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原本已經洗好了澡,結果又被他抹了沐浴露,重來一遍。


    他的手掌一遍遍在她身上遊走,點火。向晚哪裏吃得消,勉強兩隻細胳膊掛在他的脖子上。


    “給我洗。”


    他吞吐在她耳蝸。


    向晚勉強用了沐浴露,塗抹在他飽滿緊致的肌膚上,因為沒什麽力氣,所以也就是胡亂抹了一通。但就是這麽胡亂一抹,徹底激發了他可以壓抑的獸欲!


    向晚被他用力往下按了一下,然後她陡然睜大眼睛,因為很明顯地有什麽……


    她倒吸一口氣,咬唇:“厲堇年,不要在這裏!”


    他粗喘著低笑,重重用力了幾下,看著她皺眉眉頭,貝齒緊咬著紅唇的模樣,才拿過花灑,將兩人身上的泡沫洗衝下去。


    向晚被浴巾包裹著丟在床上,是丟。


    因為他一點也不溫柔,也不知道是不是急不可耐,向晚還沒從暈眩中清醒過來,他已經俯身壓在了她的身上。


    一雙黑眸想被墨水浸潤過,他戲謔笑:“記得讓我滿意……”


    ……


    醒來的時候又是半夜。


    腰上橫擱著一隻修長有力的手臂。


    窗簾沒有完全拉攏,露出幾掌的距離,天空掛著一輪明月,皎潔清幽。


    她被折騰地翻來覆去好幾次,最後估計是實在累的眼睛都睜不開了就睡過去了,也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結束的。


    也不知道他滿不滿意,但是一旁熟睡的人,麵容平和。睡著安靜的他,少了白天清醒時候的戾氣、淩厲,他的皮膚很好,緊繃光滑,指腹間的觸感更是奇妙。


    向晚閉上眼,努力尋找睡意,漸漸地也就真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身旁的床位已經空了,隻留下一些皺褶,證明昨晚上真的有人睡過。


    陽光斜射進來,有些燥熱。


    今天是周日,但是她一點睡懶覺的想法都沒有。


    今天原本答應了回去周阿姨家裏吃飯的。


    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離開。


    起床之後外麵轉悠了一圈沒看到人,她站在房間門口發了一會呆。然後就看到門鎖被打開,厲堇年穿著一身運動服,大汗淋漓地從外麵進來。


    “醒了?”


    向晚上下掃了他一眼:“你哪裏來的衣服?”


    厲堇年頭也不抬站在原地換鞋:“讓人送過來的。”


    “fiona?”


    “嗯。”


    向晚:“……”


    她怎麽會忘記厲大總裁最擅長的就是大早上讓他的人給他到處送衣服呢!


    厲堇年進去衝了個澡出來,立即清爽了許多。


    “今天有什麽打算?怎麽安排的?”


    向晚喝著粥,悶悶地:“回去。”


    “回去?”


    顯然厲堇年沒有反應過來,這個‘回去’是回哪兒去。


    “去周阿姨家吃飯,周阿姨,就是陸之深的媽媽。”


    聞言,厲堇年一怔。


    他沒想到,她現在跟那邊還在聯係。


    這個女人他摸不準性子,對他是時而嫵媚似毒藥,時而淡漠如水,他一直以為她是個沒什麽情感的人。


    但是轉念一想,陸家對她可以說的上是有照料幫扶之恩,這份恩情,她不會因為一個男人的背叛就此抹掉!


    “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待會坐車,到家正好可以吃飯。”


    這句話在厲堇年聽來,多有幾分嫌棄的意思,或者說,他見不了光。


    “我送你去。”


    他堅持。


    向晚抬眸掃了他一眼,沒什麽溫度的眸子落了落:“好的。”


    ——


    周新梅對於向晚帶回來的男人,僅僅是詫異了一下,很快就熱情的請了上座。


    而向晚是萬萬沒有想到厲堇年不是隻把她送過來,而是還要被留下來吃飯的,如果早一點知道,她是怎麽都不會同意他送自己過來的。


    一切的發展,似乎慢慢超出了她的預料。


    她和他的這一段,原本想的,如果可以,盡可能安安靜靜地結束掉,不用牽扯很多人。


    “小晚,你怎麽都不介紹一下?”


    周新梅看厲堇年的目光頗有幾分丈母娘看女婿的滿意。


    向晚張了張口,厲堇年已經替她說道:“阿姨,我叫厲堇年,小晚跟我提過您很多次了,你們一家幫助她很多,替我照顧她,真的是萬分感激!”


    周新梅聽著直擺手:“我們做的那算什麽呀?!小晚自己夠堅強,一個女孩子,跟著她奶奶生活,前兩年奶奶也去世了,但是她一點也不灰心喪氣,一個人依然很努力地生活著!”


    每次說到這裏,周新梅都要哽咽。


    向晚起身,慢慢走出去。


    身後還是周新梅一點一點把她‘慘絕人寰’的身世,一點點講述給厲堇年聽的聲音。她可能以為這樣,可以給她賺更多的同情分,會讓這個男人更疼愛她一些。


    殊不知,坐在她麵前的男人,擁有過無數女人,換女友如換衣服一樣隨意簡單!


