怕自己破壞掉他們的興致，但又擔心他們忙不過來，才好心問道。
其實她想聽到的是：不用了，我們可以。
這樣她就可以到村子裏到處轉轉了，省得一言不發甩手掌櫃落人話柄。
但是。
“不用了！”
“好啊！”
兩種不同的聲音，幾乎同時發出來。
女同事似乎不太滿意她的插足，努著嘴瞪了一眼旁邊應允的男同事：“那讓她來好了！”
然後扔下刷佐料的刷子，氣呼呼地跑開了。
向晚：“……”
男同事估計沒想到她會反應這麽大，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腦袋：“我……”
向晚莞爾一笑，拾起被扔下的刷子，道：“你們要不要也去休息一下，我應該沒問題！”
“不不不！怎麽留你一個女生在這做這麽粗糙的活呢？”
“是啊，我們來烤，你負責刷就行！”另外一個附和。
向晚微笑點頭：“好！”
剛剛氣走的是花花，年輕貌美的小可愛一個，沒有男朋友，一直想從公司研發技術團隊找一個優質男，畢竟搞科技研發的，薪酬不會低，以後生活可以保障。
所以每次研發部門有活動，她都很熱情地加入進來，很愛跟他們打成一片。
“你幹嘛？心情不好？”
小白盯著跑到自己這裏來的花花，氣呼呼的。
“你說向晚怎麽就這麽喜歡勾引男人呢？怎麽誰她都要勾引？怎麽這麽見不得別人好？！”
小白找到了共鳴，冷嗤一聲：“你還不知道她？名聲那麽差，完全不知道檢點！”
“我真的是要被氣死了！”
“別氣別氣！跟那種人有什麽好氣的！走，我們也去！憑什麽她去了就要讓給她？！”
兩個人相視一眼，互相鼓勵的眼神堅定又狠厲！
向晚沒注意身旁擠來了兩個人，踉蹌了一下。
“我們也來幫忙吧！你看你們多辛苦，大汗淋漓的，快擦擦！”
花花嬌笑著抽出幾張餐巾紙，遞給幾位男同事們。
向晚笑笑，沒說什麽。將刷好的烤翅放在一旁的盤子裏，烤爐架旁已經站滿了人，她指著另外一處指了指：“我去那邊幫忙，你們小心點。”
“別走啊！”小白一手拽住她細嫩的手腕：“一起嘛！”
她氣焰囂張，滿目裏充滿了都是她的鄙夷、嘲諷，向晚會相信她是善意的才怪！
“放手。”
她眼神冷漠，好比炎熱的夏天的一記冰淩。
小白故作委屈：“你幹嘛啦？幹嘛那麽凶？”
向晚又重複了一遍：“我讓你放手。”
花花在一旁一把扯開向晚的手臂：“誰稀罕抓你啊，我們還嫌髒呢！”
她說著撕開一包濕紙巾，抽出幾張來，遞給小白：“快擦擦！”
向晚冷笑：“你把你剛剛說的話再說一遍。”
“我說什麽了我？咦，小白，你聽到我剛剛說什麽了麽？”
“沒有啊，你就讓我擦擦手。”
兩人一唱一和。
向晚的麵色徹底冷了下來。
她們已經引起了很多人的注意，其中包括了厲清淵，一道幽幽的眸光瞥過來，然後又漫不經心地收了回去。
“敢說不敢承認？我要是拿你跟狗比，會不會侮辱了那麽可愛的小動物？”
花花氣急：“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我說我要是那你跟狗比，會不會……”
沒等她說完，花花用力一推——
向晚身後就是烤架，沒這麽突如其來的一股力道推搡，整個人都往烤架上倒上去！
嘶……
旁邊有人拉住了她，但手臂還是蹭到了火熱猩紅的烤爐，很快，白皙的手臂上紅腫了一片！
痛！
鑽心的痛！
烤架倒了，裏麵猩紅的烤碳滋著火，大家驚慌地下意識地跑開。
厲清淵皺著眉，向晚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跑過來的，他抬起她那隻被燙傷的手臂，眸子裏都是凝縮的戾氣！
花花和小白都嚇白了臉，兩個女孩子畏縮在一起，話都說不出來！
向晚被他帶到井水邊，然後整個手臂浸泡在裝滿井水的水盆裏，旁邊有人送來了冰塊：“小厲總！老板娘給的！”
冰塊放進水裏，立馬又降了一個溫度。
但是向晚感受不到，她隻能感受到火辣辣地疼！
疼的眼淚水都快要出來了，但她隻是緊咬著唇，氣都不喘一下，黑黝黝的眸子裏，隻剩下執拗！
二十多號人，大氣不敢出，緊盯著陰沉著一張臉的厲清淵，他們，很少見到過這樣的厲清淵，周身的氣場仿佛能將人冰凍！
外麵遠遠傳來輪胎碾壓路麵傳來的厚重聲，然後是引擎熄火的聲音。
眾人回頭——
厲堇年一身運動裝穿著，赫然站在柵欄處。
“厲總？”
“厲總！”
“厲總……”
眾人紛紛打招呼。
大家都不明白厲堇年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隻有厲清淵，冷哼了一聲。
厲堇年此時還沒有看到向晚的傷，隻是看到他們兩個極度曖昧的姿勢，蹲在那裏。他冷眸眯了眯，很快轉移開視線，風度翩翩的勾起嘴角：“聽說研發部門活動，我沒有打擾你們吧？”
“沒！沒有！厲總我們也剛開始，您來了正好一起！”
“是啊厲總！您來的真是太巧了！”
聞言，厲堇年垂眸，似笑非笑。
再抬頭，眸光黑曜。
“不用了，還有點事，我主要是來接一下我的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