    她口中那個可憐堅強的向晚,可能隨時就會被他遺忘在腦後。


    她走出來去了自己家的房子。


    這裏隻要幾天沒有人收拾,就會落上厚厚的一層灰。


    今天太陽不錯,她把被子、櫃子裏的東西都拿出來暴曬,他們這個地方都會有這樣的風俗和說法,說酷暑裏把冬日裏的床褥、衣裳、鞋子拿出來曬一曬,能曬走一年的黴運。


    以前這些事都是奶奶在做,奶奶走後,這就變成了她的工作。


    厲堇年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站在門口,背對著陽光,五官深陷在陰影裏。


    他一身清爽的穿著,水藍色體恤,白色的休閑褲,休閑方口鞋…看似簡單,實則這一套得花費普通人一年的工資。


    厲堇年的氣質與這裏的房子和建築物都顯得格格不入,他好像天生不屬於這裏,再怎麽融入也是徒勞。


    “聊完了?”


    向晚抬頭看了他一眼。


    光潔飽滿的額頭上出了細細的一層汗,堂屋裏開著電風扇,但沒什麽用。


    “嗯。”


    他顯然不明白她在做什麽,蹙著眉問:“你在幹嘛?”


    向晚也懶得解釋,正好也都差不多了,站起身走過去洗手。


    “你是不是第一次來這樣的地方?”


    厲堇年搖頭:“我去過不少拆遷現場。”


    錦華房地產是主營產業,他剛接手那幾天,連著去了好幾個拆遷點,而基本上被拆遷的,都是一些農村,可能連這個小鎮都還破敗。


    厲堇年跨過門檻,往屋子裏麵走,四下打量著屋內的陳設。


    家具椅櫃都很整潔,沒有退漆或者是斑駁的斑點,除了可能是長時間沒有人住,而落下的灰塵。


    “你奶奶去世後,你就一個人生活?”


    “嗯。”


    其實也就兩三年。


    過了兩三年一個人的生活。


    厲堇年分明的喉結上下滾動,他突然抓住她剛洗好的手,還是濕淋淋的。


    “這些年過的辛苦嗎?”


    向晚盯著他的眼睛,烏黑如墨,他很認真地看著她,認真到向晚差點不敢確認這是厲堇年。


    過了許久,她淡淡的。


    “還好。”


    不就還好。


    生活不就是這樣。


    有喜有悲,有團圓有離別。


    周新梅來叫兩人去吃飯,一進來看到向晚東西都曬上了。


    “哎喲你這孩子,到時候我會曬的呀,讓你回來吃飯是想讓你好好休息一下的!”


    向晚被她拉著手,燦爛一笑:“沒事,我反正也是閑著,周阿姨你腿不好,注意休息!”


    “沒事的,都大半年過去了,早都好了!”


    “走吧,小厲,去吃飯!”


    “哎!好!”


    小厲……


    向晚沒忍住看了一眼厲堇年,見他似乎還挺享受這樣的稱呼的,滿臉堆笑地跟在後麵一起出去了!


    都是家常菜,周新梅的手藝本身就好,厲堇年很給麵子的吃了三碗飯。


    也可能是一下子吃太多了,回去的時候感覺到胃不舒服。


    他還開著車,忍不住皺眉,一隻手按住胃的部位,向晚一看就知道是什麽原因,進城之後找了個藥店停了下來。


    她解開安全帶下了車,沒一會兒,拿了一袋子藥,和一瓶礦泉水上車。


    “這個吃三顆,這個兩顆,口服。”


    她遞給他。


    厲堇年按照說明吃了藥。


    吃完藥,厲堇年解下安全帶往椅背上靠了靠,深吸了一口氣。


    “你這個周阿姨太熱情了!”


    全程一直讓他吃,一直讓他吃。


    當然,味道也是很不錯的,所以他也沒拒絕。


    “嗯,我們這裏的人都很熱情。”


    厲堇年轉過頭來輕哼了一聲:“你呢?”


    隻是嗅到他好像生氣了的時候,才會轉變態度,熱情似水,嫵媚撩人。


    聞言,向晚眼角一抬,有星光溢出來。


    “你好像對我有意見?”


    厲堇年眼廓縮緊:“差不多也可以了,但是還不夠到位……”


    向晚一頓,然後側過身,一隻手慢慢移到他按住胃部的那隻手背上,指腹間是他溫熱的皮膚表層。


    她笑的春花亂墜:“這樣,到位嗎?”


    一雙黝黑的眸子折射出危險的氣息,厲堇年手背一個翻轉,向晚的手就被她掌心握緊按住那相同的位置,然後他帶著她一點點、一點點地慢慢下移……


    再然後,落在了那裏。


    “這樣才算到位!”他嗬氣如蘭。


    車窗開著,外麵隻要有經過的人,都能看到車內的這副畫麵——


    女人身體半匍匐著,然後腦袋幾乎磕到他寬厚的肩膀上,修長的手臂在他的腰腹下麵,緊緊包裹住!


    向晚幾乎是渾身一熱,急忙抽離。


    她攏了攏散亂的發絲,暗罵一聲:“流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